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有點慌

第一章 男大當嫁


「嚶嚶嚶……」
「嚶嚶嚶嚶嚶嚶……」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身後的花轎裡，傳來男童的哭聲。
本該坐在轎裡的新娘，此刻大刺剌地騎在馬背上；而本該騎在馬背上的新郎，此時卻躲在轎子裡哭泣。
徐顏思無語凝噎，正想仰天長歎，一顆髒兮兮的雞蛋便向她迎面飛來，只聽見啪嗒一聲，臭得發酸的蛋白就糊了她一臉……。
身旁的護衛見狀，臉色陰沉地走進人群，正要呵斥，徐顏思忙止住他，說：「罷了，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她話音剛落，就見人群中一名婦人鄙夷地瞧著她，罵道：「虧妳身為女子，竟如此不知廉恥，強迫男童與妳成親！呸，真是丟盡我們女子的臉了！」語畢，周邊的人紛紛附和，竟抓起菜籃子裡的瓜果蔬菜向徐顏思扔去。
侍從們個個亂了陣腳，拚命為她打掩護，生怕她被迎面而來的東西砸傷。
徐顏思靜靜地坐在馬上，想了一會兒，淡定地指揮道：「不用擋了，把地上的瓜果都撿起來，帶回府內熬湯。」
此話一出，亂成一片的場面驀然靜止。趁著這時，她揚起馬鞭，回頭吆喝那八人抬的花轎與侍從加快腳程，接著策馬揚鞭，率先回府。

今日是個宜破土宜出葬，而不宜嫁娶的日子。
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今日卻是朝廷正四品諫官「迎娶」將軍府小公子的大喜之日。
本朝民風開放，女子當官不礙事，妻大夫小也常見，女娶男嫁不稀奇。但是！堂堂朝廷女官強娶家破人亡、親離戚散、可悲可憐的將門遺孤，簡直是欺淩幼男喪盡天良！
嗯，綜合以上，徐顏思就是那個欺淩幼男、喪盡天良的朝廷女官。
只是，強娶幼男又是個什麼鬼？！
她站在外廳，看著迎親隊伍已經到了府門口，而新郎依舊躲在花轎裡嚶嚶哭泣，無論媒婆如何軟言相勸、威逼利誘，就是死活不肯出來，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這麼執拗且會折騰的孩子就算倒貼給她，她也不想要，又怎麼可能非「強娶」他不可？

「我說唐小公子啊，入贅徐府有什麼不好？徐府世代書香，家大業大不說，你的娘子還在朝為官，富貴榮華自是不用愁，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呀！哎喲，我說你就從了吧！」
府門口，依稀能聽到劉媒婆的哄勸聲。
而後，軟糯青稚的嗓音帶著哭腔，清亮地傳來：「嚶嚶嚶……我不要！」
「欸？我說你這小子，別不知好歹。如今你家門衰落，徐大人還看得上你，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年輕人啊，識時務者為俊傑——」
沒等劉媒婆說完，花轎裡的哭聲更響亮了。然後，門口圍觀看笑話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徐顏思捂眼，簡直不忍直視，這分明就是丟臉丟到家了啊。
徐老爺英年早逝，是以家事一直以來都是徐夫人在打理。此刻，徐夫人坐在高座上，瞧著外邊的情景，有些擔心地看向徐顏思，「顏兒，那孩子遲遲不肯下轎，這可如何是好？」
嘖，真是作孽！徐顏思正想答話，便看到門口湧進一群人。還未看清來人是誰，就聽到一陣洪亮的笑聲——
「恭喜徐大人新婚大喜呀，我等姍姍來遲，只能以厚禮聊表歉意，還請徐大人不要見怪。」
在隨從的簇擁下，上來幾個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皆是徐顏思在朝中的同僚。這幾人向來和她不太對盤，這會兒卻出席她的婚禮，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那從來不會放過每一個損她機會的李侍郎，不懷好意地瞅了門口的花轎一眼，笑道：「瞧瞧那新郎官給嚇的，都不敢出來見人了。就怕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咱們的新郎官還躲著不肯出來呢！」
「哈哈哈哈！」長著一對猥瑣三角眼的王參軍大笑出聲。「新郎官今晚若敢不從，徐大人該不會要霸王硬上弓了吧？」
「早聽聞唐小公子年紀小小，就生得一副花容月貌，比起女子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十一、二歲的少年，細皮嫩肉的，我們的徐大人又怎會放過？」
如此放浪形骸的話語，頓時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住口！」
突兀而起的一句話，霎時讓場面靜了一瞬。徐顏思抬眼望去，就見一人紅綢束髮，一身喜服飄飄揚揚地跨入門檻，青稚俊俏的臉上染上怨憤之色。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沾了些許濕意，琉璃一樣的眸珠好像蒙了一層水霧，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他自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人們看他的眼神裡，滿是驚豔和某種不懷好意的覬覦。
徐顏思心中微驚，忙快步走到他身前，不由分說地將他拉進內庭，隔絕外人各色各樣的目光。
「嘿！徐大人當真是好福氣，娶了如此美貌的小相公！」李侍郎捏了捏嘴角的兩撮鬍鬚，意味深長地說：「這麼急著把新郎送入洞房，難道是怕被我們大夥兒欺負了去？」
徐顏思聽到「欺負」二字，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淡淡回道：「相公坐了半天的轎子該是累了，顏思只好送他回房歇息。今日招待不周，還請各位見諒。」
聽到徐顏思有下逐客令的意思，便有人不依了。
「徐小姐，成親可不是這樣的。妳和新郎官還沒拜堂呢，就想先入洞房，這可怎麼成！」
徐顏思握了握拳頭，忍不住要動氣了，突然聽見婢女一聲驚呼，她趕忙扭過頭去，就見徐夫人靠在婢女的懷裡，有氣無力地說道：「顏兒，為娘的老毛病又犯了，恐怕不能留在這作陪了，妳就在這好好招呼客人吧……小翠啊，扶我回後院。」

眼看徐夫人身體抱恙，眾人自是不能繼續待著不走，很識趣地作鳥獸散了。
臨走前，徐顏思叫住了那幾個官僚，微微一笑，「李大人、王大人，明兒早朝，顏思有新折本上奏，屆時，還請多多指教。」
那幾人頓在府門口，聞言臉色微變。是了，這徐顏思身為御前諫議大夫，所上奏的折本，龍椅上的那位，從來不會批駁。所以，朝中的官僚多半不敢輕易得罪這位上任不到兩年的女諫官，唯恐被她抓到什麼把柄，到皇上面前「進諫」。
話說，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宮女太監，都知道皇上和徐諫官之間的那點事兒。
剛開始，宮人都只是依靠一點小細節猜測皇上和徐顏思的關係，隱約覺得曖昧。然而沒想到，皇上如此奔放，竟然在御花園當著眾奴才的面，向徐諫官提親！嗯，通俗點來說，就是求婚。
只是，皇上這回卻不知抽了哪門子的風，居然親口將那唐家小公子，許給了徐顏思！大夥兒瞬間在風中淩亂，完全摸不清頭腦。
夜幕緩緩降臨，徐夫人瞧了眼窗外昏暗的天色，忽然拉住顏思的手，面色古怪，言語含蓄，「今晚……好好睡一覺吧，那種事兒……急不得，畢竟時機未到，就罷了吧。」
徐顏思愣了愣，好半晌才回味過來，看著自家老娘，有些哭笑不得。她看起來有那麼饑渴嗎？那還是個處於發育階段的孩子啊，她完全沒有過要對其下手的想法好嗎？！徐顏思在心中咆哮著，面上仍掛著親和的笑，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娘放心，我懂的。」
小翠提著燈籠為顏思照明夜路，距離東院越來越近，小丫頭那顆八卦的心就越發的蠢蠢欲動，一路上一直想像著自家小姐和毛都沒長齊的小姑爺同床共枕的場景，想想就興奮又激動！

終於到達東院主屋，小翠滿懷期待地望著徐顏思推門而入，當她剛伸出一隻腳跨過門檻時，管家陳伯急匆匆地從身後追了過來。
見徐顏思轉過頭來，立馬停下腳步，隨手擦去掛滿額頭的汗珠，急促地呼吸一口氣，然後說：「小姐，宮裡派人來請您入宮，王喜公公就在外廳等著了。」
徐顏思皺眉，龍椅上的那位主兒，從來就不曾在深夜召見她，今兒還是她的新婚之夜，怎麼就突然召她進宮了？
徐顏思望了屋內纖瘦的人影一眼，沉吟了一會兒，對小翠吩咐道：「妳先去張羅點飯菜，伺候姑爺食用吧，我去去就來。」
然而沒想到的是，到了亥時，徐顏思還沒有回來。
門房大叔打著哈欠走了過來，看到小翠仍站在屋簷下等候，搔搔頭說道：「小翠姑娘，都過了二更天了，這門到底還關不關？」
小翠瞧見門房大叔疲勞的倦容，終是不忍心地揮揮手，示意他關門休息去。
這麼晚了，徐顏思怕是留宿皇宮了。小翠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也有些困意了，遂不再等候。抬眼看向熄了燈的東院主屋，小翠不由對這位小姑爺感到憐憫，新婚第一夜就獨守空房，真是有些可憐。
皇上的腦袋究竟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馬踢了呢？新婚之夜緊急地召她入宮，居然只是為了下棋？！
壓下心中的不快，徐顏思謙恭地行了禮，然後坐下來陪著他下棋。
金蓄本身就是個圍棋高手，徐顏思平時偶爾還能與之打個平手，只是今晚，她實在沒什麼閒心跟眼前人對弈。
幾盤棋下來，顏思節節敗退，面對金蓄的調侃，顏思也懶得去應付，心裡就惦記著徐府的大門這時候關了沒有？那孩子是否睡著了？
看到徐顏思明顯的心不在焉，金蓄似笑非笑地開口：「愛卿莫不是放不下家中的小相公？瞧妳魂不守舍的。」
徐顏思心下一動，平靜地回答道：「微臣若說是，皇上會允我回家嗎？」
金蓄高深莫測地看著她，那表情彷佛在說「朕就是不允妳回家怎麼了，有本事來打我啊」。徐顏思被這想法驚到了，心想在金蓄身邊待久了，人也跟著不正常了。於是她硬著頭皮，請求道：「皇上，若沒什麼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家母還在等我……」
她話還沒說完，對面的人頓時彎下腰去，捂著肚子囔囔道：「哎，朕的肚子……好疼！愛卿，快來扶朕！」
話鋒變換太快，徐顏思表示反應不過來，愣在那裡看著一風華正茂的美男子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哎喲喲地叫喊。
這時候，雕花木門嘭地一聲被人撞開，王喜公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入御書房，一把將金蓄「抱」入懷裡，扯著又尖又細的嗓音大聲哭訴——
「皇上啊，您到底是怎麼了？怎好端端的就發起病來！不要嚇死奴才呀……」

發病？

捕捉到這個詞，顏思默默地想，跟在金蓄身邊已有兩年，他的身體如何，她會不知道？曾聽宮人說，皇帝陛下能夠一夜連續寵幸後宮三位娘娘呢，身體自然是健壯得很，怎麼可能會發病？若真有病，恐怕是神經病吧……
看那王喜公公又是哭又是喊的誇張模樣，顏思嘴角抽抽，建議道：「皇上身體不舒服，就該請太醫來瞧瞧。」
王喜皺皺鼻子，說：「太醫院的人早就熄燈睡覺了，大半夜的，奴才上哪去找人？」
「誒，罷了罷了，不必勞煩太醫，朕只是腹痛，躺會兒就好了。」金蓄半躺在太師椅上，語氣虛弱地答道，然後揮退王喜，「你先下去吧。」
徐顏思看著眼前這一幕，當真是無言以對。王喜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道：「奴才這就退下了，有勞徐大人在此照看皇上。」
徐顏思傻眼，她明明想回家好嗎，什麼時候說過要留在這兒照看金蓄了？
似看穿她的心思，金蓄微微一笑，指向一側的書架，說：「漫漫長夜，閒著無聊，朕准妳閱讀朕珍藏已久的書籍。」
徐顏思：「……」
時間如水般無聲飛逝，不知過了多久，顏思聽到他平緩的呼吸聲，抬眼一看，果然見金蓄這廝已然睡著。
徐顏思望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平日裡銳利冷硬的劍眉此刻也舒展開來，帶著些不可窺見的柔和。顏思就這麼看著他的睡顏發起呆來。
金蓄，在他登基前，還是她的初戀呢。
小的時候，身為大學士的徐老爹時常帶她一同進宮。當時，宮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徐大學士有個靈秀可人的女娃娃，小小年紀不僅通琴樂、懂禮儀，就連皇帝陛下也喜歡得緊，在皇家兒女面前對徐顏思讚不絕口。
自然而然的，身為太子的金蓄也就對「徐顏思」這個名字有了耳聞。
他們的初見也是挺惡俗的，是在風景優美浪漫迷人的約會聖地——西湖。所謂俊男靚女，四目相對，然後天雷勾起地火，美麗的愛情就這麼產生了……
然而這段相當俗氣的戀情維持不到兩個月，皇帝陛下就駕崩了。緊接著，金蓄就繼位了，成了金國的新皇。
新皇登基後，喜八卦愛操心的群臣閑著無聊就開始給金蓄推薦美人充盈後宮。作為根基尚未牢固的新皇，自然是沒理由拒絕的。於是，金蓄娶了丞相的女兒當貴妃，封了本朝最大勢力的護國將軍的嫡女當皇后，之後又納了幾個大家族的千金作妃嬪。
據統計，新皇的後宮人數僅有十人。比起歷代君王，金蓄的暖床妻妾簡直是少到可憐！
是以，萬民呼之：千古明君！
至於新皇的初戀徐顏思嘛——
先皇駕崩不久，徐大學士也跟著嗝屁了，不知是兩人生前關係太好的緣故，還是另有基情，這成了金國史上十大難解之謎之一。
徐老爹去世後，徐顏思無心兒女情長，對金蓄的暗示明示視而不見，開始奮發圖強，從此奔向仕途之路。
本朝民風開放，君主聖明，只要是有才之士，無論男女，不分貴賤，都能入朝為官。
素有才女之稱的徐顏思，當仁不讓的奪得本年的科舉功名，一躍成為金國史上最年輕的女狀元。
這兩年，徐顏思一路升遷，最後被提拔為御前諫官。
諫官這職位倒是輕鬆，整天兒就是動動嘴皮子，偶爾寫一兩個折本或貶或褒。當然，這也就引來了那些被繁忙公務、壓榨得不成人樣的大臣們的羡慕嫉妒恨。
大夥兒敢怒不敢言，誰叫人家是皇上寵信的大紅人，皇上年少時的初戀？
徐顏思長相秀麗、官居四品，怎麼看也是個白富美，即使今年已過十八，錯過最佳的婚嫁年齡，可還是引得京城的世家公子們趨之若鶩。
在說親媒婆第一百零八次踏破徐府的門檻後，金蓄終於按耐不住了，下朝之後就約了徐顏思御花園談話。然後當著眾多宮女太監的面，對徐顏思求婚。
徐顏思還記得，那天的陽光熾烈得要將人曬暈，以至於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站在她面前，飽含深情地望著她，對她說出那些豔羨旁人的情話時，總覺得像做夢一樣。
他說：「雖然，朕不能許妳正室之位，但只要妳願意留在朕身邊，朕會盡力尋一個最好的名分給妳，護妳一世安然無憂。」
徐顏思看著他，不答話。
金蓄輕笑一聲，以為她被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是以，他的語氣更加溫柔，低聲誘哄道：「告訴朕，留在朕身邊，願意還是不願意？」
在場的宮女們無一不感動到眼眶發紅，就在所有的人都斷定徐顏思會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時，徐顏思語出驚人——

「臣，不願意。」

一個「臣」的自稱，便已表明她的立場。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她想做臣民，不願做妃嬪。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射向金蓄，見他面色如常，似乎沒什麼不妥，可大夥兒隱約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於是，他們開始為徐顏思捏一把冷汗。
金蓄盯著她，怒極反笑，每一個字幾乎是從齒間擠出來的，「好……很好，徐愛卿不愧是我大金國的棟樑之材，我朝當真是缺妳不可！」
令人失望的是，這位皇帝陛下陰沉沉地扔下這句話之後，就甩袖離開了，故事的結尾竟以如此波瀾不驚的方式落幕，眾人表示不服！

第一章 男大當嫁


「嚶嚶嚶……」
「嚶嚶嚶嚶嚶嚶……」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身後的花轎裡，傳來男童的哭聲。
本該坐在轎裡的新娘，此刻大刺剌地騎在馬背上；而本該騎在馬背上的新郎，此時卻躲在轎子裡哭泣。
徐顏思無語凝噎，正想仰天長歎，一顆髒兮兮的雞蛋便向她迎面飛來，只聽見啪嗒一聲，臭得發酸的蛋白就糊了她一臉……。
身旁的護衛見狀，臉色陰沉地走進人群，正要呵斥，徐顏思忙止住他，說：「罷了，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她話音剛落，就見人群中一名婦人鄙夷地瞧著她，罵道：「...

第一章 男大當嫁
第二章 辭官回鄉
第三章 軍營探望
第四章 遭擄入吳國
第五章 皇宮潛規則
第六章 顯山露水
第七章 春閨夢裡人
第八章 落花時節又逢君
番外 金蓄的帝王情

第一章 男大當嫁
第二章 辭官回鄉
第三章 軍營探望
第四章 遭擄入吳國
第五章 皇宮潛規則
第六章 顯山露水
第七章 春閨夢裡人
第八章 落花時節又逢君
番外 金蓄的帝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