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門嫡女（卷五）：願我如星卿如月

李青歌此刻坐在四人抬的小轎裡，心裡平靜不下來。

今日一大早，她才吃過早飯，想著早早去竹林，先將這些日子學的劍法練練，不想才換了衣裳，府裡的管家竟然氣喘吁吁的跑來告訴她，宮裡來人了。而他身後也跟著兩名宮女，自稱是林貴妃的貼身婢女，奉貴妃之命請她入宮。她當時嚇了一大跳，但很快也就明白，自己與赫連筠之間的事只怕早已傳入林貴妃耳中。

自己不過一介孤女，無權無勢，定然入不了林貴妃的眼，幾乎可以斷定召她入宮絕沒好事，所以臨走之時，才暗地裡叮囑春花秋月去通知赫連筠。

在她胡思亂想中，轎子已直接抬進宮裡，在一處空地停了下來。

「李姑娘，下來吧。」轎外，響起了宮女的聲音。

素手挑起轎簾，李青歌彎身從轎子裡走了出來。轎夫們早已不見，只有兩名宮女站在轎子前，恭敬刻板的說，「李姑娘且在此稍等片刻，容我二人先進去稟報貴妃娘娘。」

李青歌只覺得有些詭異，但一時也說不出來別的話來，只得答應道：「好。」

兩名宮女立刻走開，李青歌一個人靠在轎子邊，靜靜環視著周圍的景致，卻沒有多少心思欣賞，只想著等會見到貴妃娘娘，該如何解釋她與赫連筠的關係。

「公主，這邊竟然有一頂轎子。」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女聲，李青歌一驚，本能回頭，就見幾個女人朝這邊慢慢走來。

「呀，還有人！」那宮女眼尖的發現李青歌，頓時叫了起來，「誰在那裡？」

李青歌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人，但聽那宮女口口聲聲稱呼著「公主」，只得走了過來，恭敬的彎身行禮，「民女見過公主殿下。」

那為首的女孩與李青歌一般大，梳著漂亮的飛仙髻，身著一襲藕粉色宮裝，上繡著雙蝶戲花的精美圖案。她生得極美，明眸皓齒，妍麗多姿，說話時總帶著嬌俏可愛的笑，一看就是絕頂的美人胚子。

「哪個民女？抬起頭來讓本公主瞧瞧。」她聲音脆滴滴的，透著幾分嬌憨的意味。

李青歌聽著這聲音，只覺得不是什麼跋扈刁蠻之人，便稍稍鬆了口氣，抬起頭來，恭敬回道：「民女李青歌。」

「呀……」

這驚訝的倒吸涼氣的聲音，不止驚了那小公主，也驚到了李青歌自己。

當所有人目光都鎖在李青歌的臉上時，李青歌錯愕的看著小公主的臉。就連弟弟李青畫，也沒有這個小公主與自己這般相像──如畫秀眉、筆挺俏鼻、潤澤菱唇……整個輪廓和眉眼相似到了極致，唯一的差別便是兩人的穿著和氣度。

「妳是誰？」小公主──赫連惜玉指著李青歌便厲聲責問，「為什麼妳長成這樣？」

李青歌哪裡回答得出來，她還想問，這小公主為何跟自己長得這麼像呢。

「大膽，公主問妳話呢，還不快如實回答。」赫連惜玉身側的宮女柳眉倒豎，憤怒的瞪著李青歌。

李青歌無辜莫名，但面對這小公主還有身後一幫護短的宮女，只得回道：「回公主，民女不知，樣貌乃父母所受，民女生來便是如此。」

「生來便是如此？鬼才信呢。」嬌滴滴的女聲，陡然間拔高了音調，「妳不過一個賤民，膽敢長成本公主的樣貌，妳說，是不是妳偷看了本公主的畫像，這才讓人將臉整成本公主這樣的？」

李青歌聽這話就跟聽天書似的。她是聽說世間有種絕妙醫術可以換臉，但只是傳聞而已，這公主的一番話讓她覺得很無辜，「回公主，民女不敢。公主畫像何等珍貴，怎會隨意流落在外，又怎麼會落到民女之手？何況，民女樣貌只是與公主相像，卻並不一樣。民女草木之人，怎敢與公主金枝玉葉相提並論？」

「放肆，公主問話，妳還敢回嘴，來人，掌嘴！」宮女話音一落，馬上就有另一名小宮女上前，對著李青歌的臉狠狠的搧了一巴掌。

當宮女再想搧第二巴掌時，李青歌卻敏銳的低下頭，忍著臉頰上的疼痛，鎮定回道：「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據實回答，不敢有衝撞公主之意。」

「哼，算妳還有幾分眼色。」那宮女瞧著李青歌微微紅腫的半邊臉頰，得意一笑，隨後又露出鄙夷的神色，「就算妳長得像我們公主，但妳也不過是個賤民罷了，身分卑微低賤……」

李青歌垂首靜靜聽著，不是不想反駁，只是不想再惹麻煩，剛才一時眼誤，這個公主絕非善類，弄不好，小命就得丟在這兒。

等那宮女數落完了，惜玉公主眼底漾著惡毒的冷光，「既然不是成心的，那本公主也就不再追究，但妳的這張臉讓本公主很不喜歡……妳自己毀了吧。」說完，給邊上宮女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一把閃著寒芒的匕首丟到李青歌跟前。

李青歌錯愕，連忙解釋，「公主，民女……民女是奉林貴妃之命進宮，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主……」

「囉嗦什麼。」赫連惜玉不耐的皺眉，「本公主才懶得管妳是怎麼來的。這樣吧，妳自己在臉上劃一百刀，我就放妳走。」

李青歌驚呆了，盯著地上的匕首，只覺得後脊梁竄起絲絲涼風，「公主……」

「來人，把她的臉給本公主毀了。」赫連惜玉十分沒有耐心。這些年，她在宮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皇后與林貴妃都要讓她三分，想不到此刻李青歌面對她的命令竟敢遲疑？

「是。」身後的宮女聽言，撲了上去，想要制伏李青歌。她忙閃身躲過，身子卻撞到轎門上，肩膀傳來劇痛。

「大膽，妳敢違抗本公主的命令？」惜玉公主小臉一冷，指著李青歌就吼道：「妳們幾個快把她抓住，本公主要親自剝了她的臉！」說著，她一伸手，接過宮女遞來的一把精緻小巧的匕首，那匕首的尖端還特製有一個彎彎的小鉤。只要用匕首將皮膚劃開，再用這鉤子輕輕一拉，整個人的臉皮只怕就會被生生剝落下來。

李青歌心底一陣發冷，見著兩名宮女又要撲來，她連忙再閃，手中銀針飛出，卻只打中一人的胳膊，而另外一人顯然是會輕功的，輕盈的躍起，很快就落到她跟前，一手伸出，就要扼住李青歌的脖子。

李青歌一慌，猛然想起赫連筠教過的幾招防身術，本能一蹲，轉身背靠那宮女，雙手抓住她伸過來的手，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將她重重摔到了地上。

「廢物，廢物……」惜玉公主氣的跳腳，打罵著其他的宮女，「都愣著做什麼，抓不到她，本公主就剝妳們的皮！」

「是。」其他觀戰的宮女個個心驚膽戰，連忙向李青歌撲來。

李青歌心裡著急，但見通報林貴妃的宮女遲遲不來，心更是沉落到了谷底，同時一種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莫非這林貴妃……

不及細想，幾名宮女已經將她團團圍了起來。

赫連惜玉看出李青歌的狼狽，不由哈哈大笑，「哼，快抓住她，本公主要她的臉。」

見幾個人張著手，就像趕小雞似的攏來，李青歌也惱了，心一橫，從身上抽出匕首，很不客氣的揮舞下去，不知道劃到哪個倒楣蛋，只聽到了一聲慘叫。接下來，她胡亂用起赫連筠教的幾招劍法，一時間也唬得幾人不敢靠近。

惜玉公主氣得上前踢打著那些宮女，「廢物，廢物……本公主要妳們何用，還不如死了算了！」說著，她手裡匕首扎向一個宮女的脖子，冷哼一聲，抽出匕首，就見那宮女癱軟下去，脖子上的血汩汩流出，很快染紅了身下的泥土。

李青歌驚得目瞪口呆，她雖也殺過人，可如赫連惜玉這般眼睛都不眨的殺人，一時間實在很難接受。

其他宮女見公主真的動怒，也不敢再怠慢，拚盡力氣就朝李青歌撲來。

「公主，妳們在做什麼呢？好熱鬧。」這時，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李青歌眼角餘光瞟去，就見柳如煙興沖沖的朝這裡小跑過來。

赫連惜玉看李青歌已然不支，不禁笑起來，「如煙，妳快過來看，這賤人……」

「啊，是妳！」柳如煙一瞧和幾個宮女打起來的李青歌，不禁訝異非常。

「妳認得她？」赫連惜玉疑惑的問。

柳如煙不知該如何解釋，第一眼見到李青歌時，也覺得訝異，但漸漸地發現兩人差別太大，也就沒那麼訝異了，「不算認識，見過而已。」

啪──話音剛落，赫連惜玉的巴掌便搧上了她的臉，「妳竟然敢瞞著我？」

「公主恕罪。」柳如煙連忙跪下，看著腳邊的一具屍體，嚇了一跳，但因為從小是赫連惜玉的跟班，這種死人的事也見慣了，很快便平復心緒，軟聲求饒，「公主，奴婢不知您跟她到底有何瓜葛，奴婢只是見過她，但……」

「哼。」赫連惜玉嬌蠻的勾了勾唇，一手橫指著李青歌。

此時，李青歌再也支撐不住，被兩名宮女架著雙手給拖了過來。

赫連惜玉盯著李青歌，卻是問柳如煙，「妳說，這小賤人的模樣比本公主如何？」

柳如煙一愣，但心底立刻閃過驚喜，聽公主這話，定是對李青歌相貌生出了嫉妒之心，也樂得坐收漁利，「公主天姿國色，怎是她能比的？」

「哦？」赫連惜玉冷幽幽的笑著，一邊看著李青歌的臉，一邊把玩著匕首。

柳如煙跪在地上，諂媚的朝赫連惜玉笑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又道：「不過，這小賤人長的也算好的了，尤其是那雙眼睛，比公主的還要大還要黑、還要亮呢。」

「哼。」赫連惜玉手中匕首一揮，冷冽道：「那本公主就先剜了她的眼睛！」

「且慢！」那匕首的寒芒掠過李青歌的臉，嚇得她心下一抖，卻只是面色微變，一雙大大的黑眸裡漾著一抹讓人動容的沉靜。

赫連惜玉竟真的停了下來，只是匕首未收回來，反用尖端挑起了李青歌的下巴，「怎麼，害怕了？」她嘲諷一笑，「如煙說的沒錯，這雙眼睛尤其好看，好看到……」

她拿著匕首在李青歌眼前晃了兩晃，突然凶狠道：「本公主一見妳這雙眼睛，就想剜下來！」說著，匕首尖端又要朝李青歌的眼珠子扎去。

李青歌腦袋一偏，匕首帶著一股涼風從耳側擦過去，掠去兩根鬢髮，她心跳幾乎停滯，全身的血液一古腦的竄到大腦，臉色煞白卻不卑不亢的沉聲道：「公主想要民女的命很容易，民女不過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民女惋惜的卻是公主您。」

「本公主何等身分，輪得到妳一個賤民來惋惜？」赫連惜玉俏臉一板，立刻喝斥。

柳如煙這時起了身，站在赫連惜玉身側，眼底盡是幸災樂禍的冷笑，「哼，公主，我看她是怕死，故弄玄虛罷了。」

赫連惜玉不屑的勾唇，眼底暗芒漸漸深濃，「妳給本公主聽好了，今天遇到本公主算妳倒楣，來年今日，本公主會讓人給妳燒冥紙的。」

這樣一拖延，李青歌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一張清麗無雙的小臉布滿不符這個年紀的深沉，「民女現在就在公主之手，公主要殺要剮容易的很，只是……若公主殺了民女，只怕日後會悔不當初。」

「什麼意思？就妳一個賤丫頭，還指望著公主惦記妳不成？」柳如煙輕蔑的睨著她，此刻，李青歌被人按壓在地上，半邊臉紅腫一片，但那冷傲鎮定的神色卻讓人十分不舒服，很想掀翻她，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

想到以往每每在高逸軒跟前敗給了李青歌，柳如煙心裡的恨立刻升騰起來，忙又攛掇著赫連惜玉，「公主，這賤丫頭真是可惡，死到臨頭還敢說這樣的話，您不該先剜她的眼睛，倒該先割了她的舌頭才好。」

「哼。」李青歌亦邪魅勾唇，目光譏誚的看向赫連惜玉。

赫連惜玉正用匕首的柄抵著下巴，似在考慮要怎麼懲罰折磨她才好，冷不防接觸到她投來的目光，頓時胸口的邪火就燒了起來，「賤丫頭，看本公主不……」

李青歌從鼻子裡哼出一抹譏諷，挑釁的望著她，「民女倒不知道妳是哪位公主？公主會事事聽從奴才的安排嗎？奴才讓妳剜眼睛就剜眼睛，讓妳割舌頭就割舌頭，還真是……聽話呢，依民女看，不過是空有公主的頭銜，而公主的架式，卻都是妳身邊這位小姐的。」

好一招挑撥離間，柳如煙氣的眼睛都直了，立刻道：「公主，這賤丫頭牙尖嘴利，依奴婢看，該先拔光她的牙……」

啪！赫連惜玉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打得柳如煙怔愣在了當場。

「妳不過是本公主身邊養的一條狗罷了，也敢在此對本公主說三道四？」

柳如煙手捂著臉，一咬牙，殺人般的目光朝李青歌投來。

李青歌涼涼一笑，赫連惜玉見了，心底倒是驚異非常，以往被她打罵過的人不計其數，可哪一個不是害怕的發抖，不然就是痛哭流涕的哭著求饒，唯有李青歌鎮定自若不說，竟然還笑得出來。

她感覺威嚴受到了挑釁，此刻方真的動怒，「賤丫頭，等會本公主讓妳死的很難看──」

「公主！您的手……」誰料，李青歌突然盯著赫連惜玉驚叫一聲。

赫連惜玉本能的向手掌望去，其他人也疑惑的看向她的手。

李青歌往前一撲，直接撞到了赫連惜玉的身上，「公主，讓民女給妳看看。」

赫連惜玉整個人被撲倒在地，與此同時，掌心傳來針扎般的痛。沒等其他人來抓，李青歌爬起了身，抓住赫連惜玉的手腕，將她也拽了起來。

赫連惜玉揚手就想打李青歌，李青歌揮手一擋，許是用力過猛，赫連惜玉的手掌竟然被彈了回去，重重打到她自己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過後，赫連惜玉半邊白皙面龐豁然紅了，像火燒過一樣。

「妳……」赫連惜玉不敢置信，從小到大她都是宮裡的寵兒，儘管母妃早逝，可父皇待她卻比任何一個皇子公主都要好，想不到今天她竟然被人打了？

「來人！給我撕碎了她，本公主要將她大卸八塊丟去餵狗！」

赫連惜玉的臉猙獰扭曲著，好像一頭發怒的野獸，邊上的人大氣兒不敢出一聲兒，倒是李青歌不為所動的淡淡出聲，「公主息怒，民女剛才不小心……」

「殺了她！」赫連惜玉又吼了起來，手裡的匕首已朝李青歌刺了過來。

李青歌上身一倒，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赫連惜玉吃痛不住，鬆掉了匕首。眾人目瞪口呆，暗叫不好，公主被這個賤丫頭給抓了，豈不降罪於他們？立即一齊向李青歌撲來，打算將她撕了將功抵罪。

「別動。」李青歌眼睛掃向撲來的眾人，「不想公主死的話，都給我老實待著。」

她拉著赫連惜玉的手，將掌心攤開，「公主請看。」

赫連惜玉聽了李青歌的話，往掌心一看，赫然發現掌心已然變成了烏黑，並且顏色不停的向手腕上擴散著，「妳這賤人對本公主做了什麼？」

李青歌鬆開赫連惜玉的手，邪魅一笑，湊近赫連惜玉，冷聲道：「紅顏破。公主不是厭惡民女與妳長得相似嗎？那民女就遂了公主的願，讓公主換張臉如何？」

「妳……妳……」赫連惜玉攤開雙手，只見烏黑已經到了腕間，並且有一種火辣辣的灼痛如火蔓延。她漸漸冒出冷汗，對李青歌咒罵道：「賤丫頭！妳敢對本公主下藥？本公主要讓妳生不如死！來人……」

「慢著。」李青歌沉聲喝止，「公主如果不想容顏被毀的話，最好安靜點。」

赫連惜玉驕縱慣了，當即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妳們還愣著幹什麼？將她抓起來，先剁了她的雙手雙腿，本公主要留她一口氣，慢慢玩！」

「我看公主不妨先找太醫瞧瞧。」李青歌亦是不懼，「紅顏破可是毒辣的很，半個時辰內若沒有解藥，毒素發作，筋脈寸寸斷裂，全身肌膚潰爛，最後化成一灘血水。想公主國色之姿，竟落得這種下場，實在可惜。」

「住嘴！」赫連惜玉開始不信，但此刻烏黑的顏色已經到了肩膀，一雙胳膊就像被放進冰窖裡，凍得幾乎麻木，「來人，宣太醫，太醫──」

兩名宮女連忙跑開，去請太醫。

赫連惜玉咬牙切齒的盯著李青歌，「倘若妳再玩花樣，本公主會讓妳嚐嚐什麼叫筋脈寸斷、肌膚潰爛、全身腐爛的滋味！」

李青歌右眉輕挑，提醒道：「公主，切莫動氣，這樣會加速毒素發作。」

赫連惜玉的俏臉呈現出病態的蒼白，唇抖著，「賤丫頭，本公主若有個三長兩短，父皇不會放過妳的，定誅妳九族……」

「公主多慮，能有公主您陪葬，民女死也值了。」李青歌不冷不淡的說。

突然一陣劇痛，一雙胳膊就像是被人拿鋸生生切開似的生疼，赫連惜玉當場就坐在地上哭嚎起來，「父皇，父皇，來人，來人……父皇救我，救我……」

邊上的柳如煙還有幾名宮女全都嚇傻了，忙過去扶起赫連惜玉，「公主別怕，太醫馬上就來，馬上就來了……」

「妳們這些廢物，本公主要誅妳們九族……」赫連惜玉疼得要死，只得對邊上的宮女發洩著，其中最先罵李青歌是賤民的宮女靠得最前，冷不防被赫連惜玉咬住耳朵，頓時痛得大叫，「公主，鬆開，啊……救命……啊！」

一聲哀嚎響徹天空，眾人就見赫連惜玉口裡吐出一隻鮮血淋漓的耳朵，嘴角也都是血，「痛，父皇，父皇……」赫連惜玉還在就地打滾，被咬掉一隻耳朵的宮女早已昏死過去，其他人不敢不管，可又不敢太靠近，只得徘徊在其身側。

柳如煙走到李青歌身前，嚴厲道：「李青歌，妳知道她是誰嗎？」

「公主。」都聽她們喊過多少次了，李青歌想不知道也難。

「她不是普通的公主！」柳如煙對著她大叫起來。

李青歌此刻坐在四人抬的小轎裡，心裡平靜不下來。

今日一大早，她才吃過早飯，想著早早去竹林，先將這些日子學的劍法練練，不想才換了衣裳，府裡的管家竟然氣喘吁吁的跑來告訴她，宮裡來人了。而他身後也跟著兩名宮女，自稱是林貴妃的貼身婢女，奉貴妃之命請她入宮。她當時嚇了一大跳，但很快也就明白，自己與赫連筠之間的事只怕早已傳入林貴妃耳中。

自己不過一介孤女，無權無勢，定然入不了林貴妃的眼，幾乎可以斷定召她入宮絕沒好事，所以臨走之時，才暗地裡叮囑春花秋月去通知赫連筠。

在她胡思亂想中，轎子已直接抬進宮裡，在一處...

第一章　宮中陷阱
第二章　刁蠻公主
第三章　前朝故人
第四章　謠言四起
第五章　主動求情
第六章　噩夢驚醒
第七章　皇家禁地
第八章　一見鍾情
第九章　十日之約
第十章　假扮宮女

第一章　宮中陷阱
第二章　刁蠻公主
第三章　前朝故人
第四章　謠言四起
第五章　主動求情
第六章　噩夢驚醒
第七章　皇家禁地
第八章　一見鍾情
第九章　十日之約
第十章　假扮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