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刑警大人,我想提供連續分屍案的線索:
有人利用那些消失的屍塊,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人──
也就是我。
.推理大師綾辻行人大力讚賞:「與島田莊司的《占星術殺人事件》進行『正面對決』,十分令人驚豔!」
.榮獲第三十二屆橫溝正史推理大獎!
.屍體加上刑警的怪奇辦案組合.詭計v.s.推理的終極驚險鬥智!
當「我」逐漸醒來時,模糊的眼前似乎有一名身穿白袍的女性,對過去完全沒有任何記憶的「我」,從這名白袍女子的口中得知,「我」竟然只有頭部,軀體和四肢都是拼湊而來!直到與「我」在醫院相遇的少女志津,出院後寄來一封mail,「我」才意識到──
「阿索德連續殺人事件」調查 依舊苦無進展
自去年十一月發現最初犧牲者神村俊的無首遺體以來,陸續發現五名男性、一名女性共六人犧牲者。「阿索德」為出現在推理小說之名詞,小說中「收集六人遺體的一部分來使一人復活」的計畫,與本次事件十分相似,故命名之。
「我」握著平板電腦的手,正不停地發抖。那位屍體沒有頭部的男性,叫做神村俊,和醫師為「我」取的名字完全相同。話說回來,「我」第一次醒來時,醫生好像稱呼「我」為阿索德?志津的另一封信,更讓「我」相信這些肢體的主人有著不可思議的共通點,為此,「我」決定將所知的線索提供給警方……
是誰殺了我們?為什麼非殺了我們六個人不可?
警方會相信我說的話嗎?不,應該說警方會相信我的「存在」嗎?
畢竟,「我」是個從被害的六人中誕生,宛如科學怪人般的怪物啊!
作者簡介:
河合莞爾 Kanzi Kawai
生於熊本縣,現居東京都。畢業於早稻田大學法學部。目前任職於出版社,筆名來自於愛犬,欣賞的作家有:島田莊司、綾辻行人、横山秀夫、乙一等。首次投稿作品《名為阿索德》即獲得第三十二屆橫溝正史推理大獎寶座。故事發展迅速、節奏明快,搭配出場人物幽默風趣的交流過程,為其最大魅力所在。而獲獎作品《名為阿索德》深受當時評選委員綾辻行人好評,目前以《名為阿索德》一書的刑警鏑木及伙伴為主人公,發展出系列作品,如《蜻蜓》(暫名)、《蒲公英》(暫名),廣受讀者喜愛。其他著作有《惡魔在天堂》(暫名)。
譯者簡介:
侯萱憶
自小莫名地喜歡日本,話題所及全與日本有關。
現為專職譯者,從事書籍、雜誌、APP等翻譯工作。
期許自己成為作者與讀者間的橋樑,進而激發讀者更多的感動。
章節試閱
眼睛睜開後,我發現自己穿著睡衣躺在床上。身上雖然沒有毛毯或棉被覆體,但暖氣開著,絲毫不覺寒意。
突然意識到自己盜了一身汗。我很快地就發覺原因,是剛剛那場可怕夢境引起的。啊啊,能從那場令人全身顫慄的恐怖夢境中醒過來真是太好了。我安心地深深吐了口氣。
在夢裡,我是一具屍體,而且只用一顆頭就復活過來,女醫師把我跟其他人的軀體接在一塊,以沒有手也沒有腳的姿態躺在床上。那位女醫生用纖細的手指撫摸著我的臉,然後叫我阿索德還是什麼的——
突然間,身體感到一陣顫抖。這個天花板、燈具、床鋪的形狀、房間的窗、窗上掛的白色窗簾,還有門板的位置,全都與我夢中的房間相同。所以是——
原來那不是夢境?那麼我現在的樣子依然只有頭部與軀體嗎?
我戰戰兢兢地將視線移向自己的身體。看見自己穿著淡藍色的前開睡衣上衣,我毅然決然地把視線移向胸口的左右。
確實看見了自己的雙手,無力地癱在床單上。接著看向我的下半身,我穿著睡衣長褲,雙腳沒規矩地張得老開,褲腳尾端兩方,看見五隻腳趾頭,雙腳也確實存在著。
安心感促使身體突然湧起一股熱汗。那果然只是場惡夢。說到底,只要稍作思考便會明白,人根本不可能只靠一顆頭就復活,而且還跟別人的軀體接在一起——
不過,這裡是哪裡呢?我突然間覺得不可思議,我想這不是我自己的房間。我重新掃視房間一圈,白色牆壁、白色天花板、白色窗簾、白色門板,以及鋪著白色床單的鐵製床鋪。之前沒有發現,我的床鋪周圍立著數根金屬棒,上方有三個透明塑膠袋垂吊而下,從塑膠袋延伸而出的細管線接到我的左手臂上。是點滴。看樣子這裡是醫院裡的某個房間。
那麼我是因為生病還是受傷才被送到醫院來的呢?那時候我做了些什麼呢?我試著回想,但——徒勞無功。來到這裡前的記憶,全部消失了。
冷靜點。別慌張。仔細想想。我拚命地這樣告訴自己。對了!名字。我的名字是——
我大感愕然。我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不光是名字,年齡、職業、自己是社會人士或學生一概不知。不論我如何翻找腦海裡的記憶,全是一片空白,一如這個房間。
——正確來說,空白的只有與自己有關的重要資訊。例如,睡衣、床鋪、窗簾等物品的名稱確實存在於腦海中,也能像這樣思考些抽象化的詞語。但卻完全沒有與自己本身有關的記憶。
總之得先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後,或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我試著坐起身,但是手腳使不上力,如同別人的手腳一般。
別人的手腳——一想到這點,我感到渾身發麻。出現在惡夢裡的女醫生曾這麼說過。
抱歉呢,四肢還沒有接合上去。
不過,我會替你裝上雙手雙腳的。
我陷入混亂,尖叫出聲,但卻發不出聲音。喉嚨發出了風箱般的咻咻風聲。
此時,門匡鏘地一聲打開。我屏住呼吸,不自覺地往門的方向看去。進門的人是一位女性,穿著白衣服,一頭黑長髮——是那位出現在夢境中穿著白衣的年輕女醫生。
「早安。你還喜歡新的手腳嗎?因為我跟你約好了嘛,很快地就幫你裝上去囉。」
我再度尖叫出聲。這又是惡夢的延續,絕對沒錯。這種事情不可能在現實中發生。只要尖叫就會醒來的,這麼一來便可想起所有事情,回到平穩的生活。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持續喊叫著。但是喉嚨依舊只能發出空氣聲。
女醫生看著我,輕嘆了口氣。
「真拿你沒辦法。我看你再休息一會兒比較好。」
女醫師不知道從何處取出針筒,然後朝上稍微壓出水滴後,深深刺入了我的右手臂。我完全感覺不到痛楚,當透明的液體全數注入我的手臂後,女醫師拔出針頭,同時間我極度地想睡,我還來不及抵抗睡魔,便再度沉沉昏睡。
當我再度醒來後,女醫師坐在折疊椅上,雙腿交疊,守在我的身邊。她穿著黑色低跟鞋,身上套著一如往常的白袍。
「真是抱歉呢。」
女醫師俯視著我的臉,輕柔地說道。
「沒能顧及你的感受。你才剛出生沒多久,產生混亂也是難免的。請原諒我。」
女醫師微笑著致歉,輕撫著我的頭髮。
我發覺自己冷靜許多,不如之前那般驚慌。或許被女醫師溫柔的態度影響,或是被注射了鎮靜劑所致,也許以上皆是也說不定。
「你現在好好地活在這世上。我希望你好好珍惜這點。」
女醫師如此說道。
「或許失去記憶使你不安,但你確實活著。不久後,你能靠手完成許多事情,腳也能正常行走。你是個甫出世的嬰兒,接下來一定有精采的人生等著你。」
為、什、麼。
我張開口。她滿臉笑意地看著我的嘴巴。
要、做、這、種——
她為什麼要對我做這種事呢?我想問清楚,如果我的前身是好幾具屍體,為什麼要收集、加以結合、讓我復活過來呢?為什麼不直接放置不管就好呢?
「為什麼、要對我、做這種事呢?」
女醫師突然正色。我頷首後直視她的臉。
她的表情有些扭曲,看起來既傷心又難過,喃喃自語地低聲說道。
「全是為了你啊。而且,你也——」
她先是這麼說,然後又突然改變心意似地裝出笑容,毅然決然地說道。
「這是醫學偉大的進步。能夠拯救以往無法拯救的生命,以及恢復已失去的身體機能,你便能替我證明這一點。」
總而言之,我不過是個實驗品。我突然覺得全身癱軟無力。
我開始想接受命運安排了。看樣子這似乎不是一場夢,除了接受外,還有什麼其他方法呢?而且,我的存在如果能夠幫助受傷或因疾病所苦的人,也不是件壞事。
我雖然不清楚我死之前是誰。不過,我現在存在這世上,呼吸正常,心臟也跳動著。誠如她所言,我才剛出生沒多久,所以當然沒有任何記憶,身體也還無法隨心所欲的動作。我一想到這裡,精神上便穩定許多。
只不過,我想要個姓名。或許姓名只不過是記號,但是我依然想要有個自己存在的依據。名字可說是一種存在證明,沒有名字的人,可說是真實存在嗎?
我直視著女醫師後,女醫生開口說道。
「你有話想說嗎?你應該已經能夠說話了喲。鼓起勇氣,試著出聲看看。」
「名。」
我的聲音像老人一般乾涸,但的確可以正常發出聲音。
「——字——」
「我的名字?我叫紫苑,高紫苑。」
我用力點了頭,然後又搖了好幾次頭。女醫師——高醫師,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她馬上明白我的意思。
「啊啊,你想要自己的名字嗎?」
我深深地點頭。她也笑了開來。
「也對。怎麼辦好呢?」
高醫師躊躇著、思考片刻後。
「かみむらしゅん(KAMIMURA SHUN)這個名字如何?姓是神明的村莊、神村,名字是俊俏或俊逸的俊。你覺得呢?」
我點了頭。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但我也沒有其他備案。說到底,名字本來就不是由自己取的。
「那從今天開始,我就叫你俊了。對了對了,俊,我有禮物要送給你,是你的生日禮物。」
高醫師說完後,從放在椅子旁的包包裡拿出一片板子,立在我的胸前。不滿一公分的金屬板,表面鑲著玻璃。總覺得這東西像是以前的兒童們在學校裡使用的石板。
「這個叫做平板電腦。這機器雖然輕薄,但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比如說,按下這個按鈕。」
高醫生的指尖按下了一個像記事本又像便條紙的圖案。接著玻璃畫面裡,畫著淡褐色格線的紙張慢慢地擴張開來,最下方快速地出現了類似打字機鍵盤的按鍵。她用指尖輕觸鍵盤上的羅馬拼音,不知為何按鍵中間的視窗顯示了平假名,也顯示了許多相同發音的漢字。她輕觸選擇漢字後,淡褐色的紙張上,留下了「神村俊」三個字。
「這是你的名字喔。可以利用這個功能與人筆談,或是撰寫日記等等。很方便吧?其他像是網路——嗯,可以搜尋全球的資料,也可以與人相互通信。只需要用指尖就可以操作,你試試看。放心,一般使用下,沒那麼容易損壞的。」
我深深地被這個像是石板的平板電腦吸引。下一瞬間,我不自覺地慢慢伸出左手,當我回過神時,手已經抓著平板電腦下半部了。
「你的手——」
高醫師睜大了雙眼,彷彿她沒想到我的手已可正常動作一般。接著,我朝平板電腦伸出右手,右手也能正常動作。
我用右手食指,試著輕觸其中一個按鍵,白色紙張上出現了許多aaaaa文字。高醫師不禁失笑出聲。
「俊,你好棒啊。你已經會用平板電腦了呢。下次我再幫你設定收發信功能喔。」
經她一稱讚,我也覺得很開心。
於是我決定,從今以後以神村俊的身分,在這個新時代中好好地活下去。
眼睛睜開後,我發現自己穿著睡衣躺在床上。身上雖然沒有毛毯或棉被覆體,但暖氣開著,絲毫不覺寒意。
突然意識到自己盜了一身汗。我很快地就發覺原因,是剛剛那場可怕夢境引起的。啊啊,能從那場令人全身顫慄的恐怖夢境中醒過來真是太好了。我安心地深深吐了口氣。
在夢裡,我是一具屍體,而且只用一顆頭就復活過來,女醫師把我跟其他人的軀體接在一塊,以沒有手也沒有腳的姿態躺在床上。那位女醫生用纖細的手指撫摸著我的臉,然後叫我阿索德還是什麼的——
突然間,身體感到一陣顫抖。這個天花板、燈具、床鋪的形狀、房間的窗、窗上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