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歧路》•拍攝
殺青宴後,左然與何修懿開始適應「非單身的生活」。幾天之前,《萬里龍沙》甫一殺青,何修懿便被那個酷愛催命的電視劇劇組請去面談了。對方公司是在上海,早就邀請何修懿去面談、試鏡,一聽說殺青便又催催催催的。何修懿理解負責聯絡的小姑娘在公司工作十分不易,不願令她被老闆斥責為辦事不利,跑去上海待了幾天,基本確定了參演《歧路》那部電視劇,飾演主角兄弟裡的哥哥──個性圓滑世故之中還帶著些陰鬱消沉、不像弟弟那麼天真爛漫、活潑外向。劇本、團隊、檔期、平臺、宣傳何修懿都十分喜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片酬較少,不利於抬身價,不過何修懿無所謂,因為反正他有左然,「家庭年收入」還是蠻高的。一直到了《萬里龍沙》殺青宴後,何修懿才飛回北京,因此在實際上,剛剛正式確定關係之後的那幾天,何修懿與左然不在同一城市,只能通過微信互相傾訴衷腸。
幸好,殺青宴後,兩個人便有機會好好相處了。
對於「與左然在一起」,何修懿還是覺得,像是在夢中一樣。不,倒不如說,左影帝喜歡他這件事情,本來就像是在夢中一樣。一年多來,他一直沒醒,而且衷心祈願永遠不醒,直到兩人都在夢中白頭。
似乎真的……無法再失去了。
回北京後,白天左然會忙《萬里龍沙》剪輯、特效。他請了個很有名的後期團隊,協助自己講述故事。左然不是一個事必躬親的人,反而更傾向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是闡明了自己作為導演對《萬里龍沙》的要求和期望,將PASS的和NG的膠片分別交給對方,確定初剪、複剪、精剪、特效等的截止日期,並未過多干預素材的取捨、分解和組接,然而,饒是如此,事也不少。此外,由於片子將於年末上映,左然也與星空傳媒一道開始準備發行方面的工作。左然希望能將《萬里龍沙》效果做到最好,為何修懿也為自己贏得美譽,十分忙碌。
至於何修懿,則投入到了《歧路》的項目──閱讀劇本、理解人物。雖然說《歧路》只是電視劇,他也挺開心,專心等待簽約儀式。他是真的喜歡演戲。不過,他比左然清閒一點,偶爾得到閒暇他都會去工作室找左然,陪著對方工作。他們約定,等到《萬里龍沙》上映,《歧路》殺青,便去國外國家度假──左影帝在國內很難自由自在。
左然與何修懿都很喜歡接吻。唇舌交纏、呼吸互換,很有快感。何修懿覺得,身體上的快感是件神聖的事。它很原始,是人類的本能,然而,只有深愛的人才能給他最極致的體驗。肉體與心靈一齊明白了什麼事情,在最坦白的欲望中探查最神祕的情感。因此,何修懿總不含輕佻地虔誠地挑逗左然,心裡希望對方能夠回應他的挑逗。幸好,左然真的是……不禁逗的。平日裡,左影帝表面山高冷、疏離、禁欲,然而,只要何修懿稍微一撩撥,左然便會眼珠顏色變深,將何修懿摟在懷裡,狂熱地吻。
這天,是何修懿即將出演的電視劇《歧路》簽約儀式的前一天,何修懿挺高興。馬上要簽約了,說明不會再什麼變故,等到明天上午,一切便能塵埃落定。在圈子裡待了幾年,何修懿自然很清楚,在簽字蓋章前什麼都不能信,任何事都不是板上釘釘。圈中的人太能忽悠,聊天都彷彿是名為「聽我講到哪兒,你能猜出我是編的」的一種奇怪的遊戲。
走進左然的辦公室,何修懿見左然正在觀看電影《萬里龍沙》粗剪版本。左然見何修懿來了,撩起一個笑容,捉過何修懿的右手,五指插進對方指縫,十指相扣,一同觀看。
螢幕上面放映的是齊劍飛追車的一段。
左然說:「修懿──」
「嗯?」
「前些年我思考這故事時,腦海當中全是畫面──你的動作、你的表情……如今終於是付諸實踐了,完全重疊,分毫不差。」
「……」何修懿抽回手指,站在左然辦公轉椅旁邊,垂眸看著左然,而後突然伸手挑起左然下巴,微微躬身吻了下去。左然揚著脖子,呈現出了一個很美好的弧度。
一吻結束之後,左然關了視頻。
何修懿問:「怎麼關了?」
左然笑笑:「分心。」
何修懿:「……」
「明天簽約儀式在哪?」
「北京國際飯店。」
「叫司機送你去。」
「知道。」
「片酬也太低了,」左然又道:「下次我給你談。」
何修懿卻漫不經心地答:「家庭年收入高不就行了?」
左然又想吻何修懿,然而就在這時,何修懿的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來自工作室為他安排的經紀人。
微信上是幾張截圖。何修懿一張張劃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麼了?」左然問。
「……」何修懿說,「《歧路》的事。」
「出變故了?換演員了?」左然又問。
何修懿苦笑了一聲,將手機遞給了左然:「對,換演員了。」
左然一邊接過手機,一邊瞇起眼睛:「我的人……我工作室的人,他們都敢隨便換了?」
「換的演員並不是我。」何修懿說,「是飾演『弟弟』的演員。」劇組早把《歧路》合同發給何修懿了。合同上邊條款很細,並不會寫其他演員們的名字。臨時換角的事也是時有發生。
「那與你有什麼關……」「係」字還未出口,左然便從微信圖片中的聊天截圖看見,的確是與何修懿有關係的。
聊天記錄清清楚楚顯示,另外一個主演,剛剛確定被柳揚庭替代。
《歧路》當中,兄弟兩個是雙胞胎,異卵,長得比較相像,但不完全一樣。現在片方臨時換掉了另一個主演,柳揚庭取而代之。何修懿、柳揚庭長相相似,但明眼人也能分辨出來,正好符合劇本設定。何修懿與柳揚庭將分別飾演哥哥和弟弟──何修懿將擔綱圓滑世故、陰鬱消沉的哥哥,柳揚庭將擔綱天真爛漫、活潑外向的弟弟,二人兄弟情深,真摯動人。
左然一見這個名字,手掌便又開始發癢,將手機還給何修懿:「柳揚庭,究竟哪來的臉跟你演對手戲?」
何修懿搖搖頭,老實回答:「不知道。」
他沒敷衍──他真的不知道,柳揚庭哪來的臉。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忽然彈出一條微博轉發提醒:
【柳揚庭:將與 @何修懿 前輩共同出演《歧路》這部電視劇。此前有點誤會,希望可以藉此機會冰釋前嫌,真正了解彼此……也不知道該怎麼講,講得不好,欸,就這樣吧。】
熱門轉發裡邊,有幾個人在拚了命地帶節奏:【相信是場誤會,柳揚庭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左然渾身的毛都要炸了:「冰釋前嫌?!難道我還誤會他了?!」
何修懿連忙安撫道:「沒有沒有,當然沒有。」說完,還輕輕摸了摸左影帝的肩膀,兩手一起,從脖頸往肩頭順了一順。
僅僅幾分鐘後,劇組項目策劃便將柳揚庭拉進微信群。在電視劇項目當中,影視公司有時會自己建劇組,有時讓導演拉團隊,《歧路》屬於前者。
柳揚庭一進微信群,便禮貌地與策劃、製片、導演等人打招呼,貌似十分乖巧懂事。
何修懿沉默地看著,裝不線上,卻沒想到一分鐘後忽然收到對方信息。
柳揚庭說:【修懿前輩……此前有點誤會。有些事情,是我團隊中人幹的,我很生氣,早就已經將他開了。進組之後請您吃飯,讓您了解,其實……其實,大家眼光也不很差,我是一個很好的人……希望可以藉此機會『相逢一笑泯恩仇』……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是吧?】
何修懿:「……」
左然問道:「我能看嗎?」雖然他是對方愛人,但何修懿不願讓他看的,他一眼都不會瞄的。
何修懿說:「當然。」
此時,他也有一些明白了。
柳揚庭,自從被左影帝公開罵過之後,下滑了。左然……十分神奇,這兩年來,簡直就是壟斷級偶像──顏好、身材好、智商高、情商高、學歷高、演技好、個性特別、高不可攀,粉絲十分死忠。左然也讓許多偶像明星明白,「人好」、「有親和力」,並不一定討喜,高高在上可能反而事半功倍──簡單來說,「人都犯賤」,不過也一直沒有人能夠成功複製左然。而左影帝出道多年唯一一次出離憤怒,就是對柳揚庭,粉絲自然護著偶像,有組織地「反柳黑柳」,總是懟柳揚庭。若是換個新人明星,可能還巴不得左影帝公開罵罵自己,把自己罵紅為止,可柳揚庭完全不同──作為當紅的小鮮肉之一,他已經有了很大知名度,因此十分重視名聲。近一年來,因為那次事件,柳揚庭有許多粉絲「脫粉」──粉人,也需要成就感,若是「粉柳揚庭」這事講不出口,容易被人嘲笑,「爬牆」便變成了一個正常選擇。與實力派演員不同,鮮肉偶像資源全是靠粉絲撐,粉絲少了,便下滑了。
何修懿想:柳揚庭很清楚,左然罵他,全是因為自己,這事兒左然粉絲也都知道。因此,正應了「識時務者為俊傑」那句話,柳揚庭決定嘗試與自己握手言和──若當事人不再介意,左然、左然粉絲也就只好算了。就算不行,等電視劇宣傳,不管真情假意,瘋狂秀上一波「渙然冰釋」、「兩個人是朋友」,而自己呢,為了電視劇收視率也不會公開打他臉。這樣,之前的事情結了、讓之前的人群散了,柳揚庭他便能重新走紅。
左然聲音冷到北極:「《歧路》……哪個公司出的?可以讓柳揚庭搶到那個角色?」搶角色這事很常見,不過真想搶到還是需要本事。
何修懿說:「是『巧克力娛樂』。」
左然點了點頭:「怪不得。那邊可以砸錢買角。柳揚庭的公司不算太大,好不容易捧出一個,不甘心吧。也不知道砸了多少,才把角色搶到手裡。」
「嗯。」
「修懿,」左然親了一口何修懿的脖子,「辭演?」
「……嗯?」辭演?
「柳揚庭是在利用你。」
「對。」
「而且,我擔心他再欺負你。」這次,他無法陪著何修懿。
何修懿有點好笑地問道:「辭演?」
「嗯。」左然說,「辭了。」
「明天就是簽約儀式。」
「換句話說,今天沒到簽約儀式。隨時反悔,打到法院也不怕的。」
「臨時反悔,為人帶去麻煩,總歸不好,肯定會被罵的。」
左然那長長的眼睫毛動了動:「就說,與《萬里龍沙》的檔期衝突。你先簽了《萬里龍沙》,無法接演什麼《歧路》。」
「《萬里龍沙》已經殺青。」
「簡單。就講,左導首次執導,後期發現一些問題,需要補拍個別鏡頭,因此只能辭演《歧路》,好麼?」
「不好,」何修懿逗左然,「顯得『左導』水準有限,對於未來發展不利。」
「沒事──」左然十分清楚何修懿性格淡。上次若是自己不在,演「沈炎」的是個別人,那一耳光肯定就抽上了。
何修懿見左然顯然不大冷靜,伸出手在左然臉上扯了一扯:「左然,親愛的,我已經答應了《歧路》主創團隊,將會飾演劇中兄長那個角色。我不想只因為與柳揚庭不合便在簽約前天晚上突然食言。當初點頭那時,我根本不知道另個主演究竟會是哪位,這說明我已經同意接受劇組任何安排,沒有附加條款。當然,劇組臨時換角這行為很那個……該怎麼講……但它是劇組與被換演員之間的問題,不是我。左然,我是一個專業演員,負責表演劇情,永遠不會提出諸多要求。用誰或不用誰這種事,越界了。組建團隊那是製片、導演的事情。」
左然臉頰被扯,卻是毫無反應:「……」
「而且,我很喜歡兄長一角,希望親手捏塑、為他注入靈魂。為什麼要因為柳揚庭那傢伙,就放棄準備了這麼久的角色?左然,你也知道……我一直在背詞、揣摩人物心理。現在因為柳揚庭就放棄,我不甘心,我不想再被他耽誤時間和精力了。」
「……」
「真的,沒關係的。」何修懿笑笑說,「怕他幹什麼呢,我都三十多歲了。」
「可我實在擔心──」柳揚庭那個人,外表單純,實則嫉妒成性,不能疏忽。
「沒什麼好擔心。」何修懿說,「他是能把你從我的身邊帶走,還是能把我從你的身邊帶走?除了這兩件事,都無所謂。」對於「被黑」之類,他真的無所謂。他一不想名、二不想錢,能有什麼?最重要的便是左然,無論是誰都搶不走。
「……」
何修懿又淡淡地道:「既然他一定要與我演雙主角,為此寧可砸錢搶角,那就幫他實現這個夢想好了,這點「善良」還是要有。我將會用演技徹徹底底碾壓,讓他明白,從一開始,他想用我襯托他自己的水準便是一個不自量力的錯誤決定,現在再湊過來,更是目盲耳塞。找死。」對於普通觀眾來說,演技這個東西,只能從對比中看出好壞高下。單看可能沒有什麼,可若是與實力派的對戲,便會顯得非常尷尬,被襯托成一根木頭。柳揚庭一直以來的路線都是「小帥哥裡邊演技最好的」,他的粉絲們也一直拿這個吹。倘若在《歧路》一劇中原形畢露,被相似長相的何修懿秒殺掉,還是被相似長相、並且曾被自己狠狠拉踩過的何修懿秒殺掉,「粉」的尊嚴便更會所剩無幾了。
「修懿?」
「除非這一年多柳揚庭的演技進步很多──不,那也沒事,我比所有人都更加努力,而且,還有你在幫我,我一直在進步。」有了左然之後,他飛速地進步,曾經十分在意的六年空白期都不是事兒了。
「……」
何修懿又笑笑:「不記得二戰期間哪位將軍在演講中講過這麼一句話:『如果他們想要滅亡,那麼就給他們滅亡。』送給柳揚庭吧。」
說這話時,何修懿的臀部輕輕靠著桌子,有些懶散。他的聲音不大,卻有種威壓感。何修懿,只有在說起「演戲」時,才會露出一種彷彿可以睥睨天下的神采。
「……」左然從椅子裡站了起來,面對何修懿沉默半晌後,突然伸手摟住對方的腰,並讓何修懿坐在桌子上。
何修懿:「……?」
左然分開何修懿兩條腿,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距離何修懿很近的地方,注視對方。他棕色的眸子彷彿好像是流動的琥珀,裡邊光芒閃爍。何修懿敞著一雙腿,回望左然,心臟突然通通直跳,無法平靜。兩人眼睛之間只隔了幾釐米,互相凝望,看著映在彼此眼瞳中的自己,良久之後越湊越近,直到似乎已經可以交換呼吸。
左然問:「接吻麼?」
何修懿說:「好啊。」
於是左然吻了上去。舌尖掃過對方牙齦,捲住對方舌頭,霸道卻也不失溫柔。
何修懿夾住了左然的腰,十分努力地回應著。
左然的吻其實帶著一些情欲。何修懿很清楚對方渴望自己肉體,可他還有一點沒有準備完畢。再說,拍《家族》時,他感受過左影帝猙獰的尺寸,有一點怕──他當時還想呢,左影帝將來的性伴侶真可憐,沒想到是一個flag。
一吻結束,何修懿將手腕搭在左然肩上,想了想,道:「明天簽字是要被攝像的。」
「對。」
「呃,我的字不好看,你能教教我麼?」
「行啊。」左然坐回椅子,捉住何修懿一手手腕,一扯,令何修懿背對自己,而後握著對方的腰一帶,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面。接著左然抽出一枝黑色的秀麗筆,拔開筆帽,工工整整地寫下了「何修懿」三個字,末了看看,在「懿」字後面又補了顆小桃心。
「……」
左然將筆塞進何修懿的手裡,幫他調整了下握筆姿勢,把住何修懿的右手,引導著他,慢慢寫下一個「何」字:「上次教過──較長的筆劃行筆慢,較短的筆劃行筆快。」
「……」左然的手大了一圈,正好完完全全包裹著他的手,灼熱體溫透過皮膚熨燙血液,何修懿有一點羞恥。
「『修』……最後是『懿』。橫豎稍慢,撇快捺慢……」「懿」字,分為三個部分──壹次心,這名字好像是什麼好兆頭──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
左然帶何修懿寫了十來遍,何修懿又自己寫了十來遍,覺得這三個字似乎還真有了不少長進。
「好像……太像你寫的了。字體結構、連筆方式全都一樣……」
「那又怎麼?」
「沒事。」何修懿又寫了幾遍「何修懿」,忽然問左然道,「今天,下午還有晚上你有什麼工作上的活動沒有?」
「有,」左然回答,「中午得見幾個中宣部的領導,星空傳媒CEO與管發行的趙總也會與我一道。主要講述講述《萬里龍沙》這部電影特別之處,看它能否得到一些來自政府方面的支持。下午可能繼續伺候那些人吧,晚餐在哪裡吃目前還沒決定。」
「把你忙的……等等,」何修懿想起了什麼事情,「星空傳媒趙總,不是玩得很凶?總在夜店流連……懷裡摟著明星。」
「算是吧。」
「啥啊……跟他一起……」說著,何修懿又拔開秀麗筆的筆帽,夾菸似的使用食指、中指夾著,另一隻手忽然摸到左然頸子,把他黑色襯衣紐扣擰開兩顆,又將左然左側那片襯衣向外、向下扒了一點,露出一點胸肌,而後趴近了些,就在左然胸肌上邊、心臟所在的位置上,提筆寫了個「何修懿」,用的就是左然方才教的方法。秀麗筆的筆尖很粗很軟,在有彈性的肌肉上劃過,何修懿覺得還挺舒服的。寫完,他將左然襯衣攏好。
左然:「……」
何修懿說;「練字後第一個簽名,給你了。」
左然忍笑:「謝謝。」
「你今天一天就帶著它出門吧。這樣即使去了亂七八糟的地兒,你也不敢脫衣服。」
「脫衣服幹什麼?」
「出軌?」
「別說這麼噁心的事。」
「哦……」
秀麗筆寫出來的字不容易乾。何修懿張嘴吹了吹,誰知左然卻突然說:「修懿,你下去吧,別坐我腿上了。」
「……哦。」逗過分了。何修懿也不懂,為什麼會想在左然胸口寫上自己名字,並讓「何修懿」三個字在對方心口處掛著,想來也與動物一樣,是一種宣告主權的方式。
為了化解尷尬,何修懿又開口:「左然,你還真是……繪畫、寫字、拍戲、演戲、音樂、體育,什麼都懂,自帶光環,與別人不一樣。」
左然卻是搖了搖頭:「我的天賦有限,十分平凡,世界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唯獨一份感情讓我顯得不同,我總覺在「愛人」這件事上不輸給任何人,它是我唯一的驕傲。」
「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