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大師與李叔同這兩個名字,在辛亥革命前後的中國都留下了聲響,他在僧俗兩界都散發著光和熱。出家前的李叔同是當時蜚聲海內,集繪畫、書法、音樂、金石、篆刻以至詩、戲劇等多種才華於一身的全才藝術家和教育家,是近代中國文化藝術史和藝術教育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卓越人物。
出家後的弘一大師遍覽諸經,精習律宗,使南宋以來湮沒無傳、中斷700多年的南山律學得以重新恢復並發揚光大,被佛門尊為「重興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師」。
他年少輕狂的時代,一如當時文人風流的行徑,過著琴棋書畫、風花雪月、聲色犬馬的人生;中年時卻突然「自以為頓悟」,披剃於杭州虎跑定慧寺,遁入空門,斷絕塵緣,超然物外,幾乎廢棄了所有的藝術專長,耳聞晨鐘暮鼓,心修律宗禪理,給世人一片驚愕。
李叔同作為在那個時代最有影響的一代藝術大師,一代藝術教育名家,他的遁世,曾經引起了一片譁然。即使在今天,很多的研究者還將他的出家與王國維的自沈昆明湖、周作人的附逆,並稱為中國現代文學藝術史上的三大謎。
而對李叔同的遁世,歷來的研究者們也在多方考察的基礎上,得出了多種的猜測:有人說他是自幼受家庭的影響;有人以為李叔同是因家業破產而出家;有人認為他是因對現實社會的苦惱而遁世出家;有人認為他是因投身革命的理想幻滅,頓感前程暗淡,所以,他索性看破紅塵;甚至還有人說他是因婚姻感情方面的打擊;他的學生豐子愷先生則以人生境界的更高追求來解釋他的出家……
但無論真實情況如何,從大師的自述來看,出家對他本人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自己高興,朋友開心,就叫人感動了。
當年,「李叔同」消失時,有人感歎塵世中少了一個真名士,「弘一大師」誕生後,有人又慶幸,佛門多了一位高僧。
李叔同遁入空門後,恪遵戒律,清苦自守,說法傳經,普度芸芸眾生。他抱著一片愛心引導同好者由此岸走向彼岸,用心至善至美!他終其後半生精研佛學,將失傳700餘年、佛教中戒律最嚴的南山律宗拾起,被崇奉為律宗第十一世祖,與虛雲、太虛、印光大師並譽為「民國四大高僧」。即使是為僧,也把它做到「家」的分上,做到極致,李叔同真的就是李叔同,一個獨特的李叔同。
趙樸初居士為弘一大師李叔同百年誕辰所寫獻詞尤能概括法師的一生,詩云:「深悲早現茶花女,勝願終成苦行僧;無數奇珍供世眼,一輪明月耀天心。」
李叔同是演完了一場人生大戲,落幕了。但誰能真正品出其中的韻味呢?他自己就曾這樣感慨:人如花,不久時;人如浮萍,無定處;人如煙花,現一時;人總歸於一己,踏五大;人至山巔無他路;自古聖賢皆寂寞,悲欣交集誰了然?
本書和我們一起帶著輕鬆、愉悅和崇敬的心情,走近弘一大師李叔同悲欣交集的一生。他閱盡繁華盛宴聚散如夢,飽覽悲歡往事轉眼成空。短暫的歡樂,常常讓人來不及享受就匆匆消失,恍惚猶如過眼煙雲。於是,他將目光轉向宗教,轉向佛祖拈花時伽葉的微笑。他明白,原來這一笑,便是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