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吳熔,離開如意樓。司恬走過橫戊大街的拐角處,突然有人低聲叫她。
她連忙回頭,一看竟然是商雨!
他疾步走來,臉色有點陰沉,劍眉擰了一個川字。
她瞪著眼睛,奇道:「大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他走到她跟前兩步的距離,負手站住,居高臨下,氣勢奪人。
「我剛才在如意樓和朋友吃飯,看見妳了。」
真是巧!她笑道:「大師兄有事嗎?上回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那天,我……」她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能往下說,不然就說漏嘴了,會被他發現自己看見他和林西燕的那一幕親密。
他無心去管那天的事了,因為當前這事,很要緊。他也不繞圈子了,直接就質問:「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他一開始看見他們一起進如意樓的時候還沒多想,以為她是出來為裴雲曠辦事,不料細看兩人的神色,卻不是那麼回事,因為那男子一直含情脈脈地看她,且還不是光明正大地看,是有點含蓄不敢放肆地偷看,讓他覺得很蹊蹺。再看兩人分手的時候,她羞澀,他不捨,他目送她半天,神情還很花癡。
他勉強忍住才沒上前給那人一拳,忐忑緊張勝過了惱怒,然後他立刻跟了她來。
他的手心裡出了薄薄一層汗。他一直認為她待在王府裡,沒什麼機會認識別人,所以他一直很放心,打算等待她及笄,但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
她臉紅了。真是不巧,被他看見了。她扭捏著不好意思說。
他一看她這神色,更急了,「到底是誰?」
她忙道:「他叫吳熔。」
他氣道:「我不是問他名字,我是問他和妳什麼關係?」那人叫什麼他才懶得管,他只關心他和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有那種表情和眼神。
她的耳根兒都要紅了,不過她知道他這人的脾氣,要是不說實話,他就會一直追問。她只好蚊子哼哼般地低喃了一句:「他是我的未婚夫君。」
他覺得眼前一黑,氣得險些背過氣去!好,很好!她居然背著他不聲不響地定親了,還膽敢在京城裡幽會!很好,很好!
心裡涼涼酸酸的一股子憋屈和憤怒,梗得他心口直疼。他擰著眉頭,長吸了幾口氣,才將那口氣勉強順了順,不至於氣暈過去。
「誰讓妳定親的?」
「我娘。」
「妳怎麼不問問我的意思?」
這個,師父都不管的事,大師兄,貌似管不著吧?她心裡這麼想著,但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這麼說出來,只好委婉地說道:「你在北疆,所以沒告訴你。」
「妳明知道我在北疆打仗,還敢私自定親?」他太急太氣,語氣不太好,有點氣勢洶洶。
他這話,她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他怎麼跟一個出門在外的丈夫質問偷情的妻子似的?她有點惱了,但涵養很好,才沒發火。
「大師兄,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他今天很莫名其妙,端著一股子找碴的架勢,她不想與他多說。
「砰」的一聲,他的拳頭支在了牆上,擋住了她的去路,嚇得她心口猛地一跳。
他哼了一聲:「我話還沒說完呢!」
她愣愣的心開始亂跳,這情形、這架勢,怎麼那麼熟悉!蘭周山上有一晚,他喝多了,就是這麼著,將她抵在影壁上親了一口。她覺得情況有點不妙,他莫不是剛才和朋友一起喝多了吧?可是看他語氣神態,又絕不像是喝多了。
不管他喝沒喝多,眼下這局勢對她不利,她開始心慌。
他眸光暗沉,直看到她的眼底,咬牙一字一頓地道:「我告訴妳,三天之內,將親退了!」
「你說什麼?」她嗓門大了起來,瞪著他!哪有這麼不講理的人。
他努力平心靜氣,一字一頓又說了一遍:「我說,三天之內,將親退了。」
她急了,「你……大師兄,你是什麼意思?」
他長吸一口氣,重重說道:「我的意思就是,妳嫁給誰,是我說了算的。」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人,怎麼跟惡霸似的!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雖然欺負她,可都是占著理的,她沒有不服過,可今天,她不服!
「大師兄,你喝多了。」她打算從他胳膊底下鑽過去。
不料,他突然胳膊一緊,將她抵在了牆上,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毫不客氣地堵上了她的嘴脣。
這一次,實在太過分了!居然親到了嘴上!即便是喝多了,也絕不可原諒!她惱羞成怒,開始反擊,毫不客氣地咬了他的脣。
他仍舊不鬆口,似乎在和她較勁,更加用力地吻,直到一股血腥氣混到一起,他的和她的。
她快要昏厥,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