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紀：穿越象徵的森林

序曲　如果你夠幸運
　　如果你夠幸運，在冬季十二月悄悄抵達芬蘭田野靜居，就會發現自己有顆晶瑩的心。
　　你仍保有著，超乎想像與預期。過去經歷過的那些是是非非、熱熱烈烈與無言滄桑，只是讓晶瑩擁有更多折射面，閃耀豐富美麗光芒，鑲嵌在永恆寧靜裡。
　　你從遠方來，瞳孔裡帶著遠方與很久以前的景致倒影。高聳林海，靄靄白雪，冷凍冰湖，樹枝上滿滿綠白色苔蘚，芬蘭映入你眼簾，與遙遠風景重疊，你瞳仁裡的畫面因此更加繽紛層疊。
　　你會想起愛過的人，深深迷戀你的人，曾經彼此燃燒過熱情卻被你遺忘的人，短暫約會後對方卻視你為一生摯愛的人。在你的瞳孔裡，這些就像海洋泡沫般飄浮，閃爍著靈螢光亮。
　　如果你夠幸運，在冬季的十二月與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悄悄陸續抵達芬蘭極地靜居，你會發現這些人也同樣擁有著晶瑩之心。地球各個時空的光芒在他們心上折射。你發現，原來同樣的晶瑩，所散發出的光亮竟能如此多彩而迷人。
　　他們眼瞳中映照著各地景物。透過他們的瞳仁，你看見時空在這裡折疊。
　　寧靜，讓你流暢地探尋自我，凝視初衷。激盪，使所有遲疑都落在彼此雙手攤開的溫柔毯子上；他們告訴你，生命之一切都值得珍惜與珍視。
　　你的晶瑩就此鑲嵌在純粹與沉靜裡。無論什麼光線與聲音臨到你身上，都被投射成純粹與沉靜。
　　從此，你的心不是留在極地，而是存在於美麗境界。
　　往後，遇見你的人，如果夠幸運的話，就能瞥見似乎有著什麼類似宇宙星辰般的東西在你身上。但他們不一定知道，那是來自冬季十二月你在芬蘭極地悄悄放置於另一個境界裡的永恆純粹之心。
　　如果你再更幸運一點，有個深刻凝視你晶瑩的人，把你放進心底。你的心將在他心底永恆折射閃耀，得到人間至好的珍惜。凝視者，會變成比你更幸運的人。
　　在芬蘭，在極地沉靜與光亮中，往事一幕幕湧現，嚮往一重重再度經歷，發現自己的心是如此晶瑩。

2-5神秘儀式：超乎預期，謎樣女子就是解謎者
　　法國藝術家愛瑪是靜居計畫參與者中最神秘的一位，而且離奇美麗。
　　她比大家晚一天抵達。猶記初見面那夜，她走進廚房，一股非常法蘭斯的氣息隨之浮現。愛瑪有一雙像好萊塢女星凱特布蘭琪（Cate Blanchett）的謎樣眼睛，深遂到弄不清是什麼顏色。濃密睫毛，是圍繞隱約氤氳湖畔的森林，邊際似有若無，卻又明顯無比。
　　一頭秀髮則為深金色。乾燥時，接近泛亮古銅金；潮濕了，則宛若雨天地平線那道晨曦，金黃泛向深棕，隱約光亮。
　　因為語言差異，愛瑪話不多。有時她用西班牙文和茱麗葉溝通，頓時馬德里寬闊日光灑下，語音落在皮膚上有股燒灼奔跑的快意，讓人眼光總是不自覺隨著她飄移。

　　愛瑪特別選在生日當天進行集體行為藝術「吃點塵土（Eat some dirt）」，邀請每個人加入。
　　邀請說明貼在布告牆，寫著，她將坐在椅子上，把一頭長髮放下。椅子旁有空陶杯，地面則擺放容器盛裝幾把剪刀、電動剃頭刀和幾根緞帶。
　　參加者步向前時，最好先將她的頭髮綁成小撮馬尾辮，從髮根處剪下，收集在陶杯裡，未來頭髮會運用到攝影作品中。
　　自從告示貼出後，吾人興奮不已，不斷詢問地點選在哪裡。而愛瑪一直不太確定，因為最近天氣變化無常，時雨時晴，但時間倒是擇定為早上十一點。
　　「所以，十一點前到達就可以嗎？我想看妳如何準備與裝置。」我問。
　　「應該是十一點會開始。」愛瑪說。
　　荷蘭藝術家愛倫在一旁馬上接話：「對法國人來說，十一點代表十一點二十分。」我們聽了都笑出來。
　　用過早餐，回房間取單眼相機和外套，見愛瑪仰躺客廳沙發，像在冥想，隨即消失。十點五十分在門口遇到她，請她讓我拍攝幾張長髮模樣。真真是風情萬種，天使也發聲讚嘆。

　　穿好雪靴，遠遠已望見愛瑪將座椅設在後院圓形冥想廣場中央，正和茱麗葉討論相機擺放位置。
　　她披了件靛藍混織棕色條紋毛毯，背對大家。草地浮著靄靄白雪，廣場外圍一圈步道正好成為大家保持距離遠觀的界線。
　　步道圓弧往前凸向森林前緣，林海頂層則以微笑弧線往兩側微揚。地面內聚，天際敞開，天地相映成廣角虛實倒影。愛瑪髮際閃爍虛實邊界，飄動真相之謎。
　　愛瑪說，「吃點塵土」行為藝術是一項從內在體驗尋求轉變的儀式。在生日這天，她將擺脫讓她在世間擁有最強大力量、同時也是自己感到最疏離的女性特徵──長髮。
　　自從女兒出生後，她就一直留著長髮。長髮，是一種女性的武器，是一種身分的定義，其獨特柔性寓意使得世人本能湧起關護之情。但愛瑪思索：剪掉後，原先頭髮往外散發的能量是否會回聚到自己？
　　「如果儀式在眾人視野下進行，我將感到更加自由與自在。」她說。
　　我猜，「吃點塵土」的用意是要讓所有人都參與並觀看全程，往後更容易無驚訝與無論斷地接受愛瑪剪髮後之形象。

　　浮雪草地上，愛瑪面對森林，頭髮自然垂下，眾人無語，大地在謎樣光亮裡。年紀最長的澳洲藝術家西西莉亞穿著寶石紅長大衣率先向前，取起剪刀，跪下，從背後垂下最長的髮稍末端部分平剪。
　　女孩們驚呼出聲，我也感到震顫。這和愛瑪希望大家先綁一戳馬尾再剪掉的預設不合，但我知道西西莉亞必有其理由。
　　事後問西西莉亞，她果然說，走向前時突然覺得第一剪若直接就從髮根開始似乎太過侵略性。所以臨時決定輕輕跪下，溫柔平剪髮稍。畢竟預想是一回事，當自己必須擔任動手剪掉女性特徵的第一人，又是另一番艱難的遲疑。
　　隨後，克里斯汀娜進場。不愧是劇場人，選擇站到側面，讓攝影機與大家都看到動作。她細心將髮絲編成小辮，再平剪髮根。大地太寧靜，遠遠地，都可聽到剪刀銳利收闔聲響。
　　接著是凱特，俐落綁住另一側，毫無猶豫落剪。隨後換珍妮佛和莎夏。
　　此時，雨勢突然大起來，愛瑪頭髮逐漸浸濕，這又和我原先腦海裡那幅大雪紛飛中寧靜拿掉女性身分象徵的畫面不同了。我對美麗的事物與儀式懷抱著太多預想與預期？

　　克里斯汀娜體貼幫忙撐傘，輕聲問要不要上前去剪，我回說不要。心裡想著，這儀式相當程度上是構築於女性之間的情意，若有男性介入，將破壞其純粹性。當男性想剪下女性頭髮時，通常情懷必定具有某種熾熱。為了保留一小戳愛人的溫柔當作隨身紀念？或是其他可能的、想渴切占有什麼的故事？
　　由男性取去女性保護象徵，不管是否被邀請，或動作再怎麼溫柔，力道與寓意總是加深了一層。
　　雨下，雨停，愛瑪頭髮愈來愈短，愈來愈少。歷經一個小時，最後由克里斯汀娜以電動推刀把所有髮根理了平整，梳子輕撫整個頭部，再溫柔撥撥額頭。
　　突然，克里斯汀娜開心發出清脆笑聲，小跑步出來圈外，大家恍似一夢，鼓掌聲爆開。
　　一個新女性在生日當天重生！
　　愛瑪低頷輕輕撫摸頭部，以觸覺感知新模樣，然後轉身。女孩們看到她正面容顏，又開心鼓掌大笑。她一鞠躬，雙手合十，溫柔離開正中央椅子。
　　大夥兒一窩蜂湧上擁抱，我也向前環繞愛瑪。
　　不知為何，我覺得自己的擁抱要更大力而篤定。愛瑪也抱了我好久，感受到一股強大能量場正堅定存在著。
　　走向前探看了白陶杯裡的頭髮，世間繾綣匯聚其中。

　　進屋後，沖了杯熱生薑蜂蜜水。屋外站了一個多小時，腳趾都凍僵了。端到客廳和西西莉亞聊天，問起她的第一剪，以及為何我不想上前。原因竟不謀而合。
　　「如果飄雪的話，就超級羅曼蒂克了。」我說。
　　「但愛瑪的本意可能就不想太浪漫，畢竟這是一個拿掉女性保護色、坦然回歸自我的儀式。」西西莉亞說。
　　愛瑪梳理完畢，坐到旁邊來，一起聊著細節。
　　經過「吃點塵土」儀式後，彷彿共享了私密，更加親近。看到愛瑪小平頭，也不覺奇怪，畢竟每個人都是溫柔同謀。我說，他日若做傳奇，當可謂《靜居擺渡紀》也。
　　愛瑪，從一個謎樣女子，轉換成一個解謎者。
　　美麗愛瑪啊，謎樣的女子先知道了可能的謎底，於是出了道謎題。我們被邀請，透過她建造的儀式，走向各自的幽微解謎路徑。最後愛瑪的美麗仍是愛瑪的，但因為參與，我們各自發現不論斷的迷人自己。
　　那是一種「通往」的儀式，雖解題者事先想像出解謎過程的千百種沿途風景與路徑，但它們總是未若你預期。因為既然是「謎」，受邀解謎之人難免事先百般想像謎底與路徑。然而，謎底是被事先訂好的，有了答案才會有題。解題人在過程中時而岔往別的境地，開始與出題者無涉。此時對解題人而言，過程的意義就勝過謎底了。
　　謎底是可預想的，而通往的過程卻難以預料，所以「解謎」才會如此吸引人，愈發在意「通往」的過程是否優雅、詩意與浪漫。
　　最後，「題」勝於「底」。「解」優雅於「謎」。「繁複與細節」浪漫過「單純與預期」。
　　我看到西西莉亞、克里斯汀娜、凱特、珍妮佛、莎夏、愛倫，乃至於我自己，擺渡，轉變，對話，連結。在浸入儀式時，展現異樣迷人的自己。

　　愛瑪身上散發出滿足喜悅。
　　盯著房間牆上兩張人體攝影，德國藝術家沃爾夫岡．提爾曼斯（Wolfgang Tillmans）和挪威攝影師托比昂．羅德蘭（Torbjørn Rødland）的作品，人體視角與肢幹纏繞面貌，超越經驗值中可以預期與預想的邊際，遂拿到客廳請教愛瑪箇中玄機。
　　這是第一次坐離她這麼近，聊如此久。她細細解釋作品令人深深著迷的技術巧門與構圖創舉。
　　沃爾夫岡用顏色和姿勢迷惑了人體觀看的視角，讓觀者自動湧出愛意與舒服感。但托比昂刻意讓模特兒擺出扭曲如獸動作，不舒服的姿勢激發出舒適情慾。二者皆以小小簡單獨創藝術語彙，引導觀看者照見人體中「天使」與「野獸」、「和諧」與「兇猛」的衝突兩面。而這兩個面向，同樣都能激起情意與情慾。
　　放在心裡超過四個月的謎團終於揭曉，心湖泛起一陣小悸動。

　　晚間，全村藝術家約好一起晚餐。吾人因找不到熟悉食材，雙手空空走到廚房。眼前豐盛菜色讓人色香味感官全亮。
　　艾莉西亞烤了兩個佛卡夏，克里斯汀娜作了蔬菜湯和烤西洋梨派。賈可巴帶來好吃丹麥魚罐頭。心裡突然慶幸還好沒做菜，不然應會破壞今晚美好佳餚整體性。
　　艾莉西亞安慰我：「你可以負責洗碗。」艾美安慰我：「下次可以買香腸回來烤。而且芬蘭香腸也做成有機全素的。」
　　大家舉杯為愛瑪生日慶祝，我回身與她撞一下杯，隨即轉身。
　　愛瑪說：「不，愛瑞克，要直直看著我的眼底，像這樣。」她看進我的眼底。我感到被美麗祝福。
　　如此這般，談天說地。每個女子各自美麗無比。我覺得自己在白雪極地裡與一群精靈住在一起，屋裡溫暖飽足，不必擔心隔天一早起床，精靈會突然消失無蹤。
　　一個月前，我斷斷無法想像與預期會置身於如此奇異境界。而此時發現，雪地自有雪地的豐盛。
　　聊性打開，靈魂激盪。隔天，將是另一輪沉靜日展開。

序曲　如果你夠幸運
　　如果你夠幸運，在冬季十二月悄悄抵達芬蘭田野靜居，就會發現自己有顆晶瑩的心。
　　你仍保有著，超乎想像與預期。過去經歷過的那些是是非非、熱熱烈烈與無言滄桑，只是讓晶瑩擁有更多折射面，閃耀豐富美麗光芒，鑲嵌在永恆寧靜裡。
　　你從遠方來，瞳孔裡帶著遠方與很久以前的景致倒影。高聳林海，靄靄白雪，冷凍冰湖，樹枝上滿滿綠白色苔蘚，芬蘭映入你眼簾，與遙遠風景重疊，你瞳仁裡的畫面因此更加繽紛層疊。
　　你會想起愛過的人，深深迷戀你的人，曾經彼此燃燒過熱情卻被你遺忘的人，短暫約會後對方卻...

【推薦序】
回聲與迴身的臨在：那座等待被穿越的森林
◎蔡孟哲（國立交通大學人文社會學院助理教授）

　　《極地紀》文字優美流暢具詩意，風格既慧詰活潑又細膩浪漫，字裡行間讀到作家對「自然」與「美」沛湧的愛。旅人一開頭就表露他欲拆解文體界限的意圖，但各篇章仍不時閃現現代散文的本體性質──如宇宙星光般的哲思。
　　當代旅行書寫有個特點，旅程經驗要回歸或收束到重尋自我的意義，名為「傳奇」的《極地紀》也呈現出這個特色：一方面創作者後設地描寫探查自身的極地體驗，以及與來自世界各地藝術家的交流互動；另一方面，芬蘭亞特雷斯創意中心的創作方法論乃以自我探索或沉靜內觀，激盪出創作者們的藝術生產。透過碰觸它異（Other）而產生自我探查，或曰探險或冒險，這樣的書寫類型邀請讀者共同經歷或吸引我們一步步揭開敘事者內在之謎（如書中以霧與林為譬喻）。
　　在閱讀過程中，對比於創作者非常清晰精準的文字運用，旅人愛瑞克則摸索那個要被探索或解答的謎可能是什麼，而這種清晰無比的特殊朦朧感（幻化為各種對於雪與夜的文字描繪），讓讀者產生亦步亦趨、跟著旅人愛瑞克一同摸索和解答的感受。
　　相連於這個感受，作家常把東京當作它異經驗的參照對象，而非生活最久的母土台灣，或旅人先前去過的異地。這又營造出另一層猜測性──創作者是不是有意識地避開或無意識地遺忘？而這會不會就是那個內在之謎、那些霧淞與蒸氣、那座等待被穿越的森林？
　　迷途與迷路，組謎與解謎，或許既是藝術創作也是創作人生的某種方法論。旅人在旅程中閱讀傅柯著作，這位當代法國思想家告訴我們何謂「啟蒙」：乃是要將主體作為藝術品般打造，進而創出自我風格。
　　《極地紀》透過描摹極地的自然之美與創作者的藝術之愛，亦向我們揭示了「生活即創作、藝術即日常」。夢境的敲擊、氣味的躍動、顏色的聲音、一波又一波地具象為旅人閃爍晶瑩的心，折射成紛然的生命景致。在傾聽內在回聲且迴身以內觀的法門之中，在意義世界和自我宇宙的對望與折疊之中，我們與旅人一同穿越象徵的森林，一個回聲與迴身的臨在。

【推薦語】
布局細緻、運鏡高明的紙上電影　　蘇士雅（作家）
　　《極地紀》是本讓人驚艷的著作，它創造出異樣豐富的文字神采，同時具備文學、影像、行為藝術多重層次。作家一開場便大膽提出他的文學假設，讀者隨著詩化語言閱讀到結尾，也自然而然見證了這個假設的真實性。
　　表面上，這是一本浪漫雪國紀行，就像布局細緻、運鏡高明的紙上電影，人物對話蘊含哲思，光影直接從紙上透出，讀者宛如身歷其境。再深一層細讀，發現精準用字的敘述裡充滿隱喻，清晰倒映出作家迷人的內在思維。
　　在影像化的今天，《極地紀》創造了難得的文字勝利。對熱愛閱讀與創作的人來說，這樣的成功本身就是一個帶有勵志效果的行為藝術。

【推薦語】
技巧高超的魅力跨域文本　　凌煙（台灣首位百萬文學獎得主、作家）
　　這是一本充滿閱讀魅力的書，作者透過靈活的文字敘述、象徵、意境等技巧運用，帶領讀者自由穿梭於詩、散文、小說之間，如同身歷其境般，與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在風景堆疊如畫的芬蘭，過著如夢似幻的一個月生活。在日復一日不知年的雪白寒冬，體驗粗獷原野、湖畔音符，還有瞬息萬變的彩虹天空，讀者宛如跟著作者一起在芬蘭做深度探索。

【推薦語】
我很幸運，享受靜謐　　莊普（國家文藝獎得主、藝術家）
　　以芬蘭語境的文字書寫方式帶入創作的敘事概念，在充滿詩意的氛圍內注入藝術靈魂，顛覆固有寫作方法，「破格」呈現並反思這一次駐村經驗。
　　我很幸運。亦如同其中的駐村藝術家，共同經歷了一段「凝視初衷，改寫自我」的過程。在全球面臨嚴峻考驗時，也能遊走於白色樹蔭之下，享受靜謐。

【推薦語】
在冰與火之間點燃美麗的篇章　　陳慧嶠（藝術家）
　　孤寂的語境，詩般的音律，光亮的色彩；疊疊層層的寓意交匯在藝術景致裡，冰雪、苔蘚、精靈、神鎚、鳥巢，如鑽石般折射出耀眼光芒。《極地紀》在一顆悸動與找尋、渴望抵達與離開的心中，讓人瞥見純粹與永恆──在冰與火之間點燃出美麗的篇章。

【推薦語】
冰清旅人之歌　　吳柏蒼（回聲樂團主唱）
　　讀著書中在極地裡的禪思異想，宛如聆聽一首冰清靈亮的旅人之歌。

【推薦語】
走進內心最深之處　　盧律銘（《消失的情人節》金獎電影配樂家）
　　用解構文體的方式，無門無派地勾勒出了一整片北國的景色。沒有框架的束縛，這片寬廣反而讓我走到了內心最深之處。

【推薦語】
無聲之中，越顯溫暖　　曾滙閎（水準書局店長）
　　當身體感受到冷涼，就覺得世界是靜止的、緩慢的；當與作者的文字走進灰白之地，好像可以慢慢的珍惜當下的一切，越冷、無聲之中，就越顯溫暖。我讀完充滿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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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語
序曲　如果你夠幸運

第一部　沉靜與顏色
1-1　魔幻的抵達：日出已預先等在隔天
1-2　烘焙冰雪：興奮亦平靜
1-3　湖畔音符：溫度細緻變化決定一切
1-4　咆嘯天際：不論斷，永夜寸光陰
1-5　陸上海洋：觀自在，微雨中顏色命名者
1-6　首輪沉靜日：不說話，不眼神接觸，完全專注在自己
1-7　潛流才藝：裸體芭蕾伶娜，重複曝光素描

第二部　我在與自在
2-1　興奮迎賓禮：巧遇聖塔，巧遇雪的寓意
2-2　樹山上下：和諧的靈感取決於隨息或頑抗
2-3　芬蘭浴初體驗：由外而內「極地禪」
2-4　迷途森林：瞳仁映照極地迷宮
2-5　神秘儀式：超乎預期，謎樣女子就是解謎者
2-6　粗獷原野：湖水浸濕雪靴，浪漫是一切
2-7　隱形苔蘚現身：我在，自在，它在

第三部　象徵與岔題
3-1　晨霧出航：當眼見的美麗遇上完美的美麗
3-2　時空折疊：愛意亙古保護區
3-3　北地禪定：默默忘言，自在直前
3-4　長出翅膀：吊床搖晃，精靈俯瞰
3-5　賽倫西亞與索爾之鎚：凝視人生巨大遺失
3-6　岔題與象徵：首位極地精靈飛走
3-7　寧靜風暴：真實之所繫，霧之最深處
3-8　冬至寒夜：篝火燃起，越過命運地平線

第四部　初衷與改寫
4-1　超市家常：汁液滴答，愛人哪
4-2　冬日戰爭：不要懼怕，只有平安
4-3　白色聖誕：如一年有十二個月般完美
4-4　精靈群像：引路人思凡，航海日誌永不道別
4-5　具象晶瑩：我心鑲嵌在寧靜輝煌中
4-6　白日極光：星辰眼虧見星辰異境，寂寥手沾觸寂寥霧淞
4-7　震顫春醒：打破沉默，改寫自我

第五部　緩緩的象徵的離開的儀式
5-1　新月
5-2　鳥巢
5-3　綠色帽子與芒努斯．恩克爾

後記　穿越象徵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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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沉靜與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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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咆嘯天際：不論斷，永夜寸光陰
1-5　陸上海洋：觀自在，微雨中顏色命名者
1-6　首輪沉靜日：不說話，不眼神接觸，完全專注在自己
1-7　潛流才藝：裸體芭蕾伶娜，重複曝光素描

第二部　我在與自在
2-1　興奮迎賓禮：巧遇聖塔，巧遇雪的寓意
2-2　樹山上下：和諧的靈感取決於隨息或頑抗
2-3　芬蘭浴初體驗：由外而內「極地禪」
2-4　迷途森林：瞳仁映照極地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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