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淑女擒夫計（1）：天錯之合

「姑娘，您怎麼這樣不知輕重，一聲不響就追著大總管去了梧州！」

上官晶瑩和馮嬤嬤上了車往栗州城行去，馮嬤嬤的臉色也不再那麼嚴峻，而是多了些擔憂。

「老夫人還因此震怒……」

「震怒？」晶瑩向來只有單純笑意的臉上現出了嘲諷之色，道：「難得啊！老夫人居然因為我的事情震怒，她這會兒記起來我也是上官家的姑娘了？」

「姑娘！」馮嬤嬤語氣有些凝重，但更多的卻是心疼。除了她，誰知道二姑娘經過那次的傷害後性情大變？誰又真正關心過二姑娘的心思？

「難道不是？」晶瑩挑眉道：「除了想找個出氣筒的時候，老夫人什麼時候能夠想起我來？」

「姑娘，老奴知道您心裡的苦。」馮嬤嬤心疼道：「可是您的脾氣也要改改了，老是這樣藏不住心思，有什麼想法都擺在臉上，以後會吃虧的！」

「我才不苦！」晶瑩倔強的道：「我可是上官家的二姑娘，要是還覺得苦的話，別人還不得給苦死！」

馮嬤嬤暗自嘆氣，換了個話題：「大少爺知道您去了梧州後很生氣，說這次一定要狠狠懲治您一番，您可得把皮繃緊了。」

「大哥也只是說說罷了，才捨不得收拾我呢。」晶瑩神色一鬆。上官玨一向心疼她，這麼說不過是將懲罰自己的事情搶過去，免得老夫人出手而已。

「那可不見得。」馮嬤嬤一臉的笑意，「墨香說大少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派人去了盛京曹大家那裡，要讓姑娘接受曹大家的教導，變成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

「曹大家？曾經教導清婉姐姐的那個曹大家？」晶瑩愣住。

馮嬤嬤點點頭。她口中的曹大家在世家中頗有清名，慕容家二姑娘清婉、拓跋家大姑娘芩韶和崔家的大姑娘雨星都是請她教導，這三位都是讓青年才俊趨之若鶩的才女，而她現在正教導皇甫家的九姑娘。

「曹大家能答應收我嗎？」上官晶瑩只是單純而不是愚笨，她知道年前鬧出的那件事情讓自己的名聲掃地，這是為了讓自己「正名」的舉動吧！

「已經答應了！」馮嬤嬤喜不自勝的道。

「大哥給那位高傲的曹大家什麼樣的承諾？」晶瑩吃驚的問道。

「這……老奴也不知道。」馮嬤嬤只顧著開心了，並沒有打聽更多。

晶瑩也不糾結。「那我問大哥好了。」



見到家門前那個熟悉的身影，上官晶瑩忍不住從馬車內竄出，穩穩當當停足在上官玨面前。

「大哥！」

「妳還知道回來。」上官玨板著臉。

這個丫頭留書出走不是一次、兩次，可這次她去的是人生地不熟的梧州，要不是上官謹及時派人回來送信，家裡的人還不給急死。

晶瑩挽著上官玨的手臂，一臉的討好。「大哥，我知道錯了，你就不要生氣了嘛！來，笑一笑，我英俊瀟灑的大哥笑起來最好看了！」

「壞丫頭！」上官玨無奈，晶瑩從小就活潑討喜，他又怎麼捨得真教訓她。他恨恨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天冷，我們趕快回屋。」

「嗯！」晶瑩笑咪咪的重重點頭。「大哥，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就回你的院子吧。」

「也好。」上官玨縱容的攬著晶瑩的肩頭，兄妹倆一道進了上官家，迎面就遇上兩個行色匆匆的嬤嬤。

「見過大少爺，二姑娘。」兩個嬤嬤見到上官玨都微微一愣，交換一個眼色後，向二人行禮。

「不必多禮。」上官玨暗自冷笑，道：「天氣這麼冷，易嬤嬤和伍嬤嬤這麼急匆匆的，不知是有什麼要事？」

易嬤嬤微微一滯，笑道：「回大少爺，二姑娘離家半個多月，老夫人心中甚是掛念，聽說二姑娘回來，特意命老奴過來請二姑娘去見她老人家。」

掛念？上官玨可不認為眼中只有上官娉婷的拓跋素月，會忽然之間掛念起晶瑩來。要嘛是知道晶瑩回來了，找個理由教訓一頓；要嘛……晶瑩從梧州回來，拓跋素月還沒絕了把她姪孫女嫁進上官家的心思，是不是想從晶瑩這裡探聽消息？

上官玨看似隨意的打量了下四周，哼！上官家有身分的主子身邊的嬤嬤、丫鬟幾乎都來了，只不過看他親自來接晶瑩，都有些遲疑，倒讓老夫人身邊的這兩個嬤嬤搶先開口。

「哎喲！我都快累死了，哪有力氣見祖母啊！」晶瑩叫苦連天：「大哥，你都不知道，這些天我都在馬背上，晚上休息也沒有人伺候，骨頭都要散了！」說著臉上還露出痛苦的樣子，似乎真的受了罪一樣。

「勞煩易嬤嬤回稟祖母，就說二姑娘過於勞累，需要休息。祖母要是掛念晶瑩，晚膳時自然能見到。」

上官玨本來就沒想讓晶瑩去見拓跋素月，見到晶瑩的樣子，也以為她確實是累了，很是心疼。

「這……」易嬤嬤有些為難，不管哪一個都是主子，哪一個的命令都很要緊，為難的也只有她們這些下人了。

看著易嬤嬤犯難的樣子，晶瑩有些得意。這些嬤嬤一向與她不對盤，看著她們難過她就開心了——她忽然想起晏宓兒教過的一番話來，這似乎是個討好賣乖的時機啊！

她眼珠子一轉，道：「大哥，還是不要為難易嬤嬤了。你知道祖母的脾氣，要是易嬤嬤她們沒有把我帶過去，祖母到時肯定拿人撒氣……易嬤嬤和伍嬤嬤也不容易，一大把年紀了，禁不住祖母發脾氣的。」

嗄？

嬤嬤們呆了，周圍心思各異的丫鬟們也呆了，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的上官玨也呆了。

這種話，就算是上官玲瓏也不會說出口，更別說一向沒大沒小的上官晶瑩了。她們從未去理解這方面的事，頂多年節的紅包豐厚一些，平日裡有什麼稀罕的讓下人們也嚐個味，或者不輕易拿下人出氣。更多的，她們還真的不會去想。

「晶瑩，妳還好吧？」上官玨忍不住探了探晶瑩的腦門。沒燒啊，很正常，可她為什麼會說出這麼不像她的話？

「大哥！」晶瑩嬌嗔道：「我很好，非常的好！」

「那妳……」上官玨皺眉。

晶瑩有些苦澀，道：「大哥，我見到未來嫂嫂了。」

上官玨一愣，他就知道這個丫頭不安分，但是她的表情和語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受了委屈……上官玨臉色再一次嚴肅起來。

看著上官玨忽然又變了臉色，易嬤嬤等人也一副豎起耳朵的模樣，晶瑩心頭得意，卻維持著語氣道：「謹叔說我貿然去見未來嫂嫂不妥，可又拗不過我，也就把我送去，說是母親為了讓嫂嫂提前瞭解上官家的規矩，特意送來身邊丫鬟。未來嫂嫂也是個單純的人，居然相信了。」

嫂嫂交代過，要轉變總得有個緣由，她也找好了，照搬就好。

「未來嫂嫂把我當成母親身邊的丫鬟，對我很客氣，也沒支使我做什麼，可我畢竟還是要幫忙做點事的……大哥，你別皺眉頭，未來嫂嫂身邊也是有教養嬤嬤的，她們沒有故意挑剔，只是我做什麼事情都笨手笨腳的，她們沒說什麼責備的話，只是私底下教我應該怎麼做。

「那時我才明白，原來伺候人也是技術活，需要看眼色，瞭解主子的習慣和愛好。我以前任性而為，不會體諒下人們的難處，讓大家都為難。我以後會注意，不再犯那樣的錯誤。」

晶瑩很誠懇的看著易嬤嬤和伍嬤嬤，道：「我以前凡事喜歡和祖母對著幹，也經常難為妳們，沒有想妳們的立場，以後我不會那樣了……」說著，她忽然羞澀一笑，「可是妳們也知道，我做事衝動，要是還有那樣的事，請妳們提醒我，我會認真改正的！」

表情應該是對的吧？嫂嫂可是說了，表情一定要到位，還讓她用鏡子照著練了好幾天，應該能夠騙過他們了吧。

晶瑩心裡也有些打鼓，但看著易嬤嬤和伍嬤嬤相顧失色，似乎以為她撞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還有大哥與其他人也是一副錯愕的樣子……

看來對了！表演很成功，她要再加把勁——

「大哥，沒關係，我可以撐得住，還是先去見祖母吧。」晶瑩強笑著，畏懼的神色一閃而過，那種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去見拓跋素月的委屈心情，演繹得很完美。

「妳隨我回去。」

上官玨一直以為，有些活潑刁蠻又有點不講理的晶瑩是最讓人心疼的，可現在他覺得自己錯了，這樣懂事的妹妹更讓人心生愛憐。看到她又累又怕卻佯裝堅強的樣子，上官玨哪裡捨得讓她去受氣？

「大哥，我不想一回到家就牽連別人為我受累。」晶瑩搖搖頭，語氣真摯得連自己都打了一個寒顫——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來。

「妳不聽大哥的話了？」上官玨用上誘哄的口氣，看著懂事的妹妹，心底一片柔軟。

「當然聽！」晶瑩認真的點頭道：「我知道大哥最疼我的，大哥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

「那麼妳乖乖的，別說話。」上官玨撫了下晶瑩梳的髮髻，正色對易嬤嬤道：「還請易嬤嬤轉告祖母，就說二姑娘被我接走了，有什麼事晚膳的時候再說，要是等不及的話，可以直接上嵐風院要人。」說完，不等兩個嬤嬤反應過來，就帶著晶瑩離開了。

兩個嬤嬤只看到晶瑩留給她們一個充滿愧疚的眼神，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來，二姑娘真的不一樣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妳怎會變成這個樣子？」上官玨審視似的看著像變了個人的晶瑩。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不相信晶瑩能夠在短短半個月裡有那麼大的變化，或許這不過是她一個別出心裁的遊戲？

沉住氣！沉住氣！晶瑩臉上帶著笑，心底為自己鼓勁。她有些可憐兮兮的道：「大哥，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只是我在未來嫂嫂身邊當了將近九天的丫鬟，學了九天的規矩，知道了做下人有多麼不容易而已。」

「她對妳不好？」上官玨第一個反應是自己的寶貝妹妹被虐待了。晏家是商賈，重利輕情，目光短淺，那位聞名已久的晏五姑娘估計也差不多。

「沒有！未來嫂嫂對我可好了！她教我繡花，教我待人處事，還給我好多好吃的點心！」晶瑩白了上官玨一眼，他怎麼能說未來嫂嫂的壞話呢？

一年前受到的傷害，使她對別人的善意和惡意相當敏感。晏宓兒看她的眼神與大哥相仿，少了一些寵溺，多了一些憐惜，有時候氣惱的揪她耳朵，看似凶狠卻捨不得用力，生怕把她傷到了，是真的喜歡她的。

「真的？」上官玨不是很相信。晶瑩是個好收買的，難不成是吃了晏宓兒的好東西，就為她說話了？

「她對我的態度很像大哥，那種又是疼愛、又是生氣卻無可奈何的樣子……」晶瑩的聲音忽然沉了下去。「我和她乘一輛馬車，有時睡著了她會很小心的幫我換個舒服的姿勢，不讓我壓到自己，血流不暢醒過來難受。她會為我蓋好毯子，不讓我受涼，也會留意不讓別人吵我……大哥，她的感覺就像書裡寫的母親！」

看著晶瑩忽然湧上來的淚水，上官玨憐惜的把她摟到懷中。

再怎麼大大咧咧，晶瑩也是個姑娘家，對這些事情難免比較敏感。

娘想做個好母親、好妻子、好的當家主母，可惜資質和精力有限，什麼都想做好，卻又什麼都做不好。看來他未來的妻子頗有些能耐，至少能擔當起「長嫂如母」的角色，只是，不知道她能否應付玲瓏那個聰慧卻又偏執的丫頭呢？

「妳很喜歡她？」上官玨問。

晶瑩說起晏宓兒的時候，有一種淡淡的眷戀，這個丫頭就算提起母親時也不會有這樣的感情。

「嗯！」晶瑩用力點頭道：「大哥，我很慶幸她嫁的人是你。你會好好對她的，是不是？」

「是她讓妳這樣問我的？」上官玨為晶瑩擦去淚水，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心頭淨是笑意。

「嫂嫂才不會說那種話呢！」晶瑩大聲反駁道：「嫂嫂很溫柔，雖然她很少笑，可是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樣，我能從她的眼神裡感受到溫暖。不像老夫人和那些姨娘，臉上是笑的，可眼神卻冷得讓我害怕……」

「我會好好的對她，我保證。」上官玨難得認真的承諾。

晏五姑娘所求的，不過是衣食無憂、身分地位或者子嗣，這些東西在她成為上官家的少奶奶之後都會有的——她是上官家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不管他是否喜歡她，按規矩都應該將這些給她。

「其實……未來嫂嫂還是有些膽怯的。」

晶瑩想到抵達聆風院的時候，晏宓兒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她那有些高亢的、彷彿在為自己打氣的聲音，還有像是赴刑場般決然下車的姿態。然而她並沒有想過，晏宓兒可能是在演戲——她實在是太喜愛晏宓兒了，壓根兒就沒想過這種可能。

「哦？為什麼這麼說？」上官玨饒有興趣地問道，似乎他忽然就對那位先前不感興趣的未婚妻有了興趣——天知道，他不過是想讓晶瑩開心而已。

「嫂嫂才不會哭，更不會有什麼不合適的舉動。」晶瑩不高興的嘟著嘴道：「嫂嫂可是被嚴格要求的仕女，一舉一動很有分寸的。大哥你不知道，嫂嫂可漂亮了，就像書裡的仙女似的。除了清婉姐姐，我沒有見過能夠與嫂嫂媲美的了！」

長相能與慕容清婉媲美？上官玨很意外。不論家世、才學或外貌，能與慕容清婉相提並論的女子寥寥無幾，當今皇帝最寵愛的貴妃和公主算得上，而繼慕容清婉之後被好事者奉為「江湖第一美女」的風飄絮，在慕容清婉面前卻也要黯然失色。

慕容清婉是世家才女，棋琴書畫樣樣上佳，可惜被世家子弟和江湖才子們捧著，失了分寸，把自己弄成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卻又被那些江湖軼事迷昏了頭，居然在澶燕會上對江湖出名的冷情之人訴衷腸……

只是不知道，這個晏五姑娘是否也會因為皮相而自毀？

「我不明白，為什麼嫂嫂不認為自己的容貌是上天厚愛，反而因此不苟言笑，老是板著一張臉。」晶瑩一直不懂晏宓兒的舉止，她覺得自己要是有晏宓兒那樣美麗，她會笑得更燦爛讓所有人都喜歡，而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疏離。

「她不喜歡笑？」神遊天外的上官玨只聽到這一句，很是奇怪的問道。晶瑩愛笑，也喜歡與愛笑的人待一起，比如伶俐那個鬼丫頭。

「是啊！嫂嫂笑起來可美了，我都看呆了的！可是嫂嫂說什麼紅顏禍水、紅顏薄命是至理，還說什麼三分姿色是平凡，五分剛好，七分錦上添花，十分就是禍水了……我不懂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嫂嫂說的時候心情很不好。」晶瑩有些困惑，又道：「嫂嫂不喜歡裝扮自己，只除了那麼一次。可就算是這樣，嫂嫂也是很美的。」

喔？能說出那麼一番話的女子不多，會刻意掩飾自己姿色的女子更少，看來這位晏五姑娘倒是個靈慧的，起碼不會像慕容清婉那般自命清高——上官玨忽然對晏宓兒有了些許的好感。

「嫂嫂真的很好。」晶瑩很認真的道：「嫂嫂的字寫得很好，她和大哥一樣喜歡飛白，不過她的字看起來清麗秀逸，和大哥風格不一樣。嫂嫂還會繡花，大哥你看，這是我的成果！」

上官玨好笑的看著晶瑩從懷裡掏出一塊繡帕「獻醜」——可真是獻醜，上面繡的那是花嗎？不過，晶瑩從來就沒做過那樣的事情，能有個樣子已經是驚喜了。

「這是什麼？」上官玨很認真的分辨著上面的圖案。

「是我的名字啦！」晶瑩看著上官玨的模樣，有些氣餒的拿出另外一塊繡帕，上面用淺綠色線繡了「晶瑩」兩字，「晶」字像三個簇擁在一起的花蕾，那「瑩」字卻是正怒放的花朵。

「這是嫂嫂為我繡的！我原以為很簡單，嫂嫂就給我畫了圖樣，結果我還是繡不好，不過這裡還有一塊……」晶瑩又遞過一塊繡帕。

「蘭花？」上官玨有些驚喜，上面雖然繡得很難看，卻還是能看出蘭花的樣子。

「嗯！」晶瑩開心的點頭，「這是我的第一個作品，嫂嫂說我還是很有天分的，雖然也被扎了不少針，可終究還是繡出個樣子了。」

上官玨笑著看晶瑩手舞足蹈的說著晏宓兒的好，晏宓兒會彈琴，晏宓兒會畫畫，晏宓兒會做菜……她講得忘乎所以，冷不防上官玨問了一句。

「妳那樣對付易嬤嬤，也是她教妳的？」

晶瑩戛然而止，似乎有些轉不過彎的道：「什麼？」

這也是晏宓兒教的，若是忽然被問話，一定要說這兩個字，爭取思考時間。兩人可是訓練了很久，晶瑩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以前她都是老老實實的出賣自己。

看來不是。上官玨有些放心，也有些失望。看來晏宓兒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人，也沒有教晶瑩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可是晶瑩剛才的表現真的很詭異……

「大哥，你剛剛問的是什麼啊？」晶瑩略帶不滿的問：「嫂嫂說要學會體恤人，我那樣做不對嗎？難道要像以前一樣鬧得雞飛狗跳，讓她們在老夫人面前告狀，等老夫人秋後算帳嗎？大哥，那樣的虧，我不想再吃了！」

嫂嫂說過，就算在最親的人面前也別忘了演戲。不是不信任，而是自己劣跡斑斑，要樹立一個不一樣的形象，就必須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已經不同了。

如果對大哥全盤托出的話，他的態度會與從前一樣，那就是個破綻了。因此，有一種對付他們的辦法，叫做「哀兵必勝」！

上官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想到晶瑩吃過的暗虧，想到那些人一再的挑戰自己和父親的忍耐力……晶瑩變了也好，不管是真知道體恤下人，還是裝裝樣子都無所謂，只要她能少吃些苦頭就好。

「姑娘，您怎麼這樣不知輕重，一聲不響就追著大總管去了梧州！」

上官晶瑩和馮嬤嬤上了車往栗州城行去，馮嬤嬤的臉色也不再那麼嚴峻，而是多了些擔憂。

「老夫人還因此震怒……」

「震怒？」晶瑩向來只有單純笑意的臉上現出了嘲諷之色，道：「難得啊！老夫人居然因為我的事情震怒，她這會兒記起來我也是上官家的姑娘了？」

「姑娘！」馮嬤嬤語氣有些凝重，但更多的卻是心疼。除了她，誰知道二姑娘經過那次的傷害後性情大變？誰又真正關心過二姑娘的心思？

「難道不是？」晶瑩挑眉道：「除了想找個出氣筒的時候，老夫人什麼時候能夠想...

第一章　晏家有女
第二章　暗相看
第三章　下馬威
第四章　各懷心思
第五章　識人心
第六章　情迷心竅
第七章　知底細
第八章　話隱衷
第九章　大婚之日
第十章　見新婦
第十一章　閨閣心機
第十二章　禍水東引

第一章　晏家有女
第二章　暗相看
第三章　下馬威
第四章　各懷心思
第五章　識人心
第六章　情迷心竅
第七章　知底細
第八章　話隱衷
第九章　大婚之日
第十章　見新婦
第十一章　閨閣心機
第十二章　禍水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