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冷休談可是公認的六大強者中最可怕的一位。乖張的性格,讓他擁有無數變態的傳說,令人談之色變。結果路平對這個名字,卻是這樣一個尋常平淡的反應。
霍英卻沒怎麼當回事。一來已經瞭解路平的性格,再來,如果說這個世界有人對冷休談不怎麼在意的話,那也該當是這位六魄貫通的天醒者吧?哪怕他六魄貫通的境界被禁錮得連感知境的能力都不具備了,但是身分畢竟是有的。
「冷休談,我倒是見過他一次。」霍英說著,他談起冷休談時,可沒有那麼的不以為然,話語間竟好像有絲絲寒意在釋放似的。
「是個怪人。」結果最後霍英卻沒有講什麼可怕的經過,只是留下了這麼一個評價。說完神態語氣就都恢復了正常,已經迅速從回憶裡走了出來。
「所以其實如果可以弄清楚你這銷魂鎖魄的魄之力構成,是可以大大縮小施術者的範圍。四魄貫通,精通定制系,掌握了銷魂鎖魄,而且水準還得相當高,這樣的人本身就不多。」霍英說道。
「可是眼下並沒有辦法確定。」路平說道。如果真能找出這個人,那確實一下就可以牽連出很多東西。包括他的身世,組織的來歷和目的,沒準都能順勢找到線索。但是對此路平也沒有多遺憾。因為這些東西他從來也沒有在意過。他和蘇唐逃出後一直堅定著的信念,是活下去。他們只想抓好未來,沒有想要找回過去,只是一直有些擔心這份過去會找上他們。
不過三年多過去了,兩人目前還未在這方面上遇到過麻煩。但若要徹底消除隱患,弄清楚這組織也不是壞事。不過在此之前,自己總也得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才有能力去主動招惹那個自己好不容易才逃離的組織。
「你這朋友留給你的這個異能,或許就是鑰匙。」霍英這時說道。
「你是說,我學會這個異能?」路平說。
「是的。如果你學會了,我想模仿不會有任何問題,你是六魄貫通,不存在我們之前所分析過的任何障礙。」霍英說。
「問題是我要怎麼才能學會它呢?」路平苦笑。
「這個……我也幫不了你了。」霍英嘆息,他沒有辦法感知到被銷魂鎖魄封印著的魄之力狀況。
「偷天換日,你有沒有聽過這個異能的名字?」路平問道,霍英對他的底細已經知道得頗多,他也無心再隱瞞什麼。
但是霍英卻搖了搖頭:「沒有。從來沒有聽過。這是這個異能的名字?」
「我也不確定,可能吧。」路平說。
「偷天換日……」霍英又仔細想了想,但最終依然是搖了搖頭。「看來你在天樞樓的目標又可以多一樣了,或許那裡能查到這異能的線索。」
「如果那裡就有,他又何必用這樣的方式留給我呢?」路平說。
「未必是有這異能的典藏,但或許會有什麼線索。」霍英說。
「其實我想到一個人,他或許會知道一些。」路平說。
「誰?」
「郭無術。」路平說。
「開陽峰的郭院士。」霍英聽到這名字先是一愣,而後也有點恍然,不過隨後卻又皺著眉道,「他如果願意告訴你的話,帶你去開陽峰那晚就會說了吧!」
有關郭無術和郭有道的那層關係,路平並沒有和霍英說明。所以霍英在每每提及郭有道的時候,說的都只是「你那位朋友」。不過只看郭無術當晚帶走路平的舉動,也不難猜到郭無術和這個異能會有關係。
「說的也是呢……」路平有點失神。他想到了那晚郭無術的態度,原本對他似有期待,但在發覺他對很多東西一無所知後,立即就不再理睬了。而從當時郭無術和文歌成的交談來看,那些東西,似乎本該是郭有道的安排,但是結果,郭有道卻並沒有交待給他。郭無術離開時說的那句「這就是你費盡心機的安排嗎」,以及望向自己的有悲傷,有失望,又有不忿的複雜一眼,路平印象極其深刻。
雖然郭無術很不客氣地驅逐了他,但是他卻清楚,這事實上也是郭無術對他的關愛。也或者說,他是遵循了郭有道所流露的態度,沒有讓路平去擔負他們原以為郭有道送他來所要承擔的目的。
那是什麼?
路平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郭有道在他面前從來沒流露出過半點,郭無術遵循了郭有道的安排,甚至因此警告了同樣知情的文歌成,禁止他告訴路平。
可是路平真的很想知道。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身世,不在乎折磨了他很久的神祕組織,但是郭有道到底在安排些什麼,他想知道,想看看能不能幫助院長完成他的遺志。就像他心裡始終記掛著摘風學院,記掛著趕超四大那個人人覺得可笑的口號一樣。
再去找一下郭無術嗎?
路平心中盤算著,可就在想著郭無術時,路平的腦中猛然想到了點什麼。
那一晚……被郭無術帶到開陽峰頂時的那一晚,那時,他已經被郭有道命星的魄之力轟中,那股魄之力也已經被銷魂鎖魄給禁錮。但是就在初到開陽峰頂時,這股魄之力,只是在銷魂鎖魄的禁錮中掙扎,卻沒有對路平造成影響。他那時還在用聽魄感知到了躲在一旁說話的郭無術和文歌成,那時候,他的魄之力還運用如常。
真正發現魄之力受到干擾無法正常運用,是在那之後,與兩名暗行使者交鋒時,三次控制魄之力失敗。所以說,郭有道命星的魄之力,不是一到路平身體內後就成了模仿異能,是在過一段時間後,才有了這樣自動模仿的效果。
那麼在這之前的時間,這股魄之力到底是在做什麼?弄清楚這一時段它的狀況,或許將是搞明白它的關鍵所在。
只是那一段時間,沒有太深的印象了啊!
路平頭痛。此時他能想起的,只是那股魄之力在銷魂鎖魄內的掙扎。這掙扎是有什麼規律嗎?是有什麼法則嗎?
路平苦苦思索的神情,落在了霍英眼裡。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直至路平思索的神情暫告一段落,流露出比較遺憾的神情後,霍英這才開口。「你想到了什麼?」他問道。
「或許會是很重要的關鍵所在,但問題是,我想不起來了。」路平說。
「哦?模糊了的某段記憶嗎?想找回來,那也不是沒有辦法的。」霍英說道。
「是嗎?有什麼方法?」路平雖然見識少,但聽霍英這話,頓時也明白,這肯定是有什麼異能可以幫助人恢復模糊的記憶。
雖然記憶在魄之力理論中屬於英之魄,是六魄之力的終點,無法直接駕馭的第七魄。但是可以影響到記憶的異能確實存在。比如西凡的斷痕,僅憑精之魄單魄貫通就能實現記憶抹除的異能。因為有過這種見識,所以霍英一說到這,路平的反應倒是很快很準確。
「嚴歌。」霍英說。
「他有辦法?」
「是的。他應該可以幫到你。」霍英說。
「好吧。」路平點了點頭。
「這就去嗎?」霍英看到路平雷曆風行地已經準備動身。
「還沒有,稍等會。」路平是動身,卻是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抱了他的兔子出來。「兔子還沒有餵。」他對霍英說道。
「還有心思餵兔子。」霍英有些無語。
「終歸是要餵的。」路平一邊說著一邊又進了子牧的房間,將他的兔子也捉出來,兩隻一起餵了起來。
霍英坐在竹椅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路平的平靜,路平的淡定,又一次將他觸動。這份沉穩,簡直就不像是一個少年。
但是霍英卻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一個六魄貫通的天醒者,卻被銷魂鎖魄給禁錮著,這是怎樣一種從天堂到地獄的絕望?而他,卻生生從這樣的絕望中爬了起來。眼下又一次面臨無法使用魄之力的狀況,他依然平靜,不慌不忙。
讓霍英動容,讓霍英佩服的,就是掩飾在這從容淡定之下的堅韌。如此再一聯想到自己,霍英不免要有些慚愧。他所面臨的是不治之症,那自然也是很深的絕望。可是對於一個修者而言,他並不覺得這分絕望會比失去魄之力可怕多少,更別論六魄貫通卻被禁錮這種強大的心理反差。
他看起來也很平靜,每天從容淡泊地坐在這院中的竹椅。可是霍英自己心裡清楚,當自己收到這一消息時是怎樣的心情,如今他滿不在乎地等待著死亡,其實是心灰意冷到了極致,他沒有做多大的抗爭,就已經絕望了。
如果自己是路平,會怎樣?如果路平是自己,又會怎樣?
他不敢肯定路平是他,拖著這病體會點燃什麼奇蹟。但是他敢肯定,如果他是路平,在如此可怕的絕境中,沒準都已經自己了卻生命了。
不遇到這樣的傢伙,真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沒用啊……霍英心下感慨著。路平這時也將兩隻兔子餵完,分別又放回了房間。「你吃完飯沒有?」然後他問霍英。
「吃過了。」霍英說。
「那我自己去了。」路平說著,走出了院子。
餵兔子,餵自己,路平倒是都沒有忘。不過此時用餐時間已過,食堂裡吃飯的人已經不多,剩餘的冷湯剩菜都在被清理中,路平帶著他的傷血跡斑斑地出現在食堂時,實在不像是來吃飯的,倒像是來尋仇的。
所有人注視著路平,看著他默默走進來,默默走到那些正在被清理的剩菜前,默默地打了飯菜,默默地吃著。
一切其實都很平常,在路平看來這都是流水帳一樣的過程,哪有半點出奇之處?偏偏所有人卻都要以異樣的目光看他,覺得他很不尋常。
怪人。這是所有人的看法。
廢物。這是路平剛被逐去五院時大家的認知。
如果印象就只停留在這,那麼路平在北斗學院的際遇倒是和在摘風學院時完全一樣了。不過這次並沒有一樣,在護國學院那幾位跑去找路平麻煩,結果被五院裡的住客打得半死不活,再到營嘯這個新人中與林天表齊名的強人主動搬去了五院後,五院在所有人眼中就徹底不一樣了。這似乎並不如前輩們所說,是北斗學院最沒前途學生的居住地?
但是再好奇,終究還是沒人敢踏上去拜訪一下。之前是嫌棄,現在對五院,所有人都有幾分畏懼了。不過這分畏懼,暫時還不包括對路平和子牧。這兩個,一個沒了魄之力,一個只在感知境,這點大家都是可以確認的。
只是因為路平出現的儀態著實有點嚇人,才讓大家保持了片刻的關注,但是很快,食堂裡恢復了原本的景象,每個人都將自己的眼線回歸到原本關注的地方。
林天表在新人中,無論到哪裡都是備受關注的。只要有機會,他的身邊總是會圍著不少人,尤其是吃飯的時候。在不理會路平後,這一桌子的人,視線就又回到了他們同桌的林天表身上。
但是林天表卻在此時輕輕站起,端起了他的飯菜,向所有人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
「天表你吃好了?」有人問著。
「沒有,我去那邊。」林天表說著,移動腳步。
所有人望去,看到林天表端著飯菜走向的,正是路平。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是主動和林天表結交,但是那個小子,卻是林天表主動過去招呼。
不只他們這一桌,幾乎所有人,都留意到了林天表的舉動。他比路平更受關注,而他的舉動,也更讓大家驚奇。路平的舉動,其實平淡無奇。
「可以嗎?」走到路平桌前的林天表客氣詢問著。
「隨意。」路平抬頭看了他眼,口氣也很隨意。
「謝謝。」林天表的禮數很周全,他的形象任何時刻都是無可挑剔的。
「你看起來,有點不太好。」坐下來的林天表,主動和路平搭起話來。
「還好吧。」路平說。
「怎麼會受傷的?」林天表問道。
「遇到點麻煩。」路平說。他沒有拒人於千里,可是這種含糊其辭的回答,實在是半點親近的意思也沒有。
這對林天表來說比較陌生,無論是在東都,還是來到北斗學院,他一直都是焦點一樣的人物,大多是別人對他主動示好,而當他向他人釋放友善時,得到的回應也往往都很熱情。
路平不是。他沒有不理會林天表,不過顯然他對林天表的關注遠不如他盤中的冷菜,只有在回答林天表的話時,會略略停一下。
場面一時間有點冷,但林天表卻好像沒有感覺到這份尷尬。他依舊在微笑著,像路平一樣關注起路平的飯菜來。「你的菜都涼了,要不要我幫你熱一下?」他問道。
林天表要幫路平熱菜?
聽到這話的人,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這得是多欣賞路平才會這樣折節下交啊!作為大名鼎鼎林家的少爺,林天表怕是從小到大都從來沒有做過熱菜這種事吧?
所有人完全不知道該用何種心情面對這種事,倒是路平聽了這話後,抬頭看林天表的時間總算多了那麼幾秒,然後搖了搖頭道:「你不行吧?沖、鳴、精三魄貫通,你熱得了菜?」
這傢伙!
林天表身分高貴,天賦絕頂,卻又那麼平易近人,如此無可挑剔的人,人緣可想而知。路平這態度,可是把很多人都給激怒了,一位同期的新人少女,更是直接衝到了兩人的桌邊,指著路平厲聲喝斥起來:「你這傢伙,不要那麼不識抬舉!」
小女生名叫夏樹,來自東都,學院風雲榜第一位天青學院的出身,在眾新人中也算很出色。林天表雖出身名門林家,卻在天青學院進修過兩年,和夏樹算是同窗。無論到哪都備受歡迎的林天表,自然少不了年輕女孩的愛慕,不過他這出身,等閒人家的女孩子也實在不敢去高攀,夏樹就是這其中的一個,只敢遠遠地,默默地喜歡著林天表。能有機會說上幾句話就臉紅心跳,能和林天表一起進了北斗學院,更是歡欣得幾天都沒睡好覺。
結果眼見林天表被路平這樣不當回事,頓時忍無可忍,直衝過來。
路平望著這突然跳到身邊的小女孩,一臉茫然,好像並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發這樣大的火。林天表卻在這時笑了笑道:「夏樹妳生什麼氣?他說的沒有錯啊,我沒有氣之魄貫通,自然是熱不了菜的。」
「是的。」路平點了點頭,看夏樹的眼神,顯然是在疑惑妳居然連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
這目光讓夏樹險些又要發作,但是林天表的手卻已經向著路平這邊伸來,嘴上一邊說道:「但是誰說熱菜就一定要用魄之力呢?」
「哦,那倒不用麻煩了。」路平這下卻又連忙客氣推辭起來,這在夏樹眼裡簡直虛偽到讓人想吐。
「讓我來!」她怒氣沖沖地喝了一聲,一手揮起,一道氣流頓時捲向路平桌上的菜盤。路平感到熱浪逼近,慌忙收手向後,就見那道氣流圍著路平的菜盤旋轉起來,一邊在盤中冷菜中翻來鑽去,弄得小菜不斷地跳躍,不一會就熱氣騰騰,再過一會,連煙都冒起來了。
「好了,吃吧!」夏樹撤手,熱浪消散,熱氣騰騰的菜盤中糊味也跟著撲起。
路平揉了揉鼻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應該啊,妳不是氣之魄貫通嗎?」
氣之魄貫通,那嗅覺自然是極強的,把菜熱糊到這個地步,在路平看來又是十分無法理解的。
「你……」夏樹有意的作弄,卻得到對方這樣耿直的疑惑,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結果路平雖是這樣嘀咕了一句,右手的筷子卻依然是伸到了菜盤中。「謝謝。」他對夏樹說了句後,一片糊到焦黑的菜葉,就這樣被他夾到了口中。
「我……」夏樹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偷眼看了下林天表,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在林天表面前這樣失態,又是喊又是叫,還大發脾氣。「啊啊啊……」羞憤的夏樹掩面奔走,再也沒敢回頭。
「什麼情況?」路平哪知道夏樹對林天表的那些少女心思,回頭看見她轉眼間就已經衝出食堂消失,目瞪口呆。
「呵呵。」林天表笑笑,卻也不多說什麼。他有點看不懂路平,這傢伙,是真不通人情世故,還是在故意裝傻呢?但是此時路平已經開始繼續對付他那盤熱糊了的飯菜,像之前對著冷盤一樣認真。
林天表這邊飯也還沒吃完,一邊繼續吃起,一邊很隨意地挑了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的境界?」他問道。這個問題,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廢話。像他這樣如此倍受關注的人物,何等境界,那從來都不會是祕密。但林天表看得出來,其他人都會關注的東西,路平未必會當回事,從他對自己的態度就看得出。
「聽子牧說過。」路平答道。
「子牧,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位?」林天表其實是知道的,只是沒話找話,可以讓聊天延續。
「是的,他和你一樣,也是東都來的,久聞你的大名。」路平說道。
「那你呢?」林天表笑著問道。
「我摘風學院來的。」路平說道。
「聽說你在那邊闖下了不小的禍事。」林天表說。
「似乎是的。」路平說。
「準備怎麼解決?」林天表問道。
「變強。」路平說。
林天表愣住。這個回答,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這個簡潔而乾脆的答案,所包含的可是與整個帝國為敵的勇氣和決心。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聽後一笑置之。可是路平毫不猶豫的堅定回答,卻讓林天表下意識地就信了,這個傢伙,真就是想以變強來應對玄軍帝國對他的通緝和追殺。
「其實解決問題有很多種辦法的。」林天表斟酌著開口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先跑到北斗學院來了?」路平笑道。
「這終歸還是為了變強。」林天表說。
「是的。」
「有沒有想過變強以外的辦法?」林天表說道。
「沒有。我想不到有什麼辦法比這更加可靠。」路平說。
「話是這樣說,但是,這實在很難做到。」林天表誠懇地說著,他覺得這個不難理解。一個人想憑一己之力和整個帝國抗衡?開玩笑,就算是六大強者也不會有如此信心。就如同四大學院和三大帝國之間的關係一樣,雙方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只是因為不想兩敗懼傷,更不想讓旁觀者得利。
路平笑了笑,沒有回答。
「其實,找一個更加強大的實力投靠,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比如說,青峰帝國。」林天表緩緩地說道。
路平又笑了笑,這次他沒有沉默,很快回答。「那如果青峰帝國通緝和追殺我,我又該怎麼辦呢?」他問道。
林天表話裡的意思,在其他人聽來已經再清晰不過,這是對路平有了拉攏的心思。他剛剛似乎是代表青峰帝國,對路平提供起了庇護。
食堂內玄軍帝國來的學生神色立即變了,尤其是護國學院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