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朋友佛

出走臺灣──全家跑路巴拉圭

●重新來過

從小家人都叫我小傑。我們一家人剛「跑路」到南美洲巴拉圭的時候，那年我十二歲，姊姊十四歲。原本爸爸在臺灣是個公務員，風光當官，但期間因官場相爭而吃上貪污官司，幾年下來耗盡家產訴訟卻仍被判刑，不甘心就此做牢的父親便跑路了。半年後媽媽帶著我和姊姊，從臺灣連續搭了兩天的飛機繞過半個地球，到語言、環境都陌生的巴拉圭和爸爸會合。

大家住了一陣子，無所事事，加上父親找不到工作，很明顯的一家四口沒了收入來源，父親的壓力變得更大，總是心情沉重。還好爸爸是在臺中霧峰的農家成長，自小就開始學習務農、種田的技能，在巴拉圭失業許久的情況下，只好靠「當農夫」來謀生。

就這樣，我們遠離都市在偏僻的農村買了塊小土地，開始在異國土地辛苦地「重新來過」。一家人跟著父親拿起鋤頭，開始耕種起臺灣的蔬菜。我和姊姊雖然很不喜歡種田的勞動日晒，可是看著原本在臺灣當公務員的官老爺和貴婦媽媽，淌著汗水不辭辛勞地在田地上奮力工作，我和姊姊也只好在旁盡力幫忙。

為了種菜，還請遠在臺灣的阿姨、姑姑們幫我們寄來蔬菜、瓜果種籽，但由於當地的土壤、氣候都和臺灣的差異極大，所以必須更加細心地呵護這些來自臺灣的物種，以期能在這異國土地上培植後順利成長。

皇天不負苦心人，讓這些蔬菜順利成長得以收成；經採收、整理、清洗後分綁成束，再送去城裡賣給專賣華人（東方）食品的雜貨店。所得收入雖不多，但比起之前在臺灣的富裕生活──父親經常日夜官場應酬極少在家，反倒是移民後一家四口得以緊繫一起。異地生活雖然辛苦（種田需受風吹日晒、揮汗勞動），但在全家人一起省吃簡用下，卻也能知足常樂地過日子。

●華僑學校的死黨

一年之後，爸媽因為擔心我和姊姊失去華語能力，便安排我們就讀巴拉圭首都──亞松森的華僑學校。但是學校離農場很遠，所以每日的通勤交通都需轉換許多班公車，每日來回都是三、四個鐘頭。但是很快地，我就習慣且不以為苦；因為我在學校裡認識了一群華僑好同學。

在我的記憶裡，大家彷彿都是因為父母跑路才會來巴拉圭的，各自有著不可說的祕密故事，幾個孩子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酷與憂鬱。阿中、阿唐、湯姆和我，我們幾個彼此說著華語，在當地與巴拉圭同學之間，更顯親密，大家很快地就建立起深厚的情誼。

學校裡還有一間由華僑建立的圖書館，裡面滿是各式各樣的中文圖書，可以讓華僑們免費借出。也許是對華語的懷念吧，我每天都會去借書；無論是瓊瑤、古龍、金庸、倪匡，還是足本古體的《西遊記》、《水滸傳》、諸朝演義等，都是我的最愛。每每讀了精彩好書，我還會像個「說書人」那般地講故事給好友們聽。

過了兩、三年，很快地我們來到了青春期；不再乖乖地上課，開始結夥蹺課，學會說髒話、抽香菸，每天打電動、打撞球，或是隨便找地方瞎混遊蕩，彈著吉他唱著王傑的歌，整天嘻笑玩樂、扯屁聊天，討論著總是泡不到的馬子。

為了能支付玩樂的錢，我不得不開始挪用學費，也時常從爸媽的錢包裡偷錢。每天出門後也懶得上學，就直接去電動遊戲場和大家見面；碰頭後大家各自拿出錢來湊在一起，到處吃喝、閒逛、鬼混，過程雖然趣味好玩，但必須每天編造許多謊言來欺瞞家人。

每當爸媽問起學業時，我總會捏造出許多學校師生的有趣故事和活動，好讓爸爸媽媽相信我「在校」的品學優良，並巧立學雜費上漲等各式各樣的理由，說謊騙錢好供死黨們一起花用。

每晚回到家裡因為心虛，晚餐總是匆匆結束便躲進房間裝讀書，把自己鎖在房裡看小說、玩吉他，不敢和家人有太多互動；怕被母親詢問功課而露出馬腳，只好假裝孤僻、叛逆和家人減少互動。

有一天媽媽接到學校校長的電話，才知道我居然整年缺席沒去上課。生氣發飆怒聲質問，我低頭默認不敢作聲，媽媽當時氣到了極點，重重地打了我幾個耳光，摑得我嗡嗡耳鳴滿天星，但令我更驚訝的是從臉頰竟感覺得到媽媽的手粗糙且長滿了繭。我知道自己對不起家人，是個不會有前途的壞孩子、王八蛋；當晚我淚流滿面，遲遲無法入睡，王傑的歌在腦海響起，我渴望逃離謊言與內疚，痛苦的我翻來覆去，好想好想去流浪……

逃學翹課被逮到，即便是父母苦口婆心勸告或經幾番毒打教訓，都已無法使我回頭。而幾個死黨的情況也與我類似，我們都成了被彼此父母一再告誡禁止交往的壞孩子，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我們幾個聚在一起，任何事都會變得好笑又好玩。

●闖蕩「東方市」

有一天在湯姆家認識了來自橋頭的同齡友人──荷西，他說在巴拉圭、巴西與阿根廷三國邊境有一個叫「東方市」的邊城。這幾年興起的東方市，當地商家生意超好；有些商家年輕人在那兒暑期打工，每月居然可賺五百美元，聽得我怦然心動，心裡盤算著：暑假三個月如果能在那裡找到工作並存下錢來，也許等到明年開學回家時，我就能有足夠的錢在學校附近租個小地方，大家可一起用功讀書，把已落後兩年的學業追上。

當天回家後我便向父母撒謊，說已有橋頭店鋪老闆要聘請我在暑假期間到他的店裡幫忙。一開始他們說什麼都不肯答應，我乞求哭鬧，一再堅持非去不可。幾天後，母親被我糾纏、哀求到沒了辦法，只好點頭答應。就這樣，我帶著幾件衣服，背著吉他，在十七歲那一年離家了。

東方市，是位居巴拉圭、巴西與阿根廷三國邊境交會處的小城，有座「友誼橋」連接著巴西和巴拉圭。因巴西和阿根廷以保護自己國內工業為由，向所有進口貨物徵收超高額關稅，而自以為小國的巴拉圭國情卻不一樣；官員們樂收小費，希望和氣生財，故友善隨興、便宜課稅。物價差一半的情形，使這個巴拉圭邊城也被稱作「橋頭」，聚集了許多了來此採購各類進口商品的巴西和阿根廷走私客。

當我來到了橋頭，才發現情況並不如預期；除了羞答答地到處打聽不容易找的工作，在朋友荷西家白吃借宿幾天後，卻遭到他家長輩冷言白眼，於是來到市區外的環湖公園樹下露宿──終於可以不用活在謊言裡，不需依靠別人的感覺真好。戲劇般地「玩」了幾天流浪漢，逍遙自在的日子還真不錯！

接下來的幾天四處找工作仍無所獲，此時口袋只剩下銅板了，幸好在路上巧遇朋友小葉──一年前為了泡妞而參加華人教會青年營所結交的朋友。小葉一家人已在橋頭生活數年，他說有聽過某打工機會，答應幫我打聽。幾天後在小葉的友人介紹下，領著我來到經營電器百貨行的林楊老闆面前。

面試時林老闆繃著臉嚴肅地問：「有經驗嗎？」我硬著頭皮說：「沒有。」他皺起眉再問：「會葡萄牙語嗎？」我緊張得手心都是汗，也只能回答：「還不會。」林老闆嘆了一口氣，搖著頭想了一會，忽然俏皮樣眨了眨眼說：「薪水五百美元，明天開始！」就這樣，哈哈！我終於找到工作了！

●樂在工作

我熱愛這份工作，每天哼唱著歌蹦跳去上班，盡全力幫忙任何我能做的，學習如何做生意，並寫了封信給家人；坦然地告白自己這幾年的謊言，辜負了家人希望我能讀大學的期望，同時請求爸媽的原諒，希望他們能允許和接受我放棄學業留在橋頭打工。媽媽回了封長信，答應我也原諒我過去所撒的謊言，還再三提醒我一定要腳踏實地、不怕吃虧，定要誠信待人。我讀完這信時已淚流滿面、感激不盡，那時下定決心──絕不再讓爸媽難過失望。

老闆林揚，他們夫婦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一家人外貌俊美、個性善良，時常面帶笑容且非常會做生意，對員工們也很和善。林伯伯坐鎮收銀錢檯，常常先用嚴肅冷語令客人僵住後，隨即語帶趣味調皮，總能逗得客人哈哈大笑；長子狄恩，為人精明、幽默，極具個人魅力；次子湯恩，個性爽朗、正直，對待客人總是盡心又實在。全家人合作無間，加上服務親切且價格公道，生意熱鬧興隆。

這裡的同事，大多是十五到二十歲出頭的當地年輕男女。我和大家一樣，不論搬貨、扛重、打掃、買賣……等，什麼活兒都搶著幹，每天精疲力盡。下班後在附近租的木頭隔板小房間內，以中午省吃一半的便當解決晚餐、洗澡時順便洗衣服、睡在用撿來的紙箱所堆疊的自製床上，就為了存下每一分錢，心裡只想著寄錢回家給媽媽。當時的日子過得既單純又知足，幾件衣服和一把吉他就是全部家當了。

老闆娘也就是林伯母，在同商場的樓上經營一間規模較小的電器雜貨分店。那個店面，恰巧剛好在好友小葉打工的卡西歐專賣店斜對面，於是待在本店沒多久，我便自告奮勇地轉調分店幫忙。而好友小葉打工的卡西歐專賣店是進口商直營的，所以他們店裡貨源充足，因此我常會為了客人急需而去找小葉調借一些市面缺貨，而他總是義氣相挺，即使是遇到同一位客人他也無所謂。

我邊做雜務邊觀察老闆娘和小老闆，學習他們做生意時的應對技巧，漸漸學得商場上的甜言蜜語、懂得拍馬屁兼搞笑，成了店裡的超級丑角，偶而也需扮演溫馨感人、童叟無欺專打折扣的角色。工作時嘻嘻哈哈、精力充沛，如此這般的「真誠服務」，使我和每位客人都成為好麻吉（朋友），同時在客人好友相互介紹下，店裡每天總是人潮擁擠。

那時的我瘋狂愛上美女同事ETY，她是巴拉圭人，只有十六歲卻能言善道，長得嬌美又富魅力，且超級會賣貨。當時我倆瞞著老闆娘，偷偷相約在倉庫裡談起我們的初戀。而「在林家店裡幫忙做生意」的這份工作使我如魚得水，即使再忙碌、繁重我都甘之如飴。老闆林揚，他們夫婦倆對我十分看重與照顧，兩年內我除了多次被加薪，更被提拔成為店長。

出走臺灣──全家跑路巴拉圭

●重新來過

從小家人都叫我小傑。我們一家人剛「跑路」到南美洲巴拉圭的時候，那年我十二歲，姊姊十四歲。原本爸爸在臺灣是個公務員，風光當官，但期間因官場相爭而吃上貪污官司，幾年下來耗盡家產訴訟卻仍被判刑，不甘心就此做牢的父親便跑路了。半年後媽媽帶著我和姊姊，從臺灣連續搭了兩天的飛機繞過半個地球，到語言、環境都陌生的巴拉圭和爸爸會合。

大家住了一陣子，無所事事，加上父親找不到工作，很明顯的一家四口沒了收入來源，父親的壓力變得更大，總是心情沉重。還好爸爸是在臺中霧峰的農家成長...

　先知、彌賽亞、天使、救世主、彌勒佛、神子，這些美麗的字句可說是每個人類的終極夢幻。當孩童自我「軟體」尚未成熟時的純真時期，孩子內心總能盡情地愛自己與知道自己的「是」，並自由自在地玩在當下。

　　還記得自己年幼接觸佛像、聖像、神像時，或聽長輩傳誦過去、未來神聖的偉大人物傳說經典時，是否也曾天真、自大地直覺知道自己是誰？我們的真實身分被植入的虛假心智所扭曲，現在該是讓「愛」展開自由飛翔的時候了。這裡原本就是我們的伊甸園，在這美麗的星球上實現愛的天堂樂園，原是人類真實的渴望，終極的FINAL FANTASY！

　　你是誰？為何拜訪這星球？

　　請認真傾聽來自內心的回答。

　先知、彌賽亞、天使、救世主、彌勒佛、神子，這些美麗的字句可說是每個人類的終極夢幻。當孩童自我「軟體」尚未成熟時的純真時期，孩子內心總能盡情地愛自己與知道自己的「是」，並自由自在地玩在當下。

　　還記得自己年幼接觸佛像、聖像、神像時，或聽長輩傳誦過去、未來神聖的偉大人物傳說經典時，是否也曾天真、自大地直覺知道自己是誰？我們的真實身分被植入的虛假心智所扭曲，現在該是讓「愛」展開自由飛翔的時候了。這裡原本就是我們的伊甸園，在這美麗的星球上實現愛的天堂樂園，原是人類真實的渴望，終極的FINAL FANT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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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出走臺灣──全家跑路巴拉圭
重新來過
華僑學校的死黨
闖蕩「東方市」
樂在工作
巴西單幫客
創業路
「光明頂」
大麻初體驗
結束營業．再出發
危機轉機

迷幻世界
藍色小藥丸
Happy Cruiser快樂號
沉浸在「新時代」
渴望自由
知「道」、不知「道」？
新哥
蘑菇迷幻之旅

從心開始──追求新世界
印度行
關於奧修
「靜心」遊戲
「快樂集團」大家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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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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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憂

從新開始──這是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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