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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花錢請人幫你辦事,
可以去找寧安社區管理室的管理員,葉羅。
只不過若你是人,可就請不動這尊大佛了──
因為葉羅,不接人的生意。
可若你是鬼,則要小心別惹葉羅的同居人孟予,
得罪了孟家人,過橋這一關,會怎麼過便難說了。
對他們而言,人比鬼可怕。
鬼魂們傷不了葉羅和孟予,但人卻可以。
都曾有過傷痛的兩人因緣際會同居,
在長久的相處後撫慰了彼此,並產生曖昧感情。
可一樁詭異的殺人案,
除了牽扯出多名同樣慘遭割喉的女人,
還帶出了葉羅那段過往傷痛的真相……
本書收錄獨家番外。
不太務實的摩羯座,喜歡妄想和發呆,腦汁常常不夠用,暫存記憶體只有1%,喜歡犯罪電影和靈異小說,最強技能是馬上忘記事情。
她搖搖晃晃的推開洗手間的門,進門時還差點絆到腳,厚重的門在關上的瞬間,巨大的電子音樂和鼎沸的人聲都被隔離在外,讓她正漲得發疼的腦子舒服了些。
她歪歪斜斜的扶著洗手檯,把手上的化妝包扔在洗手檯邊,推開最裡邊的隔間進去,推上門栓,把長髮束起,彎著腰對著馬桶,兩隻手指塞進嘴裡,不一會兒就吐得她胃疼。
「咳咳咳……咳……嘔……」她喘息著,小心翼翼的不要嗆到自己,伸手抽了紙擦嘴,小心翼翼的檢查穢物有沒有沾到衣服。
吐完之後她覺得清醒了許多,沖了馬桶走出隔間到洗手檯漱口,順道用水拍了拍臉。
洗手間隨時都有人進出,轟然的噪音也一陣一陣的傳進來,像是有人轉著音量忽大忽小,好似有人拿著錐子一下一下刺著她頭般的疼痛。
在夜店廁所吐是常事,不會有人多注意她,她閉了閉眼,雙手扶著洗手檯深吸了幾口氣,鼻端充滿了柑橘系的香味,是精油不是化學芳香劑,這也是她愛帶客人來這家夜店的原因,她不想在吐完之後,聞到刺鼻的化學香精再吐一次。
她的胃翻滾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打開化妝包,她先掏出個小保溫瓶,把裡頭的薑湯分幾口喝了,再拿出漱口水漱口,然後開始補妝。
等她開始補粉的時候,她的手已經不抖了,胃也不鬧了,整個人再清醒不過的站在那裡細細的描著唇線。
她抿抿唇,左右轉著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低頭把唇線筆收回包裡的時候,伸手摩搓了下手臂,總覺得今天的空調比平時冷得多。
她在包裡掏了半天,拿出另一支唇彩,正打開要擦的時候,突然發現鏡子裡自己身後站著一個女人,微側著身體,低著頭,長髮直披到肩上。
「啊!」
她嚇了一跳,尖叫著回頭,卻什麼也沒有。
她覺得更冷了,渾身顫抖,背靠著牆喘息著,好一陣子才又看了看右邊,確認自己身後真的沒有人,她大口喘著氣,又回頭去看著鏡子,只看見自己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她有點腿軟,倚著牆顫抖著想站直,不小心觸碰到乾手機,呼呼的送風聲突地響起,嚇得她又尖叫了一聲,連忙靠回洗手檯前。
她眨了眨眼,把眼淚逼回去,看了看鏡子,又看看身後,確定真的什麼也沒有,才蹲下身去撿回那支唇彩,抖著手塞回化妝包裡,也不想再補妝了,急忙抓起化妝包想走出洗手間。
她站在洗手間最裡端,而這間洗手間相當大,為了方便女士補妝,牆上從入口處一路到底都是大幅的半身鏡。
她低著頭扶著洗手檯想快步走出去,她的鞋跟每踩一下就發出喀地一聲,然後像是在回應她似的,回音也傳來喀地一聲,跟著她的腳步聲一路響到洗手間門口。
她只覺得越來越冷,像是身處雪地一般,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泛著青,像是凍僵似的泛青。
她顫抖著試圖握住洗手間門把,身後又傳來喀地一聲回音。
她想打開門,卻發現自己做不到,她的手臂上滿是霜點,像是不知道冰凍多久了,手指僵硬得根本無法握住門把。
再度喀地一聲,身後的腳步回音又離她更近了一步。
喀、喀、喀。
她顫抖得連手臂上結的霜都撒落在地上,她卻動彈不得,被巨大的恐懼包圍,直到那個腳步聲停在她身後一步的距離。
她抖得都聽得見自己牙關磕碰的聲音,一隻手慢慢的搭在她肩上,像是一塊冰一樣,順著她的肩慢慢滑到她的手臂上。
她垂下眼眸,那是一隻十分白皙的手,跟她一樣青白的像凍過,同樣結著霜的手臂。
那種相似感突然讓她的恐懼減少了些,她想著,看起來好像啊……跟我一樣啊……
她很努力的,慢慢轉過身體,看著那搭在她手臂上的白皙手指,然後是手臂、線條美麗的肩線,一隻漂亮的大眼睛,美瞳片泛著耀眼的亮藍色,唇上的唇彩和她用的同款系列,只是不同色,她當時挑了好久的……
她回頭看著那半張臉,幾乎是完美而小巧的漂亮臉蛋,要不是只有半張的話……
她又開始顫抖了起來,看著另一半焦黑的身軀,黑灰甚至一直不停的灑落在地上,那半張臉動了動,那隻戴著美瞳的大眼睛流下一行黑色的淚水,還抓在她手臂上的手突地一個用力,幾乎捏碎她的手臂。
「只……有妳……了……妳得……去……求救……只剩下……妳了……」
她放聲尖叫,用力甩開那隻手,把那半個焦黑的美人給甩了出去,而她的手臂上五個清晰的指印深深的凹陷下去,她甚至沒感覺到痛,也沒有流血,她驚慌的摸著自己的手。
「為什麼……為什麼?」
她驚慌失措的看著那摔在地上扭曲著試圖把身體扳正的女人,抬起頭來看她的時候,突然伸出手臂在地上滑動死命的朝她爬過來,淒厲的尖叫聲比外面的音樂聲都還要刺激著她的耳膜。
「只有妳了!妳不懂嗎!只有妳了!」
她尖叫著轉身想撞開門衝出去,卻發現自己直接穿透過了門,巨大的人聲和音樂聲又回到她耳邊,舞池中熱舞的人們是如此的歡樂,而她卻覺得冷得刺骨。
「為什麼……」
她緩緩的回頭,看著一隻焦黑的枯骨穿過門板,再來是那半張臉慢慢的浮在門上,冷冷的語調比舞池裡的音樂還清楚的傳進她耳裡。
「不為什麼……妳已經……跟我們一樣了……但妳……還有……機……」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穿過門板的那個女人,身後又出現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她沒有再看下去,她放聲尖叫著掩住耳朵轉身就跑,她不知道自己能跑那麼快,像風一樣的掃過舞池,一路滑出去直到穿過電梯門,順著電梯井追著正在下降的電梯。
她突然間想起來了。
她縮在電梯的角落邊,顫抖的伸手去摸自己的頸子,剛剛那半邊焦黑的身軀還完好的那一邊,秀美的頸上有一道深深的切痕。
而第二個、三個、四個……後面她沒數完的那些女人,每個都有,卻也都只有半邊是完整的,有的是焦了上半身,有的是焦了下半身……
她顫抖著用手壓在頸上,覺得有什麼從指縫間滲了出來,她緩緩的低頭,大片的血流了她滿衣襟。
啊……很難洗的……好不容易才狠下心買的……
她突然忘記了恐懼,停止了顫抖,她放開壓著頸部的手,看著自己染滿血液的掌心,感覺到液體不斷的從頸邊汩汩流出,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
她突然想起自己該去哪裡,站起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歪著頭打量半天後,她鬆了口氣。
還好,我沒有跟她們一樣只有一半……
她轉身回到那個夜店,穿過舞池走進一間包廂裡,包廂還沒收拾,空酒瓶和酒杯散落在桌上,沙發上沾著酒液和食物的殘渣。
包廂裡的洗手間門開著,裡頭的燈一閃一閃的像是在提醒她。
她轉身一步一步緩緩走近,先進入眼裡的是一隻紅色漆皮高跟鞋,她低頭看看自己腳上那雙紅色跟鞋正閃閃發亮著,又慢慢抬起頭走進洗手間。
她看見自己,一襲白色洋裝幾乎染成了紅色,睜著眼睛動也不動,頸上的血似乎已經流乾了,也或者是因為一整片鮮紅色之間,她看不出是不是有更多的血在流。
她躺在地上,頭髮散落在豔紅色的血液裡,手臂一隻壓在腹上,一隻抬在耳側,雙腿彎曲著,睜得大大的眼睛看得出恐懼,臉上的神情倒沒有多難看,她也來不及做出什麼驚恐的神情就結束了。
原來,人能死得這麼快啊……
她歪著頭看著自己躺在地上,想著也沒死得很難看,總比只有一半的來得好……幸好……
在她這麼想的時候,她看見了那個男人。
為什麼……為什麼他還能笑得這麼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看著那個男人走到她的身體旁邊蹲下身來,甚至伸手輕輕替她拂去貼在臉上的髮絲。
那男人看著她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身體,滿意似的站了起來,笑著開口,語氣居然還很溫柔,就像她還活著一樣,「妳還在這裡吧?」
她曾經對這個男人有多大的愛戀,現在就有多大的怨恨,那些怨氣和忿怒一起蜂擁而上,她的雙眼變得血紅,秀美的手指上圓潤小巧的指甲變得尖利,她尖叫著朝他撲去,那一瞬間她看見那個男人轉頭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陣柔和的光芒從那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在光芒包裹住她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像是著火一般的炙熱。
她低頭一看,那道光芒映照到她身上的時候,她真的燃燒了起來,她的半身馬上焦黑成片。
『啊────────』她尖叫著,然後被人推了出去。
她認出是剛剛在洗手間遇到的那個女人,她看著那個女人完好的那一邊也燃燒了起來,而那個女人只是掩住了她的嘴,毫不在意自己正在燃燒著,神色淒厲的開口,「……平靜下來……他會……注意到的……」
她才發覺自己死了,以為成了厲鬼就可以盡情的報仇了,但為什麼他身上會有著那種聖潔無比的光芒?為什麼那麼神聖的東西要保護那種人?
她只是顫抖著,身上的怨氣和怒氣消散開去,她看著那個人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換了個方向看了看,最後閉上眼感受了一下,終於有點失望的開口,「這麼快就沒了啊……」
她的眼裡流下了淚,鮮紅的淚水滴落在身上,而掩住她嘴的女人全身上下已經沒有完好的地方了,只剩下一邊臉頰仍然光滑白皙,「他看不見……只要妳別怨……他感覺不到……」
她點點頭,看著那個男人低頭看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語氣溫柔得像他平時對她說話一樣,「找我?」
「餓了嗎?想吃什麼我給妳帶過去。」男人笑著轉身走出去,毫不在意的開了門離開,姿態優雅從容,不忘輕輕關上門。
而她仍然顫抖著,那個女人放下了手,望著她的神情似乎有點失望。
「算了……妳不合適……妳留在這裡吧……留在這裡遲早有人會帶妳走……」
那個女人站起身,後退了幾步,她看見了她身後出現了好幾個和她一樣半焦黑的女人,她們一起跟著那個女人,慢慢的穿過門一個個消失在那裡。
而她看著自己仍舊躺在地上的身體,慢慢的爬過去,抱住自己的身體躺了下來,她本來就該在這裡,她緩緩閉上眼睛,想著終於可以休息了,終於不用每天陪酒,每天吐上幾次,再也不用忍耐客人總是在身上亂摸的手,也不用忍受那種胃要翻過來的痛苦了……
也不用再管療養院無止盡的催款,不用再看辛苦養大自己的媽媽一臉疑惑的問她是誰,問她女兒到哪裡去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痛苦了……她終於擺脫這一切。
她安心的閉著眼睛蜷在冰涼的地板上,連鮮血的氣味聞起來都是那麼的舒服,她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不用擔心任何事、任何人了。
因為她解脫了,真正的解脫了這令人厭煩的一生。
第一章
剛入夏的午後,雷陣雨嘩地下了好一陣子,被清洗過的大地瀰漫著一股雨水滲入泥土的清新氣味。
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年咬著菸,正忙著把下午剛送到的貨上架,不算大的貨架上擺滿了泡麵、餅乾、洋芋片,全是些年輕人熱愛用來補充熱量的垃圾食物。
他雙手抱著兩箱可樂走向冰櫃,把飲料罐塞進去,花了十來分鐘把剩下的貨整理上架,看著櫃裡剩下的幾把蔬菜,水嫩嫩的還十分新鮮,在幾個主婦下班回來搶菜之前,他先挑了幾把塞進袋子,準備等會兒直接帶上樓加菜。
這裡不是雜貨店或便利商店,而是社區大樓管理室,二十五坪大小隔成兩個空間,一邊是管理辦公室,另一邊放了六個冰櫃賣些冷飲跟冷凍食品,兩排貨架上放的是泡麵、零食、餅乾等等乾貨,也有些簡單的日常雜貨跟文具。
因為這個社區裡住的九成都是附近大學的學生和研究生,賣這些東西也只是為了方便這些學生而已。
這裡叫寧安社區,整個社區是一棟倒U字型的六層樓,中庭兩排杜鵑繞出一圈走道,正中間有個涼亭,大樓左側到右側分成A、B、C三棟,左右側的A、C棟二到六樓,每層有六戶,每戶有四房,一樓除了樓梯間以外有四戶,每戶有三房,B棟正對大門口,二到五樓每層都有八戶,每戶兩房,六樓則打成兩戶,並沒有對外出租,一樓除了樓梯間以外,左邊是自助洗衣間和閱讀交誼廳,右側是管理室,大樓正門左側是傳達室,右側是倉儲室。
青年就是管理室的負責人,在整理貨物的時候,不時有晚歸的研究生,或是整天宅在房裡餓到不行才下樓的學生時不時的進來拿東西。
「葉哥。」一個頭髮亂糟糟的男生,打著呵欠拖著夾腳拖走進來,拿了幾袋泡麵又從冰櫃裡拿了兩個蛋塞進手上的購物袋裡,回頭在櫃檯上的簿子上簽名,一抬頭看見一個明眸皓齒的美人朝他笑。
那男生馬上扔了筆,抬起手撥順一頭雜草般的頭髮,朝那美人招呼,「明嵐姐。」
「又吃泡麵啊,好歹拿把青菜吧。」李明嵐笑吟吟的推開玻璃窗,慵懶的撐著下顎,抬起細白的手指,點了下那個男生的額頭。
「欸、是、是,我只是還沒拿,菜、菜會吃的。」男生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馬上去拎了一大把蔬菜,塞進購物袋裡。
「看著我幹嘛,寫上啊。」李明嵐好笑的指指面前的簿子。
「喔、好、不、不會忘的。」男生連忙衝過來拿筆寫上蔬菜一把。
李明嵐看著他寫好,朝他嫵媚一笑,才向青年喊了聲,「葉哥,我上工了。」
「帳簿放妳桌上了。」葉羅,也就是寧安社區管理室的負責人,朝李明嵐略帶警告的睨了一眼,她識趣的關上窗,朝男生又眨眨眼才轉身去她的位子坐下。
男生還痴痴的朝李明嵐那一抹豔紅色的身影瞧,直到葉羅輕咳了聲,他才乾笑著拎著購物袋出去,想想又走回來,拿了幾瓶可樂,再補寫上去之後才離開。「葉哥,走了。」
「嗯。」葉羅這回應了聲,搖搖頭的把嘴上的菸給熄了,玻璃窗又被人打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探頭出來喊著。
「葉哥,我上工了。」
「嗯。」葉羅點點頭,把這頭貨物都處理好之後,他拎著一袋蔬菜開門走進辦公室。
這裡的東西都是不收現的,月底連同房租一起結帳,對一些窮學生來說是一大方便,對葉羅來說省人看店也是一點,雖然總有人勸他說別那麼相信那些學生,但他也無所謂,總是笑笑的帶過去。
「葉哥,有客人。」剛剛喊上工的男孩叫宋遠颺,對電腦很在行,負責顧整棟大樓的監視器跟網路。
葉羅把手上的購物袋放下,抬頭望去,辦公室最裡邊有扇門,門外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稍有些發福,手腕上的金錶閃閃發亮,一臉的笑看起來溫和老實。
「葉先生您好,我有推薦書的。」那個中年人拿著一張金光閃閃的帖子,小心翼翼遞給了宋遠颺。
宋遠颺接過直接遞給了葉羅,葉羅接過手,拿起打火機點火就燒。
那中年人也沒生氣,仍然一臉笑咪咪的在門外等著。
葉羅等手上的帖子燒完了,甩了甩手一點殘灰也沒留下,「請進吧。」
「謝謝。」中年人一臉開心的進門,李明嵐替他倒了杯茶,領他到一旁的沙發坐下。
葉羅又點了根菸,坐在中年人對面,「什麼問題?」
「我叫陳為豪,葉先生可能在電視上看過我的新聞,我是金華餅鋪的老闆。」陳為豪神情語氣都相當的客氣,「我有一些東西,想避開我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給我最小的兒子。」
葉羅望著他,偏著頭想了想,似乎的確在電視上看過這個人上過什麼美食專訪,他那個同居人只要在家,電視一定放著美食節目。
想起同居人,葉羅有點心不在焉的想晚上要煮什麼,一邊開口問,「什麼樣的東西?」
「就是一間獨棟樓,兩千萬的存款而已,沒什麼麻煩的東西。」陳為豪拿過李明嵐倒給他的茶喝了口,「我知道您的規矩,得跟您說清楚源由,您應該知道我公司是家族企業,上三代從三坪大的鋪子做燒餅起家的,孩子們都在公司裡工作,我一手把我老爸那間小店做成大店面,又開了八家分店,公司大了,孩子們就開始爭了,我在的時候孩子們怎麼鬧也鬧不到我跟前,但我要一出差,幾個孩子就窩裡鬥,前年生了一場病回來,公司都差點被他們給整垮。」
陳為豪嘆了口氣,「反正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也不惦著,但我有個小兒子,是後妻給我生的,今年才九歲,那幾個大的也不顧念著怎麼說都是同一個爸生的,總想著把他給趕出去。」
葉羅依稀記得新聞上看過陳為豪的妻子在十多年前就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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