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表揚的同學呢?¬¬¬
「校長、校長!」教務主任在校長室外敲著門,急促的語氣中挾帶著緊張不安。
「請進!」
校長正埋頭看公文,當門被推開時,抬頭一看,教務主任帶著一名女警走進來,連忙起身招呼。
「黃警官,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孩子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校長問完,發現教務主任的臉色輕鬆,這名叫黃友愛的女警臉上也有著微微的笑意,不禁納悶。
「希望不是壞事。」校長隨即補了一句。
「不是壞事、不是壞事!」教務主任微笑說。
「校長,我是來表揚貴校學生熱心助人的好事。」黃友愛說。
「熱心助人?」校長指著旁邊的沙發。「黃警官,請坐!」
黃友愛點點頭,拘謹的坐下。教務主任見校長對他點頭示意,也在旁坐了下來。
「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本來就是學生應該做的事……」校長一面倒茶一面說:「黃警官特地跑這一趟,也太客氣了。」
「應該的!」黃友愛啜了口茶說:「貴校的學生幫助一位昏倒的老奶奶,還一路揹她到醫院,老太太才能得救,不但醫院大誇貴校的學生是難得的好孩子,老奶奶的家屬也希望能夠當
「哦?」校長揚起眉,詢問的看向教務主任。「是哪個年級、哪一班的孩子?」
「目前還在了解當中。黃警官沒有那名學生的資料,只有一張照片……」教務主任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黃友愛拿出一張從監視器中截圖下來的照片,校長湊上前一看,只見那放大的照片影像模糊,依稀能判斷制服是這所學校的。
「似乎是三年級的學生。」校長辨識出制服上的三條槓。
「黃警官,這張照片就交給我吧!」教務主任說:「我會請各班導師看看,應該不用多久就會有結果。」
「那就麻煩主任了。」黃友愛客氣的說。
「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是學生的本分。」校長說:「不用這麼慎重其事。」
「校長,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黃友愛笑笑說:「做好事應該遠傳千里,讓大家知道,成為做人、做事的標竿,這對學校、社會都有好處。」
「不過,這麼小的一件事讓你奔波,我們也不好意思。」
「坦白說,是那位被救的老奶奶,希望能當面謝謝幫她的那位學生。」黃友愛笑笑說:「聽家屬說,老奶奶從住進醫院後,就一直念念不忘這位女學生。但又並不知道她是誰,我們才透過監視器的影像找到這裡。」
「這麼說,黃警官你是想要找到這名學生,讓她和老奶奶見面?¬」校長恍然的說。
「是呀。」黃友愛頓了頓。「據我了解,這位老太太身體不太好,這次住院檢查發現,恐怕日子不多了,所以家屬急著找到她。」
「原來如此!¬」
校長與教務主任對看了一眼,沒有再說話,一陣沉默為這段對話畫下句點。
幾天之後,教務主任查到黃友愛警官所找的學生。
「哦?她叫袁觀觀?¬¬」黃友愛揚起眉。「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奇怪,這麼有特色的名字,我應該有印象才是……」
「黃警官。」校長說:「今天我們來找你,主要原因是希望能向老奶奶致意。」
「不知道方便嗎?」教務主任問。
「我幫您詢問看看,但應該是沒問題的。」黃友愛微笑回應。
三十分鐘後,在黃友愛的帶領下,校長和教務主任順利見到在病房內的老太太。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老奶奶的兒子、媳婦剛好也在。黃友愛低聲介紹雙方認識後,便笑盈盈來到病床前,熱絡的向老奶奶打招呼。
「姚奶奶,那孩子的校長和教務主任來看你了。」
校長和教務主任走近,這才發現老奶奶帶著氧氣罩,閉著雙眼,看起來很虛弱,聽到黃友愛這麼說,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彷彿連這點力氣也沒有。
「很抱歉……」與教務主任差不多年紀的兒子姚先生上前,輕聲解釋:「我媽身體現在非常虛弱,她聽得見我們說話,可是沒什麼力氣反應……」
校長、教務主任會意的點點頭。
「老奶奶,我是那學生的校長,您可要好好保重。」
「老奶奶,我是教務主任,她的名字已經查到了,叫作袁觀觀……」
老奶奶一聽到「袁觀觀」這名字,猛然睜開雙眼,大口吐著氣。
老太太的兒子、媳婦立刻湊近她。
「媽,您冷靜點,那是別的孩子,不是您的關關啊!」姚先生說。
此話一出,不僅校長和教務主任,連黃友愛也大惑不解。
過了好一會兒,姚先生總算安撫住老太太。只見老太太的氣息漸漸恢復平靜,大家才鬆一口氣。
「我們有個女兒也叫關關,關公的關。」像是回答校長、教務主任和黃友愛錯愕的神情,姚先生說。
「¬這樣呀,我們這學生的名字,是觀光的觀。」教務主任說。
「可是在老人家聽來,都一樣。」姚先生心疼的看了母親一眼。
「我回想了一下,」姚太太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看向丈夫。「我們趕到醫院時,媽不是在喊『關關……孩子……』?還以為媽是陷入昏迷,不知道是誰揹她到醫院,難道因為這樣產生錯覺?¬」
「這話是什麼意思?」黃友愛不解的問。
姚先生夫婦面面相覷,沒有回答。
「那你們家那位關關呢?」校長看了看夫妻倆的臉色,試探的問。
姚太太突然眼眶紅了、溼了,別開臉,沒有回答。
姚先生扯了下嘴角,忍住心痛。「一年前離家出走。」
「啊!」黃友愛想起來了,脫口說:「我好像在失蹤人口的名單上看到這個名字,難怪我……」
她突然警覺到氣氛不對,趕忙住口,暗暗懊惱,身為人民保母,怎麼沒注意到做父母的心情。
「我明白了!」校長理解的說:「姚奶奶大概是因為袁觀觀一路揹著她到醫院,意識恍忽間,把袁觀觀錯當成是你們的女兒了。」
「黃警官,」教務主任低聲問黃友愛。「他們的女兒還沒找回來嗎?」
「三個月前總算有消息……」姚先生聽到教務主任的話,主動回答,神情悲痛。「半年前車禍喪生了。」
一旁的姚太太轉身走到角落,緊緊摀住嘴,無聲啜泣著。
校長和教務主任再次呆住,歉然看著眼前這對夫妻,一句無心的問話刺痛了做父母的心。兩人對看一眼,校長來到病床邊,對著老奶奶低聲開口。
「姚奶奶,您要多保重。」
「關……」
老奶奶仍閉著眼,模糊的喚了一聲,雖是隔著氧氣罩,校長和教務主任仍聽得清楚。
「姚奶奶,您不要急,耐心等等,我們一定帶觀觀來看您。」教務主任熱心的鼓勵著老奶奶。
老奶奶虛弱的微睜開眼,彷彿看到希望。
校長和教務主任對老奶奶點點頭。
「姚奶奶的孫女是怎麼回事?」離開醫院後,校長忍不住問黃友愛。
教務主任也關心的看過來。
黃友愛歎了口氣。「聽說姚關關是姚奶奶最疼愛的孫女,她一向乖巧、懂事,但上了國中後,迷上網路交友,家人勸阻也無效……」
「這樣啊……」校長沉吟。「這麼說,姚關關離家出走,和網路交友有關係?」
「就是這樣啊!」黃友愛再次歎氣。「年輕孩子做事總是比較衝動,姚先生管得又比較嚴。他說關關從小到大都很乖巧,可是自從交了網友,父母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校長和教務主任見警校畢業的黃友愛,年紀輕輕,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不禁會心一笑。
「難道姚關關就是因為跟她爸爸起爭執,才離家出走?」
黃友愛點點頭。
校長和教務主任並不意外,在這個網路世代,類似的事層出不窮。
忽然有個聲音從三人身後傳來。「說起來,這都要怪我……」
三人嚇一跳,回頭一看,是姚先生,不知何時已站在三人身後。校長、教務主任和黃友愛三人一直討論人家的事,連當事人站在後面也不自覺,一時間頗為尷尬。
「因為有件事想拜託校長和教務主任,就追過來了,聽到你們正好在討論我家關關,那麼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姚先生的話裡沒有半分責怪。
「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校長和教務主任關切的看著姚先生。
姚先生沉默片刻,苦笑。
「關關會死,都是我的錯!」久久,姚先生忍住哽咽開口。「當初關關為了在網路上結交的朋友和我大吵一架後,便說要離家出走,是我要她滾出這個家,離開了就別回來……」
「一時氣話,在所難免啊!」校長安慰說。
「是啊,這在兩代之間的爭執,都是很容易發生的。」教務主任也說。
「我在那個年紀時,也常常跟我爸爭吵。」黃友愛也連忙說:「氣過了,就沒事了呀!」
姚先生卻歎了口氣,搖搖頭。「我就是看她奶奶那麼疼她、寵她,怕她目中無人,所以從小就對她很嚴厲,沒想到造成她心中極度的不滿與不平衡,我卻完全沒有察覺……我那句話,等於叫她去死!」
三人見姚先生說到最後,充滿自責的模樣,也覺得不忍。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安慰這個失去女兒的父親。
姚先生自顧自的說下去。「半年前,在關關發生車禍以前,曾打電話回來,是我接的,她一聽到是我的聲音,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沒多久,便發生車禍。」姚先生說著,終於忍不住流下懊悔的眼淚。「當時,要是我一開口就要她回來,或者問她在哪,我去接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是意外!」校長安慰:「姚先生,你就別太自責了。」
「不是意外……」姚先生忍住哽咽,深吸口氣,力持平靜的看向黃友愛。「黃警官或許有看到調查報告。關關她是精神恍忽,從路邊走到車道中央,車子閃避不及,她當場就……」
姚先生說到這,早已泣不成聲,悲傷的聲音裡充滿懊悔。
校長和教務主任同時看向黃友愛。
黃友愛看了姚先生一眼,壓低聲音告訴校長和教務主任。「原本一直沒讓姚奶奶知道這件事,所以姚奶奶以為孫女還活著,但也只有這個方法了,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怕她沒辦法承受打擊……」
「還是我來說吧!¬」姚先生插口,並感激的看了黃友愛一眼。「過去這段時間,我媽總是緊緊守著電話,擔心錯過孫女來電,一直到前兩天,她不知道從哪知道關關已經不在人世,老人家氣我們騙她,而離家出走。」
校長和教務主任恍然點頭。
「據我們警方了解,姚奶奶昏倒在巷子裡,天又黑了,不容易被發現,那裡離醫院又有一段距離,袁觀觀同學發現她昏倒,喚醒姚奶奶後,不但一路揹著她到醫院,還跟她說話,讓她保持清醒。」
「我媽以為是孫女救了她,這個誤會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姚先生說:「校長、教務主任,能不能麻煩你們跟那位袁觀觀同學說,請她暫時扮演我的女兒,我媽如果知道真相,我擔心她會受不了……」
校長與校務主任面面相覷。
「可是……」校長看著姚先生。「你剛才不是說老太太已經知道真相?¬」
「或許是因為名字相同吧?她對現實的認知混淆了。」姚先生誠懇看著校長和教務主任。「我知道這是強人所難,可是……我們還沒走出喪女之痛,不希望這時候又失去最親密的長輩……」
「袁觀觀應該跟你女兒相貌不同吧?」教務主任問。
「只要老人家認定是這樣就行。」姚先生向校長和教務主任一鞠躬。「拜託你們了。」
校長仍在猶豫,教務主任已上前,熱切握住姚先生的手。
「袁觀觀既然這麼熱心助人,我相信她應該不會拒絕幫這個忙。我幫你說說看。姚先生,你要振作。¬」
姚先生一聽,激動不已,對校長和教務主任千恩萬謝。連黃友愛也為姚先生請託。
「幫助人是好事,我一定會說服袁觀觀。」教務主任熱心的說。
校長扯扯嘴角,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含糊點頭。
「我知道你一向熱心,可是你這話說得太衝動了!」一回到學校,校長這樣對教務主任說。
「我也知道。校長,可是你看姚奶奶多可憐,這是他們僅剩的希望,難道你不想幫幫她嗎?」
「想歸想,也要看袁觀觀的想法呀!」校長有所顧慮的說。
「我想袁觀觀能揹姚奶奶走這麼長的一段路,還一路陪著老人家說話,姚奶奶當時把她當成孫女,她也沒否認,我想,這忙她會願意幫的。」
校長卻搖搖頭。「你想過她的家長沒有?萬一家長拒絕,你能強迫袁觀觀這麼做嗎?」
教務主任一愣,隨即慨然拍拍胸口。「我去說服家長!」
校長沉吟片刻。「好吧!要是行不通,你也別勉強,到時我再跟姚先生說,相信姚先生不會為難我們。」
「好的!」教務主任亮著眼回答,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
「袁觀觀已經請病假兩星期了?」
教務主任瞪大眼看著三年二班導師,也就是袁觀觀班級的導師,簡直無法置信。
班導師吳玫瑰點點頭。
「這怎麼可能?吳老師,袁觀觀幫助一位老太太,還是前兩天的事。而且,校方正為了她樂於助人這件事,要公開表揚,連獎狀都準備好了。」
「可是……她沒來學校是事實。」導師吳玫瑰無奈的說。
「學生請了兩個星期的病假,家長有說是怎麼回事嗎?」
「是袁觀觀的媽媽親自到學校來請假的。」吳老師有些心虛的乾笑了一下。「我想既然是媽媽親自出馬,應該沒什麼問題。」
「可是袁觀觀顯然沒有在家休息,而是在外面遊晃,這要怎麼說?」
「這……」吳玫瑰不安的看著教務主任,一時語塞。
「這當中一定有問題!」教務主任沉吟著。「吳老師,麻煩你,跟我一起到袁觀觀家拜訪。」
「噢!」吳玫瑰有些不太情願,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教務主任,最後決定鼓起勇氣開口。「主、主任!袁觀觀的家長都親自來請假,目前課業上我也有請其他同學幫忙送筆記和講義去了,應該不至於落後……像這樣請假的學生,她並不是第一個,有必要這麼慎重其事嗎?」
教務主任臉一沉。「吳老師,你是怕麻煩,還是討厭這個學生?」
「沒、沒有!」吳玫瑰一聽,急忙否認。「主任,你怎麼這麼說?」
「不然,我怎麼感覺你話裡有推託的感覺?」教務主任不客氣的說。
「我……」吳玫瑰臉色遲疑,像有什麼事難以啟齒,隨即豁出去的迎視教務主任不以為然的眼神。「袁觀觀的父母挺凶的,我、我說不過他們……」
吳玫瑰說著,忍不住大吐苦水。
「主任,我就說過,別指派我當班導師,你看嘛!我就是應付不來……」
教務主任在心裡搖頭,這位年輕的老師一向膽小怕事,但在教學上頗為認真,為了訓練她的膽識,這學期才指派她為班導師,可是顯然還是無法面對強勢的家長。
「我不是說過我會一起去嗎?」教務主任見吳玫瑰仍是一臉的不信任,眉心一皺。「怎麼?袁觀觀的家長這麼難對付?」
吳玫瑰歎了口氣。「沒有啦!算算時間,我也該去看看她了……」
教務主任看著吳玫瑰,再次搖頭。
教務主任在吳玫瑰的帶領下,來到袁觀觀家門外,按了電鈴。
許久,門才緩緩開啟,門縫後面露出半張女性的臉。
「是袁太太嗎?觀觀媽媽?」教務主任客氣開口,主動表明身分。「我是觀觀學校的教務主任,這位是觀觀的班導師——吳玫瑰老師……」
吳玫瑰一聽教務主任提到她,趕忙向門縫後面的人展現親切微笑。
「對了!」教務主任想起。「我們曾電話通知,說要來拜訪。」
觀觀媽媽又打量了一眼,這才打開門讓兩人進屋裡去。
雖然觀觀媽媽的態度很奇怪,但教務主任和吳玫瑰打量屋裡的一切,與平常人家沒有不同,窗明几淨,簡單整齊。
觀觀媽媽端了飲料出來。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們是別人。」觀觀媽媽頓了頓。「那些不友善的人……」
「不友善的人?」教務主任見觀觀媽媽沒答腔,便不浪費時間,立刻切入主題。「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是為了觀觀的事來的。」
「觀觀?」觀觀媽媽的神情恍忽了一下,不安的問:「我們觀觀怎麼了?她惹了什麼事嗎?-」
「不是這樣。」
教務主任簡短解釋了來意,觀觀媽媽很快就明白,並鬆了口氣。教務主任見觀觀媽媽很是明理,並不像吳玫瑰老師說的「挺凶的」,不禁責怪的看了吳玫瑰一眼。只見吳玫瑰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教務主任也只能放下不追究。
「原來觀觀做了好事……」觀觀媽媽欣慰說著,隨即察覺自己說溜嘴,立刻改口。「我們觀觀還在生病,怎麼可能跑出去呢?這個做好事的一定是別家的孩子,你們弄錯了。」
「我們已經跟警察局求證過了,是袁觀觀同學沒有錯……」
教務主任還沒說完,觀觀媽媽立刻臉色一變,霍然站起。
「主任,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做家長的在說謊?」
教務主任一愣,錯愕看著觀觀媽媽,緩緩站起來。「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觀觀媽媽,這是好事,應該要好好表揚才是,你千萬別不高興……」
吳玫瑰在旁見狀況不對,趕忙站起來,站在教務主任身後,顯然把教務主任當成擋箭牌。兩隻眼睛好奇的骨溜溜轉著。
「我不高興什麼?」觀觀媽媽瞇起眼瞪著教務主任,聲調越來越高昂、激動。「你的意思是,我不高興看到我女兒受到表揚?我是那種神經病嗎?」
「當、當然不是……觀觀媽媽,你千萬別誤會……」教務主任趕忙解釋。「做好事受到表揚,才能成為模範,觀觀媽媽,我們真的希望能表揚觀觀……」
「別跟我說這些!」觀觀媽媽重重吐著氣,憤怒瞪著教務主任和吳玫瑰。
吳玫瑰見狀,更是緊緊躲在教務主任後面。
「觀觀媽媽,請聽我說,這件事很重要,其實……」
教務主任想解釋非表揚袁觀觀不可的原因,但觀觀媽媽不讓他說完,便不客氣的抬起手阻止。
「別說了,我不想聽,現在請你們離開。」觀觀媽媽見兩人沒動作,臉色難看的催促。「我現在心情很差,不想對你們發脾氣,不過,要是你們還不走,那很抱歉,我要對你們不客氣了!」
話都說到這麼絕了,教務主任和吳玫瑰也只有離開。
兩人一走出屋外,屋門就「砰」的關上。
一陣尷尬的靜默瀰漫在空氣中。
「主任,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吳玫瑰無奈的說完。
教務主任狠狠瞪了她一眼。
看似簡單的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棘手?教務主任想不透,但已在校長面前說了大話,又在姚先生和黃友愛警官面前拍胸脯保證,會把袁觀觀帶到,這下要鬧笑話了,教務主任越想越頭大。
此時此刻,門裡的觀觀媽媽正靠著門板,臉色蒼白,內心忐忑不安。
「老公,怎麼辦?」觀觀媽媽著急的打電話給丈夫。「學校在找觀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