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之愛：台灣動漫畫領域中的百合文化

名人推薦：廢死Faith（華文百合同人界知名作家）

董芃妤Paris Tung（《瑪莉亞的凝望》翻譯，網路暱稱「巴黎街頭藝人」）

淺色貓（ACG次文化研究者、華文百合同人界作家）

李衣雲（同人女、國立政治大學臺灣史研究所副教授）

洪凌（科幻小說作家、文化評論人、世新大學性別研究所助理教授）

陳國偉（國立中興大學台灣文學與跨國文化研究所副教授）

第一節 華文圈百合文化成形概要

一、 1990 年代台灣本土ACG 的女同性愛：

無「百合」文化脈絡可循上一章已述及，在華文圈乃至台灣ACG 界，「百合會論壇」展開的網路活動非常活躍。由於該論壇成員對日本百合作品進行大量的譯介，並藉由網路平台加以傳播與流通，從而令百合文化得到顯著的推展。更進一步地說，由於網路活動遠早於台灣各大漫畫出版社專門書系的成立，因此在台灣ACG 界百合文化的形成過程當中，「百合會論壇」網路社群具備相當顯著的推動力。事實上，此前的台灣ACG 界甚至並無「百合」一詞。前文曾論及在2000 年代以前，指涉ACG 界的女同性戀情乃以「GL」一較為通用，依據筆者經驗，當時的讀者之間亦採用「女女」、「女同」等詞彙，譬如以「女女漫畫」或「女同漫畫」形容1997 年台灣第一部描寫女性戀情的少女漫畫《一輩子守著妳》。由此可見，當時ACG 界的女同性愛，更直接地聯結到女同性戀。

討論台灣百合文化發展史，當然不能忽略台灣少女本土漫畫之中，唯一以少女戀情為主題的《一輩子守著妳》，然而該作與日本百合文化沒有直接關聯，並非是受到日本百合文化影響而誕生的作品。由東立出版社旗下台灣本土漫畫家沈蓮芳所繪製的《一輩子守著妳》，儘管在角色造型設定上頗有模仿日本少女漫畫《輝夜姬》的跡象，但其故事劇情卻是針對台灣社會事件的回應之作：1997年出版的《一輩子守著妳》，敘述兩名明星高中女校的資優學生，由相識至相戀，由於受到父母師長各方的阻擾，兩人在無力對抗世界的情況下，作出投海殉情的決定，其中倪海藍溺斃，阮書雅卻幸運地存活，事後阮書雅卻被迫向新聞媒體答覆是出於課業壓力才選擇死亡，無法承認兩人不容於社會的愛情。觀察《一輩子守著妳》劇情內容，即可知該書是回應1994 年7 月轟動全國的北一女學生相約自殺事件之作，該作兩名女主角阮書雅、倪海藍，其姓名便可能轉化自兩名北一女學生石濟雅、林青慧；劇中兩名女主角最後相約在海邊自殺，也宛若是意圖呼應北一女學生在宜蘭蘇澳自殺的地點；漫畫改編兩人的結局，令獨活的阮書雅否定兩人之間的戀情，更明白地諷刺了當時社會傾向否定北一女學生石濟雅、林青慧可能的同性戀情的保守態度，直指對同性戀不友善的社會風氣，可能正是促使女學生走上絕路的原因。

從日後台灣本土漫畫再無女同性戀作品來觀察，更可確知《一輩子守著妳》是與當代台灣社會情境對話下的獨立產物，而非一個類型化的作品。就此而言，該作明顯與現在今日台灣ACG 界所謂的百合文化有所斷裂，不應將之視作台灣百合文化的創始之作。

同樣的，雖然台灣本土女同性戀文學在1990 年代相當活躍，但今日台灣ACG 界的百合文化亦沒有向女同文學取經的跡象，是以台灣百合文化並不是在台灣女同性戀文學或者女同性戀漫畫的土壤中自然生成的原生種，而是在欠缺「百合」文化脈絡的社會情境之下，經由「百合會論壇」嫁接長成的外來種。因此，為了認識台灣百合文化的初期發展狀況，仍應以2000年代的網路流通作為切入點。下文將試著整理在2006 年10 月尖端出版社推出台灣第一個百合專門書系之前，「百合會論壇」如何拓展屬於華文圈百合文化的版圖。

二、2004 年華文圈百合元年：「百合會論壇」的崛起背景

對華文圈百合迷文化而言，最關鍵的年份即是「百合會論壇」的創立年2004 年。「百合會論壇」之所以能成為華文圈最大的百合資源集散地，進而吸引各地華文百合控投入「百合會論壇」，與當時的時空條件是密切相關的。

從時間軸來看，「百合會論壇」開創的2004 年10 月，距離日本首部百合漫畫專門誌《百合姉妹》推出的2003 年6 月僅差距十六個月，「百合會論壇」不僅很快便趕上落後的腳步，此後更緊捉住日本百合文化的脈動。然而在日本推出其他百合漫畫專門誌之前，標榜百合的作品非常稀少，論壇開創的同時，《百合姉妹》僅刊載至第四號，2而日本第二本百合漫畫專門誌《コミック百合姬》要到2005 年7 月才上市。因此，「百合會論壇」廣蒐各類具備百合可能性的作品進行「百合閱讀」，才是拓展百合文化疆域的重要力量。

不同於日本原生百合文化以小說、漫畫兩種文類作為基礎發展而成，華文圈在推動百合文化伊始，或許是受到「百合會論壇」創始於動畫《瑪莉亞的凝望》的討論群組之影響，對初期加入「百合會論壇」的華文圈迷群而言，百合動畫以及透過「百合閱讀」而被認定為百合作品的動畫，影響力更勝小說、漫畫。

第一節 華文圈百合文化成形概要

一、 1990 年代台灣本土ACG 的女同性愛：

無「百合」文化脈絡可循上一章已述及，在華文圈乃至台灣ACG 界，「百合會論壇」展開的網路活動非常活躍。由於該論壇成員對日本百合作品進行大量的譯介，並藉由網路平台加以傳播與流通，從而令百合文化得到顯著的推展。更進一步地說，由於網路活動遠早於台灣各大漫畫出版社專門書系的成立，因此在台灣ACG 界百合文化的形成過程當中，「百合會論壇」網路社群具備相當顯著的推動力。事實上，此前的台灣ACG 界甚至並無「百合」一詞。前文曾論及在2000 年代以前，指涉...

本書脫胎自我的碩士論文《台灣ACG 界百合迷文化發展史研究（1992-2011）》。曾以自費方式出版，於2014 年3 月8 日的「《百年好合》2014 年百合Only」同人誌販售會發售，印量僅一百之數，主要在親友與百合同好之間流通。自費出版之際，便將內容稍作增修，時間斷限拉長至2012 年，此次蒙秀威出版社黃姣潔主任青眼，本書得以上市，故而又增添了一筆當時在「《百年好合》2014 年百合Only」同人誌販售會發放的問卷調查結果。

從碩論到專書，這本書自始至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成就百合迷文化而寫就，我心心念念的目標讀者並不是學術領域的研究者，而是同為百合控的百合迷群們。倘若能同時滿足其他對百合感到好奇的ACG 眾，使百合更廣為人知，那便是我的意外收穫了。

本書的完成要感謝許多學術界的師長與夥伴：我的指導教授吳政憲老師，口試委員陳國偉老師、李衣雲老師，以及洪凌老師、王明珂老師。嚴茹惠學姊、雷士偉、郭如梅、陳晨、陳雅玲、莊怡文、莊雅惠、鄭心慧、林瓊琳。同時要感謝幾位協助我收集資料的網友：巴黎街頭藝人、廢死、Siyeclover、Woo、罐頭、海藍紫，

以及開拓動漫祭籌備委員會。

感謝秀威出版社，百合是相當小眾的次文化，以此為題目的碩士論文竟能出版成書，我深覺受寵若驚。特別需要感謝的則是孿生姊姊楊若慈，這本書雖然由我執筆，但可說是我倆的共同作品。

本書脫胎自我的碩士論文《台灣ACG 界百合迷文化發展史研究（1992-2011）》。曾以自費方式出版，於2014 年3 月8 日的「《百年好合》2014 年百合Only」同人誌販售會發售，印量僅一百之數，主要在親友與百合同好之間流通。自費出版之際，便將內容稍作增修，時間斷限拉長至2012 年，此次蒙秀威出版社黃姣潔主任青眼，本書得以上市，故而又增添了一筆當時在「《百年好合》2014 年百合Only」同人誌販售會發放的問卷調查結果。

從碩論到專書，這本書自始至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成就百合迷文化而寫就，我心心念念的目標讀者並不是學術領域的研究者，而...

推薦序
自 序
第一章 導論
第一節
第二節
第三節
第二章 百合文化的定義與系譜
第一節 「百合」及百合迷群之定義
第二節 日本原生百合文化之定義與成形概要
第三節 華文圈百合文化經場域因素影響之定義
第四節 象限式的廣義百合定義
第三章 百合文化的在台受容
第一節 華文圈百合文化成形概要
第二節 迷群的力量
第三節 在台灣的土著化
第四章 百合迷群愉悅的來源
第一節 慾望的對象與其指涉的意涵
第二節 以H 漫分析慾望主體與被慾望客體之關係
第三節 以魔法少女類型動畫分析女性主體性展演
第五章 結論
參考文獻
附錄一、〈動漫畫迷群屬性之研究〉網路問卷簡述
附錄二、〈「《百年好合》2014 年百合Only」參與者性別結構調查〉紙本問卷簡述
附錄三、百合會論壇翻譯同人漫畫數量全名次排行榜
附錄四、台灣百合漫畫出版目錄

推薦序
自 序
第一章 導論
第一節
第二節
第三節
第二章 百合文化的定義與系譜
第一節 「百合」及百合迷群之定義
第二節 日本原生百合文化之定義與成形概要
第三節 華文圈百合文化經場域因素影響之定義
第四節 象限式的廣義百合定義
第三章 百合文化的在台受容
第一節 華文圈百合文化成形概要
第二節 迷群的力量
第三節 在台灣的土著化
第四章 百合迷群愉悅的來源
第一節 慾望的對象與其指涉的意涵
第二節 以H 漫分析慾望主體與被慾望客體之關係
第三節 以魔法少女類型動畫分析女性主體性展演
第五章 結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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