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流亡（3）：秋之風

31.

　　本該軟弱無力的長鞭在那瞬間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快速飛逝而出，擊中她握著長刀的右手，下一秒長刀便發出清脆的落地聲響。

　　「沒想到你連長鞭都使的這麼好。」

　　被剛剛長鞭的力道給震懾到，而右手感到麻辣感的尹晞貞錯愕的瞪著地上的長刀，好像那把因為手麻而被震落的長刀才是她真正的敵人一般。

　　「親愛的晞貞啊，沒人說過跟對方講話的時候要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嗎？」

　　站在她面前兩公尺處的男子，英俊的臉上帶著帥氣的笑容，「還是妳發現自己愛上我了，所以不敢看我啦？」

　　她彎下腰將長刀拿起來，視線落到對方充滿自信的表情上，「我們還有什麼武器沒有比試過？」

　　「嗚嗚，晞貞妳已經長大到會忽視我的話了嗎？」

　　正在假哭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現今的萬物調和者許智宇。

　　她無奈的甩了甩手上的長刀，這把長刀重達兩公斤，她甩弄起來有些吃力，「我想面對到你，不需幾天就能學會如何忽視你的話。」

　　「太沒良心了啊，晞貞，妳深深傷透了我的心。」

　　尹晞貞轉身就朝屋內走去。

　　「唉呀，等等啊，我最親愛的晞貞。我想我們應該也差不多了吧。」許智宇將話題繞回去，「每種武器都輪番使用過了，妳到底想要做什麼？」

　　「沒什麼。」

　　尹晞貞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進到這棟有些老舊的別墅之中，這是她在上週跟別墅的主人租借的，好讓他們有個隱密的地方可以進行一連串的訓練。

　　她向許智宇提起輪番使用各種武器來比試時，對方二話不說就答應。她本來以為就算是像對方這種外表看似完美的調和者，也一定會有個一、兩項武器不擅長，她本想從這邊尋找到他的弱點，沒想到經過這一個禮拜的測試，對方不僅每種武器都會使用，就連比試時，也都不曾落入下風過。

　　這讓她非常的懊惱。

　　她可不希望到最後許智宇突然背叛反咬自己時，她無力反抗。

　　明明已經一起旅行超過半個月了，她卻還是無法看穿對方的意圖，無法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妳生氣啦？」

　　許智宇硬是湊到她身邊。

　　本來就已經夠狹小的走道頓時讓她感到心煩意亂，「沒有。」

　　「吃醋了？」

　　「沒有。而且我要吃什麼醋？」

　　「忌妒我每種武器都會使用，還用的很順手啊。」

　　看著他貼近自己，她又是給他一記狠瞪，「是有點驚訝。」

　　「哈哈，我就知道。可是妳不需要擔心，我的年紀是妳的五倍，這五百多年我有的是時間練習。」他大笑完後，傾身要吻她的側頰。

　　尹晞貞最討厭他這種輕浮的動作，因此彎腰閃開，「別鬧。」

　　他也不生氣，就只是聳聳肩，「那麼妳呢？」

　　「我什麼？」

　　「妳擅長什麼？」

　　她悶悶的回答：「沒擅長什麼。」

　　看到對方不管什麼武器都能使用的如此順手，就連自己拿擅長的武器與對方比試，也總是落敗，要她怎麼有那個面子說出自己擅長的武器。

　　「讓我猜猜看。」許智宇擋在她和樓梯口之間，「妳體術學的很好，肉搏戰打不倒妳。從這點來猜，妳不擅長遠距離攻擊的武器，像是弓箭和槍那類的武器吧？」

　　她心想反正她從不使用槍枝的事情早是眾所皆知的八卦了，因此坦然承認，「沒錯。」

　　「既然體術好，想必也擅長使用刀劍吧？」

　　「嗯。」

　　「那有想過使用鞭子或是斬馬刀那類的武器嗎？」

　　她搖頭，「鞭子我還沒練過，斬馬刀太重，我耍不起來。」

　　許智宇又思索了短短幾秒鐘，「好吧，我想想，到時候若是公會找到我們，我們總是要想辦法提高戰力的。」

　　她揚眉提醒他：「你有九位使令。」

　　「是啊。但是妳只有一位，妳不能永遠都奢望混沌在妳身邊吧？雖然美女不需要這麼辛苦，可是我想妳是全方位的美女，所以啊，嗯……」

　　他望向坐在一樓客廳裡頭的混沌，只見祂正坐在沙發上打盹。

　　她也知道他會擔心不是沒有原因的，上次遇到的那位現人神就曾使用旁敲側擊的方式，讓混沌在接下前一次攻擊的時候出現絕佳的空檔好攻擊她。

　　「你不會保護我？」

　　在她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她這句話就這麼不小心的脫口而出。

　　本在沉思的他先是停頓了半晌，才回神過來伸手抱住她，「天哪，晞貞太可愛了，別擔心，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妳的！」

　　她側身閃開，「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的，晞貞，妳可以大方的說出心裡話，我絕對不會介意的。然後我看到妳臉紅了，所以不需要再遮掩了。」

　　她快步走上樓去，假裝沒聽到後頭那煩人的傢伙所說的話。

　　『貞貞上樓去啦？』

　　混沌在許智宇一踏進客廳就睜開雙眼。

　　「你什麼都聽到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許智宇走到客廳唯一的那扇窗戶邊，透過百葉窗的隙縫看出去。

　　『你這傢伙是真的喜歡貞貞嗎？』混沌依然同樣一個窩在沙發上的姿勢，『還是就像以前那樣，玩玩？』

　　靠在窗戶旁邊的許智宇露出俊美的笑容，「我是真心的啊。晞貞也不是能隨便玩玩的對象吧。」

　　混沌瞇起雙眼，『失去穆遙那小子這件事帶給貞貞很大的傷害，如果可以，我寧可你是我們的敵人。』

　　「你這樣講還真是傷人啊。我們上次還一起玩牌呢。」

　　『那是做給貞貞看的。』混沌毫不掩飾的回答，『既然她選擇相信你，那我就不希望增加她的壓力。』

　　「她真的相信我嗎？」他那雙讓人摸不透的漆黑眼眸靜靜的凝視著混沌。

　　後者背脊一涼，莫非對方早就看穿自己主人這一週找他進行比試的用意了？

　　「晞貞很強悍。」他放軟聲調，「我很清楚沒有軟弱的調和者，可是我已經很久沒看過像她那麼堅強的女調和者了，更何況還是神仙調和者。」

　　混沌同意他的這番話。

　　「我想知道她的極限到哪裡。這就是我選擇與她同行的目的。」

　　捲曲在沙發上的混沌沉默了好一陣子，『不要傷害貞貞。』

　　「當然。你到底是從哪裡覺得我會傷害她？」

　　不算寬闊的客廳安靜無聲，站在樓梯上方的尹晞貞也同樣保持著無聲的靜默。

　　『直覺。』

　　她垂下眼瞼，混沌的直覺一向很準。

※

　　「讓我來教妳使用軟鞭如何？」

　　手上還拿著一顆蘋果的尹晞貞錯愕地瞪著身邊的許智宇，同時老闆的叫賣聲不絕於耳，「來來來，喜歡就下手，這是當季最新鮮的蘋果，絕對鮮甜甘美！」

　　「你在開玩笑吧？」

　　她將頭轉回去，而店舖的老闆以為她在對自己說話，趕緊澄清，「絕對沒有！我說的絕對都是真的，不然我現在切開一顆來給妳嚐嚐，包准妳會愛上它。」

　　「不，不用了，我要五顆，幫我包起來。」

　　尹晞貞將手上的蘋果交到老闆的手上，微笑著表示。

　　「我是認真的。」靠在水果攤販上的許智宇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臉上帶著完美的笑容，「軟鞭的使用不難，尤其妳的基礎好，操縱起來很快就能上手的。」

　　她拿出鈔票，交換老闆手上那袋蘋果，「不用麻煩了，我知道自己沒有那種天份的。」

　　看她拿了一袋蘋果轉身就走，許智宇也快步跟上，「妳這樣說就不對了，過去我也曾教過莫晴，成功將她教導成一位使鞭高手呢。所以啊，我的眼光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光看外表就能知道妳有沒有耍鞭的天賦。」說完路邊經過兩位打扮時尚的女孩子，他立刻朝對方拋了幾個媚眼，那兩位金髮女孩頓時羞紅了臉。

　　在他與那兩位女孩子搭訕的同時，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尹晞貞只是淡淡的繼續往前走，『那小子真是走到哪裡都吃的開。』

　　她的眼角看到混沌正走在攤販上的紅白相間棚子上。

　　『跟李穆遙那種讓人看了就退避三尺的嚴肅氣質完全不同呢。』

　　「別說穆遙的閒話。」

　　『哈，都過了一年多了，貞貞妳還真是死心蹋地呢！』

　　尹晞貞嚴肅的瞪著混沌，「不管過了多久，穆遙在我心裡的思念都不會減少。」

　　「好感人的一番話啊。」

　　「可惜他已經被妳親手殺死，在九泉之下聽到妳這番話語，想必心裡很不是滋味吧？」

　　尹晞貞順著這兩個陌生的女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兩位女子站在這條街的街口，其中一位更是特別眼熟。

　　「忘了我嗎，尹晞貞？」

　　那位讓尹晞貞感到特別眼熟的褐髮女子，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姣好的身材只穿著短版貼身的皮外套與黑色皮短褲，過膝長靴更是將她那雙白皙且筆直的美腿襯的更加誘人。

　　「我是風之聖魔法師，荷寧。」

　　尹晞貞猛然想起那是她倒數第二次回去公會，探尋失蹤多年的李穆遙下落時，在大殿堂與許智宇緊緊交纏在一起的女子。

　　「看到妳就覺得噁心啊，尹晞貞。」

　　荷寧的臉上滿是嫌棄的表情，就跟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就針對尹晞貞祭拜的方式做出批評一般。

　　「聖魔法師的口氣總是如此狂妄嗎？」尹晞貞回以一抹冰冷的笑容，心裡想著的是上次前來追捕她的土之聖魔法師列恩。

　　「尹晞貞，身為殺人兇手，妳還笑的出來？」另一位外表明顯年幼許多的少女，那頭黑色長髮綁成一隻大馬尾，隨著她說話頭微動的動作，在自己的背後甩弄著，「像妳這種殺人兇手，沒有資格與荷寧姊姊說話。」

　　看著少女走向自己，臉上滿是傲氣，縱然尹晞貞心裡有再多的輕視，依然謹慎的注意對方。

　　「剛剛智宇大人說過吧？」那少女臉上揚起一抹高傲的笑容，「是他親手教導我使鞭的技巧，我就是火之聖魔法師，莫晴。」

　　看著對方從長褲後方拿出一條長鞭，尹晞貞隨即抽出自己的長劍，對方的長鞭已經朝她揮舞過來，她側身閃開，沒想到長鞭的目標不是她，而是她手上的長劍，直接且快速的纏上她的長劍，一個使力，她手上的長劍便脫手飛了出去。

　　糟糕！心裡才掠過這個念頭，拍擊了一下地面的長鞭，又再次朝手無寸鐵的她襲來，她連續兩次的側身急退，才免強閃過速度異常快速的長鞭攻勢，也因為這兩次驚險無比的閃退，讓她看到那條長鞭上還帶有勾刺，若是被那擊中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這樣就無路可退了嗎？」莫晴一邊揮舞著長鞭，一邊向她逼近。

　　她為了避開人群，刻意往小巷子裡退，沒想到反而被逼入死角。

　　「妳知道妳做過最可惡的事情是什麼嗎？」

　　這次對方沒有直接攻擊，而是停在巷口，傲氣十足的瞪著眼前這位手上還拿著一袋蘋果，看起來格外狼狽的神仙調和者。

　　「妳殺了李穆遙大人就算了，逃跑之餘傷害了很多公會的追兵也就算了，最可惡的是妳居然誘惑了許智宇大人，還讓他相信妳的清白，跟著背叛公會！」

　　尹晞貞不等對方說完，抬起拿著那袋蘋果的手，猛然地大力一拋，裡面的蘋果被拋出去，直接朝莫晴砸去。

　　「什麼！」

　　莫晴手上的鞭子來回抽動，不到三秒已經將那些飛向自己的蘋果給全數擊落。

　　「看來許智宇是個不錯的老師嘛。」尹晞貞嘴角一勾，短刃已然出鞘，一道白光而過，莫晴的軟鞭已經被飛逝而過的短刃切成兩半，她手上的軟鞭更只剩下短短的五十公分。

　　「這怎麼可能！」莫晴錯愕的看著自己的寶貝鞭子被切斷成兩半。

　　尹晞貞則是冷靜的走向她，「我沒有誘惑許智宇。」

　　「騙人！妳是不是對智宇大人下迷藥，不然他為什麼要背叛公會？」莫晴看她逼進自己，趕緊又從自己的腰間抽出平時防身用的槍枝，沒想到尹晞貞一腳離地，已經朝她的手腕抓來，在她的手指才剛滑過那把槍枝時，尹晞貞已經抓到了她的手腕。

　　「放棄吧。」她將對方的手腕大力一扭，「妳現在不會是我的對手。」

　　「放開我！妳這個用蘋果當作掩護的卑鄙小人！」

　　尹晞貞才剛要抬腳往她腹部踹下，一道銳利的風勢就逼得她不得不放開莫晴，後仰閃開。

　　站在巷口的是到剛剛都還尚未出手的荷寧，「莫晴，直接用魔法制服她！」

　　「是。」莫晴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繫有紅色寶石的銀色戒指，將它戴到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

　　尹晞貞知道她們將要使用魔法對付她了，手無寸鐵的自己將不會是她們的對手，「小禔。」

　　「唉呀，這不是荷寧妹妹和莫晴妹妹嗎？」

　　許智宇輕鬆的話語從一旁插了進來，尹晞貞則是惡狠狠的瞪了他幾眼，想著明明早就看到兩位聖魔法師出現，卻不加入戰場幫她，讓她一個人差點陷入苦戰被縛，現在竟然還一副沒事樣的出現在巷子口。

　　「智宇。」轉過頭去的荷寧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

　　「荷寧，我不是跟妳說過嗎？」許智宇輕鬆的甩弄著尹晞貞剛剛在巷子外面被莫晴捲走的長劍，「要用風建立密不透風的結界就要四面八方全部照顧到，妳卻總是會留點細縫給我這個敵人有機可乘呢。」

　　尹晞貞在心中暗暗警覺著，那個荷寧心機真重，早就知道自己和許智宇走在一起，卻趁他和自己分開的時候用結界包住自己，好讓自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外人也無法輕易進入這個結界。

　　荷寧匆匆叫道：「智宇，你不是敵人。」

　　許智宇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姿是那隨性的三七步，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前來追捕他的追兵，而是兩個等著他搭訕的美女。

　　「荷寧，別忘了我的追緝令。」

　　荷寧因為這句話，臉色變得掙扎且猶豫。

　　莫晴見狀趕忙開口，「智宇大哥，你別逼荷寧姊，你被迷惑了所以不清醒，可是荷寧姊不曾忘記你們過去的一切啊！」

　　尹晞貞這才隱約想起，過去公會傳出萬物調和者風流花心的沸沸揚揚的傳言時，也曾有另一個傳言指出，他的正牌女友是風之聖魔法師，也是目前五位聖魔法師中最強悍的女性，荷寧。

　　他們交往的傳聞一直都是公會不曾停歇的熱門話題，但是也有許多女魔法師認為這不過是荷寧放出來的話，事實根本不是如此。儘管他們兩人的關係確實過從甚密。

　　「小禔。」

　　不給他們三人敘舊感念的機會，尹晞貞冷冷的開口，「動手。」

　　混沌的身影出現在他們之間，雙手一揮，四周的空氣隨即混亂起來，荷寧很快就反應過來，巨大的風勢直直朝混沌的方向攻去，並向尹晞貞席捲而去。莫晴也隨即在風勢的助長之下，施展大量的火焰，將尹晞貞困在巷弄之中。

　　混沌張口，直接吞食掉火焰，一旁的風勢也在祂的力量之下，變得十分不穩定，威力時大時小。

　　莫晴見狀，數條火舌從自己身後衝出，在風勢之外，一同攻向尹晞貞。

　　下一刻，所有的混亂與法術都消失，四周變得一片寂靜。

　　荷寧和尹晞貞很快的將視線落到站在一旁的許智宇身上。

　　「荷寧，莫晴。妳們是傷不了我們的，離開吧。」

　　「不！」面對許智宇的好意勸說，莫晴尖叫，「智宇大哥你不要再這樣執迷不悟了！那個尹晞貞是殺人兇手啊！是她殺了穆遙大哥的！」

　　許智宇露出招牌笑容，「那或許不是真的。」

　　「是真的！時間和空間都證明了啊！為什麼智宇大哥要相信那個連自己伴侶都會殺害的女魔頭？」

　　「我沒有殺害穆遙。」尹晞貞直接插入他們的對話之中，「穆遙是我這輩子最深愛的人，我沒有殺害他，我是被陷害的。」

　　「哈，」莫晴大笑，「妳深愛他，那我問妳，妳真的了解過穆遙大哥嗎？」

　　尹晞貞很想說，我了解他，當然了解他！可是只要想到在他失蹤的這三年中，他一句話也不曾跟她解釋過，就這麼離開，她就感到猶豫，感到困惑，她真的了解過李穆遙嗎？

　　「恐怕就連其他調和者都比妳還了解妳口中那位深愛的李穆遙啊。」

　　莫晴的話毫不留情的擊碎了她的信心，對方說的沒錯，冷漠的李穆遙在公會不僅會與她交談，也會和另外兩位調和者交談，或許他們對李穆遙的了解，遠遠超過她。

31.

　　本該軟弱無力的長鞭在那瞬間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快速飛逝而出，擊中她握著長刀的右手，下一秒長刀便發出清脆的落地聲響。

　　「沒想到你連長鞭都使的這麼好。」

　　被剛剛長鞭的力道給震懾到，而右手感到麻辣感的尹晞貞錯愕的瞪著地上的長刀，好像那把因為手麻而被震落的長刀才是她真正的敵人一般。

　　「親愛的晞貞啊，沒人說過跟對方講話的時候要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嗎？」

　　站在她面前兩公尺處的男子，英俊的臉上帶著帥氣的笑容，「還是妳發現自己愛上我了，所以不敢看我啦？」

　　她彎下腰將長刀拿起來，視線落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