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相信如果,就能明白命運是怎麼回事
然後,請牽好自己命運的紅線……
小女孩果穗打從十一歲開始,透過算命知道自己未來的真命天子姓啥名誰之後,小小的心靈也開始對愛情產生憧憬。從此,一個陌生男孩就這樣毫不費力的,闖進了她的異想世界。
「如果鞠繪真有神力,那麼我應該很快就會認識命運的紅線連結著的另一半綾瀨幸太郎,幸福地嫁給他才對。」
「但,我如何才能遇到住在地球某個角落的他呢?」
外型甜美的果穗從小不乏男孩追求,但那個素未謀面、不知美醜、個性又不知如何的「他」早已充塞心房,果穗日夜盼望二十歲生日那天,早點來到。因為算命阿姨說,自己會在二十歲之後遇到紅線另一端的真命天子。為了這個名字,果穗等了九年,但她不知道單純的預言背後,隱藏的是一連串的心機。
「看樣子已經瞞不住了,沒辦法,我就把事情全部告訴妳吧。」
抝不過女兒的一再追問,果穗的父親靜男終於在她二十歲過後,說出真相。
「綾瀨幸太郎是一個和妳生日相差一天的男孩。」
父親的吐實讓她恍然大悟,但即使說出真相,也只是部分而已;因為屬於果穗自己命運的紅線,仍然存在任誰(包括她父親,甚至她自己)都無法計算的「命運」。
幾則看似獨立、各自有角色的故事,事實上只有一位主角。作者不露痕跡的讓讀者隨果穗對《紅線》彼端的探求,打開一扇又一扇,自以為可以得到真相的門扉。但眼見真能為憑嗎?人為牽起的紅線在刻意的安排下,可以得到預期的結果嗎?
作者有意點出人類對愛情的憧憬、探索和可能產生的眼盲,往往是無關性別、不分年齡的。一條原本屬於果穗個人命運的《紅線》,在你閱讀的同時,無形中也纏繞在你的手指上。
作者簡介:
蘇部健一
1961出生於日本東京,早稻田大學教育學部英語英文系畢業。
1997年得到第3屆梅菲斯特獎而踏入作家行列,被譽為推理界的奇才、異能作家。著有《戀時雨》、《六塊豬排》《木乃伊男》等書。
譯者簡介:
徐嘉霙
畢業於淡江大學應日系,喜歡看電影、看書與烘焙。近期譯有《草莓之夜 藍色謀殺》、《幽落町妖怪雜貨店》、《絕對城學長的妖怪學講座》。
臉書交流頁面:自由譯者Mizore
章節試閱
跟著紅線走
半夜驚醒,她覺得有人在拉扯她左手的小指。
真可惜,剛才正做著一個好夢呢……
那是個很浪漫的夢,她夢見自己邂逅了一個男生,她和那人竟被一條紅線連結著,她確信對方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但是對方的臉上卻蒙著一層迷霧,怎麼也看不清長相。好不容易霧將散去,美夢卻戛然而止。
到底是誰拉扯她的小指害她醒來?家人從不曾在半夜時分不敲門就闖進她的房間啊……
這時她才注意到不太對勁的地方。
她習慣關燈睡覺,但是天花板的螢光小燈卻仍亮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總覺得房間好像變大了。
她伸出右手揉了揉惺忪睡眼並環顧四周。
她很快就明白為什麼會覺得奇怪了。
國中二年級的她現在正在島根縣的出雲大社參加校外教學。她被分配到八人房,其中有個同學不敢關燈睡,於是就留了一盞小燈。
她也知道自己為何會夢見關於紅線的夢了。
那是因為早上在祈求良緣的出雲大社,她大手筆的給了一百塊香油錢,誠心誠意向神明祈禱快讓她遇上真命天子。
她平常總是一覺到天亮,究竟是什麼原因害她的美夢在這天半夜被打斷?
剛才好像有人拉我左手的小拇指……
她就著微弱的燈光,看向放在棉被外頭的左手。
令她大感驚訝的是,左手的小拇指竟綁著一條紅線。
不會吧?這是什麼?
難道是因為白天向結緣之神祈禱的效果?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願望竟然這麼快就實現,而且還是以肉眼能夠看到的型態出現在眼前……她開始懷疑這可能是某人的惡作劇。那個惡作劇的兇手找了一個睡得很熟,手被碰觸到也不會輕易驚醒的人來捉弄。難道這就是她被惡作劇的原因?
這麼一來她總算明白為何向來睡眠品質極佳、很少做夢的她會做一個有關紅線的夢。若白天剛到神社向結緣之神許願,晚上睡覺時手指又被綁了紅線,任誰都可能會夢到和紅線有關的夢。
可是,如果這是惡作劇,小指頭上的紅線另一頭很可能就綁在睡在其他房間的男同學手上……
她的右手拉起左手小指上的紅線,眼睛追尋著紅線的源頭。
紅線前端消失在距離約一公尺遠的房門門縫之外。
小指上的紅線真的連在另一間房間的男生手上?
那人會是誰呢?
她的腦海浮現了幾個與她同年級、覺得不錯的人選。如果可以,她希望紅線能綁在他們其中一人手上……
不過通常只有男生才會想出這種惡作劇,或許會為了讓她感到失望,故意把紅線綁在全年級最差的男生手上。
或者惡作劇的人也可能只是到兩個房間裡隨便選中已經睡到不省人事,被碰了手也不會醒的一男一女罷了。
隨機挑選下,命運的紅線就可能把她跟熟睡在某個房間的帥氣男生綁在一起。
然後因為這次的惡作劇,被命運的紅線綁在一起的兩人很自然地展開交往,在將來的某日步上結婚禮堂……
她的幻想一發不可收拾。不過若想讓這些幻想成真,首先就必須循著手上的紅線找出對方是誰。
但是老師說過,為了不讓學生自行離開房間,老師已經把走廊上的燈全關了。她不敢獨自從漆黑的走廊走到男生的房間。
因此她爬到睡在隔壁的好友樹里身旁,在樹里耳邊呢喃。
「快起床。」
「唔……」
樹里發出嗚嗚的聲音,隨即翻過身繼續睡。她抓著樹里的肩膀用力搖晃。
「拜託,快起來!」
樹里總算醒了過來,轉頭看著她,發出愛睏的嘶啞聲音。
「幹嘛叫我?怎麼了,小朋?」
「大事不好了。」
「妳該不會是尿床了吧?」
樹里無趣地反問。
「不是啦,不是那樣。是比那還更糟的情況。」
「肚子痛?」
「也不是。我的身體一向很強壯。」
「那到底是怎樣?」
有起床氣的樹里怒氣沖沖地皺著眉頭,於是她趕緊伸出左手說。
「我終於找到真命天子了。」
「嗄?」
樹里目瞪口呆。
「妳看,我的小指上是不是綁著一根紅線?」
「咦?嗯……」
樹里瞇起眼睛點了點頭。
「我將來很可能會跟紅線另一頭的男生結婚喔。」
她以做夢般的語氣陶醉地說。
「我完全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果然聽不懂……」
「這沒關係,先不管。重點是妳的真命天子究竟是誰?」
「這……我也還不知道是誰……」
她低垂著頭。樹里倏地坐起身逼問她。
「到底怎麼一回事?從頭開始好好說一遍給我聽。」
「好。」
她點點頭,把醒來後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給樹里聽。
樹里聽完後露出不懷好意的奸笑,拍拍她的肩膀。
「那我們就快點去找出小朋的結婚對象吧。」
「咦?可是走廊沒開燈,伸手不見五指喔。」
「用那個不就得了?」
樹里用下巴指了指放在房門邊的緊急用手電筒。
「原來有手電筒。可是既然要去找人,是不是得先換衣服啊?」
「穿睡衣去男生見了會更開心。何況小朋手上不是還綁著紅線?要怎麼換衣服?」
「也對……」
她恍然大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睡衣。
「不過妳最好梳一下頭,頭髮好亂。等會兒未來的老公看到妳還以為自己半夜見鬼了呢。」
「哎呀!真的好亂喔!」
她趕緊從枕頭旁的包包裡拿出梳子。
樹里拿著手電筒打開了房門,房間裡的微弱燈光照在門外的木地板,範圍大約一點五坪。
她跟在樹里後面,眼睛尋找著紅線的源頭。
紅線果然延伸至面向走廊的門,直到門的另一頭。
「我們出發吧。」
樹里穿上拖鞋走到黑漆漆的走廊,打開手電筒的開關。
「看得見那條紅線嗎?」
她輕聲詢問,樹里把手電筒往地上一照。
「隱約可以看見。紅線好像一路延伸到樓梯那裡。」
「我記得男生的房間都在樓下的三樓,對嗎?」
「嗯。」
樹里點點頭,正要往前走卻被她用右手用力拉住。
「幹嘛!又不是小孩子。」
「我才國二耶。而且我沒拿手電筒,真的很害怕嘛。」
「好吧。」
樹里覺得頗麻煩似地讓她抓著自己的手,兩人開始慢慢往前走。
「樹里,妳覺得這條紅線會綁在哪個男生手上?」
「就是不知道我們現在才出發去確認的,不是嗎?」
「可是,妳難道沒猜到可能會是誰?如果是某人無聊的惡作劇,那麼紅線應該會綁在班上最差勁的男生手上吧……」
「我不這麼認為喔。」
一片昏暗中她看見樹里搖搖頭。
「為什麼?」
「這絕對是一個聰明的傢伙想出來的惡作劇。」
「咦?難道這不是之前常聽說的,校外旅行時經常出現的惡作劇?」
「應該不是。這次的惡作劇方式比那些惡作劇高明,我也沒有聽說過。把這條紅線綁在小朋手上的人可能就是想出這惡作劇的人喔。像這種腦袋聰明的人大多都很愛耍浪漫,絕不會大費周章地把紅線綁在不起眼的遜咖手上。」
「但若找上一個很淺眠的人來惡作劇,手一被碰到就會驚醒了,有沒有可能那人只是碰巧找了一對睡得很熟的男女來捉弄呢?」
「我覺得不是這樣。男生就算了,女生的房間那麼暗,怎麼可能一眼看出誰睡得比較熟呢?」
「所以?」
「也就是說,那人一開始就想捉弄小朋。妳自己大概沒自覺,妳可是整個年級裡最可愛的女生喔。」
「討厭,別亂講。」
「這種狀況下,我沒必要講場面話吧?我認為小朋手上的紅線綁在帥哥手上的機率比較高。」
「……」
她的腦海裡浮現了幾個覺得不錯的男生臉孔。
「還有,如果想出這惡作劇的男生喜歡小朋,那麼他也很可能把紅線綁在自己手上……」
「咦……」
這次浮現在她腦海的是矢崎信一的臉孔,矢崎曾在第一學期向她告白,希望能和她交往。
他是班上的第一名,十分優秀,個性看起來也相當溫柔,可惜他的長相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於是慎重地拒絕了交往的要求。
「妳是不是想起了矢崎?」
直覺一向準確的樹里問道。
「嗯……」
「他頭腦不錯,搞不好會想出這種惡作劇。他的作戰計畫就是希望大家認定你們兩人之間有紅線連結著,進而促成和小朋交往的願望。」
「討厭啦。這樣我會很困擾耶……」
她忍不住搖頭。
「走到樓梯附近囉。」
樹里停下腳步,讓手電筒靠近地面,雙眼小心地追蹤著紅線。
結果……
「小朋,紅線往上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知道。」
「可是,樓上好像是……」
「好像是老師們的房間。」
「所以,命運的紅線連結的是我跟其中一位老師?」
她的腦海浮現了某張臉孔。是一位讓她很喜歡的數學老師,目前單身。
「不會吧。就算是男生也沒膽偷偷跑到老師的房間,把紅線綁在老師手上吧?去年校外旅行時,有幾個傢伙偷偷在房間裡喝酒,被抓到之後中途就被送回東京了。」
「只不過是拿紅線綁老師的手,就算被發現也不會在旅行中途被趕回家啊。」
「也對。可是若想惡作劇,把紅線綁在小朋跟老師手上好像有點無聊。還是讓小朋跟著紅線來到男生房間,等妳進房間之後再突然把燈打開,大家一起取笑妳還比較好玩。」
「問題是現在我手上的紅線好像跑到樓上了呀。」
「我也猜不透原因。不過只要繼續沿著紅線走下去,遲早會找到對方的。」
說完,樹里躡手躡腳地爬上階梯。她也牢牢抓著樹里的手,跟在後面走著。
當她們爬到五樓,利用手電筒的亮光照著紅線時,卻發現紅線繼續通往更高的樓層。
「樹里,紅線沒有連到老師們的房間,連到六樓了。」
「等等!我記得這間旅館只有五層樓。」
樹里冷靜說道。
「所以再上去就是屋頂囉?」
「應該是。搞不好把紅線綁在小朋手上的人正在屋頂等著妳。」
「不會吧?」
她突然有些膽怯,放開了樹里的手,簌簌地發抖。
「總之,先上去看看吧。」
樹里抓著她的手,這次她們不再躡手躡腳,而是快步跑上樓梯。
來到樓梯上面狹窄的空間時,通往屋外的門以門檔卡住,呈半開狀態。她們看見紅線延伸至門的另一頭,於是偷偷觀察著屋頂的狀況。
「好奇怪,屋頂好像沒人。」
「樹里,沒人的話我們就回去吧。我已經不想知道紅線另一頭綁在誰手上了。」
她說完之後,試圖解下綁在左手小指上的紅線。
「不可以解開,小朋。不可以自己切斷命運的紅線喔。」
「可是,這只是一個惡作劇啊。」
「不管是不是惡作劇,紅線就是紅線。也許這條紅線真的連到小朋的真命天子手上。所以我們應該先確認屋頂上究竟有沒有人。」
「好吧……」
她不甚情願地點了點頭。
「很好。那我們走吧。」
樹里用力打開門,拿手電筒照著屋頂。
「有人嗎?」
「好像沒有。可是紅線沒有中斷,一直往前。」
「通往哪裡?」
「手電筒的燈照不遠,我也看不清楚,必須再往前移動才行。」
「不要啦!」
她往後退了一步。
「別擔心。我們只是去看看紅線最前面到底通往哪裡。」
樹里再次抓起她的手,往屋頂走去。
兩人就這樣走在空蕩蕩的屋頂,沿著紅線緩緩前進。
結果,紅線前端是……
「不會吧……」
她發出像是快要哭出來的聲音。
紅線竟穿越屋頂的扶手,通往相隔一公尺距離的隔壁大樓屋頂。
「是這家旅館的B館耶!」
樹里興奮說著。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小朋手上的紅線,連到住在B館的某個男生手上。」
「太誇張了吧……」
她瞬間想起就讀另一間學校的某個男生,但是她立刻打消這個愚蠢的念頭,接著說道。
「討厭啦,我不想要這條紅線連到不認識的男生手上。」
「不想要也沒辦法。妳命運的紅線確實跑到隔壁大樓,綁在不認識的男生手上啊。」
「照妳這麼說,隔壁大樓到底住著什麼樣的人?該不會是小孩故意惡作劇,把這條紅線綁在某個跟家人來旅行的禿頭大叔手上了……」
「不可能啦。今天傍晚我看見一台遊覽車停在旅館停車場,是另一所來校外旅行的國中的車子。」
「真的嗎?我沒看見耶……」
「我真的看到了。可是那學校的名字很複雜,我也不知道字要怎麼念。從遊覽車上下來的都是男學生,也許是某家私立的男校。」
「住在隔壁B館的人就是……」
「很可能就是他們喔。也許他們發現A館住的是國中女生,所以才想出這個紅線惡作劇。畢竟男校都是男生,把紅線綁在兩個男生手上也不好玩。」
「就算真是這樣好了,惡作劇的人又是怎麼從那邊跳過來的呢?」
「B館的構造跟A館差不多,屋頂的扶手也差不多高。想跳過一公尺的距離並不困難,男生應該都能輕易辦到。」
「可是,萬一跳失敗會倒栽蔥跌下樓,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捉弄別人嗎?」
「要不然就是先把紅線末端綁在枕頭之類的東西上,從B館的屋頂把枕頭扔到這邊的屋頂,然後走到B館一樓,再從外頭來到A館。」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直接拿著紅線走到一樓?」
「不行,如果讓紅線經過一樓,會被一樓大廳的旅館員工發現啊。」
「有道理。」
「我不知道惡作劇的人是否還有共犯,那人很可能在傍晚從停車場下車時就注意到特別可愛的小朋。」
「先不論那人是否覺得我特別可愛,他要怎麼查出我住在哪間房?」
「嗯──這的確是個問題。難道說犯人只是湊巧跑到A館四樓,隨便選了一個房間,然後隨便選了一個離門口最近的女生下手?」
「什麼嘛,如果是亂選的,那跟我長得可不可愛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她伸手拍了樹里一下。
「不過若犯人是隨機選上小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條紅線真的是命運的紅線囉。」
「命運?」
她眨了眨眼睛。
「當然啊。紅線把小朋跟另一間國中的帥哥連結在一起,這不是命運,什麼才是命運?」
「什麼帥哥嘛。那人搞不好也只是隨便選了一個睡得很沉的男生而已。」
「我剛才不是說了?想出這種惡作劇的犯人,絕對不會把紅線綁在醜男手上。我想犯人也不希望女生想盡辦法跨越屋頂的扶手,最後找到的人卻是一個醜男,那我們女生也太可憐了點。」
「等一等,樹里。妳剛才說跨越屋頂的扶手?」
「嗯,是啊。」
樹里很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我們過不去的啦!要是沒跳成功,我們會摔死呢。」
「不用擔心。」
樹里將身子探出扶手,將手電筒照往左方。
「妳看!三樓有連結A館與B館的通道。」
「真的耶。」
「所以我們只要在通道上方跳過去,這麼一來即使失敗,我們也不會摔死,頂多骨折。」
「妳怎麼說的那麼輕鬆啊?那可是骨折耶。不過既然三樓有連結通道,為什麼犯人還要讓紅線穿過屋頂?」
「我猜犯人可能跟我們一樣,走到屋頂之後才發現三樓的通道。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從通道走到B館的屋頂吧。」
「咦?妳不跟我一起跳嗎?」
「我手上又沒有紅線,犯不著要我一起冒險吧?」
樹里說完,回頭往屋頂的門走去。
「等一等,我也一起去。」
「小朋,妳不行。如果妳也從三樓的通道走,紅線可能會拉太緊而斷掉喔。」
「那我可以先把紅線拆下,等走到對面的屋頂之後再綁上去呀。」
「妳很笨耶。要是拆下來,那命運的紅線就失效了。」
「什麼失效嘛,這只是人家的惡作劇……」
「唉唷!妳還是沒搞懂嘛!」
樹里伸手朝她特地梳整齊的頭髮,用力搓了搓。
「聽好了,小朋。我已經說了很多次。綁在妳小指頭上的紅線,現在非常可能綁在某個國中帥哥手上。如果能沿著這紅線找下去,或許能因此認識他,讓你們就此掉入愛河。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妳絕不能暫時解下紅線,那很不吉利。知道嗎?」
「嗯。妳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懂了……」
她點了點頭。
「很好,說得好。那我就先跑過去囉,沒有照明可能會有點孤單,要好好忍耐等我過來喔。」
「嗯。妳要快點來喔。」
「了解。」
樹里點頭,接著拿起手電筒朝屋頂的門跑過去。
過了幾分鐘,樹里出現在B館的屋頂。
「如何?紅線通往哪個房間?」
樹里一走到對面的扶手旁,她便迫不及待地詢問。
「B館的走廊燈也全關了,我還沒有去找。」
因為剛才是跑著過去的,樹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是喔……」
「小朋,準備好了嗎?」
「嗯。」
她內心仍然十分不安,但還是鼓起勇氣點頭。樹里說的沒錯,她必須綁著這條紅線去見那個男生。
「準備好了就走到聯絡通道的上面。」
「OK。」
她移動到聯絡通道的上方附近,脫下拖鞋後朝扶手另一頭的樹里伸出雙手。
「這樣的距離並不遠,也許靠小朋的雙手與雙腳就可以跨過來。」
「嗯,好像可以喔。我得趁還沒打退堂鼓之前趕快過去。」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跨過樹里用手電筒照亮的扶手,變成背對著樹里的姿勢。
她伸出左手與左腳,輕鬆地抓到了B館的扶手。樹里試圖抓著她的手。
「樹里,沒關係。我一個人爬比較方便,如果我快掉下去再抓住我。」
「好吧。」
她的右手鬆開A館的扶手,輕巧地移動著身體。
這麼一來便順利地爬到了B館的屋頂,她迅速地跨過扶手。
「小朋好厲害!」
樹里開心地大喊,用力抱住她。
「比想像中的簡單多了。要是對方是個很糟糕的男生,那我不會就這麼放過惡作劇的人,誰叫他害我爬屋頂!」
「到時我也會替妳報仇。」
樹里替她穿上拖鞋,然後拿起手電筒照在紅線上。
「我們出發吧。」
「嗯……」
兩人手牽手走在B館的屋頂上,再次沿著紅線前進。
跟著紅線走
半夜驚醒,她覺得有人在拉扯她左手的小指。
真可惜,剛才正做著一個好夢呢……
那是個很浪漫的夢,她夢見自己邂逅了一個男生,她和那人竟被一條紅線連結著,她確信對方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但是對方的臉上卻蒙著一層迷霧,怎麼也看不清長相。好不容易霧將散去,美夢卻戛然而止。
到底是誰拉扯她的小指害她醒來?家人從不曾在半夜時分不敲門就闖進她的房間啊……
這時她才注意到不太對勁的地方。
她習慣關燈睡覺,但是天花板的螢光小燈卻仍亮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總覺得房間好像變大了。
她伸出右手揉了揉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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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紅線走
真命天子綾瀨幸太郎
擦身而過的兩人
不及格天使
兩人自出生的那刻起就被命運的紅線綁在一起
跟著紅線走
真命天子綾瀨幸太郎
擦身而過的兩人
不及格天使
兩人自出生的那刻起就被命運的紅線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