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還是會感到暈眩,整個頭像是和身體分家。我本來就是搭船就會暈的那種人,對此更感無力,只能閉上了眼睛休息。
「茵茵,要睡等一下再睡,先起來把藥吃了。」
我張開眼睛,是我的室友李宜樺,她拿著一包藥和熱水站在我的床前,一臉嚴肅。
「我……我不想吃。」
「不吃怎麼可以?」李宜樺叫了起來。「妳就是這樣子,生病也不懂得去看醫生,藥也不吃,難怪會發燒到三十九度。」
我被她罵得有點心虛,無言以對。
討罵挨也沒辦法,誰叫我自作自受呢?我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頭暈個不停呢?要不是李宜樺發現我不對,拖我去看醫生,我現在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好啦!」我勉強坐了起來,把藥和熱水接過來,吃了下去。
哇!
藥苦倒是其次,只是我不喜歡藥丸吞下去的感覺,每顆看起來都小小一顆,但要嚥下喉嚨,都像是要把食道撐破似的,不太好受,每次吃藥都得費一番功夫呢!
「這還差不多。」李宜樺滿意的道:「妳先休息一下,睡個覺,我要出去一下。」
「妳要去哪裡?」發現自己生病,我感到有點脆弱,希望有人在身邊陪我。
「我跟我阿奇約好了,要出去吃飯。妳看看妳想要吃什麼?我順便帶回來給妳。」
對喔!李宜樺本來就跟她的男朋友方斯奇約好要出去,是她發現我發燒,強行帶我去看醫生,才拖到現在。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叫她留下來了。
「隨便。」
「那我就自己決定囉!」
「好。」
聽到她出去,把門帶上的聲音,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想要睡,腦袋卻很難過,就像是水球在裡面搖晃,暈得我亂七八糟,難以入眠。
這一切,都是自找的。
要不是昨天去找梁禹皓,發現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打擊太大,所以才生病了嗎?
我閉上眼睛,想起梁禹皓和那個女人擁吻的畫面,然後身體一轉,想要跑開,卻不知道跑到哪去?等我發現自己身在何處時,已經凌晨四點了,然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租屋處,呆坐在客廳到天明。
李宜樺就是看到這樣的我,才死拖活拖帶我去看醫生,我才知道自己這麼脆弱,不僅愛情失意,連病魔都找上了。
我真的很衰。
和梁禹皓交往了那麼久,算算也快七、八個月了吧?當初看他不錯,同學又起鬨,所以我們兩個就順理成章走在一起了。
本來想說愛情嘛!平平淡淡的也不錯,才能長長久久,沒想到……
他們相吻的畫面又浮了上來,我只覺得難受,想將它推開,它卻一直逼近,而此時頭又暈得難受,搞不清是病魔的威力,還是梁禹皓的背叛讓我難受。除了頭脹得要死,胸口悶悶的、重重的,像是在海底,被龐大的水壓壓得喘不過氣來……
水,我想要水……
我坐了起來,頭還是暈個不停,剛才吃藥的杯子還剩點水,我拿起它一仰而盡,然後想把它放回桌上……
匡啷!
杯子掉在地上,碎成一地,我沒有力氣去清掃,只能先躺在床上,等李宜樺回來時,再請她幫我整理。
我閉上眼睛,但卻沒有完全闔上,我想休息,但身體的難受又不讓我如願,我只能躺在床上喘著氣。
身體好冷……又好熱……
我的棉被在腳底下,卻沒有力氣去拿過來,只能抱著身體,蜷縮著發抖,不是吃過藥了嗎?為什麼還這麼難受?
迷迷糊糊間,有一個薄薄的東西蓋在我身上。
我勉強睜開了眼,見到棉被蓋在我身上,李宜樺回來了嗎?她幫我蓋棉被的嗎?
頭好熱,身體也好熱,我閉著眼想休息……驀然間,額頭上有一股清涼,沁到我的腦裡。我張開眼,由於窗簾拉上了,光線矇矇矓矓的,看不清楚眼前的是誰。
有個影子……在我的床邊……他在看我,看起來像是個男孩子,不過……不是梁禹皓,那……他是誰?
我想看更清楚一點,卻沒有辦法……或許是藥效發揮了,我的身體……不聽使喚,我的眼皮想往下掉,讓我看不清楚……
是誰?他究竟是誰?我想知道是誰在我房裡?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我好累喔……
會不會……我還沒睡著,卻已經做夢了?
身體又開始難受,又像陷入火海裡,燒得我好難受,誰能來救我?救我……咦?誰的手?這是誰的手?我緊抓著這隻手,不肯放開,可不可以……請你把我從這個火海救出去?
不要走!對!不要走!對,就是這樣,你不要再走了……
緊握著的手沒有離開,我牢牢的抓住他,而此時……頭好重、眼皮好累,我想睡了,先睡一下吧……那人究竟是誰,我只好從夢中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