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火絨草的呼吸
哈囉!大家好!我是空氣。你們曾遇過像我這樣渺小的朋友嗎?我的身體雖然比你們用鉛筆在紙上所畫的黑點還要細小,但千萬別因此而瞧不起我。在聽完我的故事後,你們一定會感到驚奇連連,並對我有全新的認識。
咳咳!我是空氣家族中最乾淨的成員,當你們深呼吸時,能帶給你們清新舒爽的感覺。
什麼?你說剛剛吸入的空氣裡飄散著一股惡臭味?
呼呼!看來你那邊的空氣不怎麼新鮮呢!不然就是有人在你身旁放了一個大臭屁吧!
雖然你們看不見、摸不到、也聞不到空氣,但我們確實存在於這個世界,彷彿一張巨大的棉被覆蓋整個地球一樣,我們空氣可是無所不在喲!
我出生於山頂上,不久前,一株形狀如同星星般美麗的薄雪火絨草【註1】打了個呵欠,在她呼氣時,我「啵」地一聲來到了這個世界。你該不會是第一次聽到植物會呼吸吧?其實植物和人類一樣是會呼吸的。
當花瓣上柔細的絨毛隨微風輕輕搖晃時,我飛離了花朵,徜徉在大自然的懷抱裡。
註1:是菊科火絨草屬的植物,生長於海拔1000公尺至2000公尺的地區。
「喲呼!天空真晴朗!是最適合旅行的天氣呀!」
我和附近一起玩耍的朋友們計畫到遠處旅行。
然而,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突然被吸進一個狹小的地方,身旁的朋友們接連發出「啊!」的慘叫聲。
「天啊!好悶喔!快放我出去!」
「拜託快救我出去!」
我和朋友們在陌生又漆黑的桶子裡吼叫著。我們空氣討厭被困在密不透風的空間裡,也不喜歡太過擁擠的地方,那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讓我們想逃到空曠處。然而這奇怪的機器經常拉住我們,然後塞進狹窄的桶子裡。
我被不斷湧入的空氣給撞得頭昏眼花,在桶子裡不停打轉。
我忍不住大喊:
「別惹我!我生氣起來就像火山爆發一樣可怕!」
此時,一直待在角落裡一動也不動的某個傢伙發出「噗哈哈」的嘲笑聲。
「喂!你為什麼笑得這麼討厭?」
我咄咄逼問著,他安慰似地拍拍我︰
「朋友!不要那麼魯莽,先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他告訴我之前曾有過類似的經驗。在非常非常遙遠的阿爾卑斯山,有人將空氣裝入桶子裡,再製成一個一個小鐵罐出售。他在被裝進鐵罐後,經過漫長的歲月,輾轉流浪了許多國家,最後來到這裡。
「那麼,我現在也要被人裝進鐵罐裡,準備運到市場販賣囉?」
「沒錯!」
「天啊!這簡直要我的命!我才不要過那種生活!」
我氣得跳腳大罵,那傢伙又再次「噗哈哈」地大笑著。
「你以為這樣大呼小叫就可以離開這裡嗎?還是放棄吧!早點接受現實,心情也比較輕鬆!」
他又繼續說道︰
「既然被抓住了,就很難順利逃走!人類利用機器,可以隨意將我們空氣以及一些自然資源如水、火、土壤、樹木、甚至是堅硬的鐵塊等製成各種產品。因此,如果想逃離這個黑暗、沉悶的空間,只能等到人類打開鐵罐、大口深呼吸的時候了。」
好吧!我放棄逃跑了。但是等著瞧吧!無論未來的旅程如何,我一定要再次回到出生的山頂,那美麗的薄雪火絨草身旁!
討厭的鐵罐!
裝滿我們空氣的桶子被運到一間工廠,在那裡我遇見了散發清淡樹木香氣的朋友們。
唉!能認識新朋友雖然很開心,但接下來卻得面臨比剛剛更艱苦的磨難,因為工人們拚命將我們壓進十分狹小的鐵罐裡。
「喂!不要推啊!不是叫你不要推了嘛!」
「你以為我想嗎?」
「天啊!救命啊!」
在擁擠到沒有空隙的鐵罐裡,因為人類仍持續灌入許多空氣,使我的身體被擠壓得比剛誕生時還要乾癟。若人類也和我有相同的遭遇,大概會變成扁平的魷魚乾吧。
啊!天啊!當我回過神時,才發現真的如同那傢伙所說的,我被困在小小的鐵罐裡動彈不得。原本應該逍遙地環遊全世界的我,竟然淪落到這種處境……
這些鐵罐被運往某個地方。不用說,一定是人類為了販賣我們空氣,利用飛機或貨車載著鐵罐到處移動。偶爾,我會聽到在鐵罐外嬉戲的朋友們如此說著:
「喂!大家看,那傢伙真可憐啊!」
說完,有一個朋友還特地坐在鐵罐上笑了一會兒後才飛走。啊!這些討厭的傢伙!
但其實人類的行為才更加可惡!竟然任意將我放在鐵罐裡,並當成貨品一樣出售!分明是小看我、瞧不起我!再怎麼說,我也是擁有強大的力量!
以現在運送我的這台大貨車為例,是什麼能承載起這些堆積如山的行李,以及大貨車的重量?就是存在於輪胎裡的空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