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聽說你這大爺閒來無事竟然去找工作了?怎麼這麼想不開?」
「你那遺產不是豐富得很嗎?看著也不像是缺錢需要去上班的樣啊。」
「算了算了,估計跟你說什麼你也不會聽。我們現在在『妖都』,定位發給你了,記住,穿得騷一點~~」
衛漓看著手機上兩小時前發來的消息,眸光平靜,沒什麼太大起伏。
今天晚上是跨年夜,臨江市罕見地下了場大雪。因地理位置比較靠南,這地方已經足足有好多年沒下過雪了。上一場還是在七八年前,但也只是下了幾分鐘而已,到最後硬生生演變成了一場冬雨。
「又下雪了啊……」
衛漓回了一個「好」字之後,把手機揣進大衣兜裡。他伸手去接從天上飄落的雪花,眼中閃過抹狠厲的幽光以及讓人膽寒的瘋魔占有欲。
積雪足足有五六釐米深,跟二十多年前他記憶中的那場雪發生了詭異的重合。
雪花在他手掌心化了開來,寒風一吹透著刺骨的涼意。他不甚在意地收回手,整理了下險些被吹開的圍巾,迎著凜冽的寒風走進地鐵口。
「妖都」是臨江市比較出名的酒吧之一,老闆脾氣古怪得不行,據說人家開酒吧就是玩票性質,不在乎賺不賺錢,對待客人的態度也就那樣,愛來不來。
不過他這行為恰巧也成了引客的活招牌,一些整天待著沒事幹,喝酒飆車泡妞泡吧的富二代權二代們,甚至還以老闆作為理由還開了個獎池,只要有人能治得了他,獎池裡面的東西盡數奉上。
可惜這獎池開了有半年,獎金也已經累計成天價,硬是沒一個能治得了他的人物出現。
衛漓到「妖都」時已經快11點了,他一走進去,根本不用找,最靠近吧檯那一桌就是,顯眼得不行。
「我說你們就不能低調點?」衛漓脫掉圍巾和大衣交給門口的服務生,一邊鬆著領帶一邊向坐滿了人的那桌走去。
坐在最中間那個把頭髮染成彩虹色的傢伙,就是給他發短信的,叫林冬。算上旁邊幾個,都是他大學舍友。
「來『妖都』就是玩的!想低調誰來這?」林冬出聲嗆回去,開了瓶酒扔給衛漓,「讓你穿得騷點,裝正經給誰看呢。喏,遲到一個小時,對瓶吹!」
衛漓也乾脆,就著酒瓶一氣灌到底,喝完了還把瓶口衝下晃了晃,眉頭一挑表情甚是挑釁。
「可以啊你,爽快!」林冬瞎起鬨,招呼著邊上的人給他騰個位置出來。
「怎麼不去包間?」衛漓坐下後解開袖口的釦子把它挽上去,露出肌肉緊實的小臂,看得林冬一陣眼饞。
「去包間多沒氣氛。」
「而且我聽說今天『妖都』老闆會過來,特意選了個離得最近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連Alpha都治不了,甚至還和一眾Alpha光明正大搶Beta和Omega的Omega究竟是何等尊榮!」
「笑死,快得了吧!你只要過來就說老闆今天一定會來,結果哪次來了?」旁邊一人不客氣地拆他臺。
林冬拿瓶酒塞到那人手裡,示意他閉嘴別嗶嗶這些有的沒的。
他剛剛連著說的那一大串,最後一句話聽起來就跟繞口令一樣,差點把衛漓繞懵圈。
「停!所以你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看人,把我叫過來只是順便?」衛漓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林冬:「……」
「哎呀~~被你發現了~~」
「操……別犯賤,你他媽是Alpha!」衛漓額頭上冒起青筋,強忍著自己想打人的衝動。
「所以他有到底有什麼特別的,這麼讓你……」衛漓微俯下身探過頭去,揚起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魂牽夢繞?」
林冬一驚,環顧四周之後慌忙出聲解釋,「臥槽,你他媽的別害我!我對他魂牽夢繞,我又沒瘋!!!」
「你知道他有多凶殘嗎?!聽說他好像是個半殘疾,感知不到Alpha的信息素,自己發情期來時又他媽的跟個行走的春藥一樣!」
「最重要的是他經常忘吃抑制劑,還沒有Alpha能標記他!」
「已經有無數無辜Alpha受到摧殘,被信息素刺激到發狂就算了,還要被一個Omega按著打。」
說到這,林冬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丟臉丟到家了!」
「哦。」衛漓敷衍地應了聲,對他說的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低頭看了下錶,不想跟他這些狐朋狗友在這鬼混。跨年這麼重要的日子,當然得回家好好睡過去才是。
「操!來了!」
林冬刻意壓低的驚呼聲從耳邊傳來,衛漓依舊興致缺缺,低頭看著手機忙自己的事。再有兩天他得去上班,得提前熟悉下那邊的狀況。
想到上班後他就能見到他惦記了二十多年的人,衛漓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正在他翻閱著新工作負責人給他發的各項文件時,突然感覺有人從他附近經過,帶著股菸味,以及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衛漓手指僵在原地,瞳孔猛地收緊,頃刻間抬起頭看過去。
那人穿著件極其普通的襯衣,外面套了件馬甲款式的淺灰色羊絨衫,叼著根菸,背對著他們在吧檯後的酒櫃上翻找著什麼。後頸一綹過腰的長髮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擺著,最後恢復平靜。
身材的確是一流,不是印象中Omega一貫的瘦弱纖細,是那種恰到好處的黃金比,沒有誇張的肌肉塊也沒有多餘的贅肉,比絕大多數Alpha的身材還要棒。
「操!這身高這身材,怪不得能將Alpha揍得爹媽都不認識。」林冬低罵一聲,話語中滿是赤裸裸的嫉妒。
衛漓沒搭話,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突然出現的男人。他隱藏在桌子下面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差點把他新換不久的手機整個捏碎。
是他……
「妖都」的老闆竟然是他!
「我想上他。」衛漓說。
他說這話時神態平常,跟問別人「吃飯了嗎」一樣自然到極點,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幾位朋友突然變得驚恐的表情。
「你……你你你……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林冬說話都結巴了,胡亂揮著手試圖打消他這個宛若天方夜譚的念頭。
「你知道上個想搞他的Alpha是什麼下場嗎?!被揍一頓就算了,還他媽的被他搞了一個晚上,最後硬生生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據說現在對Omega都硬不起來了,心理陰影面積……MAX!」
「所以他沒被人上過,只上別人?」衛漓抓住了一個角度清奇的關注點。
「妖都」有專門的客房一類,還不少。興致來了找個房間來一發什麼的,家常便飯的事。不用擔心衛生問題,這地方的客房甚至比外面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還要乾淨。
「不……不是……你認真的?」林冬見他不是在開玩笑,臉上的表情扭曲得不行,最後只能用一種看壯士的眼神看他。
「當然。」衛漓笑了下,神態是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他在一干狐朋狗友的注視下緩緩起身,將手機揣進褲兜裡,徑直走向離他們不遠的吧檯。
「約嗎?」
來店裡第一件事是先調杯酒的無名,順著身後傳來的那道陌生聲音望過去。
一個年輕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模樣,一頭微卷的白色短髮,穿得像個精英人士。面孔很陌生,之前從來沒見到過。他身上若有若無散發出的信息素味道,讓他本能蹙了下眉頭。
「Alpha?」他低聲說道,「知道『妖都』的規矩嗎?」
「當然。」衛漓知道他答應了,揚起一抹得體的微笑,心裡那股暴虐的怒火更上一層。
他倒是來者不拒。衛漓在心中冷笑。
「妖都」的規矩他當然不知道,林冬給他發了,他懶得看。但這影響不到他,管他什麼規矩,他今天非得上了他不可。
無名抬頭看了眼時間,從吧檯抽屜裡掏了把鑰匙出來扔給他,「最裡面那間,我半點過去,先去洗澡。」隨後想到面前這人好像是第一次來,又緊跟著補充一句,「洗乾淨點,我有潔癖,自己擴張好,我沒耐心伺候你。」
周圍環境有點暗,並不是很能看清楚鑰匙這種小東西。不過對衛漓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再黑的地方他都能看清,他裝做一副乖巧的模樣應了聲,帶著無名給的鑰匙去找房間。
後面看著他的林冬等人互相對視兩眼,不知道是誰開口說了句話,「我們要不要先替他打個救護車……順便預約下肛腸科的住院床位……?」
對於狐朋狗友們已經開始討論,該帶什麼慰問品去醫院看望他這事,衛漓一概不知。
他找到無名說的那個房間走進去,裡面的裝修跟酒吧內環境完全不同,像是個休息室,生活氣息很濃。被子整齊地疊成豆腐塊放在床頭,床頭櫃、衣櫃、衣服架,以及一張看起來像是辦公用的桌子,差不多就是這間屋子的全部傢俱了。
跟很多單身男人一樣過得很隨便,桌子上胡亂堆著許多東西,衣櫃門也是開著的,除了一些容易出現褶皺的衣服被整整齊齊掛起來之外,剩下的全都是隨便塞到下面。
衣架上掛著套顯眼的制度,衛漓邊脫衣服邊向那走去,入眼的肩章讓他眼神不自覺閃了閃。
他沒做過多的停留,非常自然地走進浴室。澡當然得好好洗,他也有潔癖,第一次怎麼也得稍微正式點。
無名那邊沒忙太久,他最近沒什麼事,因為一些原因被停職很久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上班。
他今天跟人約了去射擊,場館在郊外,離臨江市主城區還挺遠的。
本來他是打算在那邊待幾天的,可沒辦法,他那一直沒什麼規律的發情期有要來的徵兆,又沒帶抑制劑,只能開夜車往回趕。
簡單巡視下酒吧,跟一些服務生與他聘來幫忙看店的經理確認下最近的情況後,確定短時間內不會有鬧事的,他這才放下心來向自己的休息室走。
那裡有抑制劑,他得去吃兩片。這次這個炮友可是個Alpha,他可不想做到一半那傢伙因為他的信息素發狂,掃了他的興。
無名推開門時,衛漓已經洗過澡坐在床上等了他好長時間了。那人鬆鬆垮垮圍了塊浴巾在腰上,斜靠在床頭,翻著他放在桌子上的一本筆記。
「你來了,先去洗澡?」衛漓隨手將筆記扔在床頭櫃上,盤腿在床上坐好,手掌拄著側臉歪頭看他。
「我洗過了。」無名轉過身把門鎖好,同時俐落地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衛漓一直看著他,眼神從最開始的探究到現在被欲望占據。不過這一切在無名轉過身來的時候被他全部掩蓋起來,裝做一副乖乖等待臨幸的模樣躺在床上。
「尺寸可以啊。」他甚至還出聲調侃,然後在心裡又補充了一句『可惜以後再也派不上用場了』。
無名沒理會他這句話,他打開床頭櫃去翻放在裡面的抑制劑,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和衛漓說話,「轉過去,趴下。」
「嗯?」衛漓一挑眉頭,眼底聚集起危險的風暴,「你喜歡後入式?」他說到一半,猛地伸手扣住無名的手腕,手臂用力將毫無防備的他一下子拽上了床,用巧勁鎖死他之後所有的行動。
「這不就巧了嗎?我也喜歡。」他邪笑著,之前溫順的偽裝徹底被撕裂,屬於Alpha侵略者的氣息如排山倒海之勢向無名壓去。他拿起特意扔在床頭櫃上的領帶,繞了兩圈將無名雙手緊緊捆在一起,然後被他一隻手壓在床頭。
無名盯著壓在他身上的衛漓,先是愣了半秒,之後完全被憤怒的神色取代。
「操!」他罵了聲,眼中全是狠厲,嘗試著掙脫衛漓的束縛,然後狠狠教訓他一頓。
是他大意了,他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打他的主意。
「媽的,放開我!」他低喝道,右腿屈起,膝蓋猛地抬高試圖用寸勁頂開壓在他身上的人。
衛漓不慌不忙側身閃躲開來,右手按住他兩隻手的手腕,左手向下探去一把扣住無名的膝蓋。他眼神一冷,強硬把身下那人兩腿分開,他半跪在他腿間,膝蓋頂上去把他兩條腿抬起來環上自己的腰。
欲火燃燒起來,無名身上越來越濃郁的信息素味道簡直要讓他發瘋。他低頭看著他,那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恨不得弄死他。
「你是在找這個?」衛漓伸手,從枕頭下面找出瓶吃了一半的抑制劑。他拿著它在無名眼前晃了晃,然後隨手將它扔在地上,「你以後不會再需要它了。」
「既然發情了我們就來找點樂子。」衛漓說著,換隻手繼續壓著他,同時右手在他身上放肆撫摸著,逐漸下滑,然後握住他還未勃起的性器。
他握著它上下擼動著,粗糙的指腹在敏感的龜頭上有技巧地撫摸。他知道這活怎麼幹最舒服,聽那傢伙控住不住紊亂的呼吸就知道他伺候得不錯。
「你是Omega啊……之前沒試過用後面?」衛漓邪笑著,他加快手中的動作,完全掌控他高潮的速度,在他即將噴發的下一秒,衛漓的動作戛然而止,眼神幽暗,在那人強撐著想要保持理智的眼神中,動作熟練地摸向了他的後穴。
「操……把手拿開……」無名勉強找回些神智來,發情期帶來的高熱讓他根本沒法控制自己身體本能的反應,全身軟得要命,喘息間愈發躁動的身體,讓他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離他而去。
他想要,發了瘋一般想要被什麼東西填滿。他心裡抗拒這種本能,掙扎著,想脫離衛漓的控制去撿被他扔掉的抑制劑。
「感受到了嗎?Omega沒有抑制劑壓制後的完整發情期。」衛漓看著不自覺向他身上蹭過來,在接觸後又像是觸電一般強迫自己退回去的無名,心情好的不得了。他低下頭,露出獠牙,在那人抗拒到極點的眼神中去找他頸後腺體,「我再給你加點料。」
話音剛落,無名便感覺頸間一痛,隨後屬於Alpha的信息素如潮水般自腺體流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