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腳征服者」有未來式中古世界的巧妙架構,
追求自由、反抗權威的熱血精神,
真實反映青少年內心的人物。
在許多人心目中,它是人生的第一部科幻小說。
△ 英美享譽近50年,中文譯本全新上市
△ 美國圖書館熱門借閱書,中學推薦書單常客;
改編成漫畫、電視劇蔚為風潮
△ 奇幻評論家 譚光磊 專文推薦
親子專家 黃登漢、楊俐容、盧蘇偉 共同讚賞
白色山脈的自由人類準備展開反抗三腳的行動。
他們對三腳一無所知,甚至連三腳是有智慧的機器,還是別種生物所操縱的交通工具,都不清楚。因此他們的第一步是要派人滲透三腳的城市,蒐集情報,而進入三腳之城只有一個方法:偽裝成加冠人去參加競賽,贏得冠軍就能進入三腳之城服侍三腳,藉機偵察。
威爾在拳擊項目表現傑出,接受指派去參加競賽,與另外兩名在不同項目被選拔出的伙伴同行。他們將與來自各地的頂尖選手一較高下。
成功意味著更艱難的挑戰與更大的犧牲。據說,每年都有幾百個奴隸進城,但從來沒有人從城裡出來過。對加冠的人來說,進城是榮譽,然而對心智自由的人來說,事實絕非如此。
作者簡介:
約翰.克里斯多夫 (John Christopher)
英國作家,本名為Sam Youd。他慣以筆名發表作品──Hilary Ford、William Godfrey、Peter Graaf、Peter Nichols、Stanley Winchester和Anthony Rye都是他的筆名──每個筆名都用於特定的文類,而「約翰.克里斯多夫」就是他科幻小說的金字招牌。
二戰期間他在軍中服役了五年,退役後就開始從事寫作。他的成名作The Death of Grass於一九五六年出版。這本書的收入讓他得以辭去白天的工作,成為專職作家。The Death of Grass曾被拍成電影,至今仍不斷重新印行。
「三腳征服者」被公認為他的巔峰之作,讓他成為二十世紀後半葉最重要的青少年科幻作家之一。這系列小說在美國向來是圖書館的熱門借閱書,至今仍是許多學校的指定讀物。英國廣播公司 (BBC) 在八○年代曾將「三腳」拍成電視影集,風靡一時。「三腳」也是他第一部以青少年為對象的作品。他和美國童書編輯蘇珊‧赫希曼之間的通信促成了最終「三腳」的不朽版本,在出版界傳為佳話。這系列的《白色山脈》、《金鉛之城》和《火焰之池》於一九六七至六八年間出版,到一九八八年又增補了前傳《三腳入侵》,構成完整的四部曲。
「三腳」開啟了他卓越的青少年科幻作家生涯。另一部代表作The Guardians曾獲「衛報兒童小說獎」,德文版也獲得了「德國少年文學獎」。此外還有The Lotus Caves、The Sword of the Spirits及The Fireball等膾炙人口的作品。
譯者簡介:
周沛郁
台大森林系碩士,愛在真實世界裡旅行,在幻想世界中遨遊,化身作者和讀者之間的橋樑。譯有《萊緹的遺忘之海》、《垃圾男孩》、《黑眼圈》系列、《親愛的妹妹》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親子專家 黃登漢
親職教育專家 楊俐容
世紀領袖文教基金會創辦人 盧蘇偉
國際版權經紀人 譚光磊
強力推薦
被遺忘的珍寶:一部影響力巨大的作品,其影響力廣泛滲透到現代小說中,但鮮少人知道源頭始於何處。
──科幻作家Alex P. Berg
如果你是從沒讀過這套書的成人,請讀讀它;它不會花你多少時間,而你將獲得莫大樂趣。如果你長大後就沒再讀過它,就再讀一遍吧,看看你現在的品味受到它多大的影響。如果你是(或認識)一個七歲的孩子──請立刻讀這本書……終身的科幻迷就是這樣來的。
──Rachel Hyland,Geek Speak Magazine
當我第一次讀到這套書時,它完全切合我的口味……而我重讀「三腳征服者」時,至少有一個部分超越了我對它的印象;對我這成人讀者來說是非常精采的。
──科幻作家Keith Brooke
如果我非得要成為英雄,那麼我很肯定我會比較像是威爾那樣的英雄,而不是哈利波特或《戰爭遊戲》的安德,也不是《飢餓遊戲》的凱妮絲──意思是,我會是個愚笨、沒耐心、自私、愛抱怨、常有負面想法的人。我會更像把事情搞砸,然後心生悔意卻不會真正改變的威爾;沒有超凡命運,卻盡力幫助有特殊使命者的威爾。那是比較溫和、低調的英雄主義,但有其特殊的共鳴:故事主角不是世上最重要的人物,而是我們其他凡人。
──Noah Berlatsky,Wired.com
「三腳征服者」以科幻之筆,書寫青少年文學恆久的主題──「對權威的叛逃與克服考驗的艱難」;在精采緊湊的劇情中,刻畫年輕心靈對「獨立思考與自由意志」的嚮往與追求。年輕讀者將從中獲得樂趣和共鳴,培養出判斷和抉擇的能力。
──親職教育專家 楊俐容
書中情節精彩感人,所描述的友誼、冒險、判斷、抉擇,正是讓人成長的各種要素,而主角們對現實命運的思考、對理想的追求,有勇氣、有想法、有行動,對青少年是最好的啟發。
──親子專家 黃登漢
讓想像力破表、讓創造力飛翔的好書,值得大家一起來讀!還能提升閱讀理解能力,促進大腦多元發展!
──世紀領袖文教基金會創辦人 盧蘇偉
充滿驚悚與奇異的吸引力。
──《週六評論》
主人的世界描繪得很美,故事的架構紮實,懸疑感維持得恰到好處。
──《童書中心告示牌月刊》
名人推薦:親子專家 黃登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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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珍寶:一部影響力巨大的作品,其影響力廣泛滲透到現代小說中,但鮮少人知道源頭始於何處。
──科幻作家Alex P. 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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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chel Hyland,Geek Spea...
章節試閱
1 三人入選
我們剛來到白色山脈的時候是夏天,即使那時,從隧道的上段看出去,就是一片冰雪;但隧道下端看得到岩石、草地和冰河,冰河被泥染成褐色,冰融之後涓涓聚成小溪,流到遙遠下方的山谷。九月下了一場雪,沒留下積雪,不過十月初又下了雪,這場雪比較大,積雪沒化掉。冬天的魔爪在我們周圍抓緊了,超過半年之後,這些雪白削瘦的指爪才會鬆開。
我們很早就為大雪圍困的日子做好準備。儲存了食物,牛隻和冬季的草料帶進我們藏身的山洞深處。幾十碼、幾百碼厚的堅硬岩壁保護著我們,我們不大需要取暖。深深的山洞裡冬暖夏涼,我們去外面會穿上毛皮,平常穿一般的衣物就夠了。
我們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山洞中,但我們並不是無所事事。清晨六點,我們訓練小組的成員就要早點名。點名完是半小時的簡短運動。隨後吃簡單的早餐,接著是一天裡的第一段學習時間,有三個小時。午餐前還有更多運動,之後練習我們各別的專長運動,並且接受指導。如果是好天氣,就在外面的雪地裡練習,否則就在大洞窟裡。晚餐前還有另一段學習時間,晚餐後資深成員通常會討論事情,我們可以旁聽,但不會擅自加入討論。討論的主題是三腳,目標是推翻它們。
三腳統治世界,已經超過一百年。它們統治的方式是控制人類的頭腦,簡單有效。控制的媒介是頭冠,頭冠本身是銀色的金屬網格,緊密貼合頭顱,和皮肉相連。加冠的儀式在十四歲舉行,代表從孩童轉變為成人。大家沒放在心上,覺得那是預料中、甚至期待中的事,同時會有盛宴和慶祝。
來到這裡的幾個月前,我看著我的表哥傑克經歷加冠儀式,發現他加冠之後變了。他比我大一歲,隔年就輪到我加冠。我心裡有些疑慮,但我沒跟任何人說──大家不大談三腳和加冠的事,而且當然不會質疑那些事對不對。直到流浪漢奧西曼德斯來到我住的那座小村莊。
加冠之後,頭冠如果不能正常運作,就會變成流浪漢。流浪漢的頭腦拒絕被三腳改變,因此受損。他們到處遊蕩,永遠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一般加冠的男女雖然會照顧他們,但也同情、厭惡他們。不過現在我發覺我對流浪漢更有興趣了──尤其是自稱奧西曼德斯的那個流浪漢。他是個大塊頭,留著紅髮紅鬍子,會唱奇怪的歌、口吐詩句,說話有時候有道理,有時胡言亂語。我不聽爸媽的話,偷偷邀他去我和傑克以前在村外建造的藏身處。而他跟我說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
首先,他其實不是流浪漢,只是為了毫無阻礙地四處旅行而偽裝成流浪漢,以免引起注意和懷疑。他戴的頭冠是假的。他告訴我,三腳其實是人類的敵人,而不是恩人;它們或許是從其他世界來的侵略者。他也告訴我,它們藉由加冠儀式,抑制、操縱正要開始獨立思考的頭腦,讓人類崇拜那些壓迫他們的敵人。他也告訴我,三腳雖然統治這個星球,但有些地方還存在著自由的人類,一批自由的人類就在白色山脈之中。白色山脈在英國對岸的遙遠南方。他問我,我願不願意踏上艱難危險的旅程。我說我願意。
他要繼續旅行,尋找願意加入的新成員,不過我並不是一個人離開。我的表弟亨利和我從開始上學之前就水火不容,他發現我離開村子,跟蹤了我。於是我們一起渡過海峽。我們在一個叫做法國的地方遇到第三個同伴,尚保羅──我們幫他取了個綽號,叫長矛。我們一同往南方去。奧西曼德斯說得沒錯,路途的確艱難又危險。快到白色山脈的時候,我們和一個三腳打了一仗,利用在大城廢墟找到的古代人武器僥倖摧毀了三腳。
之後,我們終於來到白色山脈。
我們的訓練小組總共十一個人,正在準備第一階段的反擊行動。訓練的過程很辛苦,對身體和頭腦都是很大的挑戰,但我們大約知道我們要面對什麼樣的重任,也知道成功的機會多麼渺茫。我們服從紀律、辛苦磨練的成果,或許不能彌補多少劣勢,但總有一點幫助。
因為我們(應該說我們之中的一些同伴)將要進行偵察行動。我們對三腳幾乎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它們是有智慧的機器,還是未知生物的交通工具。我們必須先了解更多,才有可能打贏它們,而想要知道真相,沒有別的辦法。我們之中必須有人滲透到三腳的城市,研究它們,把資訊帶回來,即使只有一人也好。
計畫是這樣的:三腳的城市在北方的德國境內。每年有些剛剛加冠的人會被帶去服侍三腳,人選的選擇方式有很多種。我在紅塔堡見識過這樣的過程,那時伯爵的女兒艾洛絲被選為比武大會之后。我驚恐地發現她短暫的風光過去之後,她會心甘情願地被帶走,成為敵人的奴隸,而她覺得那是一種榮譽。
看來德國人每年夏天會舉辦競賽,年輕人從幾百哩之外前往參加。優勝者得到盛宴款待,備受尊崇,之後他們也會進入三腳之城,為三腳服務。我們希望下一場比賽時,我們之中會有人得到勝利,進入那座城。之後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成功進城的人必須靠著自己的機智調查三腳的祕密,並且把發現的情報告訴其他人。最難的恐怕是把情報帶出來。因為每年都有幾十、甚至幾百人進城,可是據說從來沒有人從那裡面出來。
一天,我們用來做練習的隧道底部的雪開始融化,一個星期之後,剩下一灘灘零星的積雪,地上長出翠綠的青草,青草間綴著紫色的報春花。天空蔚藍,周圍一座座雪白的山峰反射著耀眼的陽光,透過稀薄清淨的空氣曬疼了我們的皮膚。一次休息的時候,我們躺在草地上望向山下。相隔一哩的下方有人影小心翼翼地移動,我們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們其實躲著谷地裡可能仰頭看的人。他們是這一季派出去打劫補給的第一個小隊,打劫的目標是加冠人的肥沃土地。
我和亨利、長矛坐在一起,離其他人有一小段距離。住在山裡的所有人都密切地生活在一起,不過我們之間的情誼更深。我們共同的經歷已經耗盡了忌妒和敵意,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同伴之情。小組裡的男孩是我們的朋友,但我們之間有特別的情誼。
長矛悶悶不樂地說:「我今天跳一米七的時候失敗了。」他是用德語說的。我們已經學了德語,但還需要練習。
我說:「人都有失常的時候。你會再進步的。」
「我的表現愈來愈差。」
亨利說:「羅德里哥顯然退步了。我輕輕鬆鬆就打敗他。」
「你可好。」
亨利被選為長跑的選手,羅德里哥是他的主要對手。長矛正在接受跳高和跳遠的訓練。我和另一個人是拳擊手。總共有四項運動──除了剛剛說的三個,還有一個是短跑──這樣的安排,是為了讓我們更有希望獲勝。亨利一向表現很好。我自己頗有信心,至少贏得了這裡的對手。我的對手是東尼奧,他來自南方,是個黑皮膚的男孩,個子比我高,攻擊距離也比我長,但速度不如我。
不過長矛對他的勝算愈來愈悲觀。亨利再三安慰長矛,說他聽過指導員說他的進展不錯。我納悶那是在鼓勵他,還是真話。希望是真的。
我說:「我問了約翰,決定最後有多少人能去了沒。」
約翰是指導員,身材矮壯結實,一頭黃髮,看起來像壞脾氣的牛頭犬,其實人很好。
亨利說:「他怎麼說?」
「他不確定,不過他覺得應該是四個──選出每組最傑出的。」
「所以可能是我們三個再加一個人,」亨利說。
長矛搖搖頭。「我一定辦不到。」
「沒問題的。」
我說:「第四個會是誰?」
「可能是費里茲。」
他看起來的確是最厲害的短跑選手,至少在我們眼中是這樣。費里茲是德國人,來自東北邊一個森林邊緣的地方,主要的對手是個法國男孩,艾提安。我比較喜歡艾提安,他個性開朗又多話;費里茲高大魁梧,沉默寡言。
我說:「只要我們都過關就好。」
「你們兩個會過關,」長矛說。
亨利跳起來,說:「吹哨子了。長矛,來吧。該繼續做正事了。」
資深的人有他們的工作。有些是我們的指導員;有些組成打劫食物的小隊,設法讓我們的食物不至於短缺。還有些人負責研究倖存的稀有古書,設法重新學習我們祖先的技術與奧祕。長矛只要有機會就去找他們,聽他們談話,甚至提出他自己的建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就提起用某種巨大的茶壺推動馬車,我覺得不用馬匹拉車真是異想天開。然而這裡卻發現(應該說找到)了類似的東西,可惜目前還不能正常運作。他們還計畫做出更神奇的東西──例如用一種叫做電的東西造出光和熱。
所有小組都由一個人領導,就是朱里斯。他負責統籌一切,而他的決定不容質疑。
朱里斯將近六十歲,是個瘸了腿的矮個子。他小時候掉進一道冰縫裡,摔斷了大腿,腿沒接好,所以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從前的白色山脈和現在大不相同,住在那裡的人只能辛苦求生,而且人數不斷減少。正是朱里斯想到在外面的世界尋找新成員,在還沒加冠的人之中尋找相信(而且能說服別人相信)有一天人類可以反擊、摧毀三腳的人。
我們目前正在受訓、準備進行的計畫,也是出於朱里斯的構想。最終決定選擇哪些人的,就是朱里斯。
有一天,他過來看我們。他拄著一根拐杖,滿頭白髮,臉頰通紅;大部分一輩子生活在這種冷冽空氣中的人都有那種紅臉頰。我看見他,然後努力專注在眼前的拳賽。東尼奧用左拳佯攻,然後揮出右拳。我閃過他,右拳猛地給他的肋骨一擊,他再攻上來的時候,我朝他下巴揮出左拳,把他打倒在地。
朱里斯對我招招手,我跑向他站的地方。他說:「威爾,你進步了。」
「謝謝長官。」
「你們應該等不及想知道你們哪些人要參加競賽了吧。」
我點點頭。「有一點,長官。」
他端詳著我。「記得三腳抓住你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嗎?你害怕嗎?」
我還記得。我說:「害怕,長官。」
「想到再落入它們手裡,進入它們的城市──你害怕嗎?」我遲疑一下,他繼續說:「這選擇有兩個考量面,知道嗎?我們這些老傢伙或許能衡量你們頭腦、肢體夠不夠敏捷、技巧純不純熟,但我們讀不了你們的心。」
「嗯,」我承認道,「我害怕。」
「你用不著去。你在這裡也能幫忙。」他淡藍色的眼睛凝視著我的雙眼。「如果你想留下來,別人不會知道。」
我說:「我想去。我寧可落入它們手中,也不要被留下來。」
「很好。」他微笑了。「你到底毀掉了一個三腳──恐怕從來沒有人類摧毀過它們。這是一大優勢。」
「長官,您的意思是……?」
「我沒別的意思。還有其他考量。你可能被選中,所以要繼續努力、加緊準備。」
不久之後,我看到他在跟亨利談話。我想內容應該和他跟我說的話差不多。不過我沒問亨利,他也沒提起這件事。
我們冬天的糧食雖然充足,但食物很單調,肉醃成肉乾,不論怎麼烹煮都還是難以下嚥,令人沒食慾。不過四月中的時候,有一隊派出去打劫的人帶回好幾頭黑白相間的母牛,朱里斯同意殺掉一頭,烤來吃。飽食一頓之後,他對我們說話。他說了幾分鐘之後,我幾乎確定他就要宣布偵察三腳之城的人選,興奮得幾乎喘不過氣。
我和其他男孩待在洞窟的另一端,他的聲音不大,不過很清晰。所有人都安靜地專心聽他說話。亨利在我右手邊,我瞥了他一眼。忽明忽暗的光線中,他看起來信心滿滿。我自己的信心迅速消退。如果他能去,我卻要留下來,我一定會很難受。
朱里斯首先談到這整個計畫。幾個月來,訓練小組的成員一直為了他們的重任接受訓練。我們住在空氣稀薄的高海拔,肺和肌肉鍛鍊得比較強壯,所以跟平地的人比起來有些優勢。但是別忘了,到時候會有數百個競爭者,他們都選自全國最頂尖的運動員。我們雖然努力準備,但我們這一小群人也可能誰都不能戴上冠軍腰帶。那樣的話,選手就得設法回到白色山脈,等隔年再試一次。耐心和決心一樣,缺一不可。
競賽的選手當然要加冠。不過這不是什麼難事。我們有頭冠,頭冠來自打劫山谷時被殺的人,取下之後重塑形狀,以吻合獲選者的頭形。看起來就像真的頭冠一樣,只是不能控制頭腦。不過這裡倒有個問題。
我們沒戴過頭冠的人,無從知道頭冠是怎麼控制人的頭腦。頭冠可能只是改變人的態度,讓人無條件地服從三腳、對三腳忠誠。那樣的話,我們的間諜只要表現得像忠心耿耿的奴隸就好。但三腳也可能不說話,而是透過頭冠和他們溝通。那樣的話,偽裝加冠的人顯然會被發現,然後被處決或被戴上頭冠。
還是被處決比較好;不只被發現的人死了痛快,對留守的人也比較好。不知道誰居然敢反對朱里斯的計畫,總之反對的人擔心一旦被發現,就可能將反抗勢力的事洩漏給三腳,可能導致它們攻擊我們、摧毀我們。但我們得冒這個風險。我們不能永遠躲在山裡。即使我們一直藏在山洞裡,它們終究會搜出我們,把我們像害獸一樣趕盡殺絕。我們只有主動出擊,才有希望活下去。
接著說到細節──三腳的城市在北方幾百哩之外。有一條大河幾乎縱貫全程。載人運貨的駁船往來河中,有一艘屬於我們的人。那艘駁船會行駛到距離競賽地點不遠的地方。
朱里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
已經決定從訓練小組中選出三個人。選擇的考量很多──個人的能力和力量、個性、在競賽中的競爭力,以及有沒有滲透三腳的要塞之後可能需要的本事。這個決定並不容易,不過已經挑出了人選。他稍稍揚起聲音,喊道:「威爾.派克請起立。」
我雖然非常希望獲選,但聽到我的名字,我還是驚慌失措。我站了起來,兩腿發抖。
朱里斯說:「威爾,你是出色的拳擊手,而且你有個子小、體重輕的優勢。東尼奧在競賽裡應該歸為比較重的量級,你一直和他一起訓練,很有幫助。
「我們擔心的是你的個性,你沒耐性,莽莽撞撞,容易不顧後果,輕率行事。這樣看來,東尼奧是比較適合的人選。但他在競賽中獲勝的機率比較小,我們最重要的考量是能不能贏得競賽。重責大任可能落到你肩上,我們能相信你會盡量不要魯莽嗎?」
我承諾道:「可以,長官。」
「好,威爾,坐下吧。尚保羅.戴里耶,請起立。」
我聽到長矛的名字,大概比聽到我自己的名字更高興,或許因為我沒那麼慌亂了,而且我對他一向比較不樂觀。他不看好自己,我也受他影響。所以會是三個人──我們三個曾經一起旅行、在山坡上和三腳搏鬥的同伴。
朱里斯說:「尚保羅,選擇你也有些爭議。你是我們最優秀的跳高、跳遠選手,但不確定你的程度能不能贏得競賽。你的視力也是問題。你發明了透鏡裝置,應該說重新發明,因為古代很多人戴那種東西──一個男孩戴那東西只讓人覺得與眾不同,但加冠的人不會戴著那樣奇特的東西。你不能戴透鏡,只能摸索著走過在你眼中變模糊的世界。如果你進了三腳之城,你沒辦法像其他人,例如威爾,看得那麼清楚。
「但你更能理解你看到的事物。你的才智可以彌補你視力的缺陷。你最能帶回我們需要知道的資訊。你接受這個任務嗎?」
長矛說:「接受,長官。」
「接下來是第三個人選,也是最容易決定的人選。」亨利露出沾沾自喜的樣子,我看了有點討厭,其實我也有點幼稚吧。「他最可能勝出,而且能力最足以應付之後的挑戰。」
「費里茲.艾格──你接受這個任務嗎?」
我想和亨利說話,但他擺明了他想獨處。之後我又看到他,但他脾氣很差,不想說話。隔天,我恰巧去了瞭望坑道,發現他在那裡。
主隧道是古人建造的,讓不用馬拉的馬車從山裡爬上接近山頂的地方。冰河在白雪靄靄的山峰之間起伏,向南延伸。山頂不知為什麼建了一間大房子,還有個金屬圓頂的建築,有個巨大的望遠鏡朝向天際,有個洞窟裡有冰雕的古怪雕像。往上爬的路程中,有些坑道可以看見外面和下面的世界,而那裡是最低的一個洞口,俯望幾千呎下方一片綠油油的山谷,山谷裡的路像黑線似的,還有小小的房子,一小塊草地上有針尖大的牛隻。這裡也有望遠鏡,這個望遠鏡比較小,固定在石頭上,不過一個鏡頭破裂,已經不能用了。
亨利靠著低矮的石牆,我靠近時,他轉過身來。我尷尬地說:「你要我離開的話……」
「不用。」他聳聳肩。「沒關係。」
「我……很遺憾。」
他勉強擠出微笑。「不會有我遺憾。」
「如果我們去找朱里斯……沒道理一定只能三個人去,不能四個人去。」
「我已經找過他了。」
「沒希望了嗎?」
「對。我是我這組裡表現最好的,但他們覺得我贏得比賽的勝算不大。我繼續練習的話,或許明年可以吧。」
「我不懂為什麼你今年不能試試。」
「我也跟他說過。他說派三個人出去已經嫌多了。太容易被發現,坐駁船也比較困難。」
朱里斯的決定就是鐵律。我說:「好吧,你明年會有機會的。」
「如果還有明年的話。」
如果這次失敗了,以後會有第二次偵察行動。我思考了失敗對我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我經常渴望地看著小小山谷裡的田野、房子和緞帶似的河流,現在眼前的景緻和以往一樣陽光普照,但突然沒那麼吸引人了。我雖然是從黑暗的山洞裡望著這片風景,但我畢竟已經習慣了這裡,這是我待得安心的地方。
雖然感到一陣恐懼,我還是替亨利難過。被留下來的也可能是我。換作是我,恐怕更不能忍受。
1 三人入選
我們剛來到白色山脈的時候是夏天,即使那時,從隧道的上段看出去,就是一片冰雪;但隧道下端看得到岩石、草地和冰河,冰河被泥染成褐色,冰融之後涓涓聚成小溪,流到遙遠下方的山谷。九月下了一場雪,沒留下積雪,不過十月初又下了雪,這場雪比較大,積雪沒化掉。冬天的魔爪在我們周圍抓緊了,超過半年之後,這些雪白削瘦的指爪才會鬆開。
我們很早就為大雪圍困的日子做好準備。儲存了食物,牛隻和冬季的草料帶進我們藏身的山洞深處。幾十碼、幾百碼厚的堅硬岩壁保護著我們,我們不大需要取暖。深深的山洞裡冬暖夏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