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序
獻上最愛
每個人都曾有過,年少癡狂的夢。
我們曾為了它鬥志昂揚、銳意進取,也曾為了它歡歌笑語、意氣風發。
但多年後,你或許會將它遺忘。
遺忘在柴米油鹽的生活中,遺忘在車水馬龍的喧囂中,遺忘在來去匆匆的腳步中……
我也是!
那一次,午夜夢迴,擁被無眠。
我想起那個只會攀著教室窗台仰望天空的年紀。那時候,我心中渴求的是什麼?是自由的夢想。而當我帶著一腔熱血和銳氣殺過青春期,我發現自己進了另一個牢籠,奔忙、競爭、無止境的操勞,前路似乎永遠是一片迷茫,人生猶若慢性自殺。
這個時候,我想起年少時的夢想,洋溢著隨時披甲上陣或單槍匹馬遠行的快意。血液裡忽然有某種東西在躁動,抑制不住。
於是,執筆,書寫一段傳奇。
有血雨腥風的戰場,波譎雲詭的朝堂,有花前月下的纏綿,執子之手的繾綣。
現在回想起來,我其實感謝那一段落魄的時光。人,也許只有經歷了雲泥般的起落,才能看清自我,挖掘出自身的潛能。人,也許只有經歷過痛苦,挺過去了,才能成長。
一如我文中的花著雨,姬鳳離,蕭胤,皇甫無雙。
這裡面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曾經痛過、掙扎過。
花著雨,她是那種即使風雨凌虐,也要燦然綻放,即便是低到了塵埃裡,也依然可以在塵埃裡開出花來的女子。她怒髮衝冠劫法場,她隱忍暗藏入朝堂,她踩著刀尖在各種勢力間斡旋。她的堅韌果敢,她的不放棄不妥協,讓她在險境中求得生存。
很小的時候,我看武俠片,便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夠仗劍江湖,然後,邂逅心儀的男子。這個男子外表要風度翩翩,內心要強大狠厲。他的武器不要用刀劍,要用扇子,或者用簫。
姬鳳離無疑是這樣的男子,無論是戰場上,還是殺人時,他唇角都漾著最優雅的笑意。他這樣的人,即便是再粗俗的人,也要在他面前裝出幾分儀態來。沒有人能夠看得透,他那彈指一笑間,隱藏著多少殺機。
她和他,註定是要相遇的。但他們的相遇,就像是劫數,每次都是最慘烈的廝殺、爭鬥。
但這絕對不是一個悲哀暗沉的故事。
最慘烈的廝殺也只不過是為了最溫柔的感動。
文裡皇甫無雙曾說:「妳說我任性妄為,妳知道我為何任性妄為?因為我無父無母無家無國無情無愛,我只剩下任性妄為了!」
因為在乎,然而卻永遠找尋不到,所以他偏執、孤僻,看不上這個世界,所以要跟這個世界背道而馳……
但花著雨說:「你並非一無所有,你年輕、聰慧、健壯,這都是你最珍貴的擁有。」
人生沒有絕望。
當我終於在鍵盤上敲下「全文完」這三個字時,我心中極其不捨。這麼久以來,我已經和書中的人物同喜同悲,結束之時,竟猶若離別。
我捨不得他們,一如我當初捨不得《盜妃天下》之中的瑟瑟、夜無煙、莫尋歡……
我也同樣捨不得陪我一起走過的讀者們,有你們在就有歡笑在,就有暖暖的心動在。你們的鼓勵祝福,你們的鞭策建議,都是我創作的動力。
掩卷,遐思。
閉上眼睛,那一個個人物,或鮮衣怒馬,或羽扇綸巾,或縱酒長歌,在眼前一一閃現。
我想,每一段生命,都如一樹花。無論當初多麼絕望、瘋狂、寂寥,最後都會成為過往,來年春天,它還會在屬於自己的季節裡恣意綻放。
《一品廢妻》是我心中由來已久的執念。
它是我午夜夢迴也戀戀不捨的夢想。
它是從我心頭掉下來的一塊肉。
它是從我指尖綻開的一朵花。
或許,它不是完美的,但卻是我最愛的。
於我而言,能夠寫出來這樣一部小說,能夠陪伴著親愛的讀者們走過這一段時光,是我人生最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