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印師（4）：天方正璽

1圍殺

「唰──」當小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愣愣地看著周圍的樹、周圍的雜草還有此起彼落的蟲鳴鳥叫，他吞了一口口水然後環顧四周：「咦？老師呢？大家呢？怎麼只有我一個人啊？」

忽然間一個巨大無比的身影出現在小牛身後，小牛感覺到那無比殺氣的同一時間，他下意識就是握緊腰間刀柄，然後一回頭只見一個巨大的鐵拳朝自己腦袋轟了過來。

小牛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他順勢拔刀，在那一瞬間他看清楚了，這是一頭巨大的鐵猿獸，這一種妖獸他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小烈指環的內環就是用牠的臂鐵所打造出來的。

「鏘！」就在那一瞬間，小牛腰間青光一閃，那青光就是前幾天斬下天夢古陽龍皇的那一道青光，現在這一道青光，狠狠的切進了鐵猿獸的手臂裡面，那鋒利無情的冰冷刀鋒就這樣快速的劃過鐵猿獸的手臂，也在那一瞬間，鐵猿獸的眼神中，充滿了畏懼、充滿了害怕、充滿了後悔。

小牛以為鐵猿獸是因為自己即將把牠一刀兩半而害怕，但是他錯了，鐵猿獸那畏懼的眼神雖然多半是出自於小牛手上的屠刀，但是更多的畏懼卻是來自於小牛本身。

「唰──」小牛一刀卸下了鐵猿獸的臂膀，這一頭巨大無比的鐵猿獸退了兩步，然後牠瞪著小牛，全身顫抖著扭頭就跑，小牛沒想到這畜生被他給一刀砍的連手臂都不要了，當下他只是打開儲物蛋把鐵猿獸的手臂收了進去，結果忽然間一股殺氣排山倒海而來。

這殺氣小牛非常熟悉，因為他很明確的知道這殺氣是從何而來，能散發出這樣殺氣的絕對不是妖獸，能散發出這樣殺氣的，是人類。

「影飛‧小將印。」突如其來的一掌，小牛甩起腰間的屠刀就擋。

「磅！」一個手印印在小牛的屠刀上，這一次屠刀絲毫沒有損傷，小牛順勢收刀的同時，他緊緊盯著面前的人，是那少了一隻手掌的周刀。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小牛不知道周刀為什麼會這裡，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隊友走散，因為這其實全都是周戎搞的鬼，小牛反而還覺得自己很幸運可以在這裡碰見周刀，這一把屠刀本來就是為了周家祖孫鍛冶出來的，現在獵人看到獵物，又怎麼會感到恐懼或疑惑呢。

只是周刀冷冷的盯著小牛，他全身上下的衣服隨風飄逸著：「很好，這麼快就找到你，這樣我就不用借欽騏的手殺你了。」

小牛只是默默地盯著他，小牛生性不嗜殺，應該說他不喜歡殺人，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人是他非殺不可的，一個是周戎、另一個就是周刀，雖然自己曾經差點死在周刀的手印底下，但是他還是一點都不怕周刀，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一把屠刀在手，那天底下就沒有誰是自己需要怕的。

屠刀在手，天下低頭──就是這八個字，當小牛想到屠刀時，他的手隨即就握上了屠刀的刀柄。

只見周刀凝起全身印氣：「很好，還我兒子命來！影飛‧小將印。」

話一落，周刀用他剩下的左手一印按出，小牛快速上前，他看到迎面而來的手印，當下也不猶豫，拔出腰間屠刀快速擋在自己面前。

「磅！」當手印撞在屠刀上發出金鐵交擊聲音的同時，小牛距離周刀已經不到十步。

周刀訝異，他完全沒有料到小牛手上的這把屠刀，竟然能夠正面硬接自己一印，這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一年多以前還被自己攆得到處跑的少年，怎麼今天竟然一點懼色都沒有看見：「影飛‧小將印。」

又是一印正面而來，小牛甩起屠刀，那屠刀就好像一面大盾牌擋在小牛面前一般，第二下的手印拍在屠刀上面，這一次周刀看清楚了，這奇怪的刀上面竟然有一層奇特的黃光暈，就是這一層光暈擋下了他的手印，原本在他的預期裡面，小牛根本不可能正面接下自己一印，一來是因為屠刀承受不住，二來是因為就算屠刀能承受，但小牛也不可能承受得了昇華期高階基礎印師的手印衝擊。

然而他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當他發現自己錯了的時候，似乎一切都已經太慢了，這時候小牛距離周刀只剩下三步的距離，周刀連忙後退，他左臂再一次印出去：「影飛‧小將印。」

「磅！」這一印小牛快速揮刀擋掉，然後順勢起刀，不動冥龍璃火刀揚起，沒想到周刀情急之下猛的舉起自己的右手一擋，「唰──」鮮血從周刀手臂上的大動脈噴濺出來，但是他不怕，因為他的右手早就被小牛給切了，小牛這一刀只是讓他早就廢了的手臂變得更廢一點罷了。

但是也就是這一刀，讓周刀得到了一個絕佳攻擊小牛的機會，他左手用力對準小牛按下去：「哈哈，去死吧，影飛‧小將印。」

周刀非常得意，因為小牛這下子根本就可以說是穩死在自己掌中，要是之前他沒有一刀卸了周刀的手掌，那周刀這時候也不會用左手發印；不用左手發印，小牛就可以一刀卸下周刀的右掌，如此一來，周刀沒了慣用手掌，那就有如趴在鉆板上準備待宰的肥豬，偏偏現在小牛砍下的，是周刀早已經廢掉的右手，如此一來情勢就大不相同了。

不過，當金鐵交擊聲再度響起的時候，周刀根本沒辦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小牛一刀下一刀上，動作流暢沒有絲毫阻滯，周刀這要命的一印，用力印在小牛的屠刀上面，同一時間，小牛手上的屠刀，那就好比死神之鐮，乾淨、俐落、簡單、乾脆。

周刀開始後悔沒有聽孫子周戎的話，等到所有人都到齊了再動手，因為他認為小牛不是自己的對手，不管是當年在周家，或是後來在青月小館都一樣，小牛一路只有挨打的份，就算到了地妖窟讓小牛卸下自己一隻手掌，周刀也都覺得那是因為小牛出奇不意的從天而降，才這麼讓他給得逞，要是讓他們正面放單對打，小牛根本不會是自己的一合之將。

就是這個想法害死了周刀，他眼睜睜的看著小牛這一刀，從自己的頸子劃過去，那冰涼、無情的感覺，從脖子上面一閃即逝，甚至沒有感覺到痛苦，手起刀落，直接了當的感覺。

「爺爺！」就在小牛這一刀劃過去的那一瞬間，周戎到了、欽騏到了，還有青獅跟兩個沒看過的學生也拚命衝過來。

周刀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的孫子，那個周家最引以為傲的孫子，可惜他看不到了，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重到後來，他完全看不到東西也聽不到聲音了，就這樣在小牛的屠刀之下，結束了自己的這一輩子，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人生，竟然是被小牛給畫上了句號的。

小牛一看到周戎衝上來，他二話不說第一時間拎起屠刀兩個箭步快速衝上去，單刀對準了周戎的腦袋，直接的劈了下去。

周戎完全沒有想到小牛會來的這麼快，他為了營造出對自己有利的局面，特地還賄賂了控制北鏡森林進門的兩個老師，刻意讓小牛在過門時落在這一個最遠的地方，並且跟隊友完全脫離，不單只是這樣，從周戎身後的隊友看起來，很明顯就是有備而來，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的爺爺自視甚高，不等全員到齊就先對小牛下手。

因此當周戎趕到時，他根本來不及阻止小牛的屠刀劃過周刀的脖子，只是小牛根本沒有想那麼多，他一刀做了周刀之後，看到周戎上前馬上衝上去，迎頭又是一刀。

「周戎小心！影飛‧青龍破雲關。」就在小牛屠刀揚起的瞬間，欽騏站在周戎後面，他全身上下凝起一股印氣，然後小牛瞄到，一股浩瀚的氣旋逆天而上，那是他完全沒有看過的景象，欽騏的手印幾乎是非常熟練而快速完成的。

小牛明白這個欽騏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甚至可以說，這個少年恐怕根本不用到基礎學院來上課，他的實力已經是可以當一個老師級的人物，而且他的年齡也絕對不像外表上的這麼年輕。

在那一瞬間，小牛硬是收回空中的屠刀，他一個扭腰之後屠刀迴旋，這一印狠狠地按在小牛的屠刀上，當手印跟屠刀衝擊的那一剎那，小牛非常清楚而明顯的感受到手腕上面傳來的衝擊力。

不可否認此時此刻的小牛非常訝異、非常震驚，因為他沒有想到，就連周刀那基礎昇華齊高級的手印都沒有讓他感覺到衝擊，但這個欽騏的手印，竟然會讓他感覺到衝擊力，由此可知小牛手上拿的要不是這一把屠刀，恐怕現在手上的刀早就被印成一塊廢鐵了。

然而同樣訝異的表情也出現在欽騏臉上，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印，不但沒有把小牛手上的屠刀印飛，甚至一印下去連手印的痕跡都沒有留在屠刀上面，他沉著臉，非常不悅的看著小牛手上的那一把屠刀。

這全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情罷了，從小牛上前把刀砍向周戎，欽騏發印救周戎，這完全發生在一瞬之間，周戎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小牛已經被欽騏的手印給震開。

就看周戎抱著周刀的屍體，他滿臉悲憤的哭喊著：「爺爺、爺爺。」

而欽騏跟青獅第一時間護著周戎，青獅自從上一次跟周戎他們闖了一次地妖窟被校長抓到之後，他被記了兩支大過，只要再記一支大過就會被勒令退學，但是他根本不在意這一些，因為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周戎這一座大靠山，只要這個靠山不倒，他不管畢不畢業都可以穩穩的進入影雪山，既然這樣，那何必在乎身上背了幾支大過這種無聊的問題。

除了青獅、欽騏護著周戎之外，這時其他那兩個沒有看過的學生也快速圍了上來，一左一右生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孔，這兩個人小牛認得，因為他們兩個在學校算是頗有名氣的雙胞胎，而且這一對雙胞胎也是三年級的學生，小牛很清楚他們兩個在學校裡有多麼惡名昭彰。

這一對雙胞胎的哥哥叫做韓雲，弟弟叫做韓霄，學校裡盛傳，自從他們兩個跟了周戎之後，周戎在學校的勢力更是如虎添翼了。這一對雙胞胎的印氣並沒有特別優秀或是突出，但是周戎喜歡這一對雙胞胎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兩個下手兇狠，一點都不會給人留情面。

這樣的局面，小牛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掉進狼圈裡的羔羊了，這種陣仗恐怕就是一個飛印師在這裡也不見得能夠安然退去，更何況他還一點手印的基礎都不會，還好他一上來就先把周刀給端了，不然今天他真的可以說是一點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周戎滿臉悲憤，他全身上下都在顫抖著：「你、你殺了我爺爺。」

小牛看到周戎那憤怒的樣子，他也不客氣的回嘴：「你爺爺殺了我父母。」

周戎指著小牛：「你殺我父親、殺我爺爺，我今天要是不除掉你，我就一印結束了自己，給我殺。」

話一落小牛立刻旋起屠刀，只是這種時候，他的四面八方全部都被圍住，只看欽騏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當場結起手印：「影飛‧青龍破雲關。」

小牛最怕的就是這個欽騏，因為其他人的手印他都能擋得下來，唯有這個欽騏，他的手印就算小牛擋下來，手上都還會有一陣痠麻的感覺，這種麻痺感是非常致命的。

「轟！」所以這一次當欽騏一印再拍出來時，小牛根本不敢硬接，他只是側身閃過這一印，無奈他只有一個人，他的對手連同周戎在內可是有五個。

「影飛‧小龍印。」小牛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剛剛閃過欽騏的手印，左後方青獅也立刻拍出一印來。

「磅！」小牛不敢再退，他反手甩刀，屠刀快速從後面擋下這一印，而這一印打在屠刀上面，小牛完全沒有感覺到衝擊力道，由此可見，青獅的階級應該跟一般學生一樣，頂多就是昇華期中級左右，那這也就證明了欽騏的身分，恐怕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飛印師，小牛知道這大概會是他這輩子遇到最糟糕的情況了。

「影飛‧基礎印。」、「影飛‧基礎印。」同時間韓雲、韓霄兩個一印拍來，小牛可以感受到這兩發手印一起拍出、一起到達，一左一右沒有誰快誰慢的問題，這樣的手印非常難以防御，小牛沒辦法先擋下一個再去接另外一個，所以他只好拚命蹲下躲開這兩印。

無奈這彷彿早就是他們算計好的，當小牛一蹲下的同時，欽騏的手印早就已經等在那裡了：「影飛‧青龍破雲關。」

看到迎面而來的手印，小牛根本沒有時間多想，當下舉起屠刀擋在胸口。

「磅！」這一印狠狠的按在屠刀上面，小牛感覺到手上傳來一陣酥麻感，然後他就聽到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影飛‧小龍印。」

「碰！」根本來不及回頭，小牛第一時間背上被青獅的手印按中，他蹲在地上只覺得五臟六腑好像都錯了位，一直到現在他總算知道，自己的刀法就算再怎麼精湛，只要靠近不了敵人的身體，那就一點用處都沒有。

「快！周戎，補他一印替你父親、爺爺報仇。」青獅打中小牛之後立刻大喊著。

「去死吧，影飛‧小天印。」印氣抽離的瞬間，周戎手上一印拍來，小牛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身體裡面完全反應不過來的劇痛感告訴自己要閃，可是他卻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印打來，自己手腳根本動彈不得。

「碰！」這一印終究還是印在小牛的胸口，那氣血翻騰的噁心感擋都擋不住，鮮血更是直接從小牛的嘴裡噴了出來：「哇。」

小牛緊緊握著屠刀，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打過面前的這五個人，尤其是自己根本連一招手印都不會，拿著屠刀就想砍死周戎，這下他徹底的了解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影飛‧小天印。」周戎怒氣沖沖，只有一印哪能讓他洩憤，他一看手印打中小牛，當下又補上一印。

「碰！」又是一印當胸按來，小牛感覺到無可奈何的絕望感席捲而來，這根本不是他能夠阻擋的，當這一印按在他胸口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快速流逝，就跟上輩子馬車裡面那黑衣人暗殺自己時一樣，那樣冰冷、無情，那樣絕望、悲傷。

「打死這畜生，影飛‧小天印。」周戎哪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的事情人人愛作，尤其小牛又是他們的目標跟獵物。

「影飛‧青龍破雲關。」、「影飛‧小龍印。」、「影飛‧基礎印」四印連環，毫無保留的按在小牛的身上。

這時小牛的意識已進入彌留狀態，他哪裡分得清楚哪一印是從哪裡拍過來的，總之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斷裂了，每一個臟器都破碎了。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感覺身體裡面，有某種東西終於甦醒過來。

就是這個東西，當時在永樂鎮的時候，他殺周恆就是因為自己體內那滔滔不絕的殺氣，在地妖窟他殺克拉、木爾，也是因為自己體內那源源不絕的殺氣，他一直搞不懂那殺氣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麼當自己閉上眼睛想要仔細感受它的時候，那殺氣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彷彿從來不存在一般。

但是此時此刻，他感覺到體內那一股殺氣醒過來了，不是像之前突然活躍的那一種，而是徹徹底底的醒過來，小牛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的體內現在有一股非常可怕的殺氣站了起來。

「找死。」小牛原本漸漸躺下去的身軀，忽然猛的一震，然後他的雙眼爆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血紅，這眼神把在場所有男孩子通通嚇傻了，因為那一對眼珠子不像是人的眼珠子，如果要確切的形容小牛現在的雙眼，那就好比修羅。

「小心！」欽騏是在場最強大的印師，自然也是第一個感覺到不對勁的人，但是當他開口時，卻發現自己還說的太慢了，因為小牛那原本即將鬆開屠刀的手，忽然又緊緊握住屠刀。

然後他猛的迴旋，在他那一對修羅之瞳下面的目標，第一個是青獅。

「唰──」沒有人知道小牛這是打哪來的力氣，也沒有人知道小牛為什麼能用這麼快的速度，更沒有人看清楚他這一刀到底是怎麼砍出去的，所有人都只看到，青獅幾乎是完全來不及防禦，小牛的刀就已經劃過了他的脖子。

血雨漫天，就好比櫻吹雪般灑落的鮮血，那漫天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激發小牛的殺氣，他絲毫沒有猶豫的回過頭，然後第一時間立刻撲向周戎。

看到小牛這身法速度，連欽騏都嚇傻了，他立刻衝上前去拉著周戎就跑：「韓雲、韓霄，擋下他。」

話才一說完，雙胞胎急忙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恐懼，他們各自用力按出一印：「影飛‧基礎印。」

無奈就連青獅都只有乖乖被屠殺的份，這一對雙胞胎的基礎印對於現在的小牛來說，根本就是笑話。只見小牛屠刀迴旋，這一次他的刀並沒有用來阻擋手印，而是霸道的直接把這兩發基礎印給切開，然後小牛頭也不回的衝上前去，當他飆過雙胞胎身旁的時候，他只是屠刀一轉，然後一條細細的光芒就這樣閃過雙胞胎的脖子。

「碰！」倒下了，不過倒下的不是雙胞胎而是青獅，從小牛剛剛砍了青獅一刀之後，一直到現在青獅才倒下去，而他倒下去的時候，除了脖子上被開了一條刀痕之外，全身連一點點其他傷口都沒有，小牛這一刀乾淨俐落，因為他出刀太快，當他割開青獅喉管的時候，青獅的心臟都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所以他的心臟拚命跳動，無奈就是沒辦法把血液打上大腦。

「傷了本座還想走？」這時候小牛狂妄無比的語氣迴盪在森林裡面，欽騏護著周戎，他們兩個在樹林中拚命奔跑了一陣，以他們的速度或許無人能及，但不可思議的是，這時候的小牛竟然出現在欽騏跟周戎的面前。

周戎急忙停下腳步，他目睹自己三個跟班快速被小牛結束生命，他歇斯底里的吼著：「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全家，為什麼要苦苦相逼？」

對於周戎的話，小牛要是現在有意識的話肯定會大聲反駁，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就是這樣，永遠只會檢討別人，永遠不會反省自己，當初要不是他逼得小牛養父自斷一臂、要不是他硬要娶凝風而把凝風給逼死，那小牛根本不會找他麻煩，說不定現在小牛就跟凝風結了婚，生了一堆小牛仔，還乖乖的待在影樂鎮上賣豬肉。

不過這時候的小牛，他只是冷冷的盯著周戎，一語不發的盯著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冷冰冰的眼神一點都不像原來的小牛，此時此刻他眼中的憨厚、樸實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

欽騏感受到小牛那滔天的殺氣，他立刻把周戎擋到身後去：「你快走，有多遠跑多遠，我來擋住他。」

「好！」周戎知道這個欽騏本來就是影雪山安排給自己的護衛，他不會在乎護衛的死活，他只是擔心欽騏擋不下小牛，雖然他自己也很不敢置信，但是就連一個低級飛印師也擋不下小牛的話，那恐怕自己在學校的日子再也不能高枕無憂了。

當下周戎轉身就跑，而欽騏則是忽然伸出一隻手，他全身上下殺氣滔天，只見一頭巨大龍獸盤旋而下。

這一頭龍獸當然就是欽騏的坐騎，他父親是影雪山的高層，當然他的坐騎也與眾不同，這一頭坐騎可是貨真價實的龍獸，雖然不是影絕宗主那樣的頂尖青龍，但是只要跟龍扯上一點邊的，絕對都是非常可怕的強大仙獸。

仙獸，一點都沒錯就是仙獸。只見這條黃中帶紅的龍獸脖子上纏繞著一圈黃色的光暈，牠的名字叫做「風雲變」，是影雪山印堂長老座下最強大的一條龍獸，這條龍獸也就是欽騏入學保護周戎的代價，其實印堂長老大可直接把這條風雲變送給自己的兒子，但是他為了不想讓人說閒話，所以才特地把保護周戎的任務交給欽騏，作為獎勵的就是這一條龍獸。

看到龍獸一落地，欽騏立刻跳上龍背，有坐騎的印師跟沒有坐騎的印師總體戰力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上面，簡單來說只要欽騏願意，他打不過還可以逃跑，而且由上而下的發印，那威力絕對是平常的數倍之多。

欽騏跨上「風雲變」，他提起龍頭向上盤旋，大約拉到兩層樓的高度時，他轉過身子對準小牛大吼一聲：「去死吧，影飛‧酆都王印。」

酆都王印，這一印是欽騏目前學到最強大的手印，在影雪山同輩裡面，他或許不是最強大的，但是之前他沒有這一尾風雲變，現在他有了風雲變，他的自信油然而生，他認為要是自己站上風雲變，由上而下的發一印，那威力絕對可以媲美高級飛印師，在他眼中，這是一尾頂尖的龍獸，這是一發頂尖的影飛印，能夠正面接他一印而不受到一點點傷害的，除非這人的修為是中級寒印師以上。但很顯然的，小牛絕對不是什麼中級寒印師，所以欽騏對於自己這一印，充滿了自信與驕傲。

1圍殺

「唰──」當小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愣愣地看著周圍的樹、周圍的雜草還有此起彼落的蟲鳴鳥叫，他吞了一口口水然後環顧四周：「咦？老師呢？大家呢？怎麼只有我一個人啊？」

忽然間一個巨大無比的身影出現在小牛身後，小牛感覺到那無比殺氣的同一時間，他下意識就是握緊腰間刀柄，然後一回頭只見一個巨大的鐵拳朝自己腦袋轟了過來。

小牛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他順勢拔刀，在那一瞬間他看清楚了，這是一頭巨大的鐵猿獸，這一種妖獸他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小烈指環的內環就是用牠的臂鐵所打造出來的。

「鏘！」就在那一瞬間，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