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醍醐卷

名人推薦：李衣雲（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助理教授）媒體推薦：‧2002年金石堂年度十大最具影響力之書籍

‧金石堂、博客來、誠品書店暢銷書

‧2012年是「陰陽師」系列在日問世25週年！

‧全系列已在日暢銷逾四百萬冊，中文版在台銷售超過二十萬冊！

‧日本「達文西」雜誌2003年6月號讀者票選「平成年間時代小說傑作」第一名。



‧「陰陽師」系列中文版已出版：

　陰陽師

　陰陽師－飛天卷

　陰陽師－付喪神卷

　陰陽師－鳳凰卷

　陰陽師－龍笛卷

　陰陽師－晴明取瘤（繪本）

　陰陽師－太極卷

　陰陽師－生成姬（長篇小說）

　陰陽...

咒的神祕與混沌的浪漫──夢枕獏的陰陽師／李衣雲



夢枕獏最初開啟安倍晴明的「陰陽師」系列是在1988年。1993年時，《陰陽師》改編成漫畫，執筆繪的是向來以奇詭幻化的筆法聞名的岡野玲子。1995年，相距七年後的第二冊《陰陽師－飛天卷》終於再度現身，此後大約每二年就會有一本新作出版，中間還穿插了三本由夢枕獏與畫家村上豐合作的繪本小說。2012年再由新生代插繪家睦月ムンク接手新一代的《陰陽師》漫畫。

安倍晴明乃至陰陽術師之於日本大眾文化，就像巫師與奇幻世界之於西方文學一樣，一直是帶著神祕魅力的想像源頭，許多作品都借用了這位生長於優雅的平安時代、被譽為日本史上陰陽術天才的男子。而在這段傳奇演變的過程中，安倍晴明本身也開始逐漸被神格化，從1735年的人形淨琉璃與歌舞伎劇作的《蘆屋道満大内鑑》開始，安倍晴明被塑造為白狐「葛の葉」與人類的孩子，他真正成為了「天才＝天生的才能者」，半人半妖的血統給晴明更帶上了一層出世的色彩，相對於他所師從的賀茂忠行、保憲父子，他既在體制內具有官名、卻又某種程度無視權力羈束，而相對於強大的民間陰陽師蘆屋道滿，他又是穿著白衣、坐在迴廊上飲酒、宛如女子般美貌的貴公子。

這樣的形象在夢枕獏的小說中婉轉地浮現了出來，並創造了作為晴明半身的角色：源博雅。同時，安倍晴明不只是一個角色，也是一個代表了祕術天才的象徵，同樣在1988年，永久保貴一的漫畫《變幻退魔夜行》系列登場，作品中操縱著安倍家的五芒星的天才現代陰陽師劍持司，即被設定為安倍的後世子孫。1990年時，岩崎陽子的漫畫《王都妖奇譚》更為安倍晴明具象化了他的形象：象徵脫逸的白色長髮、筆挺的平安朝白色「狩衣」──這個造型後來成為眾多漫畫所共通的設定之一。同樣的，岩崎陽子也給了晴明一個靈魂的半身：藤原將之，與源博雅相同，藤原將之也是一個耿直坦率的貴族。

雖然描述陰陽師的故事有那麼許多，但夢枕獏的小說無疑是2000年前後的「晴明熱」最重要的推手。他筆下優雅卻又毒舌、難以捉摸的安倍晴明，與有著武將的耿直、卻又有著纖細音樂靈魂的源博雅，搭檔著解決平安京內的妖異與人心事件，形塑了一個舊古卻又憧憬的世界。

在古都平安京，那是一個人與妖還混居、人對自然與世界尚懷著敬意的時代，「奇幻」之所以「怪奇」，並不是因為它不應存在，而僅因為它是異於人類的存在，非日常的神聖或妖魔仍存在於日常中，是另一種日常，而人與非人間關係的開端，往往源自於人心的意念，愛欲、惡意、恐懼、甚至信仰，都可能是異類的養分。或者可以說，夢枕獏筆下混沌的平安時代，沒有「應該」與「不應該」的分類，妖與魔也尚未被污名化，他們仍被承認是這個世界的住民—這種想法在今市子的《百鬼夜行抄》中，亦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樣的混沌即是「陰陽師」的畫布，讓夢枕獏能在上面盡情揮灑他的意境。

是的，夢枕獏的小說特色之一，即是他筆下的意境。日本文化特殊的「間藝術」，強調留白與氣氛的感受，讓讀者能在文字的空隙間停下腳步，品味著在字語背後的情境，而夢枕獏淡而悠遠的文筆，更充分體現了這一點。更甚者，奇幻的混沌，讓他的想像意境更加含著文學的趣味，像是「惦念道人」中對負責為月亮引路的月驅道士失落了月亮的敘述：

「原來月亮卡在院子的梅樹頂端樹枝，無法動彈。所以博雅就爬到梅樹取下了月亮。」晴明道。

──〈惦念道人〉

夢枕獏對混沌的憧憬與想像，也在這一本書中流露於偶爾的筆觸之間：

如果定睛望著那東西，想看出到底是什麼時，輪廓反倒顯得模糊不清，分辨不出到底是蝴蝶還是其他東西。愈是想定睛細看，那東西的形狀便愈模糊，形成一團軟乎乎的物體。

但如果放棄定睛細看的心思望去，那東西又看起來像隻蝴蝶了。

──〈迢迢千里至唐國〉

對夢枕獏來說，混沌彷彿只能直觀、無以名之，人與人、人與妖、人與自然均只存乎一心。從這裡來看，「陰陽師」似乎是一個直觀感受的世界。

但是，真是如此嗎？如果一切只以直觀感受，那麼，博雅就不會經常感到對人世的困惑，甚至，陰陽師也無需／無法存在。因此，在「陰陽師」的混沌背景之中，陰陽師本身成為了一個吊詭的存在。

在歷史中原本負責訂定天文曆法、占卜吉凶的國家官員．陰陽師，在華麗光怪的平安朝中，擔負著另一種作用：為混沌命名。這是夢枕獏的「陰陽師」系列中非常重要的支點。所謂的陰陽師，即是在混沌中將事物分類、喚之以名的人，以晴明時代的浪漫語彙來說，這就是下咒。這整個系列的故事，就如同福爾摩斯與華生、杉下右京與龜山薰一般，透過晴明向以直覺看待世界的博雅說明的方式，故事的背景概念—陰陽道—逐漸滲進了讀者的心裡。

在這集的〈犬聖〉中，賀茂保憲對晴明的道出陰陽師的本質：

「我們只是念咒，有時會對不存在於這世上的『某者』下令，或拜託它們辦事，但我們不對天祝告。」

「然而，倘若歸根究柢，佛道和陰陽道都是同樣存在於咒之中的。」

「晴明啊，可悲的是，我們須具備的才能不是信仰，而是懷疑。」

──〈犬聖〉

保憲的嘆息洩露了陰陽師的惘然：他們永遠不能信仰，因為他們的天命就是在混沌中尋找道理，當他們開始信仰一個「真理」時，就再也無法理解「混沌」的多彩多姿，信仰是「心」、而懷疑是「理」，這彷彿是西方中世紀的理性與感性辯證的再現。陰陽師們雖然相信著萬物有靈，卻又必須站在一旁觀察、為所有的事物命名。在那個時代，沒有名字，則一切都溶於混沌，名字＝符咒將事物定形，在混沌中為它圈出一個形體，如同晴明曾對博雅所解釋的，當他呼喚「博雅」而博雅回應時，符咒就成立了，博雅被「博雅」這個名字給束縛住，於是，命名者就有了召喚乃至命令的力量。式神如「蜜蟲」、或是十二神將，就因此受到晴明的支配。

從這裡可以看到夢枕獏小說中的糾葛：那是一個注重優雅、形式、感受、音樂的時代，一個容納人與非人的世界，但同時，生存於其中的陰陽師們卻又必須不斷地懷疑他們所處的世界、跳出他們的感受，才能用清明的眼睛去觀察、為世界分類。

這種存在的矛盾不斷以各種形式出現在「陰陽師」中。雖然小說中安倍晴明一直冷眼看世人，彷彿抽身在朝廷人世之外，但事實上他仍然被人類世界的蛛網層層包裹，在跳脫世俗這一點上，晴明尚不如他最強的敵手蘆屋道滿。雖然他對貴族的委託並不有求必應、甚至嗤笑規範，但身為陰陽寮的一員，他依然遵循著朝廷的規制與天皇的命令；他所居之處花木自然宛如廢園，但所在之處卻是為平安京鎮住鬼門方位；他一方面在事象中追尋著真理，一方面又不斷懷疑著一切。

對於這樣從不停止思緒的腦袋，一個暫時休止的避風港即是必要的。因此，作者賜給了晴明一個博雅，博雅看世界的眼光是直白而實際的，但同時也纖細而富人情，有如莊子所說的大巧不工，單看他在〈夜光杯之女〉中用無私的笛音超渡了唐明皇、楊貴妃，就能體會他那種以無為而無不為的正直。他與晴明的交往只是因為二人相投，他對晴明的所求，也僅僅是在其他人情的壓力下，傳達他們求助的邀約，或許可以說，他是連繫著晴明與人世正面情感的橋梁。正是這樣對極的存在，使得晴明與博雅之間的往來蘊含溫情。面對一切攤在臉上的博雅，晴明不需要算計、思慮，可以終於放開他腦中迴旋纏繞的思緒，此時此刻對晴明來說，是一種平凡卻難得的幸福。在這一集的「不言中納言」中，晴明向博雅坦言告白：

「博雅，我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喝酒，度過如此刻這般的時光……我就心滿意足了。人活在這世上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事，但無論發生任何事，博雅啊，只要能擁有和你交杯換盞的時刻，我就十分滿足了。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不言中納言〉

這種人世間獨一連繫的關係，也成為之後「晴明熱」中動人的萌點所在。

2000年前後，「陰陽師」系列小說在日本捲起了「晴明熱」，不僅是位於他舊宅的晴明神社成為觀光勝地，甚至陰陽術與安倍血脈的土御門家，都成為各式文本的熱門題材。尤其在電影找來帶著玩味嘲諷風格的狂言師野村萬齋飾演安倍晴明後，美貌而中性的形象更成為晴明的象徵—－即使在《少年陰陽師》中，安倍晴明是以祖父的角色出現，但仍不時會「幻化」為年輕時代翩翩佳公子的樣貌，服務讀者。

這股熱潮也延燒到漫畫與大眾小說。身為狐之子、站在人與非人的交界，擁有非凡才能的晴明，既受到人們的憧憬與依賴，卻也是恐懼與疏遠的對象，在這樣的目光中成長的晴明，對人類的感情既遠且近，他既是旁觀的異人，卻又像飛蛾撲火般受到人類的吸引。千百名讀者讀到了千百種莎士比亞，夢枕獏筆下清明的晴明，在諸多漫畫文本中有了無數的變幻的形象，他曾有青春期的迷惘、亦有前世今生的糾葛，他並不始終清濯在上，也不總是看透人心。而他與賀茂保憲、蘆屋道滿等人間亦敵亦友的關係，也更具有情感上的刻劃。2002年起學習研究社出版的一系列合輯的「陰陽師繪卷」（台北：東立），或是豬川朱門繪的《晴明》（台北：東立）、荒俣宏的「陰陽師鬼談」系列、結城光流的《少年陰陽師》（台北：皇冠）與《我、天命を覆す 陰陽師・安倍晴明》、九条友淀的《幼年期安倍晴明異聞 未明の獣》、真崎春望的「安倍晴明」系列中，都能看到這樣有血肉的晴明。

不變的，是安倍晴明的美貌，以及他身邊那個或許不叫源博雅，但總是直率地看著他的眼睛的港灣。

「走吧。」

「走吧。」

看著博雅與晴明間每回必定出現的對話，我會心一笑。

李衣雲 國立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助理教授。興趣是看小說、漫畫、連續劇、當貓奴。2012年9月出了兩本新書：研究漫畫的入門書《讀漫畫》(群學出版)，和進階級的《變形、象徵與符號化的系譜：漫畫的文化研究》(稻鄉出版)。

咒的神祕與混沌的浪漫──夢枕獏的陰陽師／李衣雲



夢枕獏最初開啟安倍晴明的「陰陽師」系列是在1988年。1993年時，《陰陽師》改編成漫畫，執筆繪的是向來以奇詭幻化的筆法聞名的岡野玲子。1995年，相距七年後的第二冊《陰陽師－飛天卷》終於再度現身，此後大約每二年就會有一本新作出版，中間還穿插了三本由夢枕獏與畫家村上豐合作的繪本小說。2012年再由新生代插繪家睦月ムンク接手新一代的《陰陽師》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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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笛童子
迢迢千里至唐國
蜈蚣小子
惦念道人
夜光杯之女
治痛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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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傳
不言中納言
後記
導讀 咒的神祕與混沌的浪漫──夢枕獏的陰陽師 李衣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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