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小綠人（3）：我們都是小綠人

第一章 令人驚喜的消息

放暑假的前一天，樂校長在全校師生大會上宣布：

「我們學校計畫，要在兩年後，搬遷到郊區新校址。」

同學們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足足沉默了三秒鐘。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這太讓人感到意外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提前透露出來呀！

大家正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時候，樂校長又補充說：

「大家靜一靜，聽我再補充說明一下。」

大家又靜了下來。

「我們為什麼沒透露消息呢，這是因為怕影響大家的期末考試。」

聽樂校長這麼一解釋，我就心服口服了。大家也都點頭表示理解。

「為了這次搬遷能夠讓大家滿意，我們分兩步走。」樂校長停頓了一下，「我們要從四年級同學中徵集五名志願者，在老師的帶領下，委託他們去實地考查，進一步完善新校園建設方案。」

四年級？

是我們年級！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樂校長說的是我們年級嗎？」我問身邊的張大可。

這個張大可可是我們班的大力士，班裡遇到任何困難，都是他衝鋒陷陣在前頭。

「沒錯。」他白了我一眼，「小葉子，你裝什麼傻呀，你還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我心平氣和地辯白著。

這時候，又聽樂校長說：

「報名的同學，首先要征得父母的同意。想報名的同學先去領《致家長的一封信》，要父母讀後簽名同意才有報名資格。」樂校長停頓了三秒鐘，讓大家安靜下來，又加重語氣說，「我特別要強調一下：必須是爸爸和媽媽都簽名才有報名資格。記住啊！」

散會後，我第一個跑到班主任那裡領到了《致家長的一封信》。隨後，我看到我們班幾乎所有同學都領到了同樣的信。

現在，我們都把希望寄託在家長身上了。

有的同學說：

「小葉子，你沒問題，你爸爸、媽媽都會同意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爸爸從不嬌慣我，他還鼓勵我去闖蕩，敢於克服困難。

我媽也不嬌慣我，她也會鼓勵我擴大眼界，勇於創新。

「我估計沒問題，最後就看樂校長的拍板了。」我挺自豪地說。

那天放學以後，很多同學都沒回家，還在教室裡自發地討論創建新校園的規劃。

有的同學說：「要把教室建在山坡上，可以登高望遠，開闊心胸。」

有的同學說：「要把校園建在泉水附近，可以暢飲清泉，聆聽泉水丁咚。」

有的同學說：「要把校園建在森林裡，與飛禽走獸為伍，享受氧吧。」

有的同學說：「我們乾脆廢除教室，席地而坐，仰視藍天……」

大家七嘴八舌，愈說愈興奮。

天慢慢黑下來了，樂校長走進教室，說了一句：

「先回家讓爸爸、媽媽簽名同意了，明天再暢想吧！」

樂校長的一句話，把大家從天馬行空當中，拉回到了地面上，同學們一個個趕忙收拾好書包，彼此揮揮手，各自回家了。

我頭腳邁進家門，緊跟著就報告特大喜訊，隨手把《致家長的一封信》交給爸爸。

爸爸開始看信，我去洗手洗臉。我自信爸爸一定會同意我報名，所以不需要我站在他身邊央求他，也不必忐忑不安地等著他表態。

果然，我聽爸爸乾淨俐落地說了一聲「同意」，拿起筆來「刷刷刷」地簽上了名字，就不再多說話了。

媽媽正從廚房裡走出來，聽見爸爸喊了一聲「同意」。她把剛炒好的菜端到飯桌上，隨手接過爸爸遞過來的信。

她先是站著讀，後來又坐下讀。

她的表情很凝重，嘴巴閉得緊緊的，雙眉緊鎖，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感到氣氛有點緊張。

爸爸已經坐在飯桌前吃起菜來。

媽媽讀完了信，看著爸爸。

爸爸正低頭吃菜，沒有覺察到媽媽正在看他。

「你同意了？」媽媽問爸爸。

「是啊。放暑假了，讓他鍛煉鍛煉去。」爸爸說，他仍然低頭吃著菜。

「你說得倒輕鬆，跟我商量了嗎？」媽媽仍然看著爸爸。

爸爸抬起頭說：「我估計妳也能同意。」

「你『估計』行嗎？」

我爸看著我媽的臉，不說話了。

我看著我爸的臉，也不說話了。

空氣好像僵在那兒不流動了，連新端上桌的菜香我也聞不到了。

大家沉默了好一會兒，爸爸才打破僵局：

「我覺得讓小葉子去鍛煉鍛煉挺好的，再說這學期他學習成績也不錯。」

媽媽沉默了很久沒說話，我猜想她是在思考，思考著怎樣反駁我爸。

我為了緩和氣氛，為了吃好這頓飯，就開始盛飯。我一邊盛一邊說：

「先吃飯，吃完飯再討論。媽，您請坐。」

媽媽剛坐下，我就給媽媽夾菜。先夾了一片肉，又夾了一塊炒雞蛋。

我偷偷地看了爸爸一眼，他微微地笑著點點頭。

爸爸也趕緊補充了一句：「今天這菜真好吃。」

媽媽開始面帶笑容了，她也給我夾了一塊我最愛吃的馬鈴薯，說：

「你到山裡尋找新校址，還能天天吃到媽媽做的飯嗎？」

我說：「我們自己種的馬鈴薯更好吃。」

媽媽立刻不高興了。我知道我這話說得不合時宜，趕緊解釋說：

「我是說自己勞動換來的收穫更應該珍惜。」

爸爸趕緊補充說：

「媽媽辛辛苦苦炒的菜也該珍惜。吃飯吃飯，現在先不討論這問題。」

我不敢說話了，悶頭吃著飯。爸爸也不敢說話。

這頓飯吃得很鬱悶，連飯菜的味道都沒吃出來。

吃完了飯，爸爸表現很積極，主動收恰碗筷，拿到廚房裡去洗。

媽媽坐在了沙發上，沉默了一會兒，就和我說：

「去，把你爸叫過來，說說你們建校園的事。」

爸爸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應聲走出了廚房。

我覺得爸爸好可憐，也很委屈。他為了我，可以說是忍辱負重了。

等爸爸坐定以後，媽媽指著《致家長的一封信》說：

「我看你都簽上名了。你說說理由，要是說服了我，我也簽；說服不了我，我就不簽。」

爸爸把信接過來，又看了一遍，用緩和的語氣說：

「學校的想法很好，讓他們參與建設新校園的工作，是為了讓孩子們學習解決問題的能力，培養吃苦耐勞的精神，發揮想像力，這說得很全面呀！」

「什麼叫『發揮想像力』呀，讓孩子們去選校址，去畫藍圖，他們行嗎？」媽媽表示懷疑。

媽媽的語氣讓我有點不高興。她雖然是用提問題的口吻說的，但我早就聽出了她的答案：她就是看不起我們，不同意我去。

我也感到有點委屈了，我說：

「媽媽，我回答您這個問題。」

我告訴媽媽說，去年我們學校春遊，曾經到過那個地方，叫「聽泉山」，那裡有山、有水、有森林。當時同學們就說了，要是把學校建在這兒多好。

「媽媽，我記得回家就和您說過了，您也贊成我的看法，還表揚我有想像力，今天您怎麼又懷疑我了？」

媽媽的表情不再那麼凝重，變得輕鬆了一些，但她又說：

「這個暑假我還想讓你上兩個補習班呢！」

我把樂校長的講話轉告給媽媽：有老師跟我們一起去，學習保證不耽誤。

媽媽面帶微笑了，好像陽光掃去了陰雲。我和爸爸都輕鬆了許多。

我正要讓媽媽簽名，她又提出了新問題：

「吃住的問題怎麼解決？現在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離開了爸爸、媽媽的照顧怎麼成？」

這個問題樂校長也講過的，只是當時我們都很興奮，誰也沒好好聽。現在媽媽問到了，我一時也說不具體。媽媽說：

「你明天問清楚了，我再簽。」

「這怎麼行，再過兩天學校就公布名單了。」我提高了嗓門，大聲辯白著，「媽媽，您不能這樣啊！」

媽媽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我會這麼大聲和她說話，她睜大了眼睛望著我。我看到了她的目光裡有憤怒、有失望、有無奈。

隨後，媽媽的目光變得模糊不清了，她的眼睛裡滿含著淚水。

我忽然想起，媽媽最近身體不好，每天清晨起床都頭暈。媽媽很愛這個家，只要下午好一些，她就堅持給我們做一頓可口的飯菜。

我蹲在媽媽面前，仰著臉說：

「媽媽，對不起，我惹您生氣了。」

媽媽立刻反問我：

「你還要逼著媽媽簽名嗎？」

我站起來，站在她面前望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媽媽，您究竟是為什麼不簽名呢？

我不敢再問媽媽，但我心裡很委屈。我不知道該怎麼向媽媽表達我想參加建校活動的願望。

我的心已飛向那裡的山林。

在天性裡，我愛大自然，就像鳥兒愛一棵樹，像魚兒愛一潭水，就算我是一隻小蜜蜂吧，我也愛那原野裡的一朵朵小野花。況且我們是建設自己的新校園啊！

媽媽，您怎麼不理解我呢？

我的眼淚撲簌簌地淌了下來。

媽媽站起來，把我的頭摟在她的胸前，溫柔地說：

「媽媽擔心你的安全。如果你離開家，我會整天提心吊膽的，那樣的日子很不好過呀！」

我離開媽媽的懷抱，挺一挺胸，很嚴肅地說：

「媽媽，我已經是一個男子漢了，您別總為我擔心。」

媽媽點點頭，我感覺到了她的理解，但也從這理解中，漸漸地覺察到她對我離去的牽掛。

爸爸把我和媽媽攬在懷裡，他說：

「今天晚上，我和媽媽再商量一下，明天早晨給你答覆。」

媽媽終於點了點頭。我們三個人擁抱在一起。

第一章 令人驚喜的消息

放暑假的前一天，樂校長在全校師生大會上宣布：

「我們學校計畫，要在兩年後，搬遷到郊區新校址。」

同學們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足足沉默了三秒鐘。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這太讓人感到意外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提前透露出來呀！

大家正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時候，樂校長又補充說：

「大家靜一靜，聽我再補充說明一下。」

大家又靜了下來。

「我們為什麼沒透露消息呢，這是因為怕影響大家的期末考試。」

聽樂校長這麼一解釋，我就心服口服了。大家也都點頭表示理解。

「為了這次搬遷能...

第一章 令人驚喜的消息
第二章 爺爺歸來
第三章 喜出望外
第四章 聽泉山下的廟宇
第五章 發現小房子
第六章 探祕
第七章 小曉歸來
第八章 我變成了小綠人
第九章 探訪小房子
第十章 為什麼要變成小綠人
第十一章 小叔來了
第十二章 迎接小綠人
第十三章 走過五彩園
第十四章 走來的樹
第十五章 林中的暢想
第十六章 螢火蟲晚會
尾聲

第一章 令人驚喜的消息
第二章 爺爺歸來
第三章 喜出望外
第四章 聽泉山下的廟宇
第五章 發現小房子
第六章 探祕
第七章 小曉歸來
第八章 我變成了小綠人
第九章 探訪小房子
第十章 為什麼要變成小綠人
第十一章 小叔來了
第十二章 迎接小綠人
第十三章 走過五彩園
第十四章 走來的樹
第十五章 林中的暢想
第十六章 螢火蟲晚會
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