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居然還有劇組在拍戲?喂,你們拍什麼戲?」
「大膽!見了朕還不跪拜!」
「喲──這演員入戲還真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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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最火爆網路電視劇《拐個皇帝回現代》原著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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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丰自夢中睜眼,眼前竟不是她在旅途中打盹前看到的風吹草低見牛羊,而是一個穿著古代服裝的小宮女,焦心緊張地望著自己,還不停地對她叫著──「娘娘」?
娘娘?什麼娘娘?難道她是「穿越」了不成?(大驚)
馮丰硬是定下心神,努力融入所謂的後宮生活──那些穿越就開金手指的故事果然最是唬人,誰像她一來只獲得病弱體一副,勉強外掛一個樣樣不行的宮女,就算是皇上最最寵愛的妃子又如何,還不是病得快去見閻王啦!
她藉機告病回家休養,順便擺脫格格纏的色鬼皇帝,卻不料和溫柔俊美又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國師看對眼,頓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可兩小無猜的秘密戀曲竟被霸道皇上打壞,他親自演出強搶民女(?)的戲碼,害得以為自己失戀的國師為了她,再次踏入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和高高在上的君王鬥智鬥法鬥美貌……(咦?)
【人物簡介】
馮妙蓮(馮丰):馮昭儀,長樂侯庶長女。正蒙聖寵時得了肺病遭君王遠離,而馮丰於現代的某塊大石休憩後,一覺醒來便取代了她的靈魂,穿越到這似唐仿宋的朝代,個性潑辣又橫衝直撞的她就這樣開始了毫無經驗的後宮就職記。
李歡:宋唐太宗,對百姓雖是明君,但對於馮丰而言卻是喜怒無常又好色的君王,還容易眼瞎被小人蒙蔽。不過除去這些惡劣性格,人滿高滿帥的,頭腦也滿好的。
伽葉:宋唐國師,唇紅齒白的俊美高僧,擅醫術,性格悲天憫人、單純正直。受穿越成妙蓮的馮丰吸引,終於要談人生的第一場初戀……?
馮妙芝:馮妙蓮的嫡妹,有著與馮丰情敵柯然一模一樣的臉孔,極富才氣的千金小姐,性格冷淡又驕縱,看不起妾室所出的妙蓮。
作者簡介:
月斜影清
蜀中人,江湖人稱色大叔,典型的百變雙子座。最近發現自己有強烈的拜金主義傾向:因為我書中的女主最後都嫁給了最有錢的男人。另:我有三本書都曾寫到李歡(孝文帝),我這是有多愛孝文帝啊?哈哈。
繪者
艾利卡
最近大咪同學總是在早上鑽我被子。牠跳到我枕頭上,對著我耳朵喵喵叫直到我掀開被子讓牠鑽進去。二咪同學通常睡在床邊椅子上,喜歡隔著被子跟我的手指打架。小咪同學是個棒槌,膽小到我一動,牠就跑,真是沒出息。(是的這是貓奴的日常……)
章節試閱
馮丰想睜開眼睛,頭頂的光線如此刺眼,眨了幾次又趕緊閉上,感覺全身都是涼冰冰的,胸口一陣窒息,彷如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她強行睜開眼睛,發現原來自己竟然真的躺在一塊冷冰冰的石板上——
「醒了,這賤人醒了……」
一旁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刻意壓抑似的。
她看著這張近在眼前卻變形猙獰的臉孔,嚇了一跳,趕緊坐起來,但腿一麻,剛翻身又不慎側跌去,頭頓時磕在冰冷的石面上,立時傳來火辣辣的一陣疼痛。
「哈哈哈……」
他伸出手,狠狠敲了下她磕破的額頭,沾了一手血跡,笑得宛如惡魔。「賤人,這就是妳貪圖榮華富貴的報應!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哈哈,冷宮的滋味好不好受?」
「娘娘……娘娘……」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
她怒瞪著他,他臉色一變,慌忙站起身來快跑幾步,身影很快消失在前面迂迴又雜草叢生的花園裡。她身子僵冷得有些麻木,好一會兒才試著坐起身子。
放眼看去,這是一片方形大理石鋪就的廣場,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前面是一片芳草萋萋的花園,裡頭開著春日裡最清雅的水仙和幾樹雪白的梨花,以及一些又大又豔麗的紅色花朵。廣場前面是一重飛簷的院落,庭院深深,已經朱漆脫落的大門開了一扇,任春日裡的料峭冷風往裡面吹。
她心裡一陣駭然,這是什麼地方?
她,SOHO族馮丰,一個二十四歲的女孩,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旅行。
春節前,她利用積攢的一點錢,到了涇水和渭水交界之間的一個牧場旅行,在那裡,看到三塊相連著、異常整潔又巨大的青石板。那時她走得疲倦,看到這樣整潔如床的石板,欣喜地在上面躺了一會兒,迷迷糊糊中卻睡著了。
沒想到才一會兒,為何醒來就在這裡了?再仔細看看四周,這裡的確不是牧場,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下的石板也不是青石板,而是一大塊一大塊方形的大理石。
一個詭異的念頭浮上心頭。天啊,難道自己穿越了?馮丰曾看過許多穿越小說,在穿越小說裡,那些女主角都是要遭遇車禍啊、自殺啊,抑或者在古墓之類的地方才會穿越,自己為何在牧場的青石板上躺一下就穿越了?
不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揉揉腦袋,暈頭暈腦的站起來,才剛站穩、眼前一花,一個紅色身影猛地衝來,聲音驚惶。
「娘娘,奴婢才去打了一下水,您怎麼就跑到外面來了?外面風大,快回去躺著吧。」
娘娘?天啊,看看面前這個一身宮裝的小宮女,又瞧瞧自己身上的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腦子裡的一片漿糊越來越清晰||
自己、真、的、穿、越、了!
心裡又是害怕又是惶恐,她定定神。「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是誰?妳叫什麼名字?」
小宮女又驚又怕,趕緊攙扶著她,「娘娘,您真的病壞了。您是馮昭儀,這裡是別離宮,奴婢是柳兒啊。」
柳兒?別離宮?
「這是什麼朝代?」
「宋唐!鄰邦都稱我們為大唐。」
宋唐?人們常說唐宋,為何這會兒居然成了宋唐?這是什麼東西?究竟是宋朝還是唐朝?南北朝時倒是有個劉宋,莫非是架空了?
「宋唐的都城是?」
「金陵城。」
「當今萬歲是?」
「太宗大帝。」
唐太宗還是宋太宗?唐太宗可是已經有太多女人穿越到他的朝代去了,都已經被穿成慘草敗男了,宋太宗又是個不怎麼樣的壞蛋……那這宋唐的太宗是啥?就叫宋唐太宗?
天啊!馮丰再看看自己身上服飾和宮女身上的服飾,皆是領口半開的款式,既不完全是唐朝風格,也不全然是宋朝風格,彷彿介於晚唐和宋初之間,可是即便這樣,也該叫「唐宋」啊,怎麼會叫「宋唐時代」?
她在驚疑裡,總算弄明白當今的皇帝是宋唐太宗,她是他的寵妃——馮昭儀,芳名叫馮妙蓮,今年二十四歲,是本朝長樂侯馮博的大女兒。等等,別人穿越後年紀都變小、變成絕代佳人了,自己為什麼連姓氏都沒變?還同樣是二十四歲?
柳兒瞧著自家娘娘怪裡怪氣的舉止,悲哀的看她一眼,攙扶著她就往那朱漆剝落的大門走去,邊走邊低聲道:「娘娘,您不要亂走了,您要將息將息自個兒的身子,要不然皇上……」
柳兒絮絮叨叨,但馮丰一頭霧水,雖有人攙扶著,她的腳步卻是輕飄飄的。這時,她才看到宮門外還有四名宮女,宮女們見了她正要行禮,她搖搖頭,「妳們不必多禮了。」
那幾名宮女如獲大赦,趕緊走開了去。
就在她剛要跨過大門,喉頭一甜,竟無端嘔出一口血來。馮丰看著地上那口血,驚惶的大叫一聲:「完了,洒家要死了……」
「洒家要死了」這話是馮丰讀大學時,玩撲克牌輸的時候最愛說的一句話。
柳兒似乎對她嘔的這口血一點也不驚訝,相反地,卻被她這聲吶喊嚇了一跳,似乎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又疑惑又害怕,急道:「娘娘,御醫說,您這嘔血症萬萬激動不得,您要冷靜。」
這下輪到馮丰嚇一跳了,自己得了「嘔血症」?據她所知,那些咳嗽吐血的症狀一般都是肺結核之類的病,這在現代醫學上完全不是什麼大病,可是要擱在古代,那可是絕症啊!想她穿越到古代,帥哥沒撈到幾個,先得了絕症,沒幾天就會玩完?
馮丰趕緊問道:「我這病多久了?」
「三個多月了。」
在柳兒驚訝的目光下,馮丰也顧不得其他,一連串的提問下去,這才知道馮昭儀以前非常受寵,可是三個多月前,卻莫名其妙地得了什麼「嘔血症狀」,先是一大群宮女伺候著在偏殿靜養,但一直不見好,之後又被御醫診斷出病症會傳染,所以不得不移居這冷清清的別離宮靜養。
最初,皇帝還三天兩頭的來探望,可是一來太后怕皇帝被傳染,二來這病拖久了,皇帝慢慢就失去耐心了,從第二個月開始,就來得少了,到現在,幾乎半個月才來一次了。
馮丰細看這「別離宮」,倒也佈置得十分精美,左壁立著繪有香扇團墜的美人屏風,雖然是春天,但右側還生著火爐,顯然是因為病人的緣故。而那張牙床倒是貨真價實的象牙古床,又大又豪華,上面錦衾翠被、帳簷垂著流蘇,看來馮昭儀是個風雅之人。
柳兒扶馮丰走近床,讓她靠坐在床頭,才坐好,她就連問柳兒幾個問題,只是胸口一窒,又咳嗽起來。
柳兒不由得稍稍退開了兩步,怯生生道:「娘娘,奴婢去給您倒杯熱茶來。」誰知那頭的柳兒熱茶還沒端穩,兩人忽然聽得門外有人大聲道:「皇上駕到——」
馮丰愣了一下,柳兒立刻放下手上的東西,向她說道:「娘娘,快躺下。」
見她沒躺下,柳兒飛快拿起梳妝臺上的梳子,「娘娘,奴婢馬上給您梳理一下。」
柳兒剛拿起梳子,就見一個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一名御醫和兩名太監。男子走到距離馮丰床邊兩米遠左右就停下了,忽然看到她的臉,彷彿第一次見到似的,目光又複雜又驚訝,好一會兒才道:「愛妃,妳的病還是沒有一點起色?」
她仔細的打量他,男子約莫三十一、二歲,身材高大,眉目英挺,穿一身有著淡淡龍紋的明黃色袍子,腰上繫一條描金朱紅玉帶。
男子的語氣中流露出對寵妃的一絲關切,可是從站得那樣遠的距離、有些飄忽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縱然曾經有愛,也被她這幾個月的病給消磨得差不多了。
男子見馮丰那樣肆無忌憚的打量他,似乎有些意外。「愛妃、愛妃……」
他叫了好幾聲,馮丰才意識到對方在叫自己,趕緊應了一聲,好奇道:「你站得那麼遠,是不是怕馮昭儀的病傳染給你?」
旁邊的柳兒嚇得手一抖,梳子掉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馮丰看皇帝有些不悅的神情,一下醒悟過來現在的狀況,所謂伴君如伴虎,自己這樣跟九五之尊說話,不是找死嗎?別忘了,現在的馮昭儀可不是什麼寵妃,只不過是一個病了三個多月的冷宮棄婦而已!她趕緊閉上嘴,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了。
他只奇怪的看她一眼,有些悲傷的搖搖頭:「愛妃,妳病得太重了。唉,讓御醫先給妳看看再說。」
御醫上前看了看馮丰,又躬身退下:「陛下,娘娘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
「啊!」皇帝嘆息一聲,十分失望,還是那樣遠遠的看著她,「愛妃,妳好好休息吧!唉,朕心裡也不好受啊。」
皇帝身後的一名老太監道:「陛下,時間到了,請回吧。」
皇帝又看看她,點點頭,居然真的就轉身離開了。
不會吧,他的「寵妃」病得那麼重,這人來了卻站不到十分鐘就走?早知道帝王薄情寡義,這就是以色事人的悲哀啊——
等等,「以色事人」?馮昭儀病了三個多月,還是傳染病,即便如此,日理萬機的皇帝都還會來探望,那她也算得上是真正的「寵妃」了吧?既是寵妃,相貌應該是傾城傾國?
這一刻,馮丰忽然急切的想看看「馮昭儀」的容貌,「柳兒,快拿鏡子來。」
柳兒立刻遞上一枚銅鏡。
「媽呀!」一聲慘叫即刻自馮丰口中冒出。她看見鏡裡的女子披頭散髮、面色蠟黃、骨瘦如柴,不要說什麼傾城傾國了,簡直是一個道地的醜女!
不對,這個「醜女」正是自己的本尊啊!
沒想到自己穿越後變成什麼馮昭儀,但竟然連相貌都沒變?可是自己雖不是什麼大美女,不過也健康活潑、青春可人,至少當得起「清秀」二字,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一副乾癟模樣?
對了,一定是這三個月肺病折磨的緣故,要這樣病下去,任什麼國色天香也沒看頭了。
馮丰心裡浮起一股寒意,忽然想起漢武帝和李夫人的故事——
李夫人傾城傾國,可在正當寵的時候忽然得了不治之症,每次漢武帝去探望她,她總是不肯見他。別人問起原因,她說自己以色侍君難免色衰愛弛,不讓他見到病中的自己就是希望在他心中永遠留下自己最美的樣子,待自己死後才會懷念自己、善待自己的家人。
事實證明,李夫人極有遠見。漢武帝寵愛過的其他女子——阿嬌在冷宮抑鬱而死、衛子夫自殺、鉤弋夫人被賜死,只有李夫人自己病死算得善終,而她死後,漢武帝為了懷念她,還特意為她招魂,並善待她的家族父兄。
馮丰想起皇帝剛見自己時那驚訝中又夾雜一絲厭惡的眼光,莫非以前馮昭儀也學李夫人一樣,從來沒有讓皇帝見過自己病中的模樣?
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到柳兒惶恐的眼神,馮丰小聲探問後立刻證實了猜想。以前皇帝來探望,至少會逗留半個時辰左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匆匆忙忙就離開的。以馮昭儀現在病中的可怕模樣,怕是哪個男人見了也不會喜歡吧,何況整天穿梭在花叢中的皇帝?
馮昭儀一定是個聰明的女子,所以一直小心掩飾著自己的病容,可是自己這個剛來的現代人,哪裡想得到那麼多?
頓時她的心涼了半截,在自己如此愚蠢的舉動之後,只怕馮昭儀在皇帝心中的美好形象已然蕩然無存,往後如何還肯來探望?這深深冷宮裡,得了肺病,又沒有皇帝關照,誰還肯下大力氣照顧自己、醫治自己?完了,難道自己只好等死?
她心念一轉,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是個孤兒,十八歲父母就已相繼過世,完全是靠自己獨立長大成人,如今穿越到古代,可是有父有母、又是什麼侯爺,聽起來身分很顯赫的樣子。
她問柳兒:「我﹃父母﹄怎麼不來看我?」
柳兒似乎已習慣她的「瘋言瘋語」,依舊耐心道:「娘娘,侯爺和夫人兩個月前來探望過您,這裡是皇宮,他們並不是隨時都可以進來的。」
聞言,她的心裡更是冰涼,恐怕她的「爹娘」下一次進來,就是來見自己最後一面了!
* * *
事實證明,馮丰的擔心並非多餘。
從皇帝來看她的第二天起,除柳兒之外,其他幾個宮女的態度就越來越不好了,就連日常的熬藥、灑掃、送膳也越來越不準時了,像是都已經明白「馮昭儀」絕無可能東山再起的機會。
她雖然還不瞭解這「大唐後宮」的明爭暗鬥,但是宮廷文和宮廷電視劇看多了,也明白在宮裡,當嬪妃得勢時,手下宮女太監的氣焰都會比他人高一籌,可是一旦嬪妃失勢,他們的日子也會跟著不好過,所以她們這樣的舉動也無可厚非?畢竟,誰還肯用心去伺候一個已經失寵且病得快要死了的嬪妃?
問題是,她可不是馮昭儀馮妙蓮!
別的女主角穿越了,會對那個朝代瞭若指掌,偏偏自己來到這個說不清楚什麼朝代的「大唐」,卻連這一點可憐的「先知」都被剝奪了,又該怎麼生活下去?她心裡越想越恐怖。
不行,自己一定得先養好身子,然後設法離開皇宮,最好是能在古代到處旅行一下,看看沒有汙染之前的大好山水,然後再去找到那片涇水和渭水之間的大牧場,想法子「穿」回二十一世紀去算了……總之得想辦法自救!
生病的人老躺著根本不是辦法,而肺病也不算什麼大病!她細細搜索著記憶,決定先從食療著手,吩咐柳兒每天燉些冰糖雪梨湯啊、豬肺湯之類的,御醫開的藥也一天不落的喝下,自己再加強鍛鍊身體,看能不能自然恢復。
一打定主意,心裡的恐懼便消除了大半,心情放鬆了,又休養幾天,精神倒慢慢恢復一些。
這天一早,她起床打開馮昭儀的衣櫃。
天啦,一整櫃一整櫃的紗衣、羅衫、裙裳,絲的、絹的、帛的、綢的,有厚有薄,舉凡雲錦、霓裳,各種顏色、各種式樣,應有盡有。旁邊則是一整櫃的首飾,各種頭花鳳釵、玉鐲、項鍊、手鍊,金的、銀的、翡翠的、寶石的……簡直琳瑯滿目,直看得人眼花撩亂。
再看看梳妝臺上各種各樣的純天然胭脂水粉,那可都是以宮廷秘方煉製而成,比現代的化學藥品超標的昂貴進口產品好多了。所謂三分的人才、七分的打扮,這些錦衣華服穿在身上,再輔以恰當的妝容,再普通的人也會平添幾分姿色吧。
這宮裡,皇帝是絕對的主宰,自己的生死都得由他決定,既然馮昭儀吸引皇帝的是色相,那就不能讓這病繼續消磨自己,總得先恢復幾分姿色來喚醒皇帝的「舊情」,才能想法子離開啊。
馮丰的視線落在一件寶藍色的雀金裙上,她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那麼鮮亮的藍色。
柳兒一直在一邊伺候著,見她拿起那件裙裳,高興道:「娘娘,皇上最喜歡您穿這件衣服了。」
她點點頭,心裡忽然覺得很奇怪,明明和馮昭儀不是同一個人,可是怎麼連眼光,甚至一些隱約的心思都與她向來的習慣相同?莫非馮昭儀是自己的前世?還是因為自己占用了人家的身子,所以靈魂和肉體之間總有些相通的地方?
思索間,她穿好衣服,在梳妝臺前坐下,看著鏡中的自己,準備上妝。
在柳兒的幫助下,細心裝扮半個時辰後,她看看鏡中的那個「馮昭儀」,秀髮梳成變化多端的飛雲髻,髻上插一支寶藍色的髮簪,同樣寶藍色的雀金緊身綢衫外面又披了一條淺紫色的輕紗,更顯得身材苗條、搖曳生姿。
頰上因為淺淺抹上脂粉,完全遮擋住病中的蠟黃,看起來是面色如玉,那抹恰到好處的胭脂又添了她幾分淡淡的嫵媚。
她直愣愣地瞧著自己,感嘆難怪現代很多女人不化妝就絕不出門,現在的自己跟剛醒來時一臉菜色外加蓬頭垢面的樣子,完全是兩回事!錢啊,這些都是有錢的功勞啊,有錢有華麗的衣裳、有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再醜的人也可以變美女啊。
柳兒幫她整理好最後一絲亂髮,驚喜地說著:「娘娘,要是皇上看見妳這樣……」
她細細看著鏡中自己的身影,心想,皇帝看見她這樣,難道就會不怕傳染,又重新寵愛「馮昭儀」嗎?
春日晴好,柳兒陪著馮丰來到這片大花園。來到「宋唐」的第一天,匆忙之間,她沒來得及細看這園子,今日得空細細一瞧,才發現這園子美麗得不像人間,雖然感覺冷清又疏於修剪,但是更多了幾分天然氣息。這對喜歡旅行的馮丰來說,它的美麗遠勝過人工的精心雕琢。
放眼望去,只見四處盛開著粉白粉紅粉黃等大大小小的花朵,恰似清晨一縷陽光,甜而不膩,有一種清新的味道,沒有人知道它們的喜與悲,彷彿只為了在這個溫暖季節裡、在每個清晨裡為人們輕輕吟唱。
也許是陽光和煦、也許是春意盎然,她隨意揮舞了會兒手臂,呼吸幾口清新的空氣,又扯了一根青草銜在嘴裡,竟覺得神清氣爽,胸口也不悶了。一陣料峭春風吹來,她忽然有些寒意。
一旁的柳兒問道:「娘娘,奴婢去給您取件披風來。」
待柳兒一離開,馮丰隨意又走幾步。前面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邊上有幾株結滿花苞的小桃樹和兩株高大的紅柳,左側居然還有一架朱紅色的秋千。
她喜出望外地跑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用長長的水袖拂了拂秋千上的灰塵,直接坐上去,又拉拉兩旁的繩子,覺得還滿結實的。
身子在秋千上輕輕晃動起來,遠遠望去,這深宮大院鱗次櫛比、走道縱橫,宮殿之間,有一座天橋連接,看上去蔚為壯觀,又充滿深宮威嚴的神祕氣息。她很想過去參觀參觀,可是一來到這裡就進了冷宮,為了小命著想,她也不敢隨便亂走。不過,在這樣美麗的地方,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她的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口裡也不由自主的大聲哼起小曲。
「娘娘——娘娘——」
片刻後,突然傳來柳兒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奇怪,又驚訝又惶恐。
她從秋千上回過頭去,這一看,幾乎嚇得她跌了下去,只見對面的小徑上走來一大群人,除了帶頭的氣喘吁吁、誠惶誠恐的柳兒外,後面為首之人正是皇帝和幾名太監,再後面居然還跟著幾名身著袈裟的僧人。
這些人如此大的陣仗是要幹啥?她腦子裡飛快轉著各種念頭,但是哪個都來不及想得清晰,那些人已經陸續走了過來,無不驚訝的看著她。
皇帝的目光似乎又驚又喜,「愛妃,妳身子大好了?」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依舊呆呆坐在秋千上,沒有回答他。
柳兒在一邊惶恐的小聲提醒,「娘娘,趕快向皇上行禮……」
她聞言趕忙從秋千上跳下來,也不知道該如何行禮,正想著以前看的古裝肥皂劇裡那些嬪妃是如何向皇帝行禮時,只聽得皇帝喜道:「愛妃不必多禮。」
女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與雙親,除了死去的父母,馮丰從來不曾跪拜過任何人。開玩笑,一來古代就要向一個陌生男子下跪,那可是太不甘心了,現在聽皇帝這麼一說,她心裡一喜,點點頭就不再行禮,只站在一邊,這時,卻見對面一直垂首合十的那個和尚抬起頭來。
這名和尚約莫二十五、六歲左右,唇紅齒白、身材頎長,一身金黃色的錦斕袈裟,頭上戴著高高的黃色帽子,眼神深幽,面上卻顯露出高遠又悲天憫人的神色。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心裡一陣狂跳,腦海裡茫茫一片,只覺得口乾舌燥,似乎靈魂隨之出竅,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咳、咳、咳……」
一陣越來越猛烈的咳嗽聲嚇了她一跳,馮丰慌忙地收回目光。
一旁的皇帝正十分奇怪的看著她,又看向那個帥得不像話的和尚問道:「迦葉國師,這裡可有什麼精怪妖魅?」
迦葉國師看著她,眼底忽然掠過一絲銳利之色,但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仍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深摯神色,讓她甚至以為自己剛剛看花了眼。
「回陛下,世間凡塵萬物皆有因有果,並無什麼精怪妖魅,只因宮闈幽深,這裡有些冷清癘氣,容易侵入骨髓。」
「哦,愛妃莫非是為癘氣所侵?國師,你看看馮昭儀的身子如何?」
馮丰聽得一頭霧水,卻又慢慢理出一點門道來,莫非皇帝以為自己或是這別離宮裡有什麼「妖氣」?也不對,自第一次見他後,距今已快七、八天了,她絕沒有做出什麼現代人「驚世駭俗」的舉動,這和尚該不會是什麼妖言惑眾的巫師,要講自己是「狐狸精」之類的吧?
馮丰越想越不對勁,有些防備的看向迦葉國師。
這時迦葉國師上前一步,細細看她幾眼,又道:「娘娘,請伸出手來。」
怎麼,要驗明正身?她雖然是「附身」馮昭儀,但好歹也是人,不過是不同時代的人而已!況且不是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嗎?這宋唐的風俗可還真開放哦,和尚居然可以摸女子的手?
她遲疑著不敢伸出手去,只聽他又道:「娘娘,請伸出手來。」
這一次,他的聲音十分平和,她心裡又是一陣狂跳,卻立刻依言伸出手去。
馮丰抬頭接觸到他的目光,只見迦葉國師的目光鎮定從容,滿是慈悲和神聖,她狂跳的心不知為什麼竟立刻平復下來,只低了頭,忽然柔順得如一頭迷路羔羊。
他並未摸她的手,而是細細端詳她的手,頓時彷彿有一種特殊的氣流傳遍她全身,她心裡一凜,原本擔心這個和尚會說出什麼「妖孽」之類的話來,但抬頭又接觸到他的目光,忽然覺得罕有的心安。
「娘娘是體內邪毒入侵,造成嘔血症狀,並非什麼精魅纏身。」
馮丰鬆了口氣,慢慢縮回手去,垂手站在一邊。
「國師,昭儀這病還能不能治?」
「回皇上,娘娘病在肺上,這病要徹底治癒很困難,宜慢慢將息調養,最主要的是要保持心情輕鬆愉快,再輔以必要的治療,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的。」
皇帝一聽到不能徹底治癒,面上露出失望。
馮丰察言觀色,心裡暗道不好,病了就不能「以色事人」,如果不趕緊離開,只怕可能會悄然病死在這深深冷宮了。
「愛妃……」
她見皇帝眼中還有幾分憐惜,忽然福至心靈,緩步上前,幾乎一揖到地:「皇上,臣妾久居深宮,心情鬱悶,如今自請回家調養,還望皇上恩准。」
皇帝有些意外,思索了一會兒才點點頭,「也罷,妳性情活潑,久居這別離宮裡,想來不病也得悶出病。朕馬上下令讓妳父親派人來接妳,待妳養好身子,朕會來派人接妳回來的。」
她大喜過望,連連拱手,「多謝皇上,多謝皇上。」
皇帝見她行禮的古怪樣,似乎又頗意外,頓了下才道:「愛妃好生將養,朕會常來看妳。」
「多謝皇上。皇上請回吧。」
皇帝點點頭,轉過身大步往來時路返回,一眾太監、僧侶隨著離開。
馮丰看著走在中間的迦葉大師,此時,已經只能看見他那玉樹臨風、一襲錦斕袈裟的的背影,心裡不禁暗嘆,現代的帥哥大多數是同性戀,而古代的帥哥又跑去出家,唉!
馮丰想睜開眼睛,頭頂的光線如此刺眼,眨了幾次又趕緊閉上,感覺全身都是涼冰冰的,胸口一陣窒息,彷如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她強行睜開眼睛,發現原來自己竟然真的躺在一塊冷冰冰的石板上——
「醒了,這賤人醒了……」
一旁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刻意壓抑似的。
她看著這張近在眼前卻變形猙獰的臉孔,嚇了一跳,趕緊坐起來,但腿一麻,剛翻身又不慎側跌去,頭頓時磕在冰冷的石面上,立時傳來火辣辣的一陣疼痛。
「哈哈哈……」
他伸出手,狠狠敲了下她磕破的額頭,沾了一手血跡,笑得宛如惡魔。「賤人,這就是妳貪圖榮華富貴的報應!...
目錄
第一章 穿越
第二章 冊新妃
第三章 回鄉靜養
第四章 破戒
第五章 一跨千年
第六章 自力更生
第七章 又見故人
第八章 冷戰
第九章 聖誕夢想
第十章 攤牌
第十一章 那一夜
第十二章 搬家
第一章 穿越
第二章 冊新妃
第三章 回鄉靜養
第四章 破戒
第五章 一跨千年
第六章 自力更生
第七章 又見故人
第八章 冷戰
第九章 聖誕夢想
第十章 攤牌
第十一章 那一夜
第十二章 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