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相愛容易、相處難
妳 / 你應該同意,我們正處在的是曠男怨女滿天下的年頭。晚婚、離婚、不婚,甚或已婚卻索寞,這一令人「婚倒」的時代,總讓有心者乾著急、希望能有喚醒幸福婚姻意識的一刻。「」
婚倒了,於是各種形式的紅娘、月老,心焦熱切地想巧點鴛鴦譜,湊合孤伶的世間男女,終結彼此落寞寂寥的形單影隻日子,成就鶼鰈情深的幸福美滿。然而,湊合兩個單身,未必換來一對快樂,只要貌合神離、同床異夢,個性不合,互不理解,就算孤獨男女結合了,仍是一對寂寞的人。沒有共鳴的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就可能諸事不順,婚姻哀鳴,反惹得心靈傷痕累累。為什麼結婚容易、結合難?為什麼相愛容易、相處難?
我常想,愛情可比擬佛法,「學佛一年,佛在眼前、學佛兩年,佛在大殿、學佛三年,佛在天邊。」怎麼整日修佛學佛,越修越學,佛卻反而離自己越來越遠呢?其實並非越修越遠,佛還在心裡,只是領悟的層次深淺有別,一言蔽之,就是易學難精,非得皓首窮經、汲汲鑽研,才能日就月將,日有領略與增進。愛情也似此,當情緣初來乍到,兩人邂逅,天雷地火、情投意合、你情我願,很快就墜入情網,但當兩人結識日深,了解越多,初時的「美好」開始有了「不好」,誤解滋生、容得下的,就隱忍不發維持表相和諧;容忍不下的,就拌嘴爭執,嘔氣彆扭,甚至走向離異。
愛情專家總說,「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開」。不盡然,若理解了心理學之後,就會發現,也許更多的情況是,「因了解而結合,因誤會而分開。」何以是因了解而結合呢?因為初時的認識不需深,知道的層面尚淺,儘管知道不多,卻能夠掌握初步理解對方的面貌,於是心甘情願地結合了;但反而是相處日久,彼此漸漸地現出了更多的自己,但掌握的理解力卻不夠,所以因誤會而分開了。
於是,不得愛情善終的世間男女不免喟嘆:「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千古詩句不就正說著:亙古以來的愛情多是一個世界,兩個迷離嗎?那不正是愚癡、不明究裡、與猜不透、摸不著糾結的諸多遺憾與慨歎,橫亙在兩性之間嗎?離散、怨懟、蒙昧、有緣無份、述不盡的可惜與憾恨,總放進了多數人愛情世界的萬花筒,儘管原本看似美麗璀璨、五光十色,但實際卻處在晦澀難懂,可望不可及的狹隘之境。
男女距離、不是地理空間;而是心理空間,心理空間近,就無礙於千里遠距談情;但心理空間遠,即若近在咫尺,也似海角天涯、天各一方,形同陌路了。拉近兩人的心理距離,那像是鵲橋會,常困難得像須經年累月的蹉跎與等待,方換得一年一度的邂逅安排,才有巧遇的交會緣分。難道不是嗎?錯解的愛情要撘座緣分的鵲橋,可有多麼不容易,只要愛情男女就一定懂得情緣的難能與可貴。
倘若選擇天長地久作為愛情的結局,那麼理解彼此的心理狀況,掌握最深層次的心靈分析,就是通達幸福終點的入場券,也是搭起「愛情之橋」而非「愛情之牆」的兩頭的堅實連結,搭上後,就知道即若身無彩鳳雙飛翼,但能心有靈犀一點通了。而愛情不遇宛如晦暗不明的千年暗室,亦能從此一燈即明了。
愛情是天時地利、但更關鍵是人和,時間對了,人卻錯了,愛情就空了。人為何會錯?那是因為男人從理性出發、女性從感性起步,理性與感性,就是男性與女性,而殊途要同歸,就得拉近兩人心理距離,不二法門就是包容與理解換來共處的融洽。
就如,文明社會標榜Lady First,一切紳士作風,女士優先。男人不服地說,女男平等,女人沒有不同,男可當兵,女也能從軍,否則花木蘭故事是那兒來的?既然男女平等,為什麼要給女性差別優惠待遇?這豈非女男不平等,兩性不公平。是的,說這話的男人其言可徵,然其行要更有智慧。我要對聰明男人說:
女人永遠是對的,哪怕她錯了!
男人會說,這豈非不明是非,縱容女性嗎?
但有智慧的男性不會這麼問。
相處往往無對無錯,因為相愛只貴在理解。
懂了女人,就是聰明男人,
偷對女人心,那是愛情的最美結局。
相對地,女權主義者喜談女男平等,凡男人會的,女性沒有做不到的,於是事事和男人別苗頭、爭出頭,這其實是弄擰了女權主義的內涵。女權主義是將過去的男性社會主導下的扭曲予以糾正,回歸常態,藉此可讓女性擁有發揮的場域,建立自信,擺脫依附屈從的人生價值觀,而不是只想著對抗、壓倒男性,那就破壞兩性和諧了。
世間男女常感嘆自己與愛情擦身而過,以為情深緣淺,生命的春天一直遲到,其實春天可能早已降臨身旁,只是自己遺忘了春天的氣息與迎接春天的心理準備。尋思、探索、並悟解每一處細微的自然跡象,或許就能驚喜發現上天早帶到你 / 妳 身邊的那個美麗春天!
季 璐 寫於飛往北歐的漫長旅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