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與鯨魚

第一章 楔子
「根據本臺氣象報導，颱風『蝴蝶』將於本月中旬登陸榕城，請各單位和廣大市民提前做好防汛工作，颱風天儘量減少外出。」
狹小的超市因為這則氣象報導迎來了堪比春節的熱鬧和擁擠。
荊逾推著車擠在人群裡。
他挑東西不看價格，跟著前面的阿姨有樣學樣，伸手拿到什麼就往車裡丟，轉了一圈下來，車裡堆得滿滿的。
「哥，你挑東西好歹也睜開眼看看吧，你拿的都是什麼呀？」莫海隨手從推車裡拿起兩樣東西。
——蘇飛衛生棉和好自在護墊。
荊逾：「……」
少年抬手撓了下眼皮，避開莫海質問的目光：「順手，拿錯了。」
「你變態啊，這是能順手的事情嗎！」
「是，我變態。」荊逾拿過他手裡的兩樣東西扔回車裡，壓著聲道：「你有本事就再嚷大聲點。」
莫海敢怒不敢言，嘟囔著：「那你自己放回去，我可丟不起這人。」
荊逾抓起兩包衛生棉，又檢查一遍購物車裡有沒有其他遺漏的，「你先去排隊結帳，我餓了。」
「知道了。」
這超市荊逾常來，但放這東西的地方他沒去過，抓著兩包衛生棉在超市裡轉了兩圈才把東西放回去。
去收銀檯的路上，他順手又抓了兩包洋芋片，剛從貨架區走出去，就看到莫海哭喪著臉朝他跑了過來。
「哥哥哥，我遇到小偷了！」莫海本來臉上肉就多，一苦著張臉，就很像植物大戰殭屍裡的南瓜。
荊逾有些想笑，故意錯開視線不看他：「小偷偷你什麼了？」
「推車，我整個推車的東西，我扯個袋子的功夫，我那滿推車的東西就被人推走了。」
荊逾：「……」
「我還沒結帳呢。」
「你就慶幸你還沒結帳吧。」荊逾把手裡的兩包洋芋片放到回收區，「走了。」
「去哪啊？」莫海垂著腦袋，「我們什麼都沒買呢……」
「先吃飯，明天再來買。」荊逾勾著他的肩膀，「這麼多人，等你回頭重新挑完東西，再過來排隊，天都黑了。」
「那可以我去挑，你在這裡排隊。」
「我們先吃飯可以嗎？」荊逾嘆了口氣：「我一天沒吃飯了。」
莫海小聲嘀咕：「你就是嘴饞了。」
荊逾抬手在他腦後輕拍了下：「等等你多吃一串我就揍你。」
「哥！全天下最好的哥哥。」莫海笑著跳起來，為了哄荊逾多買幾串燒烤給自己，還自掏腰包買了兩瓶橘子汽水。
海濱城市的夏天傍晚，充斥著海鮮、酒香和冰泠泠的汽水味。
剛從冰櫃裡拿出來的橘子汽水，迎著夏日的風，玻璃瓶上淌下一串串水珠。
荊逾三兩口喝完，隨手將空瓶往塑膠筐裡一扔，正正好好落了進去。
莫海蹲在一旁咬著吸管幫他鼓掌。
荊逾笑了聲：「你快喝吧。」
今年榕城的夏天比往年要熱，海灘邊到處都是穿著海灘褲和比基尼的遊客。
荊逾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見莫海一小口一小口抿著，彎腰蹲了下去，視線隨意往前落著。
鹹腥的海風裡摻雜著濃烈的燒烤味，荊逾餓得把老杜家菜單背了一遍，正尋思著等等要不要再坑莫海一瓶冰汽水，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有人跳海了！」
此刻正是漲潮的時間，海浪在沙灘上撲騰著，礁石橋邊浪花一陣接著一陣。
非本地人又異常熟悉水性的人都不敢輕易跳下去救人。
大家呼救的呼救，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的也有，正不知所措間，一道靈活的身影直接從礁石橋邊跳了下去。
游魚般的曲線。
海水灌進耳朵裡的同時，荊逾的右肩處也傳來陣陣痛意。
他顧不上這些，朝著那道已經不怎麼掙扎的身影游了過去。
伸手抓住她的同時，荊逾注意到什麼，隨手將漂浮在一旁的物件也一起撈了上來。
岸邊的救生員和醫護人員在此時趕了過來，從荊逾手中接過溺水的女生，大聲道：「不要圍在一起！」
荊逾手撐著膝蓋喘了幾口氣，餘光瞥見什麼一閃而過，抬頭看向光源處，冷著臉道：「不要拍照。」
拍照者悻悻然收起手機。
荊逾看了手裡的東西一眼，又看向意識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女生，摘過救生員的帽子：「濱哥，借用一下。」
他走過去，小心地將帽子半扣在女生頭上，又把手裡的東西交給救護人員：「應該是她的。」
「好的，謝謝您。」

荊逾站在原地看著救護車開走，一旁的救生員濱哥搓了搓手臂：「今天謝了啊，要不是你，說不定要出什麼大事。」
「上班時間，少打遊戲。」荊逾推開他的手，「先走了。」
「欸，晚上請你吃燒烤啊！」
荊逾抬手揮了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處。
四面八方湧來的海風，將他單薄濕漉的白T恤吹得鼓起。
風起風停，纏繞在少年指間的長髮悄然墜落。

※

入夜。
海浪洶湧，潮聲不絕。
颱風「蝴蝶」即將登陸。

第一章 楔子
「根據本臺氣象報導，颱風『蝴蝶』將於本月中旬登陸榕城，請各單位和廣大市民提前做好防汛工作，颱風天儘量減少外出。」
狹小的超市因為這則氣象報導迎來了堪比春節的熱鬧和擁擠。
荊逾推著車擠在人群裡。
他挑東西不看價格，跟著前面的阿姨有樣學樣，伸手拿到什麼就往車裡丟，轉了一圈下來，車裡堆得滿滿的。
「哥，你挑東西好歹也睜開眼看看吧，你拿的都是什麼呀？」莫海隨手從推車裡拿起兩樣東西。
——蘇飛衛生棉和好自在護墊。
荊逾：「……」
少年抬手撓了下眼皮，避開莫海質問的目光：「順手，拿錯了。」
「...

第一章　楔子
第二章　鯨魚
第三章　蝴蝶
第四章　精靈
第五章　白玉
第六章　天才
第七章　游魚
第八章　哥哥
第九章　神佛
第十章　神童
第十一章　猛獸
第十二章　榮譽
第十三章　玩偶
第十四章　小狗
第十五章　水晶
第十六章　佛祖
第十七章　刺青
第十八章　獎牌
第十九章　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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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蝴蝶
第四章　精靈
第五章　白玉
第六章　天才
第七章　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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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佛
第十章　神童
第十一章　猛獸
第十二章　榮譽
第十三章　玩偶
第十四章　小狗
第十五章　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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