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武漢：李效顏長篇戰爭小說

王正平翻翻身，想再繼續睡下去，却發現有人用力的拍著他的肩膀。

「小兄弟，該起來了、該起來了。」

他揉揉眼睛，既不想坐起來，也不想囘答。意識裡，一片模糊，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睡得這樣熟、這樣甜了。

「小兄弟，起來，起來！椅子是大家坐的——」

他睜開眼，臉前站著一個穿著草綠色衣服的軍人。三角臉、雙眼皮、一對虎牙、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容。

「小兄弟，咱們一塊坐。」他以手勢叫他挪動身子。

他只好照辦了。但心裡却有點害怕。他記得奶奶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誡他：

「見了「老總」就要跑得遠遠的；他們不是拉伕就是訛人，一個不對勁，就是拳打脚踢那些奉軍呀，簡直就是土匪！」

奶奶說的果然不錯！

徐州淪陷後，他被鬼子捉了去，幾乎喪了小命，弄得滿身傷痕，跟著「山田部隊」一直跑到安徽的蒙城，才找到機會，在黑夜裡逃了出來，險些兒被追擊的日本兵用槍彈打死！

跑了三天三夜，挨著飢餓，吃過麥穗子，喝過河水，才逃到有國軍的後方。可是又被「老總」們視為「逃兵」，抓起來編入「扛子隊」，天天不是做苦工，就是挑子彈箱，兩個肩膀和手掌都磨破了，還要挑東西、挖戰壕，那滋味一想起來，就不免有些心驚膽跳的感覺！如今，眼前出現了這些「老總」，他不由人的就哆嗦起來，連汗毛孔都起了疙瘩！

他很想離開這位「老總」。

「小兄弟，」「老總」和藹地笑了：「你怕什麼？咱們一塊聊聊吧。」

他掏了一包烟，抽出兩枝，一支叼在嘴角上，一支遞給王正平，順手擦燃了火柴，給自己點燃。

「你抽烟嗎？喏，抽枝玩玩吧。」

他搖搖頭，仍不言語，却站了起來。

「坐，坐……」他以手示意，自己先坐下：「不要怕嘛。不抽烟也沒關係，咱們先坐下來聊聊天嘛，喏，坐坐——」

他只好怯生生地站在一旁，在猶疑著。看「老總」悠閒地吐出烟圈，滿和藹可親的樣子，便緩緩地又坐了下來。

「吃飯了沒有？」

他搖了搖頭。說實在地，他還是昨天中午在鄭州火車站吃了兩個饅頭。後來爬上火車，兩次被槍托趕下來；第三次等到火車開動了以後，才飛奔地跑上去，抓緊了兩車之間的鐵環子，終於被拖到汜水站，因為吃不消風雨的吹打，才在錯車時跳了下來。

王正平翻翻身，想再繼續睡下去，却發現有人用力的拍著他的肩膀。

「小兄弟，該起來了、該起來了。」

他揉揉眼睛，既不想坐起來，也不想囘答。意識裡，一片模糊，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睡得這樣熟、這樣甜了。

「小兄弟，起來，起來！椅子是大家坐的——」

他睜開眼，臉前站著一個穿著草綠色衣服的軍人。三角臉、雙眼皮、一對虎牙、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容。

「小兄弟，咱們一塊坐。」他以手勢叫他挪動身子。

他只好照辦了。但心裡却有點害怕。他記得奶奶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誡他：

「見了「老總」就要跑得遠遠的；他們不是拉伕就是訛人，一個不對勁，就...

中國歷史上，空前也可能絕後的八年抗日戰爭，如此大事而乏文學作品見於世，其對文學民族的中國人來說，太過不通情理，幾乎説是一大恨事——不只是我們這一輩子的中國作家至為汗顏，每一個打八年抗戰中走過來的中國人，也應深感遺憾。

前不久文建會與中央副刊合辦的第一次「五十年代文學研評會」，就潘壘氏所著「靜靜的紅河」與「魔鬼樹」兩部長篇小説予以研評，除敦請夏志清、叢甦兩位教授提出研評論文並回國親自宣講，尚有百餘位作家與會參加討論。「靜靜的紅河」分春、夏、秋、冬四部，其中夏部取材於中國遠征軍的印緬戰役部分戰場經驗，深得與會者的興趣與讚揚，揆其原因，此部的真實感極為動人是其一，更重要的還是抗日戰爭的文學作品成為一種稀珍，難得一見而莫不愛之。足證抗日文學的唯其匱乏，益增其價值與意義與人心的切切需要。

今讀李效顏先生「浴血武漢」長達十四萬言的新作，喜見如此一部地地道道的抗戰文學作品，至為感動。李效顏先生素以報導文學聞世，偶見小説創作皆屬短篇。前此以國軍羈留越南富國島為題材的「異域歲月」長篇小説，披閱之餘已驚為上乘之作，此番得先拜閱「浴血武漢」原稿，益感振奮，不意抗戰文學因「浴血武漢」而忽又顯示：非僅「未到絕望時候」，猶且展出一片海濶天空的正待開發的處女地。李效顏先生今是抗戰勝利相去半個世紀中的一位不計時宜、不忘榮辱悲歡、唯知其礦藏豐富的墾拓者。憑此即就是中華民族偉大的良心的震動了。

「浴血武漢」不以文藻勝，不以架構、情節、裝飾、編排勝王國維云：「唯真情感始有真境界」，讀「浴血武漢」也使唯覺有真情感、真境界，則就自然生發為文藻、架構、情節、裝飾、編排，而無須造作了。所謂「佳構天成」，當為指此而言。故此書之珍貴，即在其真實。

真實本易，然而最難。易在人人皆天賦元性莫不真實，然而今昔聖賢無例行的莫不規正人以歸真為純淨之境，故足見其難。作者李效顏先生的置個人榮辱於身外，藉王正平這麼一個小人物體現了他對歷史、民族、文化、祖國大地的不自知覺的真情，唯其無求，所以無得，也所以無失——由是延伸而開展，不自知覺的奉獻犧牲，也才是真正的奉獻犧牲因能無悔無怨，亦無誇傲。小説至此境界，可稱聖品而無愧矣！

中國歷史上，空前也可能絕後的八年抗日戰爭，如此大事而乏文學作品見於世，其對文學民族的中國人來說，太過不通情理，幾乎説是一大恨事——不只是我們這一輩子的中國作家至為汗顏，每一個打八年抗戰中走過來的中國人，也應深感遺憾。

前不久文建會與中央副刊合辦的第一次「五十年代文學研評會」，就潘壘氏所著「靜靜的紅河」與「魔鬼樹」兩部長篇小説予以研評，除敦請夏志清、叢甦兩位教授提出研評論文並回國親自宣講，尚有百餘位作家與會參加討論。「靜靜的紅河」分春、夏、秋、冬四部，其中夏部取材於中國遠征軍的印緬戰役部分戰場經驗，...

一、逃出「虎口」，再遇「老總」
二、百鍊成鋼戰士
三、緊握拳頭，戰勝病魔
四、神要佛裝，人要軍裝
五、在苦難中成長、壯大
六、千錘百鍊，苦盡甘來
七、腳穿「千層鞋」，心中萬種情
八、救亡圖存，重整軍威
九、天搖地動，報國的時候到了！
十、戰爭使人成長、堅強
十一、以意志戰勝一切
十二、超過一切，克服險阻
十三、山窮水盡，又過關
十四、鬼哭神嚎，人間地獄
十五、貧困到底的「命」與「錢」
十六、一線生機，衝破萬難
十七、以意志克服萬難
十八、苦盡甘來，光明重現

一、逃出「虎口」，再遇「老總」
二、百鍊成鋼戰士
三、緊握拳頭，戰勝病魔
四、神要佛裝，人要軍裝
五、在苦難中成長、壯大
六、千錘百鍊，苦盡甘來
七、腳穿「千層鞋」，心中萬種情
八、救亡圖存，重整軍威
九、天搖地動，報國的時候到了！
十、戰爭使人成長、堅強
十一、以意志戰勝一切
十二、超過一切，克服險阻
十三、山窮水盡，又過關
十四、鬼哭神嚎，人間地獄
十五、貧困到底的「命」與「錢」
十六、一線生機，衝破萬難
十七、以意志克服萬難
十八、苦盡甘來，光明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