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尋找失蹤兒
王瑞夫婦至「靈仙精舍」問事。
問:「子女?」
我答:「無子女,無後代。」
王瑞夫婦回答:
「我們夫婦有一子十歲,只因讀書差,好玩,身體尚健朗。今天只是來問孩子讀書,怎會告知無子女,無後代?豈不是神算亦有失準之時?」
王瑞夫婦非常詫異。
我這一聽,也自覺茫茫然,但,很快的臉紅了,連脖子也紅了,明明王瑞有一子十歲,我怎能回答無子女,無後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這如何稱得上神算第一?簡直是丟臉丟到了太平洋,如何不臉紅。
我的問事,一向很準,也的確令人驚嘆,很少有意外,像王瑞的問子女,連我自己也吃驚。
然而在吃驚之外,我亦然知道,在奇特的經驗之中,我體認到靈界的變化曲折,也就是說,這裏面一定有特別的啟示,特別的耐人尋味的答案。
我要告訴大家的是,當我的眼睛真正看到王瑞夫婦的時候,當他們問子女的時候,我真正看見一片荒蕪的沙漠,沙漠連一根草也沒有,連一朵花也沒有,如此的看見,我當然回答,無子女,無後代。
我的看見沒有錯。
錯的是王瑞夫婦,他們怎可能有一位十歲的男孩,而居然靈界會不知道。
如何解析!
這場問事,草草收場,連讀書如何也不用問了,一無所獲,我是有點懊惱。
●
約隔一個月。
我看見王瑞夫婦又來我處,他們夫婦有驚慌之色,我亦不明所以。我淡然,面對著他們的問題。
「王果失蹤了,約一個星期前,他出門,就一直沒有回來,我們到處找,任何同學、朋友、親戚處,一點蹤跡也沒有,王果到底哪裡去了?我們驚楞無望,特來你處。」
我聽了,亦呆了一呆。
我閉上眼:
一個極其玄妙難測的神祕領域出現在我眼前,我看見月亮,月亮照在一條河流之上,澄江如練一般。
我正看著河,忽然看到河水內有三個人物,正在喝酒,酒席有一些菜饌,看不清是什麼菜,三人喝得正高興,這酒席竟然在河底,真是微妙。
這三位人物,均是大漢,留著鬍鬚,喝得酩酊,三位人物均穿著褐色衣。
另有一侍者,是一位小童子狀,幫忙三位大漢拿東西,侍立一旁。
「你才來,要勤快些,勿呆呆站立。」大漢說。
「是。」童子答是,接東西也快了些。
「再去拿一雙筷子。」
「是。」
即見童子一轉身,忽而沒入水中,忽而又冒出來,手中已多了一雙筷子。
我注意看那童子的臉,面孔方方正正,右眼眉毛後有一特徵,有一大痣。
我看完這些,我問王瑞夫婦:「孩子右眼眉毛後,有一大痣否?」
「正是。」王瑞說。
「他在哪裡?他在哪裡?孩子在哪裡?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王瑞太太非常激動。
我雖心裡難過,但,很平靜的問:
「家附近有河流否?」
「是有,離家不遠。」
「王果離家,是晚上否?」
「正是。」
我給王瑞夫婦的答案是,小孩子離開家,晚上去找同學,過河時,一時好玩,到河邊走了一走,由於太黑,一不小心掉到河裏去了,如今小孩子在河底。
「不準,不準,不準,你算的不準,上次你不準,這一次更不準,你是唬卵仙,一定不準。」孩子的媽大喊大叫。
王瑞則靜靜的坐著,不說話,臉色凝重。隔了一會兒,王瑞才問:
「盧先生如何知道孩子在水底的?」
「我看見。」我答。
「我們如何不見?」
「我是明眼人,而世人一般不是。」我答。
「至少,我們要確實看見孩子,才能確信孩子在水底,你說是不是?」
「是的。」我說。
王瑞夫婦傷心的走了。
原來王瑞的家,距離運河是很近的,只隔一條街,站在門口都可以看見河流,他們請人打撈,上下游均到處尋覓,就是沒有王果的屍體,也未見浮上來。這條運河,表面上看,風平浪靜,清澈澄潔,然而其內在,暗流及漩渦洶湧,曾經溺斃過不少人,這條運河的凶險人人皆知。
王瑞來請教我,找不到屍體,怎辦?
我教他一法。
取青竹桿一支,書一符貼上,符式是:
「水國之魂,速速來附罡」。
我唸:
「今之一切人,六親眷屬,皆得神氣與性命,假託父母生育而成,雖受稟於天地,實與父母亦有因緣。現王果之父母,欲尋覓王果,懃心禱祝天地,發一切善願力,但祈王果速速奉法,到此一見。」
我加持青竹桿。
取王果的帽子,衣服褲子,鞋子,懸掛在青竹桿之上,將青竹桿於「收日」午後,插於運河之岸旁,距王瑞家甚近。
我唸:
「清淨身心,
神氣運用;
往來無窮,
無有滯塞。」
王瑞的家人,對我將青竹桿插家附近的河旁有意見,他們認為王果的屍體不可能浮出在青竹桿附近,一定會流到下游去了,尤其落水那麼多天,怎有可能,最好把青竹桿插在海口,運河連接大海之處,這樣才可能。
我說:
「我用的是『太一法門』,大道明言,此法力無邊,可令諸天及諸地神,甚至風神、水神、火神,無量鬼神眾,各令協助的。」
他們嗤之以鼻。
最後王瑞聽我的,仍然插在家門口的運河旁,大眾一哄而散。
我這青竹桿一插,第一天沒有動靜,第二天也沒有動靜,到了第三天,忽然起了大風,大風吹動,掀起波浪,這浪濤忽起忽落,如同大河搖盪,騰起尋尺尋丈,如滾滾作沸泡,泡起泡滅。
不多久,在青竹桿旁,浮著王果的孩童屍體,不只是一具,一共有四具,其他三具身上沾滿了「褐色」的土壤,如同剛從泥土中挖了出來一般。
眾人看見了,皆駭然。
其他那三具,據說是半年前,有三人相約到運河中乘船喝酒,因船翻覆,從此便找不到屍體的人,竟然全浮出在青竹桿之旁。
我聽了,不說什麼!
我說我是「明眼人」,世人有信有不信,不信的人說,盧勝彥發神經病(起校),出家人說我是「魔」,我的修行方法是「大外道」,又說我「詐財」,我「騙色」,又說「神棍」,也說「迷信」,我只是笑一笑。
告訴大家,這就是娑婆世界,如果不是這樣,如何是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就算住世,也一樣要受眾生的譭謗,此必然也。
●
密教修行得大成就,有四點非常重要:
一、灌頂。(傳承具實的灌頂)
二、密法。(能解脫的方法)
三、生起次第及圓滿次第。
四、三昧耶及究竟的修行。
在這修行之中,如佛典云:
感覺和妄念隱沒,
粗分及細分隱落;
熟悉如此再熟悉,
自性光明自顯露。
我的「明眼」是如此而來的,先看見「光明的點」在虛空之中,那是自然而然出生的。
在靜慮中,不去思索,而「光明的點」便一一串聯起來,愈是靜而不動,愈串聯愈多,而成「金剛鍊」。
我熟悉如此之法,進入隱沒之中,這是無法說出來的,此時的「金剛鍊」集合,而成了「金剛幕」,我看見「金剛幕」了,而「金剛幕」就是「金剛銀幕」。
當我思什麼?
銀幕便現什麼。
這就是「明眼」。
另外,我說過準提佛母(七俱胝佛母)也有開天眼(明眼)之法。準提即清淨,能摧毀一切眾生的惑業,成就息災、增益、敬愛、降伏、長壽、求願。......等等。
其第三眼照行者的第三眼。
取「牛黃」供奉壇城之前。
唸:「七俱胝佛母菩薩經」。
或「準提陀羅尼真言」。
如果看見「牛黃」出煙或出火時。
取「牛黃」點自己的雙眼及第三眼,又服食「牛黃」。
可以看見鬼神,及獲得「明眼」。
●
對於王瑞夫婦的事,我運用「明眼」觀察他們的前世因果,我相當的驚駭。
原來王瑞竟然是杭州雲棲寺的比丘僧人。
而王瑞夫人竟又是雲棲寺附近村莊的一名女子。
由於比丘僧人至村莊化緣,開門的就是那一名女子,二人四目相對,這一相見的驚楞。
比丘僧人心中一念:
「有此女子,何用出家!」
而女子亦有一念:
「此僧人相貌甚好,竟是出家人!」
後來女子常至雲棲寺,供養這位出家僧人,然而只是淡然的保持距離,並無逾矩。
只是心靈上,坦然接受而已。
比丘僧人老了。
該女子一直沒有嫁,後來亦出家為尼。
在輪迴上,這一世王瑞所娶的,就是前世供養他的女子。為何無子女、無後代,只因王瑞前世是出家僧人,當然子女方面是一片沙漠了。
然而,何又有一位十歲的王果來轉世,是何因?這豈不是矛盾重重。
我再仔細詳查——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該名女子,供養比丘僧人心切,竟然向一位親戚借了一大筆錢,這筆錢債後來根本無法償還,一直拖著。
女子心有虧欠,但無可奈何。
該女子的親戚在討債未果時,動了瞋怒:「我要你下輩子連本帶利的還我。」
這王瑞夫婦本無後代。
只因女子親戚動怒,便轉世成為王瑞之子王果。
討債十年,便回去了。
這「因果輪迴」現象,追溯起來,果然神祕莫測,但,若精細入微的觀察,仍然令我神迷不已。王瑞夫婦後來皈依我學佛。
002 半夢半醒之間
金剛經裏面,一句很有名的金句:
「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這是指人生時光短促,無常變幻也,常常想人生夢幻,「名利得失」之心會淡些!
密教在修行「夢觀」中,很明白的指出「夢」約有四等:
一、人於夢中,剛想好好的記住此夢中事,但,一醒過來,便全部忘得光光,也就是做了夢,全記不住了。
二、人於憂煩過甚,則夢多繁雜,且有重複。這種夢又多又雜,亂七八糟。
三、人的身心,如果常常被穢惡或刺激沖擊,往往有很多悲慘恐怖的夢,尤其在沖犯邪穢之時,惡夢往往極多,醒後身心極疲憊。
四、人的身心,如果過於消極,自己沉寂於一切事物,雖然夢會比較少,甚至根本無夢境,但,如此一來,也很容易落入頑空之中,入於昏沈。
密教修「夢觀」,是對治前四點,達到:
一、睡得安久深入,夢亦清明。
二、繁雜之夢沒有,很明晰,有條理。
三、無惡夢,夢境吉祥。
四、夢中精誠修行,喜悅安甜。
密教是講求「夢中修行」的,不管是夢中醒中,所有一切的現象,要悉皆洞達其幻,明白這些全是自己一大光明藏中之所出現,要達到日吉祥,夜吉祥,夢吉祥,完全究竟一如的境界。
在我這裡,有「轉變夢境」之密法,甚至修此密法,可以達到莊嚴的「淨勝境界」。
「夢觀修法」有一偈:
云何認識夢境幻,先當遣除恐怖想。
夢火轉水以對治,夢微物者轉成大。
夢見大物變成小,如是了達形色幻。
一轉成多多轉一,一多等幻亦皆了。
依此精勤不斷修,直至究竟了於幻。
修「夢觀」要注意「飲食」、「運動」、「寶瓶氣」、「明點觀」、「懺悔法」、「供養法」、「結界法」、「護持法」等等。
●
前者談密教「夢觀」,現在要進入本文的主題。
有孫邑者來請教我。
「問何?」我問。
答:「夢。」
「昨夜之夢否?」
「不!」孫邑說:「不是昨夜之夢,而是時時常常作之夢,從小到大,皆有此夢。」
「這果然是奇。」我自己也好奇,問:「可以告訴我夢境嗎?」
「你猜猜看!」
我怔了一怔,心中想:「大凡來問事的,皆將事情明白說出,然後由我來破解,而孫邑不將夢說出,卻要我解此夢,這等於是雙重的考驗。」
孫邑見我沈吟,這才說:
「我聽人言,有位盧勝彥,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天上地下無所不知,是當代奇人異士,神通廣大,一見人面,便知一切事,如今,區區小夢,何有困難!」
我尷尬的笑了:
「傳言有誤,我很平凡。不過讓我試一試吧!如果有錯誤之處,且莫見笑。」
我閉目禪觀:
這回我看得有夠清楚,見一位老道人的模樣,被綁赴刑場,執刑者一刀砍下,人頭落地,身首異處。......
我這一見,駭然。
我開眼。
孫邑問我:
「如何?」
「我不想說。」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慘的景象,受砍頭夷誅的,不只老道一人,上百上千都有,人頭滾了一地,血流遍野,如同人間地獄。
「你無所見?」孫邑懷疑。
「我真實見,只是真的不想說。」我答。
「你是假的。」
「真的。」我被迫的沒有辦法了,我只有說:「你的脖子上是否有什麼印記?」
孫邑猛然睜大了眼珠:
「是有紅紋一線。」孫邑又說:「你是確實看見了,相信是確實看見了,現在我自己說吧!」
孫邑告訴我,從小到大,均夢見自己被綁赴刑場,很多人因受自己牽連,全部被砍頭,一刀下來,慘叫一聲,天地猛然一黑,天旋地轉,自己就醒轉過來,渾身冷汗。
孫邑笑說:
「你問我脖子,哈哈!你夠聰明,一點就中。但是,現在我仍然要再考你一考,你再看看我的職業是做什麼?你要我完全信服,全在這一問。」
「這。......」我說:「我不喜歡被考驗。」
「有一就有二,只這麼一回。」
我不得已,只有再次閉目。
我看見一個人,拿著剪刀漿糊紙,正在剪紙,先剪貼一個男子,又剪貼一個女子,又剪貼汽車,又剪貼保險箱,又剪貼房子,又剪貼桌子、椅子。......
這個男子,又拿出一張大紙,折啊折的,又剪啊剪的,剪貼出一具床,放入房子的臥房之中。
這是什麼職業?我想不出。
我據實告訴孫邑。
孫邑說:
「盧勝彥,我總覺得天地之間,所謂通靈,均是詐術,可能是魔術而已。今日問事,才知天外有人,人外有天,這回,我真的服了,確確實實的服了。」
孫邑告訴我,他的職業正是「紮紙店」,這種生意果然稀有,也就是在台灣殯儀館之旁,有人開設紮紙店,這些紮紙店,紮出的房子汽車,將隨著死者焚化,表達後代子孫對亡者的孝敬。
紙紮男子是男僕。
紙紮女子是女傭。
或是紮「引魂童子」或「接魂仙子」等等。......
紮保險箱及金銀財寶,讓亡者帶到冥間去用。
孫邑就是開「紮紙店」。
當孫邑愈發確認我的明眼非假,他的問題也就愈多了——
「何以有此砍頭之夢?」
「何以牽連如此之廣?」
「犯何罪?」
「我到底是誰?」
「如何阻止,不再作如此之惡夢?」
當我觀察孫邑的前世因果時,大大的嚇了一大跳,簡直是目瞪口呆。
我先寫出「白蓮教」的始末——
白蓮教就是偽託佛教之邪教。白蓮教始于元朝末年,有韓山童、劉福通等人創立,聲稱彌勒佛已經下世,白蓮華開,焚香誦經,說可以救劫難,輾轉相傳,迷惑很多人信,韓山童、劉福通均有邪術,讓人信以為真,群眾聚集,遂成大亂,元朝滅亡,白蓮教作亂,也是原因之一。
在明代,則出現唐賽兒、王森、徐鴻儒等人,聚眾燒香,亦有邪術,能「剪紙為人,撒豆成兵」,群眾信之,最後叛亂,被誅伏法。
在清代,萌蘗日熾,分支甚多,有清水教、八卦教、榮華教、又分紅陽教、白陽教、青蓮教、紅蓮教。在乾隆時代,壽張王倫以清水教倡亂,舒赫德領兵平亂。
乾隆四十年,劉松、劉之協等,持齋治病惑眾,聚眾叛亂,事發被捕。徒眾四處流竄,蔓延在「川、湖、陝」數省。到了嘉慶七年,才由額勒登保德櫻楊遇春平定之。當時著名的白蓮教首是齊王氏、姚之富、徐天德、王三槐。
嘉慶十六年,又有林清、李文成倡立天地八卦教,叛變事敗,就擒伏法。
還有清末庚子之變的義和團。
而我看出,孫邑就是徐鴻儒,我一知道他是徐鴻儒轉世,著實嚇了一大跳。
要知道徐鴻儒的法術相當高明,他的專長是「剪紙為人」不只活聲活現,而且四肢能動。
徐鴻儒生前曾當眾表演神術,在千人之前,穿上作法的道袍,執拂,取出二紙,剎那間剪出二紙鳶。口中唸唸有詞,噴上法水,這二紙鳶居然漸漸的翅膀動了,兩紙鳶振翼而起,比翼而飛,在眾人頭上飛了數圈,最後騰空而去。
眾人信服。
徐鴻儒耕田,不用請佃農,他在日落黃昏之時,先用紙剪牛及套上農具。
再用紙剪人,使人去驅牛耕田。
左鄰右舍,聽到人喝牛聲,第二天清晨,一大片的荒田全耕耘好了。
而人與牛俱不見了。
徐鴻儒後來聚眾造反,被捉後砍頭。可見紙豆兵馬,左道法術,在實際上是無濟於事的。
這真的是很微妙的轉世,徐鴻儒轉世成為孫邑,孫邑從小到大,作的正是被砍頭的夢。
更妙的是:
孫邑的職業,是「紮紙店」。
●
孫邑皈依我。
問:
「惡夢如何止?」
我教他,若多惡夢,用多種遮止方便法,用法施供養護法空行,誦百字明咒堅固,遍修守護輪,誦一切金剛勇士咒,臨睡修披甲護身,息災法,作護摩,息掉一切魔障。這是依「勝樂金剛續」而教授「施食、護輪、誦咒、修披甲尊、請白諸尊、著六莊嚴自住天慢、燒護摩。」七種遮止方便。
我問:
「事已諧否?」
孫邑答:「未。」
我不勝訝異,後來再詳細查,始知密教分析夢,在「曼殊根本大教王經」有四:
一、初夜之夢,由痰出生。
二、次由膽出生。
三、三由風息出生。
四、最後由真實出生。
前三者,用遮止方便則止。
最後「真實」難遮止也。因孫邑業障深重,「真實」的障礙,很難去除。
孫邑哭訴。
最後,我答應救他。我用「時空互換法」。
又有一次,孫邑作夢,又見自己被綁赴刑場,同時被綁的亦有多人,全部被控反賊,執刑官一聲令下。
劊子手舉刀,正待砍下。
孫邑一抬頭。
劊子手呆了一呆,問:
「你不是徐鴻儒!」
執刑官也認出不是徐鴻儒。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孫邑!」
「孫邑是誰?」執刑官及劊子手全糊塗了。
最後,無法夷誅,釋放了孫邑,承認抓錯人了,最後孫邑叩謝而去!
從此之後,再也無此夢!
最後的這個夢,果然是奇,徐鴻儒與孫邑,是同一個人嗎?還是不同的二個人?
什麼是「時空互換法」?
這絕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說清楚的,輪迴的現象正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這正是「醒非真實」與「夢非真實」,但,何者才真實?
003 入門遁
早期,了鳴和尚(清真道長),曾教授我「六甲壇法」,這法門是中國道家術法中極具盛名的秘術。修行相應之後,六丁六甲天兵天將及五方神靈,可以役使差遣。
「六甲壇法」如下:
主尊:三山九侯先生。
壇左:丁卯神將仁高,丁亥神將仁和、丁已神將仁志,丁酉神將仁修、丁丑神將仁貴、丁未神將仁奏。(六丁神將)
壇右:甲子神將清宮、甲戊神將林齊、甲申神將仲權、甲午神將文卿、甲辰神將讓昌、甲寅神將子扇。(六甲神將)
法器是「香爐」、「丹爐」、「燭」、「鈴」、「雷木」等。
修法於丁甲日起修。
供品是「五果」、「六齋」、「茶」、「酒」、「花」、「香」。
手印是左手雷印,右手劍印。
咒語是「六丁六甲神咒」。
步罡踏斗。
其中最重要的口訣是:「凝神定思,心無雜念,存想六丁六甲神將降臨壇前。」
請神將及送神將,要拍「雷木」。
要行三跪九叩首之禮。
另外請神將,要焚燒,六甲符及六丁符。
符式:
道家修法,與佛門修法一樣,要浴齋身淨,要淨口、淨身、淨意,要焚香搖鈴,禮節上不可疏忽,否則神將不會降臨。
修法日夜各一回,一直到能感應神將的降臨為止,當功力深厚時,可以看見六丁六甲神將威風凜凜的立在壇前,同時有千軍萬馬的神兵天兵。
這修煉完成,隨時保護修道者,也守護六甲壇場,同時可差遣辦事。
得此祕術者及修法相應者,最重要的是,不可違背良心,去作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個人覺得修此法,重要口訣有三:
一、立意純正。
二、禮節不失。
三、精神統一。
有這三項,可以相應。
●
得了「六丁六甲法」相應之後,「入門遁」就不算什麼了,什麼是「入門遁」?
所謂「入門遁」,就是功力之一。一位修行人到人家的家裡,一踏入他人的家門,馬上明白這個家庭的大小事,不只是明白,而且一清二楚,這種法,被稱為「入門遁」。
其實一入門,便知家中大小事,其理有二:
其一,六丁六甲神將隨著修行人至,六丁六甲神將便主動通報修行人,令知一切事。
其二,六丁六甲神將隨著修行人至,六丁六甲神將會領出該宅的土地公或地基主,稟報此屋內大小事,令知一切事。
不管是怎麼知道的,修行人的感應力很強,一入門,便知家宅大小事,這就是不折不扣的「入門遁」了。
修行人長久練習禪定,規律的呼吸,冥想及放空,精神集中注意力,久久的凝神,有時覺得自己和周遭環境失去了聯繫,整個人宛如飄浮於半空中,絲毫未感覺到身體的存在。在這種禪定之中,也一樣很容易接受到來自高層次的訊息,如果是正法,則毫無不適之感。
修行人修到如此層次,進入他人屋宅,亦可感應屋宅的氣場,是陰是陽,是弱是強,是盛是衰,是正是邪,能知道這些,也算是「入門遁」。
這種經驗,我可不是胡言亂道,幾乎每個花費了相當時間作冥想練習的人都有過,這不一定是少數人的曾經有過的經驗,也許這是特殊的覺受,很多人稱這種經驗是第六感。
●
我受邀請去看一棟陽宅,房子的主人姓林名賓,此人財雄一方,為人豪氣友朋眾多。
我是受其夫人之邀,去勘察陽宅。
一進大廳,林賓正在宴客,有五十位客人,席設五座,我看了一下,原來市長也在座,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富商巨賈,主客談笑風生。
這個時候,我來看陽宅風水,自覺不是時候,正想抽身而退,但,林賓夫人已經主動幫我介紹。
林賓正忙著和市長談話,連頭都沒有抬,林賓揮一揮手說:「看風水的,去,去,給紅包大一點就是了。」
這話一說,客人哄堂大笑。
我則非常尷尬。
我聽到有客人說:
「林賓已是富豪,喊水可以結凍,說什麼就是什麼,還要看什麼風水?」
「難道林賓還想中央選舉?」
有一位說:
「盧勝彥,這是大大有名奇人異士,他是滅跡匿影的人,很難請到他的,想不到他到林賓的家。」
眾客人你一語,我一語。
林賓說:
「我是不相信風水的,只是我這位夫人太迷信了,風水師見屋就拆,見墓就遷,還不是那一套,盧勝彥,你說是不是?」
我站著,說是也不對,因為我本人就不是那樣的。說不是也不對,因為我不想同主人辯論,我默默無語。
林賓揮揮手:
「去,去,隨處看去」。
林賓夫人帶著我離開大廳,我拿著羅庚,每一個房間都看了。
在這裡,我也有解釋的必要,何以我會到林賓的家看風水,我有位弟子,是大飯店的董事長夫人,她和林賓夫人很熟,是這樣輾轉介紹的。
林賓夫人對佛教很有緣,是一位大施主,她很誠懇的邀請我去看她的陽宅,我卻萬萬沒想到,林賓本人對風水如此的藐視和不屑一顧。
我看完了陽宅,這陽宅亦令我讚嘆,設備豪華講究,非金即玉,一草一木均很考究。
我要離去時。
林夫人果然包給我一個大紅包。
我拒收。
「你生氣了,我代他向你道歉!」她自覺不對。
「我沒生氣。」我說。
「沒生氣,就得收下!」
「不!」
「那又為什麼?」
我對林賓夫人說:
「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林賓現在財雄一方,是多家公司的董事長,也是民間團體的理事長,多財多金,但要注意,他亦有患貧的時候。」
「患貧?什麼是患貧?」
「他會貧窮,無立錐之地!」
「你詛咒他?」
「不是我詛咒,事實是如此!」
林夫人問:
「如何看出?」
「我看出林賓是窮鬼的轉世。」
林夫人笑了,她根本不信。
我又說:
「當我到你家時,在你家的大門口,看見很多位的討債鬼,一一列隊排在門口,這些討債鬼來勢洶洶,衣履敝穿,看來時日不久了,我說的是老實話,你一定要聽,否則將來會貧不自給的。」
林賓夫人說:
「當真?」
我點點頭。
林賓夫人仍然要拿大紅包給我。
我搖手:
「窮者免費。」
我轉身,大踏步的走了。
我承認當我走到林宅的大門時,就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那是極為奇特的,注意力不由得不轉到眼睛上,就在雙眼凝視的時候,而「冥間眾生」的影像變得清晰鮮明,一群「討債鬼」聚集在林宅之前,這是非常詭奇的,我確實看見了。由這群「討債鬼」不尋常的聚集,我便知道,林賓的命運,一定會往下滑,因為,人在行好運的時候,福神降臨,人在行歹運的時候,所有的討債鬼全上門。
當我第一眼看見林賓時,我確實專注的看他一眼,這就是心神集中於特定的點上,我強烈的感覺到,林賓已不是西裝鮮明的林賓,林賓一下子變成怪物,三角臉,鷹勾鼻,臉無三兩肉,脖子蜷縮,從脖子到四肢身軀,都是狹小瘦弱的個體,身上衣服破舊,完全像一個乞丐,甚至顯出疾病老態及僵硬,林賓竟然是窮鬼轉世。
這怎麼可能?
然而,我確確實實意識到這種景象。在事先,我對林賓沒有一絲的概念,更無見面後所帶給的任何情緒和感覺。所以我完全相信,我即一切意識。
在林賓家——
我問地神:
「他是富豪,何以是窮鬼?」
地神答:
「是窮鬼!」
「但明明是富富泰泰的富豪啊!」
地神答:
「他的富是奪其兄弟的財物,這是暫時的,很快會消逝無蹤的。」
我這一聽,心中悚然。
我到林賓家看陽宅風水的事,也惹了一點小風波,林賓本人知道我說他是窮鬼轉世。
林賓罵我:
「盧勝彥才是窮鬼轉世,看風水地理的全是唬卵仙,主要的目的還不是要我改運,撈一筆大錢,下回敢來我處,打死盧勝彥,這妖言惑眾的下賤東西。」
林賓夫人則默不作聲。
她又請了一位全國最有名的風水師到她家,林賓對這位風水師聽說倒很奉承,陪同看陽宅,又相了相林賓的命盤,風水師對林賓本人及林宅,下了評語:
陽宅方面:
午火富豪貴又顯,壬子癸山最適宜;
龍虎抱砂砂水拱,公侯將相貴無疑。
林賓命盤:人多發福,財源積聚。唯一差的是,六親無靠,家人爭鬥。
而我的評語是:
子未相穿,營謀阻滯。
丑午相穿,訟獄不離。
丑未相沖,兄弟反覆。
卯酉相沖,淫逸逃亡。
我也被風水師罵:
「盧勝彥,這初出茅廬的小子,也敢在我面前發威,他只是一個通靈者,懂得什麼風水地理,這種人敢出來混江湖,將來一定會夭壽絕滅,不要相信他的,他只是混飯吃的下三流相師。」
據說林賓及林夫人,招待那位風水師,去南部的公園,玩了一星期。
林賓夫人從此與我斷絕往來。
林賓與那位名風水師往來之後,不只看了陽宅,連陰宅也請他看,要修改的地方也全改了。
他們對我,罵聲不絕。
●
約三年後。
我在另一個場合遇到林賓的友人,這位友人拉住我的手,顯得非常急切,我不解何意。
他說:「你陽宅相得真準。」
「如何說?」
「林賓死了。」
「怎麼會?」我駭然。
「訟獄連連,心臟病發。」
「這是怎麼回事?」我根本不知道。
林賓友人說:
「林賓的生意多樣,而且愈做愈大,貸款相當多錢。他投資出口的產品,突然遭他國設限,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打擊,工廠停工,產品堆積倉庫,賤價也賣不出去。第二項的打擊是,另一間手套工廠,生產品質差,被外商退貨,好多貨櫃全退回,損失慘重。另有一家地磚工廠,遇到不景氣,同樣的阻滯。營造方面,遭遇山崩,埋了幾個人。......」
「運氣果然差。」我嗟嘆!
林賓友人說:
「銀行雨天收傘,林賓本人典貸漸空,官訟連連。還有最慘的是......」
「是什麼?」
「家宅也火燒了。林賓本人心臟病發死了。」
「他原來的朋友呢?在窮困時,有無幫他?」
「家虛則客稀,這是常事!早就杳如黃鶴。」
「林賓夫人呢?」
他說:
「我們幾位昔日好友,同情她的處境,便互相籌了一點錢,林夫人目前在擺地攤,賣小朋友的玩具,就在夜市場。她的債務一輩子也還不了。」
我聽了,也覺得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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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到夜市場,去看林夫人。
站得遠遠的,沒有靠過去。
昔日的林賓夫人與大飯店董事長夫人,到我寒舍時,我印象深刻,我那條小巷子,還開不進那輛光亮豪華進口的「凱帝拉克」,這輛車開到巷口,全巷子的人全轟動,都跑出來看這輛大轎車。
兩位董事長夫人一下車,其珠光寶氣,光鮮的名牌衣裳,還打著洋傘,把小巷子全照亮了。
小巷子的人,看兩位董事長夫人駕臨寒舍,全看呆了,事實上她倆均是體態嬝娜與姣俏,我記得小巷子的人還擠在寒舍的門口直直的看。
我以前住的地方,與兩位夫人實在是不陪襯的,我搬椅子請她們坐,都自覺怕弄髒了她們的衣裳。
而現在——
所有金銀首飾全沒了。
頭髮沒燙。
粗衣布裙。
削肩膀兒,彷彿瘦得弱不禁風。
彎著腰,正在擺小孩子的玩具。
猛抬頭,我看見她黃黃的臉,還有額頭有皺紋的暗影,她的眼睛,沒有表情。
我一直沒有走過去與她談話,因為我覺得我如果走過去,可能會刺傷她的心。
●
我在這裡,想寫下幾句話——
有志氣的人,不怕貧賤,怕的是不知自立。
不應得的錢財,不可要。
錦上添花,不用。
雪中送炭,必須。
不仁不義的朋友,不可交往,若趨來交往者,為我財耳!
富時,常思貧時。
記住「因果輪迴」,貧也是一時,富也是一時,我未見有永遠富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