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寧是被疼醒的,後腦的抽痛讓她正奇怪自己怎麼了,無數的記憶片段就如幻燈片般,一幕幕在她腦海裡浮現……陌生的龐大記憶讓月寧痛得腦袋發暈,使她抱頭呻吟。
「哎呀!當家的,她醒了,這女的醒了,你……你快說這該怎麼辦啊?」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月寧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女人驚慌失措的臉。
「妳不會拿藥巾子捂她嗎?蠢女人,真是笨死了,這都要我教?」男人惡狠狠的咒罵聲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月寧痛得暈眩的腦袋,她還來不及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臉上就驟然一涼。
口鼻被人捂住,月寧嚇到張嘴想要呼救,可一口帶著藥味的空氣灌進嘴裡,她就知道要糟了。眼前女人驚慌中帶著狠戾的臉一點點模糊起來,她原就頭痛欲裂,吸了這口藥氣之後,沒一會兒就撐不住暈了過去……
「季霆,我和你大哥好心來看你,你卻連門都不給開,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有你這麼做弟弟的嗎?」
女人的聲音又尖又響,讓月寧驚醒過來。方才聽到的女聲具體說了些什麼她沒聽清楚,可睜眼看到的原木屋樑和從房頂上垂下來的茅草,還是讓月寧瞪大了眼睛。
頭痛和身體的無力讓她只能轉動眼珠打量四周,四面灰撲撲的牆壁一目了然,顯然這屋裡除了她沒別人了,她摸了摸身下躺著的地方,硬邦邦的觸感摸著像是磚砌的火炕。
陡然,「嘩啦」一聲巨響,嚇得月寧差點兒沒跳起來,外頭緊接著響起一道滿含怒氣的吼聲。
「你們還想要我給你們好臉?!你們有那麼大的臉嗎?」
院子裡,季霆拄著拐杖用力撐起身體,目光冰冷的掃向院外的兩人。「我的好大哥好大嫂,你們給我買的那個漂亮媳婦現在還昏著沒醒呢,這回上門又想幹啥?莫不是又想跟我借銀子吧?可惜我的銀子救媳婦時都用光了,過兩天說不定我還要跟你們借呢。」
季霆故意將「借」字說的響亮,譏諷的季文一張老臉脹得通紅,可銀子的力量是無敵的,一想到那個半死的女人要是活了,轉手就能賣出天價來,季文就無法保持平靜。他搓了搓手,換上一張諂媚的笑臉,道:「四弟,我跟你嫂子真是出於關心才特地過來的。」
季霆瞪著眼冷聲反問。「你們真以為那夥拍花子離開了福田鎮,我就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買到她的了?」
季文和許氏聞言臉色齊齊一變,隨即又覺得季霆是在詐他們。畢竟那日他們買了人之後,那些拍花子就離開了,除了他們和拍花子之外,肯定不會再有人知曉這裡頭的隱密了。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季霆冷冷的看著兩人,譏笑道:「二兩銀子買下來的活死人,大哥、大嫂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成了五十兩,這買賣做的,可真叫小弟自嘆不如啊。」
「那麼漂亮一個大美人,怎麼可能是二兩銀子買得到的?四弟,你可不能聽別人亂說啊。」許氏猶自強辯著。
季霆嘲諷道:「原就是拍花子打算扔到亂葬崗去的人,大哥、大嫂花銀子買回來,也確實是破費了。」
「對啊!」季文猛然醒悟,懊惱到拍著大腿,道:「我等他們把人扔到亂葬崗之後,再去揹回來,不就連那二兩銀子也可以省了嗎?」
許氏一聽急了,用力推了季文一把。「你說什麼胡話呢!」
季霆卻是看著兩人冷笑道:「是啊,大哥當時要是不攔住那兩個拍花子,這二兩銀子不就可以省下了嗎?」
季文夫妻聽他這麼說,才相信季霆是真的知道他們買人只花了二兩銀子。可那又怎麼樣?家都分了,分家書也寫了,揣他們兜裡的銀子再想讓他們吐出來,沒門!
季文板起臉道:「四弟啊,分家時說要扣你五十兩銀子的是爹,說只能分你二十兩的是娘,你現在嫌銀子分得少了,跟我可說不著,別想把這事賴在我身上。」
季霆冷冷道:「多報賣身銀子的是你們夫妻,爹從我這兒扣去的銀子,也是給了你們,我不找你們要銀子,找誰要?」
這事絕對不能認!
季文給妻子使眼色,許氏眼珠子一轉就拍著大腿嚎起來。「我的天啊,真是沒天理了呀,我們怕你分了家日子不好過,好心好意的來探望,你不讓我們進門,還要訛我們銀子……」
乾嚎聲九曲十八彎的,就跟唱戲似的,不但讓院子裡的季霆神色驟冷,也讓屋裡的月寧聽呆了。
理順了腦海裡的記憶,月寧就知道自己穿越了。想想自己半途醒來又被人迷暈,再結合外頭那些人的說詞,她明白自己不但被人賣了,而且還是那個人家用二兩銀子買來做媳婦的那個重病號。
看看這間泥牆茅草頂的房子,空到只剩一張火炕了,唯一的家具是炕頭擺著的兩口、連漆都沒上的木箱子,而月寧身上蓋的薄被更是補丁蓋上補丁,就這樣的生活條件,竟還有極品親戚上門來打秋風?若未來生活是如此,她光想想就兩眼發黑。
月寧正想得出神,就聽外頭又傳來一道女聲——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5/12上市的【文創風】846《二兩福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