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山水情懷,人文底蘊
我雖然祖籍是浙江湖州的,但我出生在江蘇,讀書在江蘇,工作在江蘇,江蘇於我,屬於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從感情上來說自然與其他省份是不一樣的。
我出生於江蘇省的太倉,這是長江入海口的第一個城市,也是江蘇省東南的第一道大門,與上海接壤,而一九七一年,我踏上工作崗位的所在地,是江蘇沛縣,屬徐州管轄,這是江蘇最北的一個縣,有意思的是,我們單位的圍牆竟被作為了江蘇與山東的省界線。我一個學生娃,從江蘇最南的太倉到了江蘇最北的沛縣,行程一千多里,卻沒有走出江蘇。七十年代的交通遠不能與現在相比,那時候從我工作的單位微山湖畔的大屯煤礦回一趟太倉的家,坐火車的話,得整整一天,搭單位去上海的卡車,中途需在高郵住夜,得兩天時間。這也罷了,最難以理解的是,我探親回到太倉,油票、糖票等一概沒有,理由是沒有出江蘇省。如果誰從相鄰幾公里外的上海嘉定縣葛隆鎮到太倉探親,油票、糖票等都有了,因為跨省了。
就這點而言,我當年是吃虧了,但如果以阿Q的心理來說,我也算得到補償的,那就是有機會行千里路。我曾多次從太倉到沛縣,從徐州到蘇州,沿路的各縣各市、各鄉各鎮我都不止一次地經過,沿途風光,一覽無遺,風土人情,盡收眼底,權當采風,權當觀光。
後來因為文學的關係,我得以每年有機會參加筆會、研討會、評審會、講課、采風等各種活動,也就走了不少地方,我不敢說我走遍了江蘇的每一個縣市,但江蘇的縣市百分之八九十我是去過的,有的還不止去過一次。我是個寫得比較雜的作家,小說、散文、隨筆都寫,也是寫得比較勤的作家,走到哪寫到哪。七八十年代還沒有「行走文學」的概念,無非寫些遊記散文與詩歌之類,留些痕跡,不虛此行吧。日積月累,我撰寫的遊記散文應該有好幾百篇,其中寫江蘇的遊記估計也有上百篇,我生出了編遊記集子的想法。記得我編過一本遊記散文集《萬水千山總是情》,內容涉及海內外風光風情的。我還想編輯、出版一本專寫江蘇山山水水的遊記,此想法有好幾年了,多年前,我就結集了一本,集子取名為《遊山玩水江蘇篇》。那時我還不懂電腦,所謂結集,就是把涉及江蘇山山水水的稿複印一份,整理在一起,編個目錄而已。大約收了七八十篇作品,編好了也就編好了,也從來沒有主動去尋找出版社出版,靜候機會吧。
這次有機會出版這本集子,算是一償夙願,但現在出版社的年輕編輯都只看電子稿。等我著手重編的時候才發現,我早年寫的作品都沒有電子版,甚至沒有列印稿,也就懶的再去翻找、列印,有幾篇算幾篇吧。我翻出了前幾年編的《遊山玩水江蘇篇》,又增加了若干篇近年寫的,在電腦裡尋找電子稿,大約找到五十來篇,作為一本集子,似乎單薄了點,我又翻找列印稿,又找到了二十多篇,我只好請朋友動用現代化設備掃描,省去了我的列印之累,這樣,共有七十六篇寫江蘇的遊記,雖然不是我寫江蘇遊記的全部,但多數篇章收錄進去了。
回想起來,七八十年代,我一度是詩歌發燒友,那時,每到一個地方,就即興寫詩,且以古體詩為主,記得有次去鎮江,金山、焦山、北固山,寫了好幾十首呢,至今一首也沒有發表過,屬自娛自樂性質,不是對自己的詩不自信,實在是古體詩讀者寥寥,這些詩也就塵封於我的抽斗裡。那時,看山看水後,寫詩歌的興致遠高於寫遊記,大約九十年代後,我不再寫詩,若有機會登高臨水後,就以遊記散文記之,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到此一遊。
這些年來,我有幸跑遍了全國所以的省市,西藏、內蒙古、海南島,港澳臺都去過了,但最難忘的依然是江蘇,依然是家鄉太倉這塊熱土,寫的最多的無疑也是太倉。因為我撰寫、出版過《江蘇太倉旅遊》,不少寫太倉景點的文章已收到那書中了,這次就儘量不重複了。我曾在微山湖畔生活過二十年,小沛、泗水亭,微山湖、微山島,徐州雲龍山、雲龍湖、獅子山、戶部山我都寫過,都是三四十年前寫的,倒不是悔少作,而是沒有電子版,只好割愛。
在排目錄時,我採用了從南到北按線路排列的方法,先太倉,再昆山,再常熟,再蘇州,再無錫,再常州,從蘇南到蘇中到蘇北,最後寫到連雲港。在定書名時,最簡單的辦法是現成的《遊山玩水江蘇篇》,但我總覺得不是太貼切。第一,我筆下的景點,幾乎沒有一處是專程去旅遊的;二,江蘇景點與大陸其他省市的景點其區別在於它的人文內涵。走的多了你就會發現,有幾個省的旅遊是以自然山水來吸引遊客的,而江蘇的旅遊最大的賣點是人文景觀。鑒於此,我把集子更名為《人文江蘇山水情》。
如果讀者讀了我的這本集子,對江蘇的山水風景,對江蘇的人文底蘊有所瞭解,有所嚮往,那就是對我最大的褒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