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進入院中之人讓眾人目瞪口呆,因為不是別人,而是蕭老將軍最寵愛的小妾,袁夫人。
蕭洛扶額,「天……」
轅冽也看了看殷寂離,殷寂離聳肩,「也許是巧合?」
可眾人心中有數——這世上,哪兒會有那麼多的巧合呢。
殷寂離等人只是心中祈求,可別真是這位夫人幹的好事。
蕭洛卻突然一皺眉,「糟了!」
眾人不解看他。
「袁夫人的大哥是鄰縣的一個地方官,掌管海運的!」
這回可好了……越來越接近了。
就見袁夫人款款走到蕭老將軍跟前,兩人年歲卻相差甚大,但是袁夫人知書達禮,與蕭老將軍甚是合拍,老將軍最為疼愛她。
「將軍為何生氣?」
蕭老將軍看著袁夫人的神情,眼神恍惚不定,說話聲音也是帶著些顫音,心中已然知曉得差不多了。
她是由她大哥帶大的,如今轅冽威脅到她大哥性命,她自然被她大哥逼迫來救命。
殷寂離皺著眉頭在裡頭看著,轉臉問蕭洛:「哎,袁夫人可不可能知道蕭老將軍的軍政要務啊?」
「不會。」蕭洛搖頭連連,「我爹從來不准女人靠近他的書房,再說現在正經事都是我在做……不過以我爹的性格,袁家滿門抄斬,一個都不會留的!」
寂離一挑眉:「那麼狠?」
「不然你讓他怎麼做東海之主啊,哎呀……他就是那種老古板。」
「不行啊!」殷寂離跺腳,想了想,伸手揪住蕭洛的衣領子,「哎,你孝不孝順?」
蕭洛愣了愣,點頭,「廢話。」
「為你爹挨頓打能忍麼?」
「當然。」
「好!」殷寂離在他耳邊嘰哩咕嚕一頓說,蕭洛睜大了眼睛,「我爹起碼打我個半死啊!」
「那你去不去啊?」殷寂離讓他自己選,蕭洛咬了咬牙,「去!」說完,從後窗戶翻出去。
此時,院子中間正僵持不下呢,蕭老將軍盯著袁夫人看著,等她說話,袁夫人似乎猶豫,正在這時候,就聽外頭蕭洛急匆匆跑了進來,「爹!爹!」
蕭老將軍一愣,皺眉,剛剛蕭洛明明在後面房間裡,怎麼跑這兒來了,就問:「什麼事?」
「爹。」蕭洛趕緊稟報,「我查出來了,原來一直聯絡扶桑人的是袁桐海,都怪我監管不嚴。」
蕭老王爺睜大了眼睛看著蕭洛,問:「你……」
「剛剛我告訴袁夫人了。」蕭洛對袁夫人向來挺尊重,「她大概是想來告發她大哥,我來向爹求情,只判處她哥一人,別禍及無辜,他們都無罪,倒是我有罪。」
蕭老王爺眼神深邃了些,看袁夫人,良久才問:「當真?」
袁夫人何等聰明,自然知道東窗事發了,跪下給蕭老王爺認錯。她哥的罪行她以前的確並不知道,今天她哥走投無路了才來求她,讓她想法子整死轅冽,好保袁家上下性命。
袁夫人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如今蕭洛跑出來,就更是清楚明白……剛剛如果真說出勸老王爺殺轅冽的話,估計當場就得被老王爺殺死。
蕭老王爺此時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他自然知道蕭洛苦心,袁夫人的確無辜,自己也的確心疼,只是那些死於倭賊手上的將士和百姓怎麼算?怎麼也得給他們報仇啊。
他咬咬牙,剛想說話,突然就聽門口有人笑著走進來:「……老王爺,這是做什麼?」
蕭老王爺一愣,回頭看,就見是轅冽。
臉上的怒意稍微收斂了些,蕭老王爺苦著臉給轅冽一抱拳,「將軍,是我糊塗啊……養虎為患。」
「哎。」轅冽擺擺手,「我已經聽到了,老將軍,這事情不能怪蕭洛。」
蕭老將軍心中知曉,往蕭洛身上攬完全是無理取鬧。這件事情與蕭洛根本無關,只不過是頂替了袁夫人的位置讓自己有下臺階而已。
他之所以要連袁夫人一起懲治,主要就是怕將士和百姓對自己有所非議,如今索性懲罰兒子,誰也不能說他徇私了。
「爹,兒願意受罰。」蕭洛認真領罰,蕭老將軍咬了咬牙,轅冽在一旁打圓場:「哎呀,關鍵是抓住袁桐海,蕭洛小施懲戒吧,關他三天禁閉?」
蕭老王爺搖頭:「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百軍棍。」
「王爺。」袁夫人趕緊給求情,心說白白讓蕭洛替自己挨一百軍棍,那怎麼行?!
「哎……」
眾人正想再求求情,就見殷寂離晃晃悠悠過來了,道:「一百軍棍太少了,至少打兩百。」
轅冽朝天翻了個白眼,真想狠狠掐他一把,這人怎麼反覆無常啊,剛剛明明是他說讓他們來求情,現在反而往上加,一百軍棍就要走半條命了,兩百軍棍,不是要蕭洛好看麼?
殷寂離卻是擺擺手不容商量,「就這麼定了吧,兩百軍棍,先殺了袁桐海,半個月後祭奠那些死難百姓,同時對蕭洛行刑,打死勿論!」
這消息一出,全營譁然,袁桐海是讓人抓起來了,全軍營的將士也到蕭老將軍府外給求情來了,非要讓蕭老將軍輕判蕭洛,說此事只與袁桐海一人有關,不能誅連其他人。
不止將士們,連全城百姓都來給求情了,蕭老將軍在院子裡急得直手抖。
剛剛他原本還想轅冽幫蕭洛說下五十去,沒想到殷寂離跑來給加了一百,這不是要疼死他麼,若是蕭洛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活啊!
果然,他那一大幫太太都來了,哭爹喊娘上吊跺腳,都說真打蕭洛兩百軍棍那就大家平攤,死都不准打兒子。
蕭老將軍一個頭兩個大,一宿沒睡起了滿嘴燎泡。
殷寂離心安理得地在大營裡頭喝酒看書,轅冽急得想要掐死他。
「殷寂離,你搞什麼鬼!」
殷寂離依舊不動聲色。
「喂。」轅冽奪下他手裡的酒壺和書,就見殷寂離擺擺手:「嘖嘖……放心吧,轅大將軍,蕭洛一棍子都挨不了!」
轅冽一愣,殷寂離笑著搖頭,繼續喝酒看書。
眼看著一轉眼,半個月的大祭就快到了。
蕭老將軍已經被那一屋子的女人鬧得都不敢在家裡住了,袁夫人也是多次想要尋死,幸好都讓殷寂離派去盯梢的侍衛救了。
老王爺獨處的時候,總是想,自己這一輩子爭權奪勢,想著不負天下不負君,卻從來都是負了身邊的人,無論是兒子還是女人,哪個都要成為自己權勢鬥爭的犧牲品……一咬牙一跺腳,為了天下百姓,為了王爺的威嚴,殺!
然而現在年紀越大,心中越是孤寂……大家都離他而去,他就算頂著海龍王的金冠活到一百歲,還不是形單影隻?
越想,蕭老王爺越是覺得心酸後悔,如果還能重來一次,那日他一定不會想要罰袁夫人,也不會用蕭洛來做擋箭牌……自己索性歸隱退了位,將這位子交給蕭洛,讓年輕人繼續闖蕩吧,他老了,想要歇歇了。
正在懊悔,外頭有人來稟報,「王爺,京城來了傳旨官,說來宣旨了。」
蕭老王爺一愣,突然蹦了起來,一拍大腿,「娘啊!我明白了!」
官家讓他嚇了一跳,心說老王爺這是怎麼了?
只見蕭老王爺飛快往外衝,官家驚歎,不愧是老王爺啊,跑得比兔子還快啊!
蕭王爺到了書房,就看到宣旨官是快馬加鞭趕來的皇帝侍衛。他宣讀聖旨,大意如下:皇上聽聞蕭老將軍大公無私大義滅親之事,甚是感動。只不過凡事要有理有據,冤有頭債有主,這次通敵賣國的是袁桐海,既然已經就地正法,那就好了。
蕭洛保衛海防有功,如果有錯那也是小錯,乾脆功過相抵!
這次,皇上開金口,特赦蕭洛的罪責,那二百軍棍,一棍都不准打。
蕭老王爺長出一口氣,謝了旨送走傳旨官後,回到屋中朝天連呼三聲:「神算,神人,神仙啊!老朽服了。」
隨後,蕭老王爺拿著聖旨犒賞三軍,並且取消了蕭洛的棍刑,全軍乃至全城皆歡呼……
而最有趣的是,早在三天前就已經有人放出消息去,說是轅冽轅將軍知道這次勸不住老王爺,特地寫信去京城跟皇帝討了人情,特赦蕭洛。不然你們看,這次論功行賞,連趕車的馬夫都有賞賜,唯獨轅冽將軍什麼都沒拿!多奇怪?!
一時間,百姓們都感念轅冽的恩德、崇尚其品格,一來是幫他們趕走了倭賊,二來是幫他們救了蕭洛。
當天,老將軍又宣布了另一件事,從今日起,他掛印歸隱,一切軍務交給蕭洛打理。
朝中,陳靖得知蕭老將軍退隱了,拍手稱快。
原來幾天前他收到了殷寂離寫來的信,說轅冽命硬,竟然康復過來了,如今抓住老將軍的錯處逼著他棍打親子。蕭洛乃是如今能和轅冽抗衡的年輕才俊之一,萬一打出個三長兩短來……正合了轅冽的意,不如皇上救他一命,正好給蕭洛一個人情。
陳靖當然覺得機不可失,立刻派人去辦,如此一來兜了一圈。陳靖覺得自己押寶押對了,蕭洛如今大權在握,自己救他一命,必然感念大恩,而且最重要的是記恨轅冽,如此一來,自己可利用他對付轅冽!
放下陳靖在京城瞎美不提,蕭洛被蕭老將軍叫進了書房,語重心長吩咐一番,加之少有的讚許和鼓舞,說得蕭洛眼眶泛紅。
蕭老將軍說到最後,話鋒一轉:「洛兒,這海龍王的位子就交給你了,你別給我丟臉,另外,切記一點!」
蕭洛認真聽。
「只要殷寂離在轅冽這一邊。」老王爺拍拍他肩膀,「永遠別跟轅冽作對!明白麼?」
蕭洛當然牢記,再說他本不喜朝堂紛爭,坐鎮沿海一帶,繼承父業已經足夠。
殷寂離照舊喝他的酒,看他的書,這幾天轅冽一閒下來,就盯著他看。
「喂,你小心長針眼啊,一直盯著我看!」殷寂離忍無可忍了,提醒轅冽。
「我一直在想。」轅冽卻是開口,「你真行啊……陳靖堂堂南景帝王,竟然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被你賣了,還樂顛顛幫你數銀子!」
殷寂離一笑,「怎麼,怕我也賣了你?」
轅冽嘴角輕輕一挑,「你若是想賣我,記得把你自己也打包了,我帶著你一起被賣。」
轅冽等將朝中涉及到倭賊一案的相關人等都抓出來了,可謂皆大歡喜。剩下的那些倭賊餘孽,也都長年潛伏在中原,被轅冽探明行蹤一網打盡,海邊倭賊已平,一切太平。
轅冽覺得是時候回去了,就帶著殷寂離別過了蕭老王爺。賀羽是要回去的,蕭洛剛剛接管了軍務,原本不能跟去的,但是賀羽一句:「師父到哪兒,你也要到哪兒,當什麼王爺?老王爺代管權力不就行了麼!」將蕭洛說動了。
蕭洛問了蕭老王爺意見,老王爺也答應了,讓他陪著轅冽進京,畢竟現在還沒到要大動干戈的時候,留在京城,會好很多。
蕭洛準備動身了,殷寂離囑咐他,別跟著他們的大軍同行,帶上賀羽和自己的兵馬,分頭走!
賀羽和蕭洛都不太理解,後來殷寂離點了點他們——分頭走,就說是進皇城謝恩去,皇上自然有重賞。他那些錢財大多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你們不取,給了那些貪官污吏也不會給普通百姓,不拿白不拿!
賀羽和蕭洛聽後自然覺得有理,就和殷寂離他們分頭行事了。
轅冽的人馬也啟程往回趕了,這次倒是大大方方,敲鑼打鼓地前行,也是殷寂離安排的,說打贏了仗那叫衣錦還鄉,因此要大肆宣揚一番。
眾人一路上,受到了沿途百姓的歡迎……如今的南景很太平,唯一令百姓不滿的,便是陳靖皇朝腐朽不堪,陳靖帝本身也是老態龍鍾,沉溺享樂不思進取,對下面的大小官吏毫不管束,任人唯親朝政荒廢。
轅冽在殷寂離的提議下,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停下來,詢問一下民間疾苦,倒是也沒有大刀闊斧地整治地方官吏,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地折騰了一番,表面上風生水起,地方官員和百姓都對他評價甚好。
對此,殷寂離整天悶悶不樂。
「你幹什麼啊?」轅冽見殷寂離抱著滅滅坐在馬車裡唉聲歎氣,就進來問他,給他遞上了一盤荔枝,「當地的老農送來的,很甜。」
殷寂離盯著那盤荔枝又長長歎了口氣,「我沒臉吃啊,我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了爭權奪勢,置民間疾苦於不顧,碰到貪官污吏只是小作懲戒,沒面皮吃這老農親手種的荔枝,愧對殷家祖宗遺訓,對不起爹娘對不起學院夫子。」
「行了行了,你氣我比你更氣呢!」轅冽到了一旁坐下,讓殷寂離快別戳他傷疤了,他這幾天忍了又忍,都快氣死了。但是為了不壞大事,只好裝孫子,這也是他和殷寂離早就商定好的。
見殷寂離無精打采的,轅冽伸手摸摸他頭安慰他,「你放心吧,這些官員該殺的我都記下來了,等日後必然收拾乾淨。」
「嗯。」殷寂離見轅冽信誓旦旦,點點頭。
眼神交會處,有那麼一刻是彼此直視的,那種感覺似乎是看到了對方的心裡,彼此眼睛下意識地移開,心卻微動,說不上是什麼古怪感覺。
「咳咳。」寂離咳嗽了一聲,打破沉默,「我們要回京城了吧?」
「嗯。」轅冽也收回了視線,「快到了。」
「我很久沒看到陳勉小白兔了,可以欺負一下!」寂離心情似乎好了些。
轅冽看了他一眼,「你很喜歡陳勉麼?」
「當然,陳勉和季相這兩個人我最喜歡。」寂離話剛說完,就見前面匆匆跑來個小校,到了馬車旁邊扒著車門對轅冽說:「將軍!季老丞相來了!」
「啊?」寂離和轅冽對視了一眼,心說怎麼剛說想他就來了?有感應還是怎麼的。
「季相很著急的樣子。」這時候,就見前面轅珞拉著季思往回跑,邊喊:「哥!大哥!」
寂離和轅冽對視了一眼,心說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出事了。
「怎麼?」轅冽下了馬車,就見季思急得邊喘邊喊:「出事了,出事了啊!」
「怎麼了?」轅冽見季思急得臉都白了,就知道必然出大事了。
「太子,太子殿下那日對靈兒動手動腳,齊亦打了他一頓,將他打傷,皇上說要追究,竟然要齊亦自斷一臂啊。」季思跺著腳道:「如今齊老王爺將京師附近的數十萬人馬都聚集起來了,皇城軍十數萬與他就隔著一扇城門,劍拔弩張啊!」
「現在不是時候啊!」轅冽著急。
「可不是麼,可是齊老王爺哪兒嚥得下這口氣啊!你想啊,先是靈兒被人欺負了,再是要斷齊亦一條胳膊,這不是要他的命麼!」
「欺人太甚!」寂離皺眉,「齊亦人沒事吧?」
「這倒沒有,齊亦功夫好,誰都奈何不了他,現在在軍營裡頭。」季思對轅冽擺擺手,「皇上似乎有意要讓你去打齊王爺。」
轅冽愣住了,皺眉,「吭?」
季思問:「那個,轅將軍啊,現在你也說了不是時候,拖延也不是,不拖延也不是……怎麼辦好啊?」
轅冽笑了笑,「這……我怎麼可能打齊亦,我跟他是好兄弟啊。」
「不管!」轅珞和齊家兄妹感情深厚,「我也嚥不下這口氣,分明是他陳家不對!」
「呵呵。」
眾人正急得上火,卻聽到殷寂離突然笑了一聲。
轅冽等都好奇看他,「寂離……你笑什麼?」
「覺得有趣啊。」殷寂離搖頭,問季思:「季相,最近皇城之中,是不是來了什麼新的謀臣?」
「對對!」季思想起來了,「來了個姓桂的老道,說是有神算,能上窺天機,對於八卦風水之術十分在行啊。」
「不用問,皇上很信任他囉?」
「是的。」季思嘖嘖了兩聲,「簡直是奉若上賓啊,我看很快國師之位就是他的了。」
寂離聽後,冷笑了一聲,搖搖頭,「蠢材。」
「嗯?」季思不解,「寂離說誰?」
「我說那個桂道人,還有皇上……對了,那桂道人全名叫什麼?」
「叫……桂少義。」
「呿。」轅珞忍不住嘲諷,「這名字取得好啊……桂少義,都少義了還有人信他呢?!」
寂離讓人拿來紙筆,洋洋灑灑寫了封信,交給了季思,問:「季相爺,能見著齊亦或者齊老王爺麼?」
「能!」季思點頭,拍拍胸脯,「我身為一國宰相,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好。」寂離點頭,在季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季思答應一聲,就帶著幾個轅冽特別派遣的得力影衛,一起回京城去了。走的是阡陌小道,為的自然是不讓人發現。
轅冽和轅珞則是不解地看寂離,「寂離,有什麼招?」
殷寂離一笑,「跟他打!」
「跟誰?」兄弟倆一起驚呼。
「跟齊亦、齊老王爺,跟叛臣齊家!」殷寂離一句話,轅冽和轅珞都炸了毛了。
「什麼?!」轅珞一蹦三尺高,「明明是陳家不對!」
「就是,我爹與齊老王爺八拜之交,你讓我跟他打?!」轅冽臉上顯出怒意來,「我……」
說到這裡,轅冽倒是不吆喝了,因為殷寂離正瞇著眼睛看他呢,轉念一想,轅冽也心中有數,殷寂離每次都是計出驚人,但是效果卻異常的好,這次必然也是有他的準備,不然剛剛為什麼給齊老王爺寫了那麼長一封信呢?
想罷,轅冽問:「寂離……你是不是有招?」
殷寂離笑了,有些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腦門上一彈,「你還沒練出來呢,要以後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懷疑,這才對了。」說完,轉身上車裡去,摟住滅滅滾來滾去,「滅滅,我有地方出氣了,這次我們回去,狠狠欺負皇帝玩!」
轅冽和轅珞對視了一眼,表示無話可說。
放下這頭不提,說季思。
季相爺匆匆跑回了齊老王爺的大營,齊亦和老王爺正在軍帳之中呢。老王爺這次跟皇朝對峙,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家的子女,他現在也沒轍,轅老王爺跟他說了,讓他靜觀其變,等著轅冽回來。
轅冽剛到城外,季思就跑去報信了,拿了封信來交給了老王爺。
齊亦父子一看,當即稱妙。
「妙啊!真是妙計!」齊老王爺撫掌,「寂離小弟果然是無所不能,聰明至極啊!」
季思茫然,接過信來一看也是豁然開朗,果然是好計謀!
第二日,轅冽的人馬到了皇城之外,因為齊亦兵馬駐紮於此,兩廂遭遇了,轅冽將兵馬撤出幾里地駐紮,與齊王爺的兵馬隔路相望,氣氛似乎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