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的小孔融
孔融是東漢時代的著名學者。他是孔子的第二十代孫,長得白皙俊雅,從小就非常聰明。
十歲那年,孔融隨父親一起到京城。當時京城有個名叫李元禮的人,很有幾分名氣,登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他家的門房多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平日很勢利,要是有錢有勢的人登門拜訪,或者李家親戚到了,這才點頭哈腰地進去通報;其他人不但一律不許進門,還要被他吆五喝六地嘲笑一頓。
這天,孔融聽他父親提到要去拜訪李元禮,就說:「爹,聽說李元禮李大人頗有學問,能不能帶我去見識見識?」他父親笑了起來:「小孩子,這種人家豈是你去的
地方?你還是好好讀書吧。」孔融不依,纏著要去,他父親只是一味搪塞敷衍。
誰知父親午睡醒來,合屋找遍,再不見孔融的人影,只說著父親不肯帶他,便獨自一人上李元禮家去了。他是耍小孩子脾氣,愈是到不了手的東西就愈是好東西,於是問清楚李家住址,自行前往李家。
李家的屋子又高又大,光是管門的人就有十幾個。他們齊刷刷地站在門口,見一個小孩子大步上前,便吆喝道:「幹什麼的,小孩子?走開走開!這裡可不是你姥姥家,能讓你隨意進出的!」
如果是一般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倒真會被他們嚇得渾身發抖;可是孔融出身書香門第,見多識廣,哪裡會被嚇住?他羞於說出自己是來找父親的,就學著大人的樣子,拱一拱手,說:「對不起,有煩通報一聲,說有一個名叫孔融的人,有事求見你們老爺。」
那個管門的人哈哈大笑:「去年九稀奇,今年十稀奇。現在這時世,連這麼小的孩子都想單獨一人來見老爺。你以為我這老爺是吃飽了撐著,天天閒得發慌是不是?去去去!」
孔融正色說:「大人是人,孩子也是人,沒事不敢打擾,有事當然要見。你憑什麼不去通報?」那些門房見他說話聲音響亮,言之成理,不由一齊呆在那裡,一時竟說
不出話來。
其中有一個最為刻薄,他翻著白眼說:「哈,看不出這麼一個小孩子,倒是能言善道的。這樣吧—你要我們去通報也成,只是這裡的規矩,必須是名人或者是李家的親戚才能通報。請問咱們的小爺,你是名氣大呢,還是我們老爺的親戚?」說著又哈哈大笑,一臉譏諷。眾人見狀,也都跟著樂得嘻嘻笑。
不料孔融面不改色,很沉著地說:「我與李家是祖宗輩就有關係,你們快去報來!」幾個門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嗯,這事倒不能大意,若真是一門有來頭的親戚,還真得罪不起。沒有辦法,門房只好對孔融說聲「那麼請稍待」,就進去通報了。
進屋後,李元禮只道來了什麼重要人物,剛站起來準備迎接,見進來的只是一個孩子,定眼細看又一點也不認識,只當他在騙人,就笑著說:「剛才小官人叫人來通報,說與我家祖宗輩就有關係,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小官人能賜告嗎?」
小孔融一拱手,很有禮貌地說:「李大人問得好。鄙家姓孔,原是孔老夫子的後代;貴家姓李,是老子李耳的後代。古書上說,孔子曾經向老子請教過什麼叫禮儀,如此說來是早有師生關係了,怎能說沒有關係呢?李大人知識淵博,想來早有所聞吧?」在場有許多名人學者,見他小小年紀就這麼機靈,明知他是急智詭辯,不過一時間倒也難以駁倒他,不由一齊嘖嘖稱讚,都說這孩子小小年紀這般聰慧,將來長大了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只有太中大夫陳韙不以為然,他撇撇嘴巴:「嘿嘿,我看未必吧!小時候聰明的孩子,長大了不一定聰明。這種人我是見多了。」孔融馬上接口:「這麼說來,陳大人小時候一定很聰明囉!」言下之意是——所以現在你陳大人才會這麼笨。
此言一出,引得眾人哈哈大笑。從此孔融聲名大振,再沒有人敢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