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x時代x冒險x解謎,宮部美幸創作史上最奢侈的娛樂小說!
「因為終於能寫一直想寫的怪獸小說,
所以我將擅長和喜歡的元素全部放進這部作品。」――宮部美幸
當人類的怨恨和愚蠢化為怪物現身,
也只有人類的愛情與睿智能打敗怪物。
【故事大綱】
時間是元祿的太平盛世。
遠離京城的東北小藩香山藩所管轄的山村慘遭一夜滅村。
九死一生的少年蓑吉逃到了和香山藩敵對的永津野藩境內,
獲得永津野重臣曾谷彈正的妹妹朱音的救治。
然而蓑吉太過恐懼,封閉了那個夜晚的記憶,
無人知曉蓑吉的故鄉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不久永津野藩內也發生了相同的慘劇,蓑吉這才憶起那個夜晚的全貌。
一隻不可能存在的怪物竟現身人世,牠的尾巴掃過之處,寸草不留,
牠的血盆大口吞下一個又一個無辜的村民……
於是蓑吉、朱音、傾慕朱音的保鏢宗榮、香山藩主的侍從‧直彌等等住在山腳,
仰望山神鼻息生存的人們全被捲入了這場難以理解的災厄。
卑微的人類究竟應該如何面對突如其來的終極災難?
這隻怪物又是為了什麼,才在此時出現?
一切都得追溯到數百年前的兩藩糾葛……
前所未見的宮部作品,不變的是從逆境中誕生的勇氣與希望。
【作者的話】
因为終於能寫一直想寫的怪獸小說,所以我將擅長和喜歡的元素全部放進了這部作品。
【得獎記錄】
週刊朝日「歷史‧時代小說BEST10 2014」第一名
【各方迴響】
本作是精采的怪獸小說,同時也成功描寫了人類的業障和救贖。/細谷正充(文藝評論家)
AMAZON.JP讀者★★★★推薦!
・點與點相連起來後的大規模展開,令人看得手心冒汗。
・以寓言的方式呈現現代日本的模樣是《荒神》的精采之處。
・《荒神》除了是精采的娛樂小說之外,細膩描述每個人都有的雙面性格的部分,也十分引人入勝。
作者簡介:
宮部美幸(Miyabe Miyuki)
1960年出生於東京,1987年以《ALL讀物》推理小說新人獎得獎作〈鄰人的犯罪〉出道,1989年以《魔術的耳語》獲得日本推理懸疑小說大獎,
1999年《理由》獲直木獎確立暢銷推理作家地位,2001年更是以《模仿犯》囊括包含司馬遼太郎獎等六項大獎,締造創作生涯第一高峰。
寫作橫跨推理、時代、奇幻等三大類型,自由穿梭古今,現實與想像交錯卻無違和感,以溫暖的關懷為底蘊、富含對社會的批判與反省、善於說故事的特點,成就雅俗共賞,不分男女老少皆能悅讀的作品,而有「國民作家」的美稱。近來對日本江戶時代的喜好與探究,寫作稍偏向時代小說,近期作品有《怪談》、《暗獸》、《附身》等。2012年,再度挑戰自我,完成現代長篇巨著《所羅門的偽證》。2014年,完成自稱十年以來最想撰寫的作品《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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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簡介:
高詹燦
輔仁大學日本語文學研究所畢業。現為專職日文譯者,主要譯作有《蟬時雨》、《隱劍秋風抄》、《劍客生涯》系列、《光之國度》、《夜市》等書,並有數百本漫畫譯作。
個人翻譯網站:www.translate.url.tw
章節試閱
夜之森
他前傾著身子,一路疾奔,
裸露的腳趾踩踏土地的觸感變了。要登上平良山頂端,還剩一小段路。
蓑吉放緩腳步。停止奔跑後,全身力量就此散去,踉踉蹌蹌地倒落地面。他搖搖晃晃地撐起身子,抬起頭,不住喘息。
在夜晚的森林裡,只聽得見自己急促的呼氣聲。除了蓑吉外,再無他人。
──你先走!等登上小平良山頂端後,再往下前往瀧澤!
爺爺將蓑吉趕出番小屋時,如此大聲喊道。往瀧澤的方向走約莫兩公里,山路途中有仁谷村的一處馬留。在村裡的生活中,每個月都常行經該處,蓑吉的身體應該已熟記這條路,但在這樣的黑夜下,畢竟情況不同。
今天從白天起,天空便一直浮雲籠罩,入夜後,星月皆被雲層遮蔽。儘管如此,他之所以能在沒提燈籠的情況下一路跑到這兒,全賴升至薄雲上端的明月,月光穿透浮雲照向地面。四面群山的峰頂覆著白雪,猶如戴上棉帽般,微微散發雪光。在那微弱的光線下,光要分辨天空與山脈、黑夜與森林、小路與草叢,已十分不易,無法從中得知方位。
走這邊真的對嗎?
他顫抖著手撫摸地面。粗糙的觸感,與小平良山鬆軟的土質明顯不同。這是大平良山的泥土。他這才得以鬆了口氣。
將泥土緊握手中後,突尖的沙石刺痛手掌。年僅十一的蓑吉,手掌還很柔嫩,腳掌也是。此時蓑吉打著赤腳。只要能抵達馬留,應該就會有草鞋可穿。在那之前,得再忍著點。
一陣風呼嘯著從大平良山上方吹下。此時是陰曆三月十日,以這一帶的高度,山裡的冰雪已消融,初春的預兆正在此萌芽。但山頂吹下的風仍帶有寒意,寒風打向癱坐地上的蓑吉臉頰,令他因冷汗溼透的身體為之僵硬。
爺爺為什麼沒追來?
仁谷村就位在眼底下那濃重黑暗的前方。不見任何燈火,也聽不到村民們刺耳的悲鳴。一切都已結束了嗎?還是說,就只因為這裡位於上風處,所以什麼也聽不見?
──你聽好了,等你越過小平良山後,就往下前往瀧澤。不能一直待在上風處。
──那爺爺你呢?
──我很快就會過去。得向本庄村通報此事才行。你就待在馬留那兒!
爺爺像在訓斥般地吩咐後,自己拎著火槍奔往村長家奔去。爺爺前去的地方,傳來村裡男人們的怒吼,以及女人們的哭喊。同時也聽見可怕的地面震動聲以及物品被毀壞的巨大聲響。不光是家具和道具這類物品,而是小屋的屋頂崩毀,屋子倒塌的沉重聲響。
那到底是什麼?
蓑吉一直與爺爺相依為命。爺爺沒從事造山的工作,從年輕的時候起便一直擔任槍手,是村內首屈一指的神槍手,備受村長倚重。他們祖孫倆之所以一直都住在番小屋內,也是因為那裡為村莊的駐守要地,需要派人看守。
另一方面,爺爺不喜歡隨便讓孩子見識他的火槍。他帶著槍在村內行走時,都會先以草蓆包住火槍,外面再纏繞麻繩。爺爺總是說,這種東西只讓非使用它不可的人碰就行了,連蓑吉也碰不得。爺爺總是告戒蓑吉,你不能當槍手,你要當一名造山者。
如今爺爺抱著完全裸露的火槍,往村內奔去。他繫在腰間的小壺內放著火種,化為一個紅色的小點,與爺爺一起往遠處飛去。
那不過是半小時前發生的事。由於是在酣睡時被叫醒,蓑吉一時間還有點迷迷糊糊。快起床,快逃啊。藉著在仁谷村內只有番小屋和村長家才准點的長明燈微光,蓑吉看見爺爺面如白蠟,怒氣沖沖地如此催促道。戶外斷斷續續傳來村民們的叫喊聲,蓋過爺爺的聲音。
原本夜闌人靜的村莊,有東西闖進村內,襲擊村民。蓑吉雖然還只是個孩子,也明白此事。如果是熊,這個時節還太早。會是成群的山犬嗎?若山犬提早靠近村莊,那年將會是荒年。
──今年的風向透著古怪。
不知是昨天還是前天的事了,蓑吉記得爺爺當時仰望從雲層間露臉的太陽,如此低語道。
──順著山谷往上吹的風,把雲吹向大平良山上頭。我沒見過這種情形。難道是因為風向古怪,所以今年山犬的行為也跟著不太一樣嗎?
──爺爺,是山犬嗎?
蓑吉以惺忪的眼神問道,爺爺細數子彈的數目,裝進小小的皮袋裡,頭也不回地應道。
──那個不一樣。
不然就是生人狩獵嘍?蓑吉本想進一步追問,但他忍了下來。他怕進一步追問。一來也擔心若是說出口便會成真。
爺爺到底是怎麼了?
蓑吉在夜晚的森林裡勉強站起身,但他無法動彈。他呼吸急促,雙膝發顫。
爺爺,你快來啊。快點追上我吧。我害怕自己一個人。
這時,在幽暗的森林前方,仁谷村所在的方位突然竄起火光。看在蓑吉眼中,那宛如在暗夜底端,有人微微掀開地獄的鍋蓋,露出烈焰火舌。
果然是生人狩獵。朝村裡縱火,把大家全趕出來。
回去吧。我不能獨自逃離。我得去幫爺爺才行。正當他往前跨出一步時,背後的草叢一陣晃動,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蓑吉,是你嗎?」
有個人像在游泳似地撥開草叢探出頭來,是伍助。那窩囊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他
「伍助先生,你在那裡做什麼?」
你還問呢──伍助從草叢裡爬了出來。
「看到那東西,也只能逃命了。源爺沒和你一起嗎?」
蓑吉的爺爺名為源一,村民都稱呼他源爺。
「爺爺他還在村裡。」
「啊,那肯定完蛋了。」
伍助維持趴在地上的姿勢,不住搖頭。
「你說完蛋是什麼意思!我爺爺他是槍手,才不會輸給山犬呢。」
「那哪是山犬啊。」
蓑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馬上因為伍助那窩囊的顫抖聲而再度消散。
要是看到那東西的話──伍助說道。
伍助是村裡的頭痛人物。既不從事造山,也不幫忙農耕,總是讓妻子去工作,自己整天喝酒。像仁谷村這樣的山村,沒有酒給這樣的男人喝。所以伍助自己上山,採集樹果和草根自己釀酒。雖然他腦筋動得快,但由於這是學人自己私釀的假酒,所以喝了之後不光只會喝醉,伍助還常莫名其妙地發愣。
像他這種人說的話,如果是平時,就蓑吉聽了也不會當真,但這次……
「那到底是什麼啦?」
此刻連伍助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只看得出他那清瘦,像勺子般挺出的下巴。
「好像有人放火呢。」
伍助原地坐下,雙手合十朝村莊膜拜後,開始以窩囊的聲音唱誦起南無阿彌陀佛。
蓑吉還沒來得及定睛細看,那地獄的鍋蓋又掀開了些許,火勢向外蔓延。
「我當時睡在茅廁裡,這才撿回一命。」
伍助似乎連自己都不相信,像在說夢話般地低語道。
「村裡的人全都完蛋了。」
他雙手搓得更加用力。全身顫抖,不斷哭著誦念南無阿彌陀佛。
蓑吉全身為之一震。「伍助先生,那是生人狩獵嗎?」
伍助雙手合十,雙目緊閉,搖了搖頭。
「彈正底下的牛頭馬面雖然會生人狩獵,卻不會放火燒村子。」
鄰藩永津野藩的御側番方眾筆頭曾谷彈正,他手下的官差被比喻成地獄裡的獄卒,香山的百姓都稱他們為牛頭馬面。
這裡是靠山的藩國,並未鄰海。水手們常說的「隔著一片船板,底下就是地獄」,他們不懂,但他們認為隔著一座森林、一道山脊線,就是地獄與天堂之分。那邊的永津野是地獄,這邊的香山是天堂。只要有瓜生主君在,香山便是天堂。
「蓑吉,我們走吧。」
伍助臉上掛著鼻涕和淚水,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你不逃的話,源爺是不會開心的。」
「別說這種奇怪的話!」
「可、可是……」
連蓑吉這樣的小孩都能令伍助為之震懾,確實是窩囊到了極點。
「既然這樣,那我自己走。得趕緊去通知村長才行。」
往北登上小平良山山頂後,接著往東而下,可通往永津野領地,往西而下,則是來到香山領地,通過仁谷村的馬留,行經瀧澤,走上約莫八公里遠,那裡便是統管這附近五座村莊的村長所居住的本庄村。
爺爺也說過,得趕緊通知本庄村才行。但是像伍助這樣的糊塗蟲所說的話,村長會信嗎?仁谷村發生的事,伍助說得清楚嗎?
「伍助先生,那到底是什麼?你如果知道,請告訴我。」
伍助以枯瘦的手臂緊抱自己發冷的身軀,縮著脖子,遠遠望向那變得更為熾盛的火光。
「那是山神。」
山神狂吞。
「你沒聽源爺說過嗎?我比你小的時候,就聽我爺爺提過了。山神有許多古老的傳聞和可怕的傳聞。像是古澤一株會抓走小孩的銀杏樹,或是妙高寺不會響的鐘。」
「伍助先生的爺爺和爸爸,該不會也是醉鬼吧?」
不管你從他們那裡聽到了什麼傳聞,我都不信──蓑吉忍不住損了他一句。伍助變得怯縮,獨自小小聲地說:
「可是這絕不是瞎說。我爺爺說過,要是山神狂吞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在祂息怒之前,只能先躲起來。」
他的喃喃自語,突然變成充滿怨恨的話語。
「這都是因為造山的緣故!」
伍助不悅地說了這句話後,轉身背對蓑吉,拖著步伐往前走去。他光著右腳,左腳的草鞋只套了一半。他平時很少跑步,可能是哪裡受了傷。只見他赤著右腳在地上拖行。
蓑吉將目光從他那悲慘的背影移開。回村內去吧。也許會遇上被大火趕出村莊,朝這裡逃散的村民們。
又一陣風吹來,襲向蓑吉的上身。
這陣風不冷,不是從大平良山頂端吹來的風,而是來自近處。小路兩旁的草叢,有一側傳來喧鬧聲,隱隱透著危險的氣息。
一陣撲鼻的腥臭。
奇怪,這股臭味是怎麼回事?
蓑吉無法動彈。連一步也跨不出去,甚至無法轉頭。
草叢裡仍舊喧鬧。不光只是草叢搖晃,搖晃的位置還會移動。順著小路在黑暗中挪移。
夜風低聲呼號。一面呼號,一面移動。
不,這不是普通的夜風。
蓑吉移動眼珠,視線緊追那移動之物。
背後傳來一個宛如用力吸氣般的聲音。只是眨眼間的事。
「──伍助先生?」
暗夜底下,那紅豔的火光離此甚遠,包覆蓑吉的黑暗變得更加深沉。
沒聽到伍助回應。
蓑吉用力轉頭一看。
伍助已消失蹤影。他已經走了嗎?才一眨眼就已看不見人影,憑他的腳程,可以走那麼遠嗎?
蓑吉馬上害怕起來,他彈跳而起,奔向剛才伍助所在的位置。
地上遺落一隻草鞋。
草鞋上沾有點點黑色的濡溼之物。是血。
草叢裡一陣騷動,黑暗蠢蠢欲動。
──那是山神。
蓑吉清楚感覺到一股包覆他全身的黑暗向來直逼而來,一切已無法改變。
夜之森
他前傾著身子,一路疾奔,
裸露的腳趾踩踏土地的觸感變了。要登上平良山頂端,還剩一小段路。
蓑吉放緩腳步。停止奔跑後,全身力量就此散去,踉踉蹌蹌地倒落地面。他搖搖晃晃地撐起身子,抬起頭,不住喘息。
在夜晚的森林裡,只聽得見自己急促的呼氣聲。除了蓑吉外,再無他人。
──你先走!等登上小平良山頂端後,再往下前往瀧澤!
爺爺將蓑吉趕出番小屋時,如此大聲喊道。往瀧澤的方向走約莫兩公里,山路途中有仁谷村的一處馬留。在村裡的生活中,每個月都常行經該處,蓑吉的身體應該已熟記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