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神婆婆傾聽了一會前面的動靜,輕聲道:「丫頭,我可以幫妳救下她,不過要帶出去的任務就交給妳了。」
「好!謝謝婆婆。」
話音剛落,郁天容只瞧見幾道銀光閃過,前面那幾個守衛就靜悄悄的倒下了。
「席老祖!」
席老祖看到郁天容先是一驚,隨即一喜,「郁姑娘,妳怎麼來了?」
「我們邊走邊說吧!」郁天容扶起席老祖,就跟著韓明他們走。
四人一起走過一條彎彎繞繞的暗道,半個時辰之後,韓明才開口說道:「到了。」一掌拍向暗道的石門,石門轟隆隆的轉開了,一股冷風迎面吹來,讓郁天容打了一個寒顫。
越過石門,韓明站在出口處,「這就是開始,我們走過許多次都是失敗。」
借助夜明珠的光,郁天容看到的是近處的腳下,都是一些矮草叢,碎石遍佈,望不到盡頭,夜風襲來,感覺好像位於一座荒山之中。
「我們必須先走遠一些,只是在這裡很容易被他們追上。」韓明開口說道。
郁天容看看席老祖,那白髮在閃著點點銀光,昭示著她曾歷經的風霜,而席老祖的臉上此時卻沒有一點慌張,這個老人為了席家付出了一生的精力吧!為了席冰旋她也付出了許多的愛護……靜靜的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席老祖身上,「老祖宗,夜晚風涼,您忍著些,我們要找到出路才行。」
席老祖拍拍她的手背,「郁姑娘,妳放寬心,我懂得,走吧!」
四人借助夜明珠的光在黑夜裡行走著,韓明憑著前幾次的經驗打頭帶路,郁天容扶著席老祖走在中間,無神婆婆斷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郁天容只是感覺到腿酸了,月亮也升高了,但是,周圍的冷空氣還是一樣,甚至感覺越來越寒冷了。
「丫頭,我們靠著樹休息到天明再走吧!」無神婆婆忽然開口道,「反正走得也夠遠了,今晚估計他們不會發現的,明天就算發現了,他們也不可能馬上追上我們。」
郁天容點點頭,身邊的席老祖雖然盡力隱藏自己的氣息,不過她還是感覺到了席老祖的呼吸變急促了,她年紀輕輕都覺得累了,何況是她一個老人家。
韓明翻身越到樹上,選了一枝粗幹準備休息,夜明珠懸在他的胸前發著光,照射著四人所在的地方。
郁天容細心的折了一些枝葉鋪在地上讓席老祖休息,席老祖捶捶自己的腰,暗歎自己果然是老了,走了沒有半天就累得慌了!
「老祖宗,您睡會吧!」
「好,郁姑娘,妳還沒有跟我說妳是怎麼知道我被人抓了的?」
「湊巧而已,我也是被他們抓到地牢,聽韓公子說您也被抓了,所以就想著走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想不到我運氣還真是不錯!」
席老祖眉頭緊擰,「連妳也被抓了?他們還真是處心積慮的要席家屈服呢!」
「沒關係,我們逃出去就會讓他們計畫落空了。」
席老祖長歎一聲,「郁姑娘,說到底是我們冰旋連累了妳啊!妳可別……」
「老祖宗說錯了,敵人要做什麼,哪裡是冰旋能夠控制的,要怪也只能怪敵人太卑鄙,怎麼能夠怪他呢。」
……
黑夜過去就是黎明,當黎明來了的時候,郁天容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了:四周都是一些慌亂的草石,荊棘遍佈,一望無際……雖然是綠油油的一片,卻感覺不到半分人氣。彷彿這是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一牆之隔,牆裡幽暗,牆外蕭條,間或有絲絲寒風吹近來,摩擦出嗚……嗚……的慘叫聲,吹起落地塵土,飄盪在半空中,瀰漫了整個荒林,夾雜著乾涸、腐朽的味道,滲透進他們的心理,無形之中就產生了一種壓力。
「這就是我說的荒林。」韓明跳下樹來,在一旁解說道,「沒有隱秘或者嚇人的鬼怪,卻是一望無際的矮樹林,而且,矮樹林之中有著許多毒蛇出沒……」
毒蛇?郁天容微微皺眉,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藥被搜去了一些,那麼,對付一些毒物還是綽綽有餘的!忽然,郁天容看向韓明,「你走過幾次怎麼都沒事?」
韓明得意的一笑,掏出自己的夜明珠,「我的這顆夜明珠不僅僅是夜裡發光,還能夠驅百毒,三尺之內,毒物都不敢靠近。」
「那怎麼只是剩下你們?你沒有救其他人?」
韓明撇撇嘴,「不是我不救,而是他們居心叵測,還沒有逃出生天就想謀奪我的寶珠,妳說,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有必要救他們嘛!」
聞言郁天容微微一笑,「那樣的人的確不必救。」
韓明也笑道:「就是啊,不過無神婆婆最淡泊名利了,一次也沒有覬覦我的寶珠,所以每次我們雖然失敗而歸,卻也是安全歸回。」
無神婆婆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廢話這麼多,還是快點找方向吧!」
韓明聳聳肩,四周看看,扳著手指算到:「五行八卦之中的方向我們已經試過六個了,就剩下西南、西北兩個方向沒有試了,郁姑娘,妳說我們選哪個?」
「西南。」郁天容毫不猶豫的選擇。
韓明有點驚訝,「為什麼?」
「沒什麼,直覺而已。」郁天容面無愧色的回答著,讓韓明傻眼。
席老祖看看荒涼的矮草叢,點點頭,「就聽郁姑娘的吧!」
韓明看向無神婆婆,無神婆婆面無表情,「就賭她吧!」
於是四人開始朝西南方向前進……
黎明到午時,幾個人走得口乾舌燥,視野能夠看到的地方還是矮荊棘……郁天容眼色微微一沉,席老祖看起來已經很疲乏了,再走下去她可能支撐不住,「老祖宗,我們休息下吧!」
席老祖點點頭,她確實累了,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如今走半天的路就難受了,唉!人老就是不中用啊!
郁天容扶著她挑了一塊感覺的岩石坐下,「老祖宗,您等等,我去給您找點水來喝。」
在地牢帶走的唯一物件就是一個茶壺,郁天容提著茶壺去尋找水源,路上一邊打望這四周的景致,她已經發現了這個荒林並不是真正的荒林,雖然說看起來是一片矮荊棘,不過,每隔不遠的距離就有一兩棵高大的樹木屹立著,只是隔得稀疏不注意就很容易忽略而已。
而且,一路上也不缺少水源,根據她的觀察,這個水源是一條小溪,只是被人弄得很隱蔽,頭尾都掩蓋起來,搞得每處看起來都只是一個小湖而已。
走了不遠,果然聽到了流水聲,郁天容注視著水裡的倒影,她的面色也不太好了,看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才行!
「郁姑娘,找到了嗎?」身後傳來韓明的聲音。
郁天容回頭一笑:「找到了。」說著彎腰去裝水,裝完之後順便用水洗個臉,讓自己清醒下。
「我來幫妳吧!」韓明接過她手裡的茶壺,「走吧,席老祖擔心妳呢,要我跟來看看,免得妳被傷了。」
郁天容站起來伸伸懶腰,長噓口氣,「嗯,謝謝你了。」
順著原路走回去,郁天容輕聲問道:「韓公子,你覺得我的選擇正確麼?」
「不知道,不過,反正我是試試,都失敗過這麼多次了,無所謂了。」
無所謂麼?呵呵,郁天容淡淡笑著,那笑容讓不經意回頭的韓明看著居然有些悵然,她難道就不擔心自己失敗了麼?
「玉屏峙霄漢,鳥道度松門。昨日登臨處,諸峰屐底存。雲生甘在下,嶂出爾何尊?極目無窮盡,空青抹一痕。」郁天容看著遠處的風景淡淡一笑。
韓明回頭瞧著她,「郁姑娘這是什麼詩?聽著讓人心底一空呢!」
「是麼?隨便念的,無聊而已。韓公子在地牢待了幾年了?」
「三年。」
「如此說來,平均半年你就逃跑一次咯?」
「呵呵,是啊,不過運氣都不好。」
郁天容點點頭表示贊同,「每次失敗了,你回去都不會受罰嗎?」
「受罰?那個人只是高傲的看著我們,說有本事就逃出去別讓他再看到我們。」
「哦,他還真是自信啊!」
韓明踢踢腳下的石子,憤憤不平,「哼,他就是一個神經兮兮的傢伙,吃飽了撐著,弄出這麼一個荒林折騰人,簡直就是一個虐待狂!」
嗯,說得倒貼切!郁天容遠遠的看見席老祖望過來,便從韓明手中提過茶壺,「我來拿了吧,席老祖多半已經很渴了。」
「郁姑娘,妳為什麼對她那麼好?是為了妳們口中的那個席冰旋嗎?」
「一半一半吧。」
「妳喜歡他?」
郁天容瞧了韓明一眼,「曾經喜歡過,韓公子可真八卦!」
呃,韓明尷尬的別開眼,「我只是好奇,帶上一個老人逃走的確是不方便。」
「韓公子,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吧!看了你就明白我的話了。」郁天容溫柔的笑著。
韓明微微一愣,卻沒有懷疑的走前去,只見郁天容從頭髮上撥下唯一的一支髮簪,這髮簪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看起來還算不差而已……「妳--」韓明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郁天容,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直挺挺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