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兩姊妹剛趕到時,就看見喬珠兒的身影,不等喬蓮兒發問,喬喜兒便拉著她躲進了一旁的草叢裡。
此時的小樹林中,杜啟明焦慮的東張西望,人呢?都等了一刻鐘了,怎麼還沒出現?
這時,有人從背後環抱住他的腰,在他身上細細摩挲著……
杜啟明臉色一僵,等轉過身看清楚是喬珠兒時,又刻意的推開了她。
喬珠兒神色變了變。「啟明,不是你說要給我交代嗎?我想聽聽,你是怎麼打算的。」
杜啟明神色極不自然。「我打算我們好聚好散,珠兒,這次是我不對,妳放心,我會補償妳的。」
「我不要補償,我要你娶我,杜啟明,這就是你給的交代?」喬珠兒聲音猛地提高,俏臉寫滿怒意。她心心念念惦記著情郎,情郎倒是千方百計的想甩掉她,這如何讓人不心寒?
「妳……」杜啟明驚訝萬分,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心頭。
卻見喬珠兒又柔了聲音,對他上下其手道︰「啟明,我想要你的身體補償。」
杜啟明整個人都愣住了,他跟喬珠兒還沒發生過實質的關係,這婚事退掉,她還可以嫁人的,可這若失身後,就無力回天了。
「珠兒,我娘不是說得很清楚嗎?兩家退親,從此各自婚嫁,互不干擾。由於是我負了妳,當初給的那幾兩銀子彩禮以及金鐲子都給妳。」
喬珠兒一聽這話,瞬間就怒了。她的一番癡情就值幾兩銀子嗎?好你個杜啟明,既然你不仁,我就不義!
當即,喬珠兒就將事先藏在衣袖裡的藥粉朝他身上揮去。
就見他腦袋昏沈,連帶身體都有股異樣傳來,他看著喬珠兒,發現她有兩個影子。
「啟明,你怎麼了?」看著他的俊臉微微發紅,喬珠兒不由得暗嘆,這藥可是強勁,居然連撒在身上也有效果。論手段,她不比喬喜兒差啊,只要能達成目的就成。
兩人平日裡雖曖昧多了,但還沒有到最後一步,喬珠兒這會兒倒是駕輕就熟,直接摟住他的脖頸,送上香吻。
這一觸碰,好像星火燎原,瞬間燃起火焰,杜啟明再也忍不住,直接將人壓在大樹底下……
喬喜兒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這個喬珠兒不僅在她跟前炫耀,還讓她看現場直播。
杜啟明這男人,果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喬珠兒還真放得開,饒是她這個現代人也有些面紅耳赤。
而喬蓮兒的臉早就紅透了,不等她說話,就聽見另一頭有腳步聲傳來,像是來了好幾個人,其中一道聲音,姊妹倆就比較熟悉了,是馬氏扯著大嗓門在叫。
「好啊,杜啟明,我打死你個負心漢!嘴上說不要咱家閨女,背地裡卻偷偷亂來!」
幾個村民趕來,就看到這限制級畫面,個個眼睛都瞪得老大。
最為震驚的是杜母,她看到這畫面差點沒暈過去。這孩子,跟她千交代、萬交代要跟喬家退親,她都豁出去這張老臉處理好了一切,那現在又算什麼啊?
很顯然的,杜母跟村民想的一樣,這孩子八成就是受不住喬珠兒的誘哄,幹出了這種下作事啊。
她氣不打一處來,就見馬氏俐落的衝了過去,將這衣衫不整的兩人分開,慌亂的給自己閨女披上衣裳,對這個衣冠禽獸厲聲控訴。
「杜啟明,你若是不娶珠兒,我跟你沒完!」
藥效褪去,杜啟明這會兒意識逐漸清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後,整個人都是悶的。他看著躲在馬氏懷裡的喬珠兒,瞬間便明白了,眼神鋒利得很。「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妳敢算計我?」
他穿戴好衣裳,跟個受了委屈似的孩子,直接跑到杜母跟前訴苦。「娘,都是她使下三濫手段。」
聽到他說這番話,喬珠兒氣得瞪大眼睛。「杜啟明,你這個沒種的,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
杜母氣得發狠,知道兒子是被算計了,這官宦千金還在鎮上呢,傻子才會在這節骨眼上幹出這種事啊!她氣得衝過去,直接甩了喬珠兒一個巴掌。「妳個不要臉的東西,為了賴上杜家還真是不擇手段,我打死妳個下賤東西。」
這一巴掌用足了力道,喬珠兒的臉頰高高腫起。
馬氏心疼得跟什麼似的,直接衝上前去跟她扭打。「妳發什麼瘋呢?老娘兒們,一個巴掌拍不響,明明就是妳兒子胡來,這件事必須給喬家一個交代,不然你這探花郎也別想當了!」
兩個老婦人打起架來,那才叫可怕,扯頭髮、抓手臂、揮巴掌,怎麼狠怎麼來,動靜鬧騰得太大,村民都趕過來勸架。
這下好了,全村人都知道杜啟明跟喬珠兒在後山小樹林裡當野鴛鴦了,村民說什麼的都有,大多是罵杜啟明負心漢,畢竟是他先提出退親的,事後又占女方便宜,也太不是人了。
杜啟明被扯得很狼狽,臉上有輕微的傷,衣衫凌亂,都被撕掉了一截,兩個老婦人也是渾身掛彩,誰也不服誰。
「杜家太過分了,敢情這讀書人就是個陳世美嗎?」村婦們口沫橫飛的說。
可不是,先是招惹喬家二房的閨女,後面又是喬家大房,現在吃了還想不認帳,也太丟臉了。
「原本不是挺好的一樁姻緣,說這喬珠兒會旺夫嗎?這讓秀才高中了,可他卻看上別人,這也太不是人了。」
有婚約在先,這次的戰役,怎麼打,都是喬珠兒勝利。
而此刻的喬珠兒,身雖然狼狽,心卻快活著。她知道杜啟明一定會妥協的,因為他沒得選擇。
果然就聽見他語氣不甘道︰「鄉親們,別鬧了,今兒個的事是我的錯,我願意娶喬珠兒為妻,對她負責。」
轟的一聲,村民一聽這話又變了風向。
「這還差不多,只要負責就還是好男人。」
「就是,說不定娶了這旺夫命的媳婦,以後就會一路旺。」
杜啟明聽到這些議論,只覺得天都塌了,他要失去一樁好姻緣了,娶喬珠兒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可事已至此,還有什麼辦法?
喬喜兒遠遠看著頹廢至極的杜啟明,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賤女渣男才是一對,省得禍害別人。
鬧劇收場,喬喜兒便跟姊姊一起回家,至於村民怎麼議論,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晚飯過後,喬喜兒溜去福袋空間一趟,發現木屋裡的藥箱內又多了藥丸。
她拿起來放在鼻間聞了聞,是她想要的藥,小小的藥丸濃縮了很多味藥材,都是能正骨的好東西。
喬喜兒蒐羅了一番,找齊了藥材,拿起藥丸跟銀針就偷偷的去了喬松家。
「哥,你睡了嗎?」
喬松正在換衣服,聽見聲音便答道︰「是喜兒吧,我在換衣服。」
喬喜兒見狀,便去煮了一鍋熱水,準備好木盆,撒入藥材,準備給他泡腳用。
喬松坐著輪椅出來,根據她的指示,把腳放入木桶裡泡著,霧氣縹緲中,腿部漸漸有痛感襲來,伴隨著全身都是一身汗。不光如此,他看著喜兒忙前忙後的也是一身汗,有些過意不去。「喜兒,辛苦妳了,只是這真的有效果嗎?還有這腿越發痛了。」
他也泡過一、兩回藥,但不是這般痛的,流的汗也沒這般多。
「哥,這有痛覺就對了,證明藥材進入了你的腿起了作用。」喬喜兒說著,又去倒了一碗水,將黑色藥丸遞給他。「哥,吃了這藥。」
喬松二話不說,便一口氣吃了。
喬喜兒編了個合理的理由。「哥,你放心,這是我花重金買的藥材、藥丸,這手法也是神醫教的。」
喬松一臉動容。「喜兒,讓妳破費了。」
「客氣啥?只要你能站起來,一切都是值得的。」喬喜兒心裡期盼著,有了空間這個金手指,他的腿應該可以儘快站起來的。
泡了小半個時辰的藥材後,又施針了一番,幫助身體更好的吸收,做完這一切,喬喜兒這才疲憊的回了家。
次日一早,天剛矇矇亮,喬喜兒便早早起來,今兒個又是五天一次的趕集日,她得帶一批香囊去鎮上,分發給那些訂了貨的攤主。
這會兒正值夏季,天亮得也比較早,清晨的空氣特別新鮮,鳥兒在山間飛掠而過,村裡的小土路上,小草小花都掛著晶瑩水珠。村民起得特別早,趕集日大家都想去街上淘些實惠的東西。
喬喜兒洗漱好,看見喬蓮兒起來了,便問︰「姊,妳要去鎮上嗎?」
喬蓮兒表示要在家做香囊,喬喜兒又問喬松。「哥,去鎮上吧?」
喬松好些年沒去鎮上了,眼下滿臉期待。「成。」
他想去逛逛那些傢俱鋪子,看看木工製品,說不定對自己的木活有所啟發。他既然學了這門手藝,就不想局限於師傅教的那些。
方菊跟喬石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看見喬松肯走出去,吊起的心放下不少。
「喜兒,要不娘陪著一起?」方菊就怕她一個人照顧不了喬松。
「娘,我可以的,妳放心,兩個大人難不成還能在鎮上丟了不成?」喬喜兒笑嘻嘻的扶了一下她肩膀。
喬松也笑道︰「娘,放心吧,兒子會跟著妹妹的。」
方菊聽了是這個理,便點點頭,任由喬喜兒推著坐輪椅的喬松出門。
村口,等待乘牛車的村民不少,喬喜兒為了舒適,直接包了一輛牛車,此番舉措,在村民眼裡無疑是財大氣粗。
喬松解釋。「喜兒是為了我能坐得舒服點。」
村民這才看到喬松是坐在輪椅上的,趕牛車大爺幫忙將人揹上去,把輪椅也抬上去。
有人包牛車,大爺心情好。「喜兒這是疼哥哥。」
「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小蹄子不就是仗著一張臉掙錢嗎?」村婦被駁,一臉不高興地道。大多數村民都還是認為有野男人上門找過喬喜兒,並不知這鍋其實是喬松的。
「這位嬸子,請妳說話客氣點,那男人是認錯了人,要不然妳看,後來怎麼就沒上門了?」喬松緊捏著拳頭怒道。
村婦又跟人交頭接耳。「這喬松也是可憐,被媳婦嫌棄都和離了,閨女也被帶走,現在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得了,喬家三兄妹都是苦命人。」
「對了,那個秦旭好幾天沒看到了,該不是也跑了吧?」
村民說什麼的都有,喬喜兒置之不理,對趕牛車的大爺道︰「大爺,趕緊走吧。」
「欸,好。」
牛車開始行駛後,就聽見喬松一臉歉意地說︰「喜兒,是大哥對不起妳,讓妳背黑鍋了。」
喬喜兒聽著有些彆扭。「哥,說什麼呢?咱問心無愧就是了,這些人無非就是嫉妒喬家如今的日子。」
等著吧,以後必定要這些人高攀不起。
喬松點點頭,心想著自己的肚量竟不如一個女子,其實妹妹經歷的流言蜚語比他還多,但她都是從容應對,這分氣度,他該學學。
「哥,你怎麼那樣看著我?」喬喜兒聲音如沐春風。
「喜兒,妳真的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
「那當然,人總要學會長大,只要回頭看看,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喬喜兒這麼看著喬松,還挺一表人才的。小麥色的皮膚、炯炯有神的大眼、高鼻薄唇,為人踏實能幹,等腿疾好了後,必定有大把姑娘願意嫁的,定要找比劉碧雲好的,讓那個賤女人後悔去吧!
「嗯。」喬松點頭,看向沿途的風光,想想多少年沒出村了,眼下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4/20上市的【文創風】948《農門第一剩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