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失身
到了月秀宮的門外,宮女穆水正提著燈籠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見北冥龍兒和景雲文昭走過來,怔了怔,沒敢上前迎接。
北冥龍兒怕景雲文昭又趁機溜進月秀宮,見有穆水站在門外稍微放下心來,不過還是有些擔心她會黏著自己,停下來對他說,「我到了,你請回吧。」
景雲文昭仰起頭看了看月秀宮的匾額,「都到了門口了,也不請我進去坐坐?龍妃娘娘來我雲羅王宮也有些日子了,怎麼宮中的禮數還是很生疏,我看有必要讓宮裡的嬤嬤再教教你。」說完,不容她再說話,一把拉起她的胳膊往裡面走。
北冥龍兒又好氣又好笑,跟他在一起,無論歪理邪理,似乎這道理總被他占著,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
眼看到了寢宮門口,景雲文昭突然停下腳步,回身取過穆水手裡的燈籠,問道:「今晚可是妳值夜?」
「回太子爺的話,正是奴婢。」
「妳回去休息吧。龍妃娘娘喝多了需要人照顧,有我就行了。」不等穆水回話,拉著北冥龍兒進了內閣。
「喂︱」
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緊抱在懷裡。
「竟要我回去!」他冷笑,帶著幾分嘲弄和譏笑,「妳是想這時候再跑去十四叔的書房,還是父王的長樂宮?」
到底是心虛,北冥龍兒咬了咬牙,沒說話。
「我們何不來猜猜十四叔現在在做什麼?」他死死地盯著她,「他留下蘇郁在府中……蘇郁那麼喜歡他,妳說她會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呢?也許這時候……」
「你瞎說什麼!」
急急打斷他的話,怕他口不擇言說出自己害怕的事,只能在心裡自我安慰:景雲政勳不喜歡蘇郁,不會做出那種事。越想卻越是心虛,越想越是生氣,用力甩開他的手,「你喝多了吧,回你的太子宮睡覺去,別在我這胡言亂語。」
「到底是我胡言亂語,還是你怕了?」景雲文昭又抓住她的手,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席間他喝了不少西域進貢的葡萄酒,這種酒後勁頗大,此時已經微醺了,他拉著她的手,突然間眼神一陣迷茫,語調變了,喃喃地問著,「為什麼會是十四叔?為什麼?」
看他滿臉酒意,再加上他剛才說景雲政勳和蘇郁的那席話,心裡煩躁,甩開他的手,「沒什麼為什麼的,不關你的事。」
「我承認開始時並不是真心喜歡妳。」景雲文昭抱著頭,坐在榻上,「我一直認為王宮的女人大同小異,不過就是爭寵獻媚嘛,我從小就看母后和冬妃鬥來鬥去,我真是受夠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喜歡妳了,可能是你闖進母妃那裡救宮女,也可能是妳求我救額丹朱,還可能……是妳一次一次的拒絕我……還有,妳喜歡十四叔……我也說不清,總之現在喜歡妳喜歡的要命,妳是父王的妃子,我可以忍受妳在身邊,可我忍受不了妳的心在十四叔那裡……我一直以為單單只是十四叔喜歡妳……」他突然站起來抱住北冥龍兒,身子開始無助地顫抖。
「太子爺……你喝多了。」北冥龍兒往後縮了縮。
景雲文昭馬上緊緊地抱著她,頭埋在她的懷裡,肩膀不住的抖動,聲音哽咽,「龍兒!讓我抱抱妳,不要躲好不好,求你!這樣我就會覺得妳在我身邊,這樣……我就可以不去想父王、不去想十四叔,感覺妳只屬於我。」
「別說了,你醉了!我去叫穆水給你煮碗醒酒湯過來,你先躺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我沒醉!」景雲文昭突然抓住她的雙肩,目光爍爍地盯著她,「聽著,我沒喝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說的每句話,如果妳不相信的話,那妳聽好了,我愛妳!無論妳是什麼身分我都愛妳,我會等到父王百年之後娶你為后,龍兒。」
什麼?!
北冥龍兒被震住了,不相信地看著他,心裡波瀾大作……雖然完顏江戶也曾說過要立她為后要為她如何如何,可是他從沒有說過我愛你這樣的話。哪怕是景雲政勳,也只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敢越雷池……他卻說愛他。
突然心像被擰了一下,有說不出的難受,她又何曾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愛,只是……她心裡已經有了十四爺。景雲文昭,你這又何苦呢?明知道她的心裡裝著另一個人,真是笨蛋啊!
「好了,別多想了。」她語氣柔和了下來,牽強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溫和地說:「你躺會,我去給你做醒酒湯。」
「龍兒。」景雲文昭緊抱著她,「妳心裡真的沒有我嗎?」
「太子爺!」北冥龍兒低著頭。
「妳告訴我。」
唉!何必非要問清楚呢?!她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
「對不起?」景雲文昭突然咆哮了起來,「妳知道我想聽到的是什麼,該死的,快點收回這句話。」
看著他那張絕望的、充滿哀傷的臉,真的不忍心再打擊他了,可是……感情這種事情強求不來啊。
也許讓他知道自己的態度會更好,想到這她冷靜地說:「既然你想聽實話,那我告訴你,我心裡只有十四爺,我不可能再……」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景雲文昭突然跳起來,狂暴地將她推到在床上,狂吻著她。
他的力氣的太大了,動作太迅速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她就已經被他壓在身下,他幾乎瘋狂地吼著:「不要再說下去了,妳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一隻手撕扯她的衣服,另一隻手已經探到胸衣底下。
糟了!
北冥龍兒嚇得要命,拚命地掙扎著,一邊推著他叫喊,「放開我,你不可以……」被他撩撥得渾身顫慄,她豁出去了,再不住手的話,只能喊救命了,可是嘴巴剛一張開,他的舌頭便伺機侵略了進來,扯下她身上的胸衣丟在一旁。
「……住手,你瘋了嗎?」她怕了,憤怒變成了乞求,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求你了,住手住手……」
「我要妳是我的女人……我要妳心裡有我。」景雲文昭俯身看著她赤裸的身體,眼裡噴湧著欲望。
「不要︱不要︱」北冥龍兒被他嚇得尖叫,「救命……」
景雲文昭捂住她的嘴,俯身進入了她。
「唔︱」身體巨大的痛楚取代了原先的恐慌,她死地抓著床單,嘴裡發出絕望的嗚咽聲。
這不是真的!
不是!
景雲文昭……
突然間,她感覺到身上的景雲文昭身子一僵,動作停了下來,而她身體的痛楚也在漸漸消失了,她緊閉著眼,心裡又是難受又是絕望。
景雲文昭吻去她臉上的眼淚,難以置信地叫著她的名字,隨即變成了狂喜,「原來父王沒有寵幸你。」抱緊了她,便開始瘋狂的進入。
接下來不再有痛楚,閉著眼,眼淚順著眼角,滴落到枕頭上……
景雲文昭喘著粗氣,俯身親吻著她,眼裡充滿了愛憐,「龍兒,龍兒,我會一直愛妳,永遠愛你……」聲音充滿了迷戀和歡愉,而她卻只能落淚。
反反覆覆的身體糾纏,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沉沉睡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
剛一睜眼,就看見景雲文昭滿足而迷戀地看著自己,還未說話,先在她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手撫摸著她的頭髮,「妳終於醒了!你睡著的樣子真是可愛,我真希望每天都能抱著妳睡著,然後再這樣抱著你醒過來。」
不想看他的臉,渾身像是被打散了一樣,疲憊的轉過身。
剛一動,景雲文昭馬上又抱住她,手從她的背上滑到了腿上,撫摸著,那種麻癢的觸感讓她又恨又厭惡,狠狠地皺眉。
景雲文昭的手一點點地遊移過她的身子。
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陣戰慄……轉身厭惡地看著他,「你又想做什麼?」
景雲文昭沒有回答,翻身趴在她身上,一雙眼掠奪似的看著她,再度向她侵來。
「昨晚弄疼妳了,我沒想到妳還是處子之身。」他輕輕地吻著她,「我很高興……龍兒,妳真是上天為我準備的可人兒。」
為他準備的?可笑!心裡一片冰涼,眼一酸眼淚便掉了下來。
「妳怎麼哭了?」景雲文昭摸去她臉上的淚珠,緊緊地擁著她。「忘了父王,忘了十四叔,記著以後妳只屬於我。」
「你做夢!」
一次次的羞辱難道還不夠嗎?他還要怎樣!
難道就因為奪走了自己的初夜,就有權命令自己忘記景雲政勳嗎?他真是在做夢!自從雲羅人的初夜權頒布之後,八部的女人有幾個初夜是交給自己深愛的男人?而他卻天真地以為擁有了自己的初夜,就完整擁有了自己的一生,真是可笑。
「什麼我做夢?」景雲文昭的舌頭靈巧地探上了她的花蕾,「難道妳能忘的了我嗎?」
渾身雞皮疙瘩暴起,咬了咬唇,沒有理他。
「我知道妳不會,我知道妳永遠都不會忘記我。」景雲文昭將頭埋在她的胸前,喃喃地,「妳不會忘記我,我好高興……好高興……龍兒,妳是我的,妳的心裡會一直有我的位子。」
北冥龍兒將頭轉到一邊,「你快回去吧,你逗留在我宮中一夜,我想早就被人發現了。」
「怕什麼?發現就發現,有什麼好擔心的,要是有人稟報給了十四叔……那樣更好了,我正擔心他不知道呢。」
「你不走,我走!」
聽他提到景雲政勳,她就像被刺到了一樣,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撿起地上的衣衫,胸衣剛剛穿上,就被他扯了下來,他報復似的再次撲向她,又開始了一輪的進攻……
床幃不停地搖動著,窗外的陽光變得那麼不真實,眼淚不自覺的滑落到枕間……這是一場夢嗎?
如果是夢就好了。
然而,這一場噩夢卻是那麼漫長,恍恍惚惚地看著他,看著他臉上的滿足和額頭上的汗珠……心裡屈辱遠比身體的疼痛要多的多。
恨意陡然增加,對著他的肩頭恨恨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