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一名島嶼的情報員
歷經十年的時間
在不同政黨執政的時期,負責跟對岸溝通
從兩岸尋求合作,到逐漸對立,甚至互不信任
最後演變到瀕臨戰爭的邊緣
在戰爭來臨的前夕參與代號2027的軍事行動
並且在行動前夕,被敵人查獲……
究竟行動會成功、還是失敗?
行動前的那天發生什麼事情?
最後結果如何?
讓小說本身來訴說分明吧……
作者簡介:
▎陳竹奇
右手寫歷史,左手寫文學
台灣嘉義人,社會科學博士。
曾任職國安幕僚、報社記者、歷任各大學教師、日本筑波大學研究員。
目前從事台灣文學研究,主要領域為後殖民書寫、現代性,並專事寫作。
台灣文學學會會員、台灣詩學季刊社同仁、國際筆會獨立中文筆會會員、台灣教授協會會員、華人民主書院協會會員。
∥出版詩集
《光影之間》
《這究竟仍是一場夢》
《在舒伯特的歌聲中》
∥短篇小說集
《以父為名》
《涵碧樓傳奇──雲林故事集》
∥長篇小說
《Psoseongana》
《北京的秋天──一個情報員之臨終回憶》
∥散文集
《鴻爪雪痕》
∥學術論文集
《小島、大戰略》
《不沉的航空母艦》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李福軒(上醇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
陳康芬(中原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暨全球客家與多元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曾建元(國立臺灣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法學博士、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暨淡江大學資訊傳播學系兼任副教授、華人民主書院協會理事長)
黃愛真(教育部、衛福部醫事人員性別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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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北京的秋天〉
那一年的秋天,特別美。
因為滿天飄灑的銀杏,在圓明園最後一條小路上。
我正要踏上歸途,風一吹,滿地的銀杏,隨風飛舞。
我看見一個女孩,正張開雙手,迎接著飄落的銀杏。
我忍不住拿出相機,開啟快門,捕捉動態的倩影。
滿天飄落的銀杏,都被我收進了數位相機裡面,還有那個倩影。
在歸途中,我們共乘同一部公交車。
但是我選擇在北京大學下車,為的是瞻仰這所高等學府的校園。
我穿越北京大學的校園,意外地,在一處水池旁邊發現一棵楓紅。
鮮血一般的紅色,不免讓我想到八九年的民運。
但我無心眷戀,仍猶記圓明園的銀杏。
每片鵝黃色的銀杏葉子,飄落在北京的秋天裡。
每片葉子,都是如此圓潤。
以一種花式滑冰高手從雪上飛舞的姿態畫出的弧形。
讓人愛不釋手。
我想把那條小徑上面所有銀杏帶回家,雖知不可能。
我回想由頤和園的情景,那一天,特別的冷,但是北京的空氣特別清新,據說很少遇到的天氣,空氣乾淨得像海島一樣,髒空氣隨時會被大風吹走。
那一天的風確實特別的強勁,把冷風直接灌進領子裡面,頤和園的佔地頗大,但是,整體而言,並沒有顯得特別豪奢,尤其是跟紫禁城比起來,頤和園反而有點化外之地的感覺。
最近有些歷史學家幫慈禧翻案,認為慈禧沒有那麼壞,整個清朝的中衰以致於頹敗,不能把責任全推給一個女人。
話說不能把一個朝代的功過全推給一個女人,這樣的論述基本上是客觀,但是,論起甲午戰爭的失敗,把軍費硬生生拿來造頤和園,結果北洋海軍的整備受到延誤總是事實,打仗打到一半沒有砲彈,也不是歷史學家胡謅的吧?
沒想到對岸這般的歷史教育跟我們島嶼那裡的歷史教育相差甚遠,在島嶼的歷史教育裡面,慈禧可說是禍國殃民,導致清朝腐敗,最終民國肇建,推翻滿清。但是,大陸這邊卻另有一番說詞,或許是不喜歡把功勞全歸給國民黨,推翻滿清,他們認為袁世凱功勞更大,而對於袁世凱的評價,兩岸更是南轅北轍,為此,我還曾跟某台辦領導大吵一架,席間搞得不歡而散,領導的下屬最後甚至問說:「還要交流嗎?」我們兩個才收手。
正當我從頤和園路下公交車,剛走進北大校門口時,小趙打電話給我,說老潘明天約在一家兩岸咖啡見面,我跟他約上午十點鐘,這個時間剛好吃完早餐,然後我可以從入住的酒店走路過去,大概十分鐘內可以到。
我住在東直門站附近的一家三星級酒店,並不是特別豪華的酒店,但是還算乾淨。早餐我都走路到東直門站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這裡離雍和宮不遠,但是我一直沒有去。
我在網路上約了一個具有俄羅斯血統的女生。
她有一雙碧綠的眼睛,金色的頭髮,感覺十分神祕。
對於跟老潘的見面,我一點都不期待,但是,跟俄羅斯女郎的見面,我倒是挺為期待的。
上次在莫干山見面的時候,我就覺得老潘這個人有點狠,譬如說我們曾經在一個高約三樓的露天浴池聊天,他問了我一些敏感問題,我沒有回答。他顯然不太高興,就直接恐嚇我說:「你知道我可以直接把你從這裡丟下去嗎?」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像是開玩笑,但是,還是令人有點毛毛的,我對於這個老潘,很希望能夠敬而遠之,但是小趙勸我,再相處看看,如果不行的話,他再跟上面的領導報告。
我問,老潘不是你的領導嗎?
她語焉不詳的回答,不是,算是合作關係。
聽起來小趙可以直接向北京報告。
而小張則應該是老潘的部屬或者跟班。
但是這個小張好像來頭也不小,曾經在黨校工作過。
可能是知道老潘給我的印象不太好,小趙後來在蘇州四大名園之一的獅子林時,請我喝茶,還幫老潘說了幾句好話,打了個圓場。
其實,這些領導們,每個我都惹不起,我怎麼可能選擇跟誰見面呢?
就連這些領導們下面辦事的人,個個也都很神祕,小張、小趙,就是沒個全名,而且見面從來不給名片,還是我問了很多次之後,他們才願意說出真名,有些,還是堅持叫做小什麼的,就是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
自從前任政府上台之後,兩岸交流開始熱絡,我從基金會開始做兩岸交流工作,一直到國安會任職,都被賦予兩岸交流工作,兩岸之間跑來跑去,去過魔都至少也有三十幾趟了吧!而且還在阿摩伊大學念過書,在漳州的台資企業上過班,慢慢地也就摸透了他們這裡做事情的方式。
但是,相處久了,接觸的層級似乎提高了,他們慢慢也無法滿足我所能告訴他們的資訊,他們總想知道更多,而我所能講的其實都一樣,雙方的談話從初見面非常熱絡,慢慢地變得有點緊張,甚至不太愉快。
上次在莫干山見面那個場合,便是一個日漸不愉快的例子。
莫干山位於江蘇湖州,從上海過去搭動車不遠,在湖州下動車,再打D過去。
我們約在上海會合,然後一起搭動車到達湖州。
一行人打D到達莫干山的度假酒店,本來心情還算愉快。
小趙事先有跟我商量過,說北京有領導想跟我見個面,我沒有拒絕,事實上,我口是心非地回答非常樂意。
所以有了上次莫干山之行。
老潘由於身分不同,所以,平常單獨行動,他想跟我們會合的時候再會合。就這樣,晚餐的時候,他出現了,並約好吃完晚餐後一起去泡澡。
莫干山頗有江南煙雨的氛圍及感覺,
整個山區種滿竹林,泡澡的地方就在竹林裡面,各式各樣的浴池,中藥池、超音波池、牛奶池等等,我們最後走到一個三層樓高的浴池,記得應該是中藥池,我跟老潘剛好在同一個角落,小趙是女生,自己單獨去泡澡,小張則刻意迴避,讓我跟老潘獨處。
老潘開門見山問我,上次在復旦大學,有個香港學者幫我們帶來你們跟美國、日本兵推的資料,後來為什麼去不了呢?是不是你弄他的?
我不得不誠實回答,我每次來,回去都要寫報告,我不可能不寫。
老潘說,你這樣,害我們這條線就斷了,你覺得我們會這樣就算了嗎?
小趙上次也問過我這件事,那次研討會上,有個姓許的香港學者,被島嶼的國防單位邀請參與美日的兵推,竟然把資料全部帶到對岸來,然後,公開在研討會上炫耀,這樣的情形,我怎麼可能不回報呢?
老潘說,這樣好了,今年我們拿不到資料,你要負責幫我們拿到。
我說,這怎麼可能?
老潘問,為什麼不可能?
我說,我不可能做這種事,這是國家機密。而且,我又不是與會人員。自從上次發生香港學者把資料帶出去的事件後,現在對於與會人員的把關應該更加嚴密了。
老潘直接發飆,「我覺得你講的是屁話。」
「你知道,我可以把你從這裡丟下去嗎?」
我聽完,忍不住退了一步。
老潘可能發現自己說的話太重了,才改口說,「我只是開開玩笑罷了。」
他叫我過去一點,不要離那麼遠,大家都是兄弟,開開玩笑,別介意。
這個時候,小張突然出現了。
提醒我們,浴池關閉時間快到了,不如早點回房休息。
我們一路走回房間,我沒有講什麼話。
但是,回房睡覺後,心裡總感覺有種不安。
莫干山之行回來後,我甚至一度考慮不要再跟大陸接觸了。
但是長官對於我已經建立的聯繫管道,興致仍然很高,加上委員自己去不了對岸,他很希望我能夠扮演他的眼線,多去對岸探探對方的虛實。
這個任務,我已經進行了好幾年了,從前任政府大老板的第一個任期開始,到第二個任期,一直到政黨輪替後仍然繼續進行。
我明顯感覺到對岸的接待單位對於我的期待越來越高,而我能夠滿足他們的,則越來越少。
這個問題的根本癥結不在我,怎麼說呢?
首先,我知道的事情本來就很有限,因為在會裡,我們算是基層研究人員,只負責打雜,說是有博士學位,但是博士學位其實不代表什麼。因為我的層級不夠高,很多事情,輪不到我知道,也許辦公室主任會知道一些內幕,像我這樣的幕僚,通常知道的很有限,除非用猜的,但那不是我的個性,我不喜歡八卦,而且要談八卦,司機房的司機們知道的可能都比我們多。
其次,我們這個會本來就是幕僚單位,雖說在府內,看起來位高權重,但還是要看大老板怎麼用,大老板要授權的話,他也可以舞起來虎虎生風,像內閣軍機處,大老板不重視的話,這裡可以完全是個冷衙門,跟嬪妃被貶的冷宮差不多。
但是這些對岸的涉台單位,不知道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不懂,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們的胃口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自從上次香港學者拿著台灣的兵推資料去大陸炫耀,被我方封鎖後,這件事的責任,好像一直都算在我頭上。
對岸這邊的涉台單位也不急,他們有的是時間跟你磨,反正,他們的工作就是負責接待,我們在對岸所有的時間幾乎都由他們來安排,連私人行程他們都要問東問西,不勝其擾。
最可怕的是,他們對你的事情似乎瞭若指掌到一種可怕的境界,甚至有人在大陸包小三,或者嫖妓這種事情,對岸方面都會一五一十地了解清楚。
在這裡,有時候感覺到自己像個透明人一樣,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所幸,我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除了存款比較少一點,單身沒有結婚之外,也沒啥秘密可以刺探。
這些涉台單位似乎對我也沒啥皮條可言,因為我確實沒有什麼把柄可以落在他們手裡面,他們可能覺得有點難以下手吧!
北京之行,照理說對一個沒來過北京的人言,應該很吸引人。但是,我對第一次造訪北京,就興趣不高,原因之一是北京的空氣太糟了,霧霾嚴重,PM2.5幾乎就是北京的招牌,想到在秋冬季節造訪北京,我就覺得興趣缺缺。
莫干山之行後,我原本不想再跟老潘有任何牽扯,但是,我的老板表示,這條線不能斷,小趙又是勸進,希望我跟老潘能夠再談談,他保證老潘的態度不會跟上次一樣。
從莫干山下來後,老潘先回北京。
我們一行人還去了蘇州,小張也跟著老潘回北京,只剩下上海這邊負責接待的老楊跟小趙,他們兩人我認識的時間較久,不知道是不是北京的官架子比較大,我總覺得上海這邊的人,同樣是涉台單位,但是真的比較好相處。
遊蘇州四大名園的時候,老楊有事去造訪一位故人。我跟小趙坐在獅子林的一座大宅院的二樓,望著江南庭園的雅緻造景,櫛次鱗比、幽幽深深,小趙特地點了一壺西湖龍井茶,正當二人眼望美景,手中捧杯、口中品茗時,小趙就趁機幫老潘說項,說老潘個性就是如此,不用太介意,大概他也聽聞了我們在莫干山泡湯的情景與對話,竟能夠適時地出言調解。
晚上,我們特意去聽了一段唱曲,唱的還是蘇州這邊的崑曲,當然是一些片段,但頗有吳儂軟語的韻味,小趙是山東人,比較沒興趣,老楊雖是溫州人,但重視做生意經商,對於聽曲,興致不高。聽完一輪,兩人竟都不耐久坐,想要離開了,反而是我興致勃勃,他們只好留下,約定再聽兩曲就走。
我們去走訪蘇州名園,吃吃喝喝逛逛,蘇州的台灣人多,這裡飲食娛樂場所也是頗富盛名,沒有老潘的咄咄逼人,我的心情放輕鬆許多,或許是這樣,比較失去了戒心。
我跟小趙見面第一次是在國際問題研究院,那一次國際問題研究院的陣仗有點大,因為全國島嶼研究會的會長袁非也出席了,她是國際問題研究院的副院長,也是那天整個會議的主持人。
我原本以為我被邀請去國際問題研究院是參加座談,沒想到,所謂座談,是我主講,然後院內其他學者跟我一個人座談,這等於是一個人跟一群人打仗,說實在話,我一開始有點怕壓不住陣腳。
還好,我從魔都浦東機場前往國際問題研究院的途中,就已經打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已經做好準備,既然要我一個人主講,我就把原本要去復旦大學發表的論文大要講了一次,這篇論文的內容提到日本與中國如何爭奪東海的油田開採權,所以,有點敏感,我小心翼翼地修辭,希望不要讓現場氣氛太僵。
對岸與東瀛爭奪東海油田的過程有點複雜,也有一些令人好奇之處。
兩國暫時劃設的中界線附近已經早就開始闢建油田,開採石油及天然氣,比較有趣的是,這些油田的名稱都跟西湖有點關聯性,譬如春曉、殘雪、山外山、天外天,或許跟東海的地形有點關聯性,因為油田的位置處於西湖凹陷附近。所以,才會將油田賦予這麼詩情畫意的名字。
總算花了二十分鐘左右,把我該負責主講的內容談完,面對將近二十位國際問題研究院的學者,我真的是很佩服自己的膽識。雖然我過去代表基金會來大陸交流也見過不少陣仗,但沒有那一次的陣仗這麼大的。
這居間牽線的就是國際問題研究院的院長助理,也就是張安林,助理院長其實就是副院長,權限很大,他把我丟在現場讓其他學者拷問我,自己就去忙自己的事情,然後,等到整個座談快結束的時候,他才回來。
經過初次的考驗,至少證明我的膽識不錯。而且好歹我也在國際關係研究的領域打滾了幾年,基本的學術訓練及知識體系都建構算完整。
只是袁非問的問題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只問島嶼與美國的關係,這方面,我確實不了解,也無法提供太多答案,剛好閃躲過去,或許有點答非所問,現場的學者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表示座談接近尾聲,該結束了。
這個時候,一個貌似學生的女生短暫離開,把張安林請回來,那個人就是小趙,隨後,她陪同我們去吃飯,我一直以為她是張安林的助理或學生,沒想到她不是,這一點倒是讓我有點驚訝,如果她不是張安林的學生或助理,那麼她出現在那個場合做什麼呢?她又是誰呢?
老實說,其實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小趙是屬於那個單位,但是我知道這個單位應該不是學術研究機構,但是跟外交有點關係。後來,她介紹了老楊跟我認識。
老楊是溫州人,個性相當隨和,他知道我喜歡吃日本料理,所以當天就安排了魔都相當有名的一家日本料理店碰面,老楊的長相看起來有點書卷氣,跟其他領導不同,有些領導粗曠,有些領導派頭,老楊則是帶有一點書卷氣的生意人,正確地來說,是帶有書卷氣的溫州商人,他聚餐時總是滿口的生意經,讓我長了不少見識,所以我也最喜歡跟老楊吃飯。
沒想到我後來做了一件事情害了他,具體他到底受到怎樣的處分我不清楚,我們後來還是有見到面,再次見面,他說自己的小孩健康有點問題,所以才會那麼長一段時間沒有碰面,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但是拿自己的小孩健康說謊,等於詛咒他,應該不會吧!
我跟老楊及小趙就這樣認識了,就在同一天,認識了小趙及老楊,是我最終來到北京的遠因。
跟北京相比,我真的比較喜歡上海。
喜歡上海,首先是因為喜歡張愛玲筆下的上海。
喜愛張愛玲筆下的上海,當然也喜歡李安導演色戒裡面的上海。
由於喜愛張愛玲,我後來也喜愛上王安憶。
這一切,都是一種因果循環。
上海這個城市,有太多的魅力存在,上海這個城市,也有太多難忘的回憶。看過的書,逛過的石庫門,吃過的私房菜,睡過的女人。
一九九七年,是香港回歸的那一年。
那一年,我去了回歸後的香港。
其實,我沒感覺到有什麼異樣。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回歸前的香港是什麼樣子。
那一年,也是我造訪上海的一年。
那一年,我也看不出上海跟以前有何不同。因為,那是我第一次造訪上海。
我只記得在城隍廟,吃上海當地美食,偏甜,但是,非常下飯,白飯填了一碗又一碗。最終,陪我吃飯的小姑娘忍不住勸我,不要把菜全吃光,「這樣像窮人」,她輕聲地提醒我。
我離開飯店後,還在路邊買了幾條領帶,送給當時任職的報社同事。
只記得我買的領帶相當老氣,是那種顏色暗沉的深藍、墨綠,然後斜地裡有些白色、黃色條紋的領帶,連我報社年紀比較大的男同事都嫌老氣。
城隍廟很熱鬧,綠波廊的景色很美,一座典型精緻細膩又豪奢的江南宅第。
那一年,我還造訪了杭州。
那一年,從杭州蕭山機場通往杭州城內的道路連鋪柏油都沒有,風一吹,塵土滿天遮眼。
我到達杭州的那一天,恰好是中秋節。
我就住在西湖旁邊的西湖賓館,夜晚賞月的人們如織,我一個人走在西湖旁邊賞月,遠遠望見雷峰塔的塔尖,矗立在雲端。
我的腦海裡面,浮現了所有跟西湖有關的詩句及場景。
西湖賞月,有一種浪漫,也有一種孤獨。
我在杭州的小巷內穿梭,如同我多年後在杭州的小巷內穿梭一樣。希望穿越時光,到達另一個時空,那個蘇東坡寫水調歌頭的時空,感受一下那個氛圍。
我無意中間走到一家卡拉OK,遇到一位伴唱的杭州小姑娘,名字我已忘記,我邀請他隔天陪我伴遊,帶領我去遊覽一下西湖的山光水色。
杭州小姑娘隔天陪伴我度過美好的一天,遊覽了西湖八景裡面的大部分,沒有遊歷的只有留待他日重逢了。
我對西湖的印象始終都是美好的,但這種美好倒是不需要依靠張藝謀的大型山水實境秀來支撐,真正遊歷並體驗西湖的美好後,大型山水實境秀反而變得有點虛假了。
杭州的絲綢城裡面也有逛不完的美麗絲綢,每一件都好像是畫裡古典美人身上穿的一樣,但是,我無法全部帶回家,只好把他們通通留在店裡了。
我在多年後回到杭州城,甚至在城內一家風力發電公司任職,但那是後話了,又邂逅了一位重慶妹仔,但那又是後話了。
逛絲綢城的時候,有位售貨員詢問我來自哪裡?我請他猜看看,他思考了一下,猜我是上海來的,我問她原因,她說我的打扮穿著不俗,沒有杭州口音。應該不是杭州本地人,看起來是外地來的,談吐不俗,所以,比較可能是大城市來的,那就是上海了。我記得杭州不也是個大城市嗎?原來對女售貨員來說,杭州還不算是個大城市,上海才是大城市。但是,那時候的上海,其實還是蠻落後的,我哥哥的公司位於徐家匯附近,有一天我打D行經徐家匯的立交橋,交叉路口上面全部都是自行車,把馬路都塞滿啦,當然,那一年是一九九七年。
現在的徐家匯,車水馬龍,連過去人口較為稀疏的浦東,人口也越來越稠密了。
我跟老楊、小趙第一次約聚餐的地方就比較靠近浦東,嚴格來說,位於虹口區的一家日式料理店,每個人的消費額度大概是人民幣六百元,換算台幣大約是兩千多元,再加上酒水費用,因為我們後來又叫了一些清酒來喝,所以,每個人的花費大約是人民幣八百元。
這一餐,當然是酒足飯飽,老楊跟我大談一帶一路,雖然是官方說法,但是老楊的說法多了很多細節,這些細節來自溫州商人特有的生意頭腦以及敏感神經,他們不只是為了宣揚政令,而是天生會在政令之中找尋商機,找到可以賺錢的管道跟門路,這是我後來長期對老楊觀察的結果。當然,老楊並不知道我暗地裡在觀察他,他只知道我很喜歡聽他講話,這倒是事實,對於我而言,這些生意經跟一些領導們喜歡講的官方說法更吸引我。至少,老楊不會空喊政治口號,他會找到實際落實的方法,讓自己賺到錢。
他讓我想到我哥哥,老楊是溫州商人,我哥哥則是提著○○七手提箱的台灣商人。
我跟老楊、小趙第二次見面的地方在青島。
為何會選擇約在青島,我也有點忘記了。大概是因為夏天吧!
夏天的時候,青島是個度假勝地,也是我一直以來很想去的一個城市。
青島,也曾經是德國人的殖民地,雖說是租界,其實等同於殖民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德國戰敗,日本強行繼承德國在中國的勢力範圍,所以日本人來到青島,不久,日本便發動侵華戰爭,侵略了東北、華北,而在此之前,日本早已在濟南發動事變,控制了整個山東省。
青島在德國人的治理下,連地下水道都建設非常完整。這一點的確令人嘖嘖稱奇。
我們來到青島的目的,當然不僅僅只是為了觀光,而是希望建立進一步的聯繫管道。我來青島之前,早就跟委員報告過了。委員要求對方代表的層級要夠高,否則,拒絕建立這個聯繫渠道,畢竟委員可是直屬於大老板的國安幕僚。
在我堅持下,老楊跟小蔣才願意透露,原來他們的老闆是王滬寧,當時候在中共中央擔任主席辦公廳副主任,層級不算低,委員了解後才同意。
這趟青島之旅,總算不虛此行,我們雙方都獲得高層的授權,可以進行交流,但具體要合作的項目是什麼,其實也沒談清楚,因為,雙方都有一些界線無法逾越,事關自己機密的部分,是絕不可能透露給對方知道,至於對方的機密,當然是能夠探聽得到越多越好。
所以,雖然合作得到授權,但接下來怎麼合作才算是個問題。但無論如何,相較於這屆政府之前的政府在兩岸關係上處於冰凍時期,官方完全不願意正式接觸,這屆政府的運作模式已經相對靈活,但是我絕對沒有想到把自己置入險境,終究鑄成大錯。
老楊不僅會做生意,而且還是一個懂得生活情趣的人,如果能夠跟他一直合作下去,我當然也很樂意,但是,事與願違。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人也不可能一直過著快樂的日子,雖然對岸信仰共產主義,但那畢竟是紅色的天堂路,不能夠完全當真。
由於我主要負責島嶼跟日本之間的關係往來,因此,對於日本事務相對熟悉,他們一開始也都以請教的方式閒聊島嶼與日本的交往情形,包括日本政經發展等敏感度比較低的訊息,所以,一開始談話的壓力沒那麼大,相處也還算愉快。
我們甚至還相約一遊日本箱根,日本的溫泉勝地,對於日本如數家珍的我,介紹日本的風土人情,甚至政經事務,我當然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因為這跟洩漏國家機密無關。
談話之間,他們有意無意間也會吹捧我是日本通,我對於自己的專業受到肯定,被人尊稱是日本通,也算是甘之如飴,樂得扮演日本通的角色。壞可能也壞在我真的是一個日本通,對於日本事務的確很了解。
我們分別的前一天晚上,在青島的德國總督府舊建築裡面餐敘。
〈北京的秋天〉
那一年的秋天,特別美。
因為滿天飄灑的銀杏,在圓明園最後一條小路上。
我正要踏上歸途,風一吹,滿地的銀杏,隨風飛舞。
我看見一個女孩,正張開雙手,迎接著飄落的銀杏。
我忍不住拿出相機,開啟快門,捕捉動態的倩影。
滿天飄落的銀杏,都被我收進了數位相機裡面,還有那個倩影。
在歸途中,我們共乘同一部公交車。
但是我選擇在北京大學下車,為的是瞻仰這所高等學府的校園。
我穿越北京大學的校園,意外地,在一處水池旁邊發現一棵楓紅。
鮮血一般的紅色...
作者序
〈自序:期待下一個太平盛世〉
這是一篇以島嶼的命運為思考的主軸,以複雜的國際關係及兩岸情勢為背景的長篇小說。
我鑽研國際關係尤其是東亞情勢,大概是十二年的時間。大約等同於我涉入兩岸及東亞事務的時間,這段時間,我也完成了一部戰略專書並曾進行改版。
小說是虛構的,其中隱含的脈絡是我所能理解及認識的島嶼處境。人物及場景都是在真實的基礎上,以想像及虛構來加以堆疊,包括戰爭來臨的可能性,以及戰爭可能的樣態……
或者可以這樣說,戰爭已經靜悄悄地,無時無刻地,在我們身邊展開。
但人們的愛慾情仇,人們對於和平的渴望,對於另一個太平盛世的期待與想像,也並未全然落空……
時代的巨輪總是如此矛盾地詭異地行進,而總是有人不會放棄對於和平的努力,而我也希望將這樣的努力書寫下來。
是為記。
〈自序:期待下一個太平盛世〉
這是一篇以島嶼的命運為思考的主軸,以複雜的國際關係及兩岸情勢為背景的長篇小說。
我鑽研國際關係尤其是東亞情勢,大概是十二年的時間。大約等同於我涉入兩岸及東亞事務的時間,這段時間,我也完成了一部戰略專書並曾進行改版。
小說是虛構的,其中隱含的脈絡是我所能理解及認識的島嶼處境。人物及場景都是在真實的基礎上,以想像及虛構來加以堆疊,包括戰爭來臨的可能性,以及戰爭可能的樣態……
或者可以這樣說,戰爭已經靜悄悄地,無時無刻地,在我們身邊展開。
但人們的愛...
目錄
推薦序/李福軒
推薦序:盛世單影,家國何託?/陳康芬
推薦序:預知中國後事/曾建元
推薦序:北京的秋天─女性做為一種「景觀」/黃愛真
自序:期待下一個太平盛世
北京的秋天
溫泉鄉的迷霧
巴達維亞的今昔
在仰光的雨夜裡
蔚藍色的天空與尖塔
尖閣群島的波浪
散步在街道直到燈亮了
廈門灣的夜與霧
員簹湖 月色
台北今夜微冷
永不止息的火苗
總有輪船的汽笛聲飄過
西湖的晚風一樣寧靜
流麻溝的水流不停
上海灘的星光
北京的秋天
推薦序/李福軒
推薦序:盛世單影,家國何託?/陳康芬
推薦序:預知中國後事/曾建元
推薦序:北京的秋天─女性做為一種「景觀」/黃愛真
自序:期待下一個太平盛世
北京的秋天
溫泉鄉的迷霧
巴達維亞的今昔
在仰光的雨夜裡
蔚藍色的天空與尖塔
尖閣群島的波浪
散步在街道直到燈亮了
廈門灣的夜與霧
員簹湖 月色
台北今夜微冷
永不止息的火苗
總有輪船的汽笛聲飄過
西湖的晚風一樣寧靜
流麻溝的水流不停
上海灘的星光
北京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