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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中情局以為,局內幹員里克.艾姆斯是個成事不足的蠢貨,誰知道,他竟是造成美國史上最大宗間諜案的主角。年輕時滿懷明星夢的艾姆斯演技已臻化境,他起碼造成中情局十二位探員身亡,也為自己賺進二百五十萬美金血腥錢──他根本就是克里姆林宮的特勤人員,在美國中情局從事反間工作。
這是個真實案例:美國中情局CIA內部竟然出了一隻「地鼠」,不但出賣情報,還將為已方工作的蘇聯人員送入墳墓;無奈無法確定嫌犯是誰,唯恐打草驚蛇,只好委請聯邦調查局FBI協助調查。
中情局的官員坦承:「我們都雙手血腥。」
聯邦調查局經過兩年多密集的調查後,才終於讓他現出原形。
艾姆斯先後出任中情局若干最敏感的職務期間,中情局派駐全球各地最優秀幹探陸續神秘失蹤,但是艾姆斯從來不會因為心理負擔或罪惡感而有任何閃失,總是能巧妙地避開上司的耳目。他的妻子羅莎麗歐,傳聞中是個保守、聰慧的妻子和慈母,實際上她的本性卻是「馬克白夫人」,徹底支配了艾姆斯的一生。
本書作者彼得.馬亞斯在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全力協助下,深入且獨家報導這樁間諜案的內幕,詳細描述了艾姆斯殺人不眨眼的性格,如何在中情局臥底,以及聯邦調查局如何追捕並迫其俯首認罪,全盤過程扣人心弦、駭人聽聞。時至今日,美國仍在積極檢討艾姆斯案所揭露出來的國家安全問題。
作者簡介:
彼得.馬亞斯(Peter Maas)
紐約市出生,畢業於美國杜克大學,是一名主要報導警察和犯罪的新聞記者。曾經出版過十多本小說與非小說,其中包括榮獲艾德加最佳犯罪事實獎的《以孩子之名》及極為暢銷的《獵人》、《吉普賽人之王》等書。
譯者簡介:
杜默
淡江大學美國研究所畢業,資深文字工作者,曾任出版社主編、雜誌執行副總編輯,歷任首都、自立、中晚、中時等報國際組、報社國際新聞中心撰述委員,譯作有《玄奘絲路行》、《我家小孩的前世》等。
章節試閱
美國華府安納柯斯提亞區毒品橫流,凶殺案頻傳,聯邦調查局華府工作站就位於禿鷹岬(Buzzard Point)一幢建築物內,外觀有若一口大箱子,看來甚是醜陋,卻跟鄰近社區甚為搭配。對面壺洞形的中途街有一座波多馬克電力公司的變電所,外觀冷肅;附近空曠的廢料場上最顯眼的是一處廢五金場,以及一處時時發生火災的廢輪胎倉庫。兩條街外有一家夜總會漆得五顏六色,總是在清晨時分發生要命的槍擊事件。這些荒謬光景確實使派駐工作站的調查局探員獨具一種放浪不羈的銳氣。
主任專員羅伯‧布萊恩(Robert Bryant)從十一樓邊間辦公室往下瞧,就可看見安納柯斯提亞河上垃圾載浮載沉,流下四分之一哩進入波多馬克河中。布萊恩常瞧見屍體悠悠往波多馬克河漂去,就撥電話通知祕書,「快報警,河裡又有一具浮屍。」
布萊恩綽號「大熊」,倒不是因為阿拉巴馬足球隊那位名教練的緣故。他十歲的時候,有個專在學校欺凌幼小的人開始找他麻煩,過不了多久,這個專門欺侮人的傢伙哭著跑回家,叫道:「布萊恩像頭大熊似地揍我!」布萊恩身高五呎十吋,面容和藹,大腹便便,步履蹣跚,的確像是沒有脾氣的大熊。然而,凡是跟他共事過的人都知道,一旦布萊恩心一橫牙一咬,立刻就變成一名悍將,鍥而不舍,非把事情解決絕不罷手。
布萊恩於一九四三年出生於密蘇里州春田市,畢業於阿肯色大學,獲有法律學位,加入聯邦調查局後大半從事打擊黑道犯罪,迭建奇功,竄升極速。七○年代末期,他奉命接掌拉斯維加斯工作站時,全市的賭場仍受黑手黨和「全美貨車司機工會」(Teamster)腐敗幹部控制,勢力不小。後來,他在堪薩斯市一舉將全美黑社會最暴力的黑手黨齊瓦洛家族(Civelo family)肅清。
他在一九九一年七月接掌華府工作站時,當時該站的工作重點是把一半以上的人力用在反情報活動上。但在大熊布萊恩看來,調查就是調查,不管對象是黑手黨還是KGB,目的無非是要開發情報提供人或線民,以便做起訴或蒐集情報之用。當然,兩者在技巧上有些微妙的差別,而在這方面他倚為股肱的就是他的首席助理約翰‧劉易士,此人曾領導「求愛」計晝,在明暗兩路的反情報活動的瞭解和經驗上無人能出其右。
布萊恩在禿鷹岬開張理事約莫一年後,有位叫李斯‧懷瑟(Les Wiser)的反情報組年輕探員,找他請求調職。懷瑟原在第七組東德小組服務,一九八九年柏林圍牆瓦解之後,該組把注意力轉移到海外情報活動上,調查美國駐外使館和領事館內涉嫌間諜活動的案件。懷瑟一向喜歡跟大行家東德情報機關大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阻撓對手最有意思了,詎料,挑戰卻陡然化為烏有。此外,所有的新聞媒體報導和國會山莊聲明都說,冷戰已經結束,不免使他愈來愈覺意志消沉。再加上工作站裡傳聞,大熊布萊恩打算投注更多人力去打擊華府的黑幫火拚和毒品走私,於是他心想,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和在聯邦調查局的仕途,他應該請調純屬打擊犯罪的專案工作。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布萊恩卻說:「你何不再待在反情報組一陣子,起碼再待個半年左右。」
這種建議出自大熊口中,即便只是隨口說說卻與命令無異,他只好乖乖留下。他獲得的獎勵是,自組一個反情報小組,針對冷戰時期被美國忽略的國家工作,譬如亞洲的巴基斯坦和日本、中東和非洲諸國等亟欲蒐集美國政治、經濟與科技重大情報的國家。懷瑟從五名組員開始,這種員額甚至還不足以正式派任組長,因此各組員多少有點自行其是的味道。不過,他在極短時間內就擬出一套戰略計晝,建立起機動性極高的小組,其他反情報探員都爭著想加入,這一切當然都沒逃過布萊恩的眼睛。
懷瑟找布萊恩談生涯轉換時並不知道,就在大熊至禿鷹岬履新前,美國史上最大宗間諜案已漸露端倪,以後這宗案件將使懷瑟夜以繼日,不但占據他清醒時的每一時刻,也侵入他沉沉睡去後的暗夜時分。
情勢迫人
一九九一年春,中情局反情報中心副主任保羅‧雷德蒙(Paul Redmond)來聯邦調查局總部,求見負責維護國家安全的聯調局第五處前蘇聯課課長雷伊‧米斯洛克(Ray Mislock)。
對雷德蒙而言,這絕不是一次愉快的訪問。他做出令人震驚的告白。「我們都雙手血腥,」他向米斯洛克坦承,「我們認為局裡發生一樁大滲透案。」
這是調邦調查局第一次與聞全盤事態,也證實了局方最為擔心的事。現在聯邦調查局才得知,自馬提諾夫和莫托林遭處決後,又有一位線民被處死,此人為聯調局效力的時間可以回溯到三十年前的一九六一年,官拜蘇聯軍事情報局將軍之職,離美返蘇後聯調局將資料移交給中情局,成為中情局廣泛掌握蘇聯機密情報的最佳消息來源。第四位遭變故的是由舊金山工作站吸收的KGB中校,聯調局在他返回蘇聯後也將他合作的情形轉知中情局,以便日後派上用場──此人消失無蹤,命運未卜。
不僅如此,顏面無光的中情局自己在海外吸收的蘇聯線民,起碼有六個人慘遭槍決甚或更慘──有部KGB的訓練影片顯示,有位變節者手銬腳鐐加身,緩緩地放進熔爐中。此外,還有二十名以上被判刑送往古拉格勞改營。
情勢迫人,必須採取非常手段。在當時中情局局長威廉‧韋伯斯特法官(William Webster,曾任聯邦調查局局長)授權之下,中情局無條件地引進聯調局的調查方法。中情局於一九四七年成立以來,即依法不准外人取得案件相關說明、原始檔案,乃至已造成重大傷害的個案之詳情。
這次聯邦調查局的行動代號叫「演員」(Playactor)。
調查行動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由聯調局派出霍爾特和吉姆‧米朋(Jim Milburn)兩名幹探,與中情局維吉尼亞州朗格里總部兩名資深女分析員合作,徹查何處與為何發生人為滲透,以及蘇聯臥底間諜到底是何許人物──局裡有人臥底至此已毫無疑問。
霍爾特和米朋雀屏中選,堪稱是明智之舉。聯調局和中情局之間有極大的文化差距,很多中情局人士仍然視聯調局為胡佛時代那一票粗疏的偵探,瞧不起他們。霍爾特則深思熟慮,不與人爭鋒,在擔任馬提諾夫的主要接頭人時,跟中情局派在「求愛」吸收計晝的專案官員相處甚歡。至於米朋,自一九七八年投效聯調局後大半時間待在反情報處,以熟諳KGB的建制史、各期運作模式及任務先後順序之差異、管理情報員的手法著稱,他百科全書般廣博的知識連中情局人士也心服。八○年代末葉有樁蜚聲一時的事件,說是米朋在聽取蘇聯線民簡報時,忽然在蘇聯線民敘述到某宗KGB作業計晝時插口說,「他們不是在兩個月前就改變計畫了嗎?」那位線民嚅嚅地答道;「沒錯,你說的對,是我忘了。」
「演員」行動的第二部分是,華府工作站在幾個月後展開平行調查。第五處俄羅斯反情報分析主任提姆‧卡魯梭(Tim Caruso),四十四歲,以心思縝密、處事中規中矩而頗受倚重,總部派他籌組及領導一個特別小組。卡魯梭不苟言笑,像煞了私立名校的校長,別的探員就曾開玩笑說,若是他換上條紋長褲和燕尾服,準會馬上被國務院挖角。
卡魯梭獲悉新任務後,立即想到棒球界名人瑜珈‧貝拉(Yogi Berra)的話;又是從頭開始。五年前──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一個淒冷的午後,當時身負督導KGB滲透美國政府問題的他,奉召到第五處行動組助理副主任的辦公室後,獲知馬提諾夫和莫托林的可能下場。在短時間內連續損失兩名線民,局方斷難接受,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行動代號取自中古世紀名劍「安雷」(Anlace),用意不言而喻。當然,問題是持劍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往後的十個月裡,卡魯梭和兩名總部探員與三名工作站幹探,天天在賓夕法尼亞大道胡佛大廈內一間十五乘二十呎、無窗、隔音的安全「密室」裡開會。牆上掛著一張大圖表──「凶殺表」,上頭標示著處理這兩名KGB情報官過程中的種種變化及對照索引。他們看著圖表,從兩人被鎖定和吸收那一刻起,到每一次祕密會面的情況,逐日對照紀錄詳加推敲。
他們提出多種假設,就是拿不定到底哪裡出了樓子。吸收過程中許多活動都有可能種下自我毀滅的種子,也許這些都是失敗的因素。莫非錯在聯邦調查局?是有人捅了樓子,還是部署不夠周密?還有誰接觸過本案?隱密聯絡場所的情況又如何呢,使用和更換的頻率如何?是不是對方做了技術滲透,譬如竊聽、盜錄或截聽,還是人員滲透?或者是交易手法不佳,以致不慎將箭頭……
美國華府安納柯斯提亞區毒品橫流,凶殺案頻傳,聯邦調查局華府工作站就位於禿鷹岬(Buzzard Point)一幢建築物內,外觀有若一口大箱子,看來甚是醜陋,卻跟鄰近社區甚為搭配。對面壺洞形的中途街有一座波多馬克電力公司的變電所,外觀冷肅;附近空曠的廢料場上最顯眼的是一處廢五金場,以及一處時時發生火災的廢輪胎倉庫。兩條街外有一家夜總會漆得五顏六色,總是在清晨時分發生要命的槍擊事件。這些荒謬光景確實使派駐工作站的調查局探員獨具一種放浪不羈的銳氣。
主任專員羅伯‧布萊恩(Robert Bryant)從十一樓邊間辦公室往下瞧,就可看...
作者序
前言
一九八一年初,冷戰如火如荼,方興未艾,聯邦調查局(FBI)反情報處(CI)針對在美活躍的可疑蘇聯情報人員展開一項新措施,一改過去消極監視或等待有志者「投懷送抱」擔任眼線的做法,改採積極、選擇性地徵召他們為美國效力。
新措施之一是,從華盛頓工作站二十二名反情報組中挑選幹員,成立實驗性的祕密小組,代號「求愛」(Courtship)。此外,中情局(CIA)官員納入求愛小組,亦是首開先例之舉。聯邦調查局和中情局素來各自為政,互別苗頭,共組行動小組這還是第一遭。
求愛小組一成立,立刻鎖定蘇聯情報機關KGB的瓦列利‧馬提諾夫(Valery Martynov)少校為主要目標。
馬提諾夫,三十六歲,黑髮,身高約六呎,身材略顯發福,一九八○年十一月四日,也就是隆納‧雷根第一次當選總統當天,他攜愛妻娜塔麗亞(Natalya)及一男一女兩名稚子前來華府。這是他第一次奉派海外,表面上擔任大使館三等文化祕書,處理學術和學生交流事務,實際上卻是蒐集科技情報的專家,一九七○年從名門學校莫斯科工業大學電腦系以優異成績畢業後;立即受聘加入KGB。
此外,偵察報告也指出,求愛小組注意事項上所列的特質馬提諾夫無不具備;他為人沉毅堅定,以家庭為重,平日難得喝酒,是個精力充沛又完全奉行情報遊戲規則的蘇聯官員。更重要的是,報告中顯示,他對戕害「祖國俄羅斯」的蘇維埃腐敗體制頗為不恥。有一份報告說,「他自覺被下放,露營在外但並不開心」,聽說他曾口出怨言,「有本事沒用,你認識什麼有頭有臉的人才要緊」。另一份心理分析報告則推定馬提諾夫加入KGB的原因,「並不是出於感召,而是當做一份差事,藉此打進蘇聯統治精英階層,以確保家人日後得享清福。」
求愛小組有位叫比爾‧曼恩(Bill Mann)的聯邦調查局密探,使用化名和假身分證件,開始不時地在馬提諾夫出席的科技座談會和商展上露面。曼恩刻意與別人保持距離,彷彿只是個超然的觀察家。求愛小組也派出別的密探出席,其中一位甚至跟馬提諾夫搭上線,後者終於忍不住打聽曼恩的來歷,結果得知他是科技界的顧問專家,在政府和民間企業兩方面都兜得開。
接著,勾引過程中關鍵性的第一步終於出現。馬提諾夫主動找上曼恩。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KGB官員,不過倒是坦承蘇聯在科技方面落後了好幾年,希望獲得新科技,曼恩則慨然表示,資訊自由交流不失為改善及建立更安全的世界可行之策。兩人開始交往。曼恩引薦馬提諾夫認識求愛小組密探,從而提供雖不是機密但很不容易弄到手的手冊和資料。馬提諾夫一跟別的美國人搭上線;立刻著手調查他們接近機密資料的可能性如何,以及他們是否有任何弱點可資利用。凡是通過考核的人,毫無例外地都會接到馬提諾夫的請託。
結果,馬提諾夫自信已建立和掌控一個日漸壯大的情報網的同時,他自己也受人掌控。現在,密探曼恩可以隨意開關水龍頭,有時他讓馬提諾夫好過,有時讓他如坐針氈。在讓他不好過的時候,這位KGB少校不免擔心自己仕途不保,愈來愈是惴惴不安。
有一回,在一項電腦軟體會議上,馬提諾夫追隨曼恩到廁所,在尿壺邊急急追問有關蓮花(Lotus)新程式的詳情。
曼恩故作震怒狀:「哎呀呀,瓦列利,別急,行嗎?你沒看見我在拉尿嗎?」
馬提諾夫臉色一白,唯恐由此失去曼恩的眷顧,於是忙不迭地深致歉意,但此舉也更加深他對這位求愛小組密探的依賴。
兩個月之後,馬提諾夫開始追著要更加敏感的資料,曼恩語焉不詳地說他有個情報員的「朋友」,或許可以提供資料,只是這位朋友會要求回報。「我說,瓦列利,」曼恩解釋道,「這裡是華盛頓,禮尚往來遊戲才能玩得下去,你想必也心知肚明。」
曼恩這位朋友要的是什麼呢?
唔,也許是大使館某情報官員的身分,也可能是某目標區的清單。
一星期後,馬提諾夫緊張兮兮地交出兩個名字,曼恩則代他朋友轉交一筆現金謝禮。這筆款子只有五百美元,數目不大,但馬提諾夫收下這筆錢的當兒,等於就跨過了不歸路的門檻。兩人心裡都有數。
雙方又進行了兩次現金交易,曼恩才認為把馬提諾夫交給專人的時機已至。曼恩徐圖緩進,起先只是說:「嘿,我說瓦列利呀,我對我們目前所進行的事不甚了了,因此我得找個專家來接手。」之後他才宣布,「我在加州有份重要的新工作即將離城,相信我,會有好友關照你的。」
接手馬提諾夫案的聯邦調查局幹探吉姆‧霍爾特(Jim Holt),隸屬反情報處五組(CI/5)專司追蹤已知的KGB科技情報蒐集人員。馬提諾夫始終擔心會出樓子,神經兮兮地顧慮自身的安全,即便是跟曼恩在一起的時候,也絕不容許自己被錄音,萬一必須提出書面要求,他一定會叫曼恩重抄一份,毀去原件。正因如此,聯邦調查局才會特別選中霍爾特來應付他。霍爾特是反情報戰老手,流露著沉穩自信的過人風采,很自然地會讓人興起只要有他在就萬事不足慮之感。
一九八二年四月某個晚上,霍爾特跟馬提諾夫初次在維吉尼亞州北部一處停車廠碰頭,這時距曼恩煞費苦心展開吸收行動已有一年多。本案雖由求愛小姐領銜,並由霍爾特接手,但同時也有一位中情局官員待命。因此,馬提諾夫雖然一直不曉得曼恩是聯邦調查局人員,但從這一刻起,儘管誰也沒有提聯邦調查局、中情局或KGB,參與本案的人士都知道彼此的身分和所冒的風險。
兩人從停車場轉往用做會合地點的三間隱密房子之一。每兩週會面一次,時間都選在馬提諾夫蹺班也不致招來無謂注目的午休或傍晚時分。若是午休時間碰面則以三明治打發,若是安排在晚上則先小飲幾杯再談正事。
馬提諾夫每回開車到聯絡地點時,都會小心翼翼地採行「乾洗」措施,譬如在巷弄中迂迴進出,以確定自己沒有被人跟蹤。此外,聯邦調查局偵察小組也時時代他掩護。他每會面一次,可獲得三百美元現鈔。因為馬提諾夫行事謹慎,出錯的機率微乎其微,因此霍爾特很快就不再提醒他別亂花錢引人注目。他唯一異常的採購是買臺電腦送他十二歲的兒子,以及買件貂皮大衣當生日禮物送太太。他唯恐大使館的人橫眉豎目,連貂皮大衣也以分期付款方式買的。
除此之外,每個月還有一千五百美元撥進他零存整付帳戶裡。這筆款子消除了馬提諾夫對家人日後保障這方面的憂慮。另一方面的憂慮是他在KGB仕途的成敗,至於投誠,他從未表露任何意願。霍爾特提議他隨時可以提供一件確實情報,以及三件正在發展中的情報,既可讓他上司安心,又不致引起他們好奇,馬提諾夫也同意了。
一段時間下來,霍爾特愈來愈喜歡馬提諾夫,為紓解彼此會面時的緊張氣氛,他常鼓勵雙方多聊聊。兩人都有個年齡相近的女兒,時時憶談身為人父的苦樂。有一回馬提諾夫的兒子患了嚴重的呼吸系統毛病,霍爾特介紹一位心肺專家治療。之後,馬提諾夫也開始開點小玩笑。「邪惡帝國的密使來也。」他說。又有一次,馬提諾夫對一九八三年蘇聯擊落韓航客機造成許多美國人死亡一事,表達深摯的遺憾。霍爾特常想,若是換在別的狀況下,他們極可能成為知交。
瓦列利‧馬提諾夫透露了五十餘名蘇聯大使館情報人員的身分,其中有許多是聯邦調查局不知道,而又不是間諜,因此這些情報也省了聯調局反情報探員追蹤嫌犯的麻煩。此外,馬提諾夫還透露數十處KGB覬覦或已滲透的科技目標,使得聯調局得以適時塞住漏洞或放出假情報。
馬提諾夫唯一不肯鬆口的是,聯調局、中情局或其他國家安全機關內,是否確有美籍人士為蘇聯效力,更遑論透露他們的名字。KGB的內部安全區隔確實高明。
但誠如求愛小組組長約翰‧劉易士(John Lewis)所說的,瑕不掩瑜,馬提諾夫是「金礦」,聯邦調查局應該覺得很欣慰了。
約莫在馬提諾夫成為求愛小組外圍「聯絡員」之際,蘇聯大使館內另一位KGB情報官瑟格‧莫托林(Sergei Motorin),終於被聯邦調查局吸收。KGB分成兩派,稱為兩大陣線,莫托林就是隸屬專司蒐集政治和政策情報的PR陣線。他的掩飾身分是蘇聯半官方通訊社「新聞社」(Novosti)華府特派員。
莫托林和馬提諾夫一樣,官拜少校,操一口流利英語,已婚,有兩名子女,而且同樣是第一次派到蘇聯以外的地區服務。不過,兩人的雷同之處就僅止於此。
莫托林年方三十,身高六呎四吋,一副足以傲人的運動員身材,長得極為英俊,加上令人心馳神搖的笑容,一頭金髮向後梳理得一絲不紊,和修剪得甚為整齊的筆直小鬍子,直可說是翩翩公子。
他以頂尖成績畢業於莫斯科國際關係大學,獲有新聞學學位。一年後,他被KGB網羅時,他新婚妻子歐嘉(Olga)娘家的人脈幫了不小的忙,因為他岳父是蘇聯參謀總部軍事情報局……
前言
一九八一年初,冷戰如火如荼,方興未艾,聯邦調查局(FBI)反情報處(CI)針對在美活躍的可疑蘇聯情報人員展開一項新措施,一改過去消極監視或等待有志者「投懷送抱」擔任眼線的做法,改採積極、選擇性地徵召他們為美國效力。
新措施之一是,從華盛頓工作站二十二名反情報組中挑選幹員,成立實驗性的祕密小組,代號「求愛」(Courtship)。此外,中情局(CIA)官員納入求愛小組,亦是首開先例之舉。聯邦調查局和中情局素來各自為政,互別苗頭,共組行動小組這還是第一遭。
求愛小組一成立,立刻鎖定蘇聯情報機關KGB的瓦列利‧馬提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