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門嫡女【卷四】：自是長恨水長東

「小姐，奴婢已經說了，但是大少爺他……」丫鬟站在門口，委屈的看著李青歌。

高逸庭見李青歌目光緊緊盯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飄飄然。

她的目光，終於落在他身上了嗎？是了，他相貌本就不俗，再加上高家大少爺的身分，只要稍稍注意點言表，就會將高逸軒打敗，畢竟高逸軒除了好看的皮囊外一無是處，還是姨娘生的。至於三殿下就更不用擔心了，人家是高貴的皇子，李青歌沒家沒勢，別說正妃，侍奉的姬妾只怕也不夠格。

他深深瞧著李青歌，眸子裡都含著笑意，「妳別怪她，是我非要進來的。耽誤妳吃飯了嗎？」如此隨意的口氣，倒像他跟李青歌多熟似的。

李青歌吩咐那丫鬟下去，才一邊夾菜一邊問了一句，「大少爺找我有事嗎？」

「這——」對於她的冷漠，高逸庭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著一屋子的人，李青歌竟就讓他這麼站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翠容忙道：「大少爺既然找小姐有事，我們還是先迴避一下吧。」說完，她看看李青歌。作為過來人的她，覺得女子再能幹，還是不如嫁一個體貼能幹的夫婿，倘若大少爺能回心轉意，李青歌跟著他不會錯，畢竟他們在一起是名正言順，而二少爺雖然不錯，可他曾經那般放蕩不羈，即便現在對李青歌好，難保將來不會變心。

翠巧聽言，也忙跟著起身。

「妳們做什麼？飯還沒吃完呢，等會就涼了。」醉兒狠狠睨了她倆一眼，怎麼搞的，竟然站在大少爺那邊了。

「大少爺找小姐一定是有要緊的事，奴婢們到廚下去吃好了。」翠巧道。

李青歌道：「吃完再走吧，這樣搬來搬去的麻煩，想來大少爺也不急這麼一會兒。」

「這——」翠巧為難的看著高逸庭。

高逸庭卻並無惱色，反一派溫和，「是啊，妳們繼續坐著吃飯吧。」說著，搬了張椅子硬擠到李青歌身側，微笑道：「我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呢，看見妳們吃倒覺得餓了，李妹妹不介意多添雙筷子吧？」

李青歌有了一瞬間的愕然。她如此冷淡，照理說高逸庭該冷著臉甩袖離去才是，想不到竟能腆著臉的留下來吃飯？這種事情，高逸軒做了，她只覺得很可愛，可高逸庭做了，卻讓她十分反感。她倒想看看，為了那夏之荷，他的底線是什麼？

「我們這裡粗茶淡飯的，怕不合大少爺您的胃口。」李青歌不冷不熱的哼道。

翠巧等人聽言，忙垂下頭，默默數著碗裡的米粒，不敢看高逸庭尷尬的樣子。

高逸庭眸光一黯，卻還是好脾氣的笑道：「我近來胃口不好，正想吃點清淡的。」說著，倒直接對翠巧吩咐，「翠巧，去給我拿副碗筷來。」

翠巧「啊」的一聲，不敢忤逆大少爺的意思，卻又遲疑的看著李青歌。

高逸庭有些挺不住了，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李青歌低低一笑，道：「既如此，翠巧，就給大少爺拿副碗筷來。」

翠巧忙答應著，很快拿了乾淨的碗筷來，「大少爺喜歡吃什麼菜？奴婢幫您……」

「翠巧，大少爺愛吃什麼隨意就好，這樣怕大少爺吃著也不舒服吧。」醉兒有些不滿的哼道，哼，二少爺來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麼殷勤呀。

李青歌也示意翠巧坐下後，道：「大少爺不嫌棄的話，就請慢用。」

高逸庭哪裡敢嫌棄，忙夾起菜，又招呼其他人，「我自己來，妳們也吃，別涼了。」

醉兒很不屑的一撇嘴，狠狠咬了口豆角。而翠容和翠巧因有了高逸庭在，吃起飯來拘束不少，只低著頭一粒粒的扒著米飯。

李青歌倒像身邊根本沒這人似的，一邊吃，一邊給李青畫夾菜，又哄他哪樣哪樣好吃，多吃了能長個兒什麼的。

許是受慣李青歌冷漠的對待，高逸庭倒沒覺得什麼，反而吃的挺開心。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人用飯，爹很忙，常常不在家，即便留在府中用飯也都是板著臉。剛才在門外聽見不時傳來的說笑聲，他心思一動，竟不顧禮儀和被李青歌哄出去的尷尬，硬是進門，不過，能這麼多人一起吃飯，還真是……感覺挺好的。

吃罷晚飯，翠容帶了李青畫回屋，翠巧和醉兒收拾碗筷。李青歌漱口之後，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高逸庭一眼，「大少爺，有什麼事就說吧。」

她臉上淡然若風的神色，讓他瞬間從雲端跌落到了谷底，「其實也沒什麼事。」他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看翠巧和醉兒端著飯碗出去，又道：「前些天送老太太回南方，一直不在府中，今兒才回來，便想過來瞧瞧。」

「多謝大少爺惦記。」李青歌客氣的回了一句。

高逸庭雙手捏緊了扶手，輕笑，「應該的。還記得老太太臨走那一天早上嗎？可巧了，我們都陪著她老人家一起吃早飯。」

李青歌口氣冷了幾分，「若沒有別的事，請恕青歌不能奉陪了。」說罷，起身要走。

「李妹妹，妳且等一下。」高逸庭跟著站了起來，急切的想要留住她。

李青歌站定，抬頭望著他，「大少爺有話便說，不必吞吞吐吐。」

看她漆黑的瞳中沒有半絲感情，高逸庭還是鼓起勇氣問，「那天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話？」李青歌疑惑。

高逸庭心下更沉，她竟不記得了，「如果我願意此生只娶妳一人，妳願意——」

「不願意。」不等他表白完，李青歌便斷然打斷他的話，「還有別的事嗎？」

高逸庭有些受傷，更有些不甘，「那妳想如何？我照做就是。」

「你就那麼想娶我？」李青歌一挑眉，直直望進他的眼底，似要看穿他的心。

面對李青歌鄙薄嘲諷的眼神，高逸庭只覺得心情糟糕透了！

「妳說呢？」他冷著臉反問一句，繼而唇角微勾，似警告又似試探的問，「妳我早就有婚約，難道我還能背信棄義娶別人？或者，妳更希望我娶別人？」

李青歌並不介意他動怒，反笑了笑，「也許都有吧，無論是你背信棄義，還是我的希望，總之你娶別人都跟我無關。」

「如果說我偏要娶妳呢？」她無所謂的表情徹底激怒了他。

李青歌抬眼，淡然冷靜的望著他，「我不會嫁你。」

高逸庭氣結，「李青歌，只要我一天沒有說不要妳，妳都是我高逸庭的未婚妻，將來也只能是我的女人。不嫁給我，妳也休想再嫁其他男人。」

「哼。」李青歌冷然一笑，黑漆漆的眸中漾過挑釁的光，「這無須你來操心。」

「李青歌，妳別不識好歹，」高逸庭潛藏心底的邪惡被她徹底激發出來，他咬牙冷聲道：「妳該知道，在西陵國，女子悔婚將會是怎樣的後果？」

「不就是杖責三十嗎？」

西陵國有個法律條文，但凡訂了親的男女，只有男方不要女方，沒有女方甩掉男方的，如若對訂親實在不滿，可上衙門相告，但前提是，女方無錯亦要先受到懲罰，杖責三十，一切都等打完了再說。

「難道妳寧願上公堂被杖責三十，也不願與我……」高逸庭被氣紅了眼睛。

「那你呢？」李青歌冷冽的迎上他含恨的目光，「你寧願要一個自己不愛，她也不愛你的女人？也不願和平分手，還大家一個清靜。」

高逸庭心口像是突然被針扎了下，一點點的疼痛往外冒——誰說他不愛她了？

李青歌緊緊盯著他道：「沒錯，那日我是對你提過，你若願意娶我，便要立誓此生只有我一人。我給了你機會，可你猶豫了，因為你心裡還愛著別的女人。」

她還是在介意夏之荷？高逸庭有些委屈，「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何況我與她……」已經決裂了。

「你可以有你的三妻四妾，我絕不干涉，但前提是，我絕不是其中一個。」冰冷打斷他的話，李青歌說的決絕。

高逸庭深深望著她，下了最後的決心，「好，我答應妳，此生只娶妳一人。」

這是他的誓言嗎？還是他賭氣的話？李青歌笑了，笑的肚子有些疼，她忙扶住門框，低頭的瞬間，努力憋回眸中快要溢出的淚。

「妳怎麼了？」高逸庭擔心的伸手來扶。

「別碰我。」李青歌猛烈甩開他的手，再次抬眼，白晃晃的光線下，小臉蒼白的似雪如霜，那對眸子卻越發黑了，宛若無邊的暗夜一般。

在那一雙黑眸的注視下，高逸庭心下竟是說不出的慌，「妳……」

李青歌努力壓下心口的疼痛，朝他冷聲道：「其實，你該明白，你我之間不單單是沒有愛情那麼簡單。想必你這次回來也聽說了，我與大伯母，也就是你的母親……」

「母親已經答應過我，不會再為難於妳。」高逸庭不等她說完，忙解釋道。

李青歌冷冷勾唇，幽幽的視線落向門外，「是嗎？大伯母還真是深明大義。」

高逸庭立刻聽出她話中妥協的意味，心中一喜，忙點頭應道：「是，妳放心，母親如今身體大不如前，且還有瑤兒需要照顧，她不會再生不該有的心思了。倘若妳不放心，我可以帶妳離開這府邸，在京城再買一處別院。」

李青歌緩緩收回視線，輕飄飄的看向高逸庭，「聽你這話，似乎一切都考慮好了？」

高逸庭不敢貿然作答，沉思片刻，選了一種較為穩妥的方式，「我知道，從妳一來高家，母親與瑤妹妹便針對妳。妳放心，我不會讓妳過得比現在差。」

「大少爺考慮的挺周到。」李青歌穩了心神，微笑著說，「不過，我在這荷香苑住得也習慣了，大伯母既然答應再不與我作難，那今後，我便與她井水不犯河水。」

「真的嗎？」高逸庭很是激動，即便剛才她拒絕自己，可她答應與母親和平相處是相當好的一步，至於其他可以慢慢來，畢竟她還小。

李青歌秀眉微挑，「希望她真的能做到才好，倘若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她。」

「不會，我向妳保證。」高逸庭朗聲道，剛才還滿是怒火的面上展出一抹笑來。

「好。」李青歌靠在門邊，幽幽望著他，「既然大少爺都如此說了，我自然會給你面子，你放心，只要她不來找麻煩，我絕不會去惹她。」

高逸庭重重點頭，雙眸定定望著她，眼神透著溫柔，「我不會再讓她給妳找麻煩。」

「那就好。」李青歌朝天邊望了一眼，「大少爺若沒有其他事，早點回去歇著吧。」

高逸庭微微一頓，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好，那我先回去了。」關於夏家二老的事，他還是自己想辦法好了，好不容易能和李青歌如此平和的談話，他不想將這氛圍破壞了。

李青歌送他到了廊下，頭頂的燈籠搖曳著朦朧的燭光，映著她美麗的面容，竟美的似夢似幻。高逸庭有些癡癡的望著，以前只覺得夏之荷美的不可方物，可如今看著燈影下的李青歌，夏之荷美麗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

「我……改日再來看妳。」高逸庭忙收回視線，道了句晚安，便急匆匆離去。

「小姐。」醉兒一等高逸庭走，立刻跳了過來，拉著李青歌就回了屋，將門關上，神情緊張，「小姐，妳不會真跟大少爺和好了吧？那二少爺要怎麼辦？」

李青歌卻返身進到裡間，「給我準備點熱水吧，我想沐浴。」

醉兒不甘心的跟了進去，「大少爺還有個表小姐呢，如今那表小姐一落難，他立馬就掉頭到妳這了……」

李青歌只當沒聽見，挑了幾套換洗的衣裳放到屏風上，兩指捏上她肉呼呼的臉頰，笑道：「聽見了聽見了，大少爺他不是好人，二少爺才是好人嘛。」

醉兒皺眉，「小姐不該給他那麼好的臉色。」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她擺布大太太，就該輪到他了。李青歌眸中閃過一絲寒芒，臉上卻掛著笑意，伸手推著醉兒，「好醉兒，快去給我準備點熱水吧，這天熱的很，下午陪畫兒玩，出了一身汗。」

清風明月，夜靜如斯，高逸庭帶著喜悅的心情回到院子裡，卻發現臥房裡的燈還點著，他不禁凝緊了眉，想到夏之荷說過要等他回來的話，心口有了一絲煩躁，然而，進來的時候，卻發現屋子裡並沒有人，桌子上則留了一張字條，用娟秀的小字寫著幾行話，「大表哥，天晚了，荷兒先回去了，櫃子裡的衣服，荷兒整理過了。」(標楷)

他收起字條，朝衣櫃望了一眼，有些沉重的坐到床上，想到夏之荷的刻意討好，再想到剛才李青歌明顯軟下來的態度，立刻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第二天一早，高逸庭剛穿戴整齊，夏之荷又打扮靚麗的來了，還是拎著食盒。看高逸庭坐在桌邊，冷冰冰的樣子，她鼓足了勇氣，將食盒裡的點心端出來，笑道：「就知道你還沒吃早飯呢，荷兒親手做的，你嘗嘗。」

高逸庭不看那點心，只盯著夏之荷，神色顯然有些不悅，「妳這是做什麼？」

「怎麼了？」夏之荷也挨著凳子坐下，無辜的問，「大表哥以前不是愛吃荷兒做的點心嗎？嘗嘗，都是你愛吃的。」說著，伸手撚了一塊，遞到高逸庭唇邊。

這樣親暱的舉動，讓高逸庭瞬間冷了臉，「妳這是幹什麼？」

夏之荷有些尷尬的縮回手，「荷兒想餵你吃點心罷了，這麼凶幹什麼？」

「夏之荷。」他冷冷叫著她的名字，甚至帶點憤怒的口吻。

夏之荷一顫，豆大的淚珠已掛在眼瞼上，「大表哥……」

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究竟是做給誰看的？高逸庭心口的怒火竄的老高，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眸中冰冷如千年雪峰，「妳究竟當我是什麼？」

「我——」被他陰冷的眼神給嚇住了，夏之荷說不出話來。

高逸庭眸中充滿憤怒與嘲諷，「當妳有了其他目標，便可以狠心說與我沒有半絲關係，當妳什麼都沒有時，我就又成了妳最後的墊腳石，是嗎？」

「不……」夏之荷搖頭，顯得慌亂不已。

「哼。」高逸庭冷笑著又道：「妳如此討好我，無非是因為有求於我。」

夏之荷只不停的搖頭，「大表哥，我錯了，那天的話是我賭氣說的，我……」

然而，她的認錯並沒有澆熄高逸庭的怒火，他反而咆哮了起來，「妳又將我高逸庭當成了什麼人？」他答應幫她，不是因為她的回心轉意，更不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單單只是因為兩人這些年之間的情誼。雖說如今感情早已不在，可曾經純純的情誼，讓他覺得自己對她還是有一份責任。但她的行為直接冷了他的心，讓他覺得自己看中的東西變得一文不值，甚至有些噁心。

「大表哥……」夏之荷真心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高逸庭掃了一眼她滿是迷惘的臉，不禁懷疑這樣的女人……自己是怎麼迷上的？

「妳走吧，姨父姨媽的事，我答應過妳，自當盡力。」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他便背過身去，心頭卻劃過一絲悵然。

「大表哥。」盯著他冷漠的後背，夏之荷似乎仍然能感覺到他的怒意與……失望。

她真不明白自己哪裡惹惱了他。曾經，他想要自己親手做的東西，那還得看她高興不高興。如今她捧在手裡如此卑微的獻給他，他倒這般態度了，「荷兒先走了，大表哥，你……哎……」她掩面而泣，但見高逸庭沒有反應，只得不甘的離去。

高逸庭斜眼看桌子上的糕點，眉頭緊皺，吩咐道：「來人，將這些東西撤下去。」

立即有一名丫鬟進屋，端了碟子便轉身要走，又聽他道：「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我房間。」丫鬟忙答應著下去了。

高逸庭這才稍稍好了點，一個人吃罷早飯之後，倒也沒忘記答應過夏之荷的事，徑直去應天府打聽夏天魁與唐玉的案子。只是，這樁案子是赫連筠親自押下的，應天府不敢怠慢，高逸庭哪怕透過了關係，亦沒有打聽到什麼重點。

高逸庭回來後，直接將打聽到的告訴夏之荷，夏之荷一聽，整個人就差點癱了……

她哭著哀求高逸庭一定要救救爹娘，不然她也活不成了。但高逸庭實在無法，他打聽不到夏家夫婦究竟犯了什麼罪，只知道罪名挺重，而這件案子是赫連筠交與應天府的，他堂堂一個皇子，只怕連夏家二老是誰都不知道，好端端的陷害他們作甚？

這其中定有外人不知道的隱情。

高逸庭心中有了疑惑，也著實真心實意的去辦這事，畢竟夏家二老對他不薄。

但結果都讓人失望。

好在，七天後，應天府將公開審理此案，至少能知曉究竟犯了什麼事，也好有的放矢的去救人。

「小姐，奴婢已經說了，但是大少爺他……」丫鬟站在門口，委屈的看著李青歌。

高逸庭見李青歌目光緊緊盯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飄飄然。

她的目光，終於落在他身上了嗎？是了，他相貌本就不俗，再加上高家大少爺的身分，只要稍稍注意點言表，就會將高逸軒打敗，畢竟高逸軒除了好看的皮囊外一無是處，還是姨娘生的。至於三殿下就更不用擔心了，人家是高貴的皇子，李青歌沒家沒勢，別說正妃，侍奉的姬妾只怕也不夠格。

他深深瞧著李青歌，眸子裡都含著笑意，「妳別怪她，是我非要進來的。耽誤妳吃飯了嗎？」如此隨意的口氣，倒像他跟李青歌...

第一章　兩樣心思
第二章　杖責身亡
第三章　純真之血
第四章　毀容噩夢
第五章　狠狠虐之
第六章　碾落成泥
第七章　罪不容赦
第八章　落荒而逃
第九章　師徒關係

第一章　兩樣心思
第二章　杖責身亡
第三章　純真之血
第四章　毀容噩夢
第五章　狠狠虐之
第六章　碾落成泥
第七章　罪不容赦
第八章　落荒而逃
第九章　師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