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後新詩集

後現代石頭

石頭加鋼鐵壘造的後現代都市

擁擠的摩天樓群猙獰聳峙

分割天空，壓縮土地

龐大企業集團發動陰森森嚴寒

冷凍全城。逼迫行道樹和孩子們

呼吸碳酸空氣咀嚼化學食物，再也不懂

田野的開闊、泥土的滋味

許多摩天樓的雲端頂級辦公室

掌控企業總部按紐的

不是一般凡人，是後現代石頭

形狀是石頭實際不是石頭

浸泡在缺乏母體文化的羊水裡成長

護送到東洋西洋加工培育琢磨上光

消滅本有的棱角尊嚴和崢嶸氣象

他們再也沒資格去比

火裡來的石頭、水裡來的石頭

後現代石頭內裡，塞滿經營的詐騙計謀

大肆拉攏權貴，奪取獨佔性商機

磕頭、進貢、俯伏皇帝腳下

丟盡石頭的硬度

專門僱用藝文化裝師

鏡頭前面，裝扮出優雅的姿勢

若把他們劈成兩半

也冒不出半點兒火星

絕冷！是後現代石頭的

基本能力。操控熱錢滾來滾去

反覆套匯炒股，培育致命的絕冷能力

宰制著人群心跳頻率

把職工當工蟻，把專家團隊當狗仔

他們，揘弄萬千百姓的生死

有時流露出

一絲詭異笑容

比雪亮的刀鋒更冷

許多摩天樓的雲端頂級辦公室

某些掌控企業總部接紐的

不是一般凡人，是後現代石頭

他們日夜興奮於

財勢、女人、媒體、名流等等圍繞

掌聲飛揚，酒色歡騰

他們視而下見哀哀嚎叫的田野

他們對泥土的情感

唉！比不上一條蚯蚓

――二○一○年十一月十八日凌晨於新店山居

後現代石頭

石頭加鋼鐵壘造的後現代都市

擁擠的摩天樓群猙獰聳峙

分割天空，壓縮土地

龐大企業集團發動陰森森嚴寒

冷凍全城。逼迫行道樹和孩子們

呼吸碳酸空氣咀嚼化學食物，再也不懂

田野的開闊、泥土的滋味

許多摩天樓的雲端頂級辦公室

掌控企業總部按紐的

不是一般凡人，是後現代石頭

形狀是石頭實際不是石頭

浸泡在缺乏母體文化的羊水裡成長

護送到東洋西洋加工培育琢磨上光

消滅本有的棱角尊嚴和崢嶸氣象

他們再也沒資格去比

火裡來的石頭、水裡來的石頭

後現代石頭內裡，塞滿經營的詐騙計謀

大肆拉攏權貴，奪取獨...

是什麼樣的人，就寫什麼樣的詩――《八十後新詩集》小引

郭楓

一

關於詩：說我在寫作的路上走了六十多年，說我寫出過成百上千首的詩，這種資歷數字和作品數字，有什麼意義呢？詩是藝術品，藝術品的評價，根本不是量的問題而是質的問題。如果作品沒有情思深度和藝術高度，那是什麼詩呢？

這一集詩，是我在二○一○年八十歲後，兩年間新作的一百餘首中，汰除三分之一，加上幾首近年懷念故友詩的修正定稿，輯組而成。這冊晚年作品，我不願自我浮誇，也不願妄自菲薄。可以說的是，這是生存在普通社會的普通人，在當代混亂現實中真感實受而得的一冊詩。

我的願望在將來，我願望將來的時代，有詩學家給予適當的論評。

二

在長久的文學創作生活中，我一貫的詩觀是，拒絕談禪說道的囈語和尋夢織幻的幽趣，張揚社會思想的創作和寫實主義的藝術。

我的詩觀，由於我沒受過完整的學校教肓，少有機會得到師友導引。我的詩觀，大多來自我閱讀文學作品的揣摩領悟、少小時期飄泊無定複雜境遇的體驗、以及執拗性格不會順應時勢所塑造成的。

我幼年逢上抗日戰爭，故鄉徐州自古是戰爭重地，家遭兵燹，孤零無依，存活艱難至極，辛酸淚盡往肚裡吞，白天我在田間幹活，夜晚進塾堂誦讀古籍，儒家之道由此在心裡扎下深根。抗戰勝利後，我漂泊江淮河漢間，目睹國府接收大員驕橫貪腐的情景，逃亡人民飢餓困苦流離生死的情景，南京高官權貴奢侈淫靡的情景，內心悲憤，情思煩悶，幾乎憂鬱成疾，幸而文學閱讀解救了我。閱讀五四時代和抗戰時期作家的悲憫生民之作，讓我崇仰不已；十八九世紀俄法許多偉大的小說，更以廣闊的視野教育了我。

少年的我，便決定一生走文學之路。我祈望自己一生，能以文學評判人間是非，能以文學做出社會的真實寫照。

三

一九四九年隨學校來到台北。我，一個青澀少年，不分晝夜努力寫作，時常在報刊發表些詩文，意氣風發地步入台灣文壇，夢想展開自己的創作生涯。

不久，我發現，專制統治者嚴密控管報刊，報刊取稿的態度急遽改變。所有報刊要登的文稿，不是政治口號的東西，就是脫離現實的東西。我警覺到，我的詩觀是危險的種子，我的作品面對不可測的深淵。而我在現實生活中有著很多顧慮，沒法積極勇敢地對抗殘暴的政治，只能不寫稿子，停筆冬眠。

在白色嚴寒的時代，這邊打著自由旗號的和對岸打著人民旗號的兩位領袖，都成了新皇帝。他們為了鞏固江山，大興文字獄，純正的文學家和嚴肅的作品，便是他們迫害和剷除的對象。在當時的台灣，我看到不少有品格的作家，或被害死亡、或遭受刑獄、或退避到邊緣地帶；大陸作家的著作和大陸出版的書籍，遭到澈底清洗，很長的一個階段，台灣圖書館四壁皆空，書店裡架上無書，整個社會成了文化的荒野。

在白色嚴寒的時代，那些站在文壇中心乘政治旋風飛揚的作家，是什麼樣的作家？那些戲耍文學脫離現實的作品，是什麼樣的作品？那些頂著文學冠冕的名流，生命裡隱藏著多少醜惡不可言說？

四

到了七○年代之初，唐文標掀起了批判台灣現代詩的風暴，給混沌二十年的台灣詩壇吹進一陣新鮮空氣。各地新生代詩人趁勢集結，組詩社，辦詩刊，各種文學立場的宣言，各種詩藝形式的展示，猶如雨後春筍，蓬勃興起，至八○年代後期，新興的詩刊詩社竟有八十餘家之多。但是，其興也勃，其滅也速，興滅之間，恍如春夢一場。

演變的情況是，原本由黨國扶植的幾家刊物，因應國內外政經形勢變化作出整合。一方面協調爭執步伐一致，結成彼此支援的聯合體；另一方面與崛起的企業財團建立官產學一家的結構。自九○年代以後，台灣社會由資本家控制了政經文教等領域，文學書刊大規模出版和發行體系也被掌握，個別的獨立出版社，奮鬥於風雨淒其的困境中。

台灣，脫離了獨裁家的政治集權統治，又陷入了資本家的經濟集權統治。重要的電子和平面媒體話語權，都被資本家壟斷。你可以在限制範圍內自由歌吟自由批評，像關在籠子裡的鳥可以自由鳴叫。否則，你要任意寫作或任意批評，可以，隨你的便，但是很少有地方讓你發表，你只能自說自話，喃喃給自己聽。

五

新世紀第一個十年，世界由美國單極控制逐漸向諸強多元並存發展，處在東西交流風口的台灣快速發生改變。就台灣詩界來看，似乎是台灣社會的縮影。

台灣主流詩壇：固然有少數詩家堅守詩學風格，致力建設詩歌藝術；但商業潮流洶湧，追尋名利講求包裝的風氣流行。年輕輩，大多弄些瑣細情思，在蕪雜的語言草叢遊戲等等；資深詩人，有的眩暈往昔光圈中，有的翻曬陳舊圖像詩，有的拼貼詞字玩後現代主義等等。台灣本土詩團：意識形態佔據主導地位之外，有的色彩多變出入藍綠地帶，有的勉強推動母語詩等等。在兩大之間的異類：有悲憫生民困境的詩人，也有徜徉雲端生活的詩人等等。當下台灣詩壇，也進入多元並存的時代。

古今中外文學，為人生和為藝術的爭論，永遠是無解的爭論。詩人的寫作路線，由天性和環境決定。詩野廣闊，讓各種詩人各流派作品，自然發展自然生滅吧。

是什麼鳥，就唱什麼歌。是什麼樣的人，就寫什麼樣的詩。

――二○一二年一月十八日，於新店山居

是什麼樣的人，就寫什麼樣的詩――《八十後新詩集》小引

郭楓

一

關於詩：說我在寫作的路上走了六十多年，說我寫出過成百上千首的詩，這種資歷數字和作品數字，有什麼意義呢？詩是藝術品，藝術品的評價，根本不是量的問題而是質的問題。如果作品沒有情思深度和藝術高度，那是什麼詩呢？

這一集詩，是我在二○一○年八十歲後，兩年間新作的一百餘首中，汰除三分之一，加上幾首近年懷念故友詩的修正定稿，輯組而成。這冊晚年作品，我不願自我浮誇，也不願妄自菲薄。可以說的是，這是生存在普通社會的普通人，在當代混亂現實中真感實受而得...

是什麼樣的人，就寫什麼樣的詩――《八十後新詩集》小引

卷一　小板凳
後現代石頭
登天術入門
街舞小子
過勞死者遺言
小板凳
天空轉睛
生日註
名嘴
我賺錢有什麼不對？
歌大風
貓咪智慧
貓咪睡姿

卷二　五官變臉戲
五官變臉戲
世紀日月
囚房裡的總統
咖啡館之舌
奔跑的小學生
蝶群之夢
貓鼠串聯神話
選舉是一種天災
警醒
魔術師大戲
驚異發現

卷三　人類這種動物
人類這種動物
火
冷血新人種
我和工蟻是哥兒們
我是猛獸
征服我吧，瀟灑！
眾神大會
蒼天之怒
禪是屁

卷四　永存的方式
一枚鋼釘
夕陽觀點
山巔一棵老樹
永存的方式
石頭和火
根性
特級空中飛人
圈裡圈外
新甲骨文詩
輪迴
賴和
楊逵
吳濁流
巫永福
臺靜農
攀高

卷五　山姆式欺騙
山姆式欺騙
今天是最後一天
北風？去問李明博
我想變成一個超級無影人
林中聽鳥
高調下的你們我們和他
這是個嘻哈少女時代
魔鬼和上帝賭命

卷六　躲在深山的湖
紅蕃薯
木瓜
鳳梨
香蕉
文旦
月升東方
老樹的一枚葉子
明月在天
春夜聽雨
鳥鳴林中
雲和月
黑滋味
奧秘詩句
躲在深山的湖
碧潭之夢

卷七　論詩詩
詩是什麼？
詩的題材
詩的語言
詩的形式
詩的社會性
詩言志
詩的抒情
詩的境界

後記

郭楓簡介

是什麼樣的人，就寫什麼樣的詩――《八十後新詩集》小引

卷一　小板凳
後現代石頭
登天術入門
街舞小子
過勞死者遺言
小板凳
天空轉睛
生日註
名嘴
我賺錢有什麼不對？
歌大風
貓咪智慧
貓咪睡姿

卷二　五官變臉戲
五官變臉戲
世紀日月
囚房裡的總統
咖啡館之舌
奔跑的小學生
蝶群之夢
貓鼠串聯神話
選舉是一種天災
警醒
魔術師大戲
驚異發現

卷三　人類這種動物
人類這種動物
火
冷血新人種
我和工蟻是哥兒們
我是猛獸
征服我吧，瀟灑！
眾神大會
蒼天之怒
禪是屁

卷四　永存的方式
一枚鋼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