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界（九）

第一章

永夜跟棄兩人到達集散市集的時候，裡頭幾乎已經是人山人海的狀態，跟上一次的冷清景象相比，在地底城市人的眼中，這種放眼望去一片人頭的景象，才真的是像在看不真實的影片一樣，作夢都沒有想過人潮洶湧會是怎樣的景色。

「如果不是必要，真不想進去啊！」

鬃狗懷疑自己說不定是有人潮恐懼症，聽說地球在大難來臨前，的確是有這種心理疾病的存在。

媽呀！他現在整個視線看過去，除了頭還是頭，怪恐怖的。

相對於鬃狗的一臉為難，永夜對於這樣的景象，其實倒是覺得頗為新鮮，當初在號角鎮上的人潮也會有多的時候，不過畢竟是比較偏遠的小鎮，人潮再多也不可能出現這樣人擠著人，肩膀靠著肩膀的景象，尤其看到一些身高比較矮一點的人，一旦擠進去人潮後，幾乎不用多久的時間，一雙腳就呈現半懸空的狀態，根本就是被夾進去的。

「還是必須要進去，我們要的東西就在裡頭。」

棄淡淡的回答，看看永夜的體型，再看看那些差不多整個人是「飄」進去的人群，看了鬃狗一眼，鬃狗瞬間心神領會，跟棄兩人，一人撈起永夜一邊，把永夜整個夾進人潮裡，讓永夜嚇了一跳，但最後反應過來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剛他還在想自己會不會成為飄進去的其中一個，現在立刻就證實了他的猜想。

不過棄跟鬃狗兩個人夾人的方式畢竟是主動的，所以跟那些不由自主飄進去集散中心的人不同，永夜不但沒有覺得擠，視線還被抬高許多，可以清楚的看到走道兩側的商品，不用多久的時間，就看到昨天晚上擁有兩個必須材料的商人。

他要的東西就擺放在攤子上最顯眼的位置，商人已經在上面標注需下標，前面擺了一個桶子，對這個材料有興趣的人只要寫好紙條，寫出自己願意出的價格，丟進桶子裡，到中午的時間就會直接選喊價最高的人賣出。

這對永夜來說，比拍價還要困難，拍賣至少知道自己喊多高可以買下，現在用這種暗標的方式，他跟本沒有一個標準的數據可以參考，標太多，他怕剩下的錢不夠買其他兩樣，標太少，又怕東西被其他人給搶了。

「一般正常價格大約是多少？」棄看出了他的猶豫，於是問。

永夜很快的講了一個數字，為了收購最後的三樣物品，他詢問了不少資料，除了一般商店會有的價格外，連曾經出現的拍賣價都問了。

得到數字，棄很快拿了一張紙寫了一個數字，然後旁邊畫了幾個圖，把紙給折好扔進去。「走吧！」

「一個圖是血狼傭兵團的徽章，另一個圖是？」

「德魯伊的，一般賣材料的商人基本上不太敢得罪德魯伊，因為他們手中有不少稀少的材料，幾乎都是從德魯伊手中取得的，因此雖然沒有硬性的規定，但通常只要德魯伊需要某一種植物性的材料，商人會優先讓給德魯伊。」

如果讓其他的德魯伊知道，有商人在自己同族有需求的狀況下，完全不體諒的把材料賣給其他人，這個商人就會被德魯伊下標記，下次不再跟對方交易。

這並不是德魯伊太過強勢或是超過了界線，而是沒有人會願意聽到自己取得的東西在緊急的狀況下，竟然沒有辦法給予自己人幫助，就算不是德魯伊，相信心裡也會過不去那一道檻。

永夜又長了見識，他原本就已經打算畫上血狼的徽章，現在才知道原來德魯伊的徽章說不定更有效。

「這樣德魯伊不會被排斥嗎？」

「放心，我出的價格依然是高價，基本上這個原則只能適用在價格合理的狀況下，沒有德魯伊會破壞自己族群的名聲。」

德魯伊是非常潔身自愛的種族，所以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德魯伊利用這種方式，用低價強買商人的商品。

有了血狼跟德魯伊的雙重保證，永夜稍微放心地在兩項材料裡下了暗標，而且他還在集散市集中央的一個攤子上，找到最後一樣材料。

只是這個材料上面並沒有標價，也沒有在攤子前放個桶子表示讓人下標，攤子前面有幾個人站著，全部都是氣勢洶洶的模樣，只是攤子上的商人並沒有因此而顯露出恐懼或是擔心的模樣。

暫時不管那幾個氣勢洶洶的人究竟擋在攤子前面想做什麼，搶先買下最後一樣材料最重要，尤其對棄跟鬃狗兩人而言，德魯伊的體型都偏高大，兩人一個當領導者有一段時間了，一個又是個性強勢的人，所以就算對方氣焰再高，恐怕也沒有辦法壓過兩個人多少。

「你們做什麼！」

他們剛帶著永夜擠進攤位，幾個傭兵立刻不客氣的大喊出來，要不是集散市集在市集日不允許隨身攜帶刀械的話，說不定刀劍斧頭全部都亮出來了。

「來集散市集當然是買賣物品，還能做什麼？你說是吧？」

鬃狗一身痞氣，偏偏跟浩澤的那一種痞氣不同，少了點霸氣，但卻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感覺，矛盾的氣質交雜在一個人的身上，就算現在集散市集裡的人多得跟螞蟻窩裡的螞蟻一樣，還是讓人一眼就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鬃狗也不管對方的回答是什麼，直接指著他們要的那一樣材料問商人：「怎麼賣？」

不只是鬃狗不怕這幾個看起來惡狠狠的傭兵而已，商人似乎對這些妨礙他買賣的人也沒有多大的感覺，語氣冷淡的回答鬃狗：「只換不賣。」

「用什麼換？」

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的商人，有著一張平凡的臉，一雙狹長的眼睛缺乏感情，看了鬃狗，看了棄，然後將目光停留在永夜的身上。

「我需要一個六級以上的防禦卷軸，用來防禦自身的可以，但最好是用來防禦整個陣地的。」

六級卷軸並不算多稀缺的東西，但的確也能算得上珍貴，因為卷軸的等級不代表製作者的等級。但一般而言，想要六級的卷軸，基本上幾乎都是六級以上的法師才有辦法繪製。

「一定要卷軸嗎？如果現場幫你布置可以嗎？」

他知道文德森肯定可以布置出六級以上的魔法陣，但卻不能確定他是否能繪製六級以上的卷軸，套一句對卷軸沒有天分的法師所說的話，卷軸這東西需要的不只是法力，還要精湛熟練的畫工。

商人看起來跟死魚差不多的眼睛，終於稍微有了一點光彩。

「當然更好。」

說著，他將永夜他們要的那一份材料給收起來，二話不說的直接扔到棄的手中。

就這樣容易，不擔心他們拿了東西就跑？

似乎看出了永夜眼中的疑問，攤主冷淡的解釋。

「我相信的不是你，是兩個德魯伊，德魯伊是個潔身自好的種族，而且就算他們真的敢拿了就跑，我也認得出來，德魯伊並不是多大的一個族群，很容易找人。」

永夜這時瞬間覺得，棄跟鬃狗身上彷彿蓋了什麼金光閃閃的認證標章一樣，顯眼又具有公信力。

棄把材料遞給永夜，永夜很快的就收到自己的空間裡，但是他在收進去的一瞬間，有一隻粗壯的手臂朝他伸了過來，速度非常的快，而且為了搶奪他手中的材料，根本就顧不得力道大小，以一個法師的小身板，要是真的被他掃到了，說不定就會喀啦一聲斷了骨頭。

只是有棄跟鬃狗在一邊，怎麼可能讓對方容易得逞？長手一揮，攤主清楚看見德魯伊的手上出現密密麻麻的鱗片，手指上的指甲一下子變得尖銳。

「啪！」

由於撞擊的力道太大，響亮的一聲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皮膚互相拍打的聲音，剛剛那一隻伸向永夜的手臂，黝黑的皮膚出現長長的一條紅色腫痕，還有血絲遍布，雖然不至於太嚴重，但看起來就覺得非常的痛。

「做什麼？」

手臂的主人也沒有發火，摸了紅腫的傷處一下，對棄笑了一下。

「別這麼嚴肅，我只是想看一下而已，確定是不是我們想要的材料，如果是的話，我們可以出一大筆錢跟你購買。」

他們比這三個人更早一步看到這材料，也聽到了攤主交換的要求，只是六級以上的法師並不是那麼容易找的，在他們這些傭兵的心裡，法師一直都是一群不容易接近的族群，不但個性孤僻的很多，還很難用金錢打交道，所以他們沒有把握能在短時間裡找到六級以上的法師來跟攤主做交易。

之前就是希望用足夠的金錢跟攤主換，還建議攤主可以拿這筆錢去買他所需要的卷軸，可惜的是這個商人死咬著條件不放，集散市集又不是他們能動手的地方。

「我們不需要錢，而且也沒打算賣。」

永夜寫了一張紙條交給攤主，告訴他他們現在居住的地點，如果聯絡不上的話還可以直接找血狼傭兵團的副團長文德森，他本身就是六級以上的法師，還擅長魔法陣，反正他們已經不只一次麻煩他，再多一次相信他不會介意，以後他們會記得補償。

攤主拿到紙條，看到上面文德森的名字時，眼睛亮了一下。

對一個四處找尋防禦卷軸跟六級以上法師的人而言，文德森可以說是大名鼎鼎，原本就是他一開始想要尋求幫忙的對象。

只是血狼傭兵團的副團長，可不是說想見就可以見得到的，就算見面了，也不見得會答應他的請求，因此他不敢奢望，只能拿出家裡目前最珍貴的材料，想試著換取一次機會，沒想到竟然讓他換到了最好的那一個。

因此他接下來的動作，讓兩方人馬都愣了好一會兒，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攤子弄得好像是被狂風給捲過一樣，差不多在眨眼的時間裡，就把最貴重的幾樣商品都包好，迅速離開，剩下在攤子上的幾樣東西他也不要了，跟永夜說了一聲都給你之後，人就快速的消失在集散市集。

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至於材料所引起的麻煩，自然是材料擁有者自己想辦法解決。

鬃狗揚起眉毛，實在是太佩服對方脫逃的速度，尤其竟可以背著那麼大的一個包在這種人潮洶湧的狀況下瞬間消失，他覺得他應該要好好重新估計一下商人這個職業本身的戰鬥力才對，實在是太厲害了，那速度連他都深感佩服。

商人跑了，永夜覺得自己其實也沒必要跟這幾個傭兵討論他們為什麼需要這材料的問題，拉了棄跟鬃狗一下，兩人心神領會，扛著永夜學習剛剛那位商人的精神，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脫離人群。

可惜，他們畢竟沒有學習到那位商人的逃跑精髓，就算兩個德魯伊的速度非同尋常，但他們才跑到集散市集外，剛取回放在櫃臺的武器，那一群傭兵就跟了上來。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要引起糾紛。

「材料！我們要那一份材料！」

「不是說了不換不賣嗎？」

永夜並不是一個多有耐心的人，他的耐心向來只在研究魔法的時候顯現，所以當他把申明重新再說一次時，其實心裡已經開始默念起法咒，考慮到底要用什麼樣的法術，才可以一勞永逸的把對方給解決掉。

「你們必須賣！我們接受了瓦拉得大公的委託，必須取得這一份材料，現在我們願意跟你商量，用金錢交換，如果一旦讓大公知道你有這一份材料卻不願意交出來，到時候倒楣的不只是我們，你手中的材料恐怕連一枚金幣都換不來，還要小心自己的生命安危。」

傭兵覺得自己的警告應該可以給對方一點警惕，臉上立刻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來，怎麼看都是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勢，讓鬃狗很想要翻白眼。

結果永夜皺了一下眉，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向棄。

「大公……是指？」

鬃狗差點翻白眼翻到抽筋，雖然他跟永夜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不過只要在「碎界」裡，永夜一有時間，就會開始拿出厚厚的書本，背誦那一大堆讓人頭昏目眩的知識，讓他很難不知道這個少年的腦袋裡裝了多少龐大的知識。

而且從旁人的形容裡，也讓他有一種這個少年在知識層面上接近萬能的感覺，誰知道他現在竟然開口問他們，大公是什麼？

忍不住咳了一聲。

「大公是碎界裡的貴族位階，僅次於皇族之下，並且擁有一定的自治領地，可以說是權力相當大的貴族。」

其實永夜當然知道大公指的是什麼，但對方傭兵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記憶出了錯誤，堂堂的一個大公，怎麼可能找不到六級以上的法師來交換這一份材料？

而且這份材料對他們而言的確是珍貴，可是對一個大公而言，還真的算不上什麼，根本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搶奪。

「他剛剛說的那些，那位瓦拉得大公卻是個例外。」

一下子不曉得從那個位置傳來笑嘻嘻的熟悉聲音，永夜不用回頭，也聽得出來是法拉盛來了。

法拉盛吊兒郎當的走到幾個人中間，有趣的摸摸下巴看了看眼前總共七位傭兵，沒有忽略他們身上的傭兵徽章。

如果說問起那些「碎界」裡的植物啊！魔物啊！還是什麼法術的相關知識，他可能知道的不多，只能揀永夜剩的。

但若講起「碎界」裡的人際關係，在地底城市，這是他的老本行，在「碎界」裡，身為一個盜賊要是連這個都搞不清楚的話，那就真的太失敗了。

「王一夫的事情處理好了？」

說到這個，法拉盛沒好氣的用鼻子對棄哼氣。

「當然處理好了，能做的我都做了，比起你這個把東西直接扔過來就跑的傢伙，我絕對比你負責多了！」

他不但將消息丟給了那些「該知道的人」，還用了不少方法讓他們的思考可以轉向對他們有利的方向，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那就好。」

棄只聽他要聽的，至於對方有多辛苦，那也是他的事。

法拉盛一聽就知道他的意思，氣得他差點沒七竅生煙。

「停！可以先說一下那個大公是怎麼一回事嗎？」

鬃狗眼看著法拉盛要開始發火，趕緊插嘴，他是不在乎法拉盛會不會氣壞了，但是很明顯的，有人頭上要冒煙的趨勢比法拉盛更快。

永夜看了一下幾個其實臉上已經紫紅紫紅的傭兵，覺得要是這樣可以把他們給氣死的話，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解決方式。

「單聽瓦拉得大公的話，我可能猜不出來對方是誰，不過如果說目前唯一一個沒有自己領地的大公，那我知道是誰。」

他在這方面的研究的確沒有法拉盛那麼深刻，但是一些跟歷史相關的書籍他還是有涉獵一些，畢竟歷史跟各地的風俗民情有一定相關，因此他會去研究，所以對於目前這一塊大陸，由人類統治的區域裡，唯一一個沒有自己領地的大公，倒是清楚得很。

「是誰？聽起來就不是很厲害的樣子。」

一個沒有領地的大公，肯定不是多麼受歡迎的對象。

「如果以地位而言，還是算權勢大的，但如果以實力而言，恐怕是目前跟皇室有一點血緣關係的貴族裡，最弱的一個。這位大公的父親，當年曾經參與政變，然後礙於是皇親，再加上當年大公的年紀非常小不懂事，跟政變沒有多大的關係，所以就沒有被定罪，而且繼續保留大公的身分給他，只是原有的領地被皇室收回，只繼承了一棟在首都的房子。」

這還是因為當年的陛下心地比較仁慈一點，換成其他的在位者，像瓦拉得大公如此的境遇，基本上是能殺的就殺，不能殺也想個辦法暗地弄死他，哪還會繼續把大公的位置留給他，只剝奪他的領地跟權力而已。

「所以……我們需要擔心這樣的人嗎？」

鬃狗雖然帶領著一群人，但並不代表他一定非常明白這種領導階層的心思，地底城市的階層太過明確，真正有權力的就那幾個，沒有權力的也不可能有能力造反，所以他還真的對這些政治上的佈署不怎麼瞭解。

永夜皺了一下眉，然後望向法拉盛，他也是不瞭解的那一個。

看到同時向他射過來的兩道目光，充滿著求知欲，法拉盛一個沒忍住，剛剛還火著，一下子被兩雙眼睛給弄得啼笑皆非。

「這要看他要這材料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為了救自己一條命，那我們就比較需要擔心，畢竟皇室都讓他活下來享受大公的待遇了，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忽視他的生命安危，在這方面有什麼困難，伸手幫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如果他的目的跟自己的性命無關，而是跟權力啊、美色啊，什麼有的沒有的扯上關係，我想不會有人會幫他買這個帳的。」

鬃狗看向幾個傭兵，他們看起來就不太像是什麼特別厲害的菁英，跟血狼的傭兵比較，很明顯地在氣質上就差了老遠。

「他們不像是皇室請來幫忙的傭兵，所以大公要這樣材料，肯定是避過皇室，自己想辦法取得的，更何況這樣材料也沒貴重到哪裡去，說不定皇室隨便拿就是一堆。」

鬃狗看到幾個傭兵猶疑的目光，嘴邊露出像是不懷好意的笑，他這麼一笑，幾個傭兵臉上更出現了像是心虛一樣的神情。

「你覺得我們要是把這件事情捅到皇室面前，會有什麼結果？」

摸著下巴，一副非常認真考慮的模樣。

結果下一瞬間，果然看到幾個傭兵瞪了他們幾眼，然後快速離開原地，嘴邊還不忘威脅幾句，「你們等著」這一類的言語。

完全在意料之中的反應，太理所當然的結果，讓幾個人想笑卻也不怎麼能擠出笑容來。

第一章

永夜跟棄兩人到達集散市集的時候，裡頭幾乎已經是人山人海的狀態，跟上一次的冷清景象相比，在地底城市人的眼中，這種放眼望去一片人頭的景象，才真的是像在看不真實的影片一樣，作夢都沒有想過人潮洶湧會是怎樣的景色。

「如果不是必要，真不想進去啊！」

鬃狗懷疑自己說不定是有人潮恐懼症，聽說地球在大難來臨前，的確是有這種心理疾病的存在。

媽呀！他現在整個視線看過去，除了頭還是頭，怪恐怖的。

相對於鬃狗的一臉為難，永夜對於這樣的景象，其實倒是覺得頗為新鮮，當初在號角鎮上的人潮也會有多的時候，不過畢竟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