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偌大的學校禮堂聚滿人潮,除了畢業生,在校生們也都擠進了畢業典禮會場,只為一睹肖澤鈺的風采。
肖澤鈺,商學院風雲人物,連任兩屆學生會長。
令人意外的是,他頂著全學年成績第一的光環,卻不是各方面都位處領導地位的Alpha,而是一名面容精緻到讓人移不開眼的男性Omega。
除了外貌與成績優秀,他的家世也相當顯赫,無論先天還是後天,肖澤鈺都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他身材高䠷修長,在眾人愛慕與欣羨的目光中邁著長腿走上臺,朗朗自信地代表畢業生發表感言。
講臺燈光下,細軟的短髮閃耀著微微棕色光澤,細緻的肌膚透白水潤。
他沒有一般Omega的溫婉柔順,但卻是一個會讓所有Alpha為之瘋狂的極優性Omega。
溫潤的聲線正發表中規中矩的畢業生感言,翟峻身為畢業生的一員,眼神專注盯著臺上俊秀挺立的青年。
「再怎麼說也該是你上臺致詞,大學這幾年要不是你讓著他,哪輪得到一個Omega連任兩屆學生會長。」替翟峻抱不平的,是他的死黨魏志謙。
翟峻不甚在意地聳聳肩,略長瀏海下的黑眸沒有離開過臺上那如玉般精緻的面容。
「我不需要那些頭銜增加我的價值,更何況他身任要職,我也才能常看到那張漂亮的臉。」
「你這算是色令智昏?還是算Alpha禮讓Omega的氣度?」
「他不需要我禮讓就很出色。」
魏志謙嫌棄抽了抽嘴角,再看向臺上:「他的確長得好,要不是你們兩家仇恨值太高,兩個極優性AO倒也相配。」
商場上無人不知翟肖兩家對立多年,這也是翟峻與肖澤鈺大二開始同校三年、同樣任職學生會幹部,卻有默契的避開彼此、毫無交集的原因。
典禮一散場,學生們分兩派紛紛簇擁向肖澤鈺與翟峻,肖澤鈺身邊的保鑣立刻替他開出一條通道,讓他順利離開禮堂。
從半個月前起,因為一起Alpha的襲擊事件,肖澤鈺身邊就開始跟了幾位Beta保鑣。
他曾拒絕無數表白於他的人,其中Alpha當然占大多數,但Omega與Beta也不少。
臨畢業前,有個Alpha被他拒絕後居然釋放出費洛蒙想壓制他,然而他是少見的極優性Omega,除非有比他更強大的費洛蒙,不然無法控制他。
那名Alpha被他狠揍了一頓,最後交由警方帶走,只是在就醫途中脫逃了。
肖澤鈺的姊姊肖澤鈴擔心對方心有不甘的回來報復,請了保鑣全天候跟著肖澤鈺,以防他在畢業前出什麼亂子。
他在保鑣護送下走出人群,一團混亂中,露出袖口的手腕肌膚不知被誰扎了一針,他握住手腕,警覺掃視周遭人群,卻判斷不出是誰動的手。
總是冷靜自持的他心中閃過一絲慌張,這事非同小可,他讓保鑣們先留下探查在場所有人的身分,自己則只帶一名保鑣想立刻到醫院,檢查扎了他的尖銳物有沒有問題。
只是尚未走到校門,他腳步開始虛軟,心跳倏地加快,內心暗叫不好,保鑣是個Beta,沒發現他身上開始散發出費洛蒙,而他自己察覺了。
他的費洛蒙失控了!
這是相當恐怖的一件事,一名極優性Omega若在大庭廣眾下發情,後果將會使鄰近所有Alpha瘋狂。
「我費洛蒙出問題了,跟上我。」簡短一句話交代保鑣,肖澤鈺當機立斷奔入身邊大樓。
這棟大樓裡正好有學生會辦公室,今天畢業典禮,會辦沒人使用,他能先在裡面求援並且躲一躲。
保鑣立刻了解發生什麼事,一進大樓果然有一兩個迎面而來的Alpha面色不對,朝肖澤鈺衝了過來,保鑣盡責的一路阻擋靠近肖澤鈺的Alpha,讓肖澤鈺成功躲進學生會辦公室,掩蓋了部分費洛蒙。
肖澤鈺滿面潮紅,汗水溼透白色襯衫,進到辦公室便虛軟的跪坐在地,不顧形象地往室內一間小倉庫爬去。
他氣息紊亂,帶著木質甜味的琥珀費洛蒙開始狂飆,一道門根本擋不住,他必須再把自己藏深一點。
幸好學生們大多集中在畢業典禮會場,這棟樓內學生不多,門外的保鑣還能守得住。
此時的肖澤鈺縮捲在小倉庫角落,不只襯衫讓汗水溼透,褲子更是浸溼得一塌糊塗,身體因為炙熱的溫度變得渾身癱軟、腦袋被欲望燒得模糊了理智。
這一切對於一個Omega來說,都是最糟糕的情況。
他必須立刻求援,但真的辦不到,連拿出手機的力氣都使不出來,這副軀殼已經不受他控制,他的身體被Omega的發情欲望全面占領,如果現在面前出現任何一名Alpha,都能輕易支配與侵犯他。
惶然、恐懼、無力的情緒占滿心頭,他最後卻自嘲的笑了,難怪爺爺說家族企業無法交到他手上。
沒錯,這就是Omega的弱點,無論他個人能力多強,終究會被Alpha支配。
思緒已經開始無法集中,他不知道保鑣求救了沒?也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他能做的,僅有更加縮捲起自己,努力讓自己不要爬出去找陌生的Alpha求歡。
意識模糊下,他感受到一股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全身無法自抑的顫抖起來。
是Alpha費洛蒙!
他想逃,可是動不了。
這股費洛蒙隔著小倉庫與學生會辦公室兩道門還能對他產生影響力,強大到彷彿能壓制一切躁動,這是超越優性Alpha的費洛蒙!
霎那間,他雖知道自己將遭遇什麼,卻又感到慶幸,無論是誰,至少他遇到的是極優性Alpha,能夠壓制其他Alpha。
這算是幸運嗎?就算他要被侵犯,也只會被一人……但他不想,無論如何都不想這樣被支配。
倒在地上的肖澤鈺全身感官都在與欲望對抗,只剩聽覺對外界仍有感知。
外頭傳來斷斷續續的鬥毆聲,安靜了幾秒後,傳出滴滴兩聲電子聲響,有人打開了學生會辦公室的門,然後再關上了門、落了鎖。
肖澤鈺警惕的環住自己,那Alpha不是用蠻力將門踹開,而是用電子鎖,很有可能是學生會的幹部。
學生會幹部裡唯一的極優性Alpha……是他……如果是他……原本仍處於防備狀態的肖澤鈺,意志開始有些鬆動。
腳步聲噠噠傳入肖澤鈺耳內,再來是小倉庫的門被開啓,濃郁的風信子香味與香甜琥珀兩股費洛蒙如風暴般交纏在一起,肖澤鈺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當他恢復些許神智,已經被人壓制在地上,襯衫原本緊扣的釦子四散各地,身下的褲子也早已被扯破扔到一角,可以想像拉扯他衣服的力道有多猛烈。
不同於對待他衣物的粗暴,Alpha伏身舔咬著他敏感的腰側,身下的脆弱被大掌握在手心輕揉,引起他陣陣顫慄。
鼻間縈繞的盡是風信子濃烈的馥郁馨香,這是頂級Alpha的費洛蒙。
因為Alpha被他的費洛蒙引發易感期,也釋放出高濃度的費洛蒙,他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沾染著Alpha的味道。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沒有Alpha能夠保持理智,這是身為AO的悲哀,費洛蒙主導著一切,任憑欲望操縱著他們的大腦。
當Alpha的硬挺毫無阻攔的進入他的後庭,兩人喉嚨都溢出舒服的呻吟。
儘管做好心理準備,被無情侵犯時仍是感到絕望。
「啊啊…嗬呃……」
他仰躺在地,雙腿被折彎至胸前,灼熱的性器不斷朝他體內撞擊。
這是一場最原始的交媾,沒有情愛搭襯、僅僅追求歡愉與洩欲。
當肖澤鈺終於釋放出欲望,恢復些許神智,Alpha仍奮力耕耘著,他試圖平穩住氣息,想喚回身上Alpha的理智。
「翟……翟峻…」
三年來,這是肖澤鈺第一次喚翟峻的名字。
因為易感期,翟峻的眼眸變得比平時更加黝黑深邃,肖澤鈺那飽含情欲的軟噥叫喚不但沒有使他恢復神智,反而變得更加粗暴。
「嗬呃……不要……」才剛高潮過的肖澤鈺經不起翟峻的猛烈進攻,差點尖叫出聲,又被帶起另一波欲望。
翟峻的硬挺不斷撞擊他體內某個絕對的禁忌之地,肖澤鈺被攻得根本招架不住,快感一波波襲捲而來,眼角流下生理性的淚水,雙唇也因為急促的呼吸而不斷喘息。
在翟峻孜孜不倦的進攻下,性器終於戳進肖澤鈺體內一處柔軟溼熱的地方。
肖澤鈺能感受到身上的Alpha已經毫無理智,心中暗叫不好,他開始劇烈掙扎,被操到無法言語的他用力咬住Alpha的肩。
腥濃的血腥味與翟峻特有的風信子費洛蒙在口中漾開,希望用疼痛喚起Alpha的神智。
無論怎樣都好,事已至此,只求要不引響到他往後的人生。
不能讓翟峻成結、絕對不能成結!
更不能被標記!
這是肖澤鈺僅有的冀盼,而他奮力掙扎也果然讓他掙脫翟峻的鉗制,從對方身下爬了出來。
只是下一秒,他腳踝被往後一拖,Alpha高大的身軀再次覆上,似乎不滿肖澤鈺擅自中斷這場性愛,翟峻仍是昂揚的欲望有些粗暴的從肖澤鈺身後用力戳了進去,直接進入了剛剛令他無比舒服的柔軟之處。
「!」肖澤鈺瞠大了眼,翟峻突然的深插讓他倒抽口氣,下身溼潤的甬道被翟峻的灼熱狠狠進犯,讓他全身感官都集中在腸壁激烈摩擦引起的快感。
理智抵抗不了欲望的侵蝕,他終究臣服於Alpha身下,眼神逐漸散渙、全身癱軟得任人擺布。
他想逃離的希望被身後的Alpha無情摧毀,心裡萬分抗拒,但矛盾的是身體在翟峻給予的快感中不斷達到高潮,開始恐懼於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
終於,Alpha在他生殖腔內成結,射入大量能讓他百分之百受孕的精液。
他張著嘴但發不出喊叫聲,在朦朧的意識中全身劇烈顫抖,Alpha發出滿足的嘆息,嗅著他汗溼的後頸。
任何一位Omega都無法冷靜地任由並非伴侶的Alpha以唇碰觸頸後線體。肖澤鈺全身寒毛竪立,雙手被生生制在身後,彷若任人宰割的牲畜。
「不行!停下……停下……」
絕望的悲鳴阻止不了Alpha鋒利的犬齒沒入脆弱白皙的頸項肌膚,咬破Omega腺體。
風信子費洛蒙從後頸開始,張狂地流竄到他四肢百骸,彷彿全身上下每一處細胞都被染上Alpha的氣味。
迷失在欲望中的頂級Alpha,將身下Omega霸道地占為己有。
*
「不……停下,停下來!」
一聲急促的驚喊划破謐靜深夜,肖澤鈺從床上坐起身,雙手抱住自己的頸後,驚恐地喘息著。
當呼吸漸緩,他也恢復冷靜緩緩躺下。
四年前那次意外因為這場夢靨,腦中刻意遺忘的記憶紛飛而來。
霸道的Alpha費洛蒙、體內被成結的痛楚、腺體被強勢標記的灼熱感與絕望……
他下意識撫上後頸,然後閉上眼。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現在的他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不會被任何Alpha影響。
清晨六點半,沒有被昨晚的夢靨影響,他規律的起床洗漱,出門上班前接到一通電話。
『機票我讓楊祕書幫你訂好了,下週一上午就能抵達,等等他會傳給你。』肖澤鈴語氣無奈:『今天把工作交接完,週末兩天你得好好休息,回來後還要應付那老傢伙呢!』
肖澤鈺聽得出肖澤鈴對她口中那老傢伙的不滿,笑著回應:「姊,妳別擔心,我現在身體好很多了,能應付的。」
『我當然知道你能應付,我只是怕你看到他們心情不好,趁現在還在國外能放鬆就放鬆,回來還有場硬仗要打。』
肖澤鈺故作輕鬆:「沒那麼嚴重,姊需要我,我當然得回去,咱們姊弟倆必須得槍口一致對外。」
『澤鈺,你確定要回來?』肖澤鈴還是放心不下,甚至開始後悔開口拜託肖澤鈺回國幫忙的請求。
昨晚那場夢讓肖澤鈺沉默數秒,然後釋懷的笑了,他安撫肖澤鈴:「嗯,沒問題的。」
姊弟倆又閒聊了幾句,肖澤鈺便趕著出門上班,雖說要轉調回國,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這是一向自律的他對自己基本的要求。
司機已經在門口候著,恭敬地替他開了車門,他在後座閉目養神,想彌補一些昨晚沒睡好的精神,可腦子裡仍是那些這四年來不想碰觸的回憶。
他苦笑,明明已經許久沒想起過,大概是因為快要回國了,才會不安的想起最不願想起的事。
那些記憶就是他潛意識裡最擔心的問題:若遇到當初標記了他的Alpha該怎麼辦?
翟峻……
他可以平常心面對那個四年前奪走他Omega人生的Alpha嗎?
*
答案是可以的,近距離看著跟他打招呼的翟峻時,肖澤鈺在內心自嘲。
這一切可以說是他與翟峻孽緣不淺嗎?居然一回國就在機場外與翟峻巧遇。
他才剛跟著接機的楊祕書步出機場,來到他們司機所在的候車處,就看到司機滿頭大汗緊張地跟人起了爭執。
「發生什麼事?」楊祕書上前詢問。
司機見到楊祕書,有些急了:「楊總祕,我把車停在這裡等你,然後到一旁抽根菸,結果那臺車突然撞了上我們的車,雖然只有後座受損,但如果要開上高速公路還是有些危險……」
楊祕書看到車子受損後臉色也有些難看,他自己就算了,但這臺車是專程來戴肖家四年未歸的小少爺回去的,臨時發生這樣的事故,還真讓他難辦,看來只能讓肖少爺搭計程車回去了。
「你留下跟對方處理車子的問題,我帶少爺去搭車……」
楊祕書話還沒跟司機交代完,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上前搭話:「是銳鉅集團的楊總祕書嗎?」
楊祕書愣了下,但還是有禮的點頭回覆,精明的腦袋裡飛快思索出眼前這位有點面熟的男子身分。
「李副總,真巧,居然在這裡遇見您。」
中年男子見他認得自己,受寵若驚地笑道:「我來接一位朋友,看到你這裡好像遇到些問題,是不是需要找人載你們一程?」
楊祕書尷尬回應:「確實是遇到些麻煩,但我們可以搭計程車。」
「前面那位是你主管?讓楊總祕專程來接送的肯定職位不低,怎麼能搭計程車,我載你們吧!」
「這樣不太好,您不是說來載朋友嗎?」
「就是我那位朋友看到你們這邊遇到狀況,提醒我來幫忙,他不會介意的,大家也能藉此機會認識認識。」李副總積極勸說:「我的車就算坐四個人還是很寬敞,而且你們一樣要回T市吧?搭計程車還得繞到另一個出口,別讓你主管等了,就這麼決定吧!」
楊祕書看到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頂級休旅車,那舒適度的確是計程車不能比擬的,頓時有些心動,但讓肖澤鈺跟陌生人擠一臺車似乎也不太妥當。
「李副總是吧,多謝協助。」肖澤鈺主動走上前來招呼,再轉身跟楊祕書說:「就坐他們的車回去吧。」
二十多小時的舟車勞頓加上連續幾晚睡不安穩,已經累極的肖澤鈺在一旁聽了大概,直接幫猶豫不決的楊祕書做了決定。
「好的,少爺。」楊祕書也鬆了口氣,他對肖澤鈺的脾性還不熟,幸好肖澤鈺不是那麼難侍候。
楊祕書簡單幫雙方做了介紹。
「少爺,這位是一直跟公司配合的允洋傢具大廠李成浩李副總。」
「李副總,這是我們銳鉅建設海外分公司設計部的肖澤鈺設計師,也是我們董事長的弟弟。」
李副總一聽肖澤鈺是肖家少爺,態度更加恭敬:「原來是肖少爺,幸會幸會,很榮幸能有機會認識你,實在太巧了,我朋友跟您應該是舊識,您正好可以跟他聊聊。」
舊識?
肖澤鈺望向休旅車,但擋風玻璃一片漆黑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楊祕書還沒動作,李副總小跑步回到車邊,親自幫肖澤鈺開了後座車門:「肖少爺請。」
肖澤鈺沒想太多的走向李副總的車,彎身上了後座,當車門碰的一聲關上,坐在車裡的男子讓肖澤鈺全身血液彷若瞬間凝結。
「好久不見,肖澤鈺。」
翟峻一身正裝,全身放鬆的靠著椅背,他勾起唇角,蹺著二郎腿,雙手交握在膝蓋上。
隨性往後撥的瀏海,讓翟峻看起來凌厲中帶著桀驁不羈的氣質,俊臉上揚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可以讓身材高大的翟峻姿態如此輕鬆,可見車內十分寬敞,肖澤鈺卻感到透不過氣來。
隨後坐進前方副駕的楊祕書轉頭一見翟峻,心中飆竄出一串問候李副總祖宗十八代的詞彙。
翟峻!
車內竟然是翟家的人?翟家人就算了,居然還是那惡名昭彰的瘋狗。
全世界都知道肖翟兩家世仇,這李副總是沒腦子嗎?居然在車上有翟家三少爺的時侯,又邀請他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