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學與腦科學的交談

總序

　　當今世界所有的人，都在分享著同一種至關重要的體驗模式，關於時間和空間、自己與他人、生存的可能和危險，都將全人類緊密連接在一起，所有的「體系」都崩解了、一切曾被視為理所當然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這就是「現代性」及其伴隨而來的「後現代」。基督教（按「大公」及「普世合一」之前提來理解）研究面對著前所未有的艱鉅挑戰，已遠非靈性、聖經知識、教會傳統、信理主張等討論可以應對的了。
　　現代社會以多元思想見稱，這意味著作為學術公共領域中的基督教研究存在競爭與對話的身分和能力問題，尤其在漢語社會的文化語境中，基督教研究面對來自多元宗教挑戰的問題是在西方社會所未曾遭遇過的，因此，基督教研究實際上應該置於現代性的思想語境中來形構其自身的潛力和資質，而且，隨著現代性的問題意識的逐漸成熟，發展學術體制下的基督教研究，成為維持學術公共領域中基督教的競爭不可或缺的力量。
　　除此以外，現今大學的學科也通過分殊化或專門化給各個學科明確的定位，也正是分殊化或專門化帶來的後果，任何的學術研究若封閉在自己的領地中，正顯露出其理解力的衰竭和判斷力的片面，不足以應付現代社會的複雜多變，基督教沒有理由不正視此現實。
　　早在百年前，梁啟超在評價晚清的中國基督教之時，已說過了此種現象：「各派教會在國內事業頗多，尤注意教育。然旨竺舊，乏精神；對於數次新思想之運動，毫未參與，而間接反有阻力焉。基督教之在清代，可謂無咎無譽；今後不改此度，則亦歸於淘汰而已」。在台灣一片以淺薄的自由主義和工具理性佔主導地位的大學學術單位，以及頑固封閉於狹隘的教會論述之神學院建制，基督教學術之於今天的台灣，是否仍是「無咎無譽」？儘管並未「歸於淘汰」，但它在大學學術體制中的「邊緣化」卻是一個事實！
　　因此，不管是大學的學術單位或是教會神學院體制，不能將基督教研究視為僅僅是教會建置的思想遺產，我們必須把它視作為是經歷過漫長西方歷史精鍊的人文學科之一。在「西學」中，基督教研究是一個不可或缺的理論資源，它最為誘人之處在於它對生存具有感召力，同時，對於行動實踐的問題也富有強烈的批判性和反省性力量。基督教研究這兩方面的思想內容，恐怕是大學體制和教會建制都極為陌生的遺產。


前言

2002年至2006年筆者在法蘭克福大學基督教神學系研修博士學程，其時正是歐陸的腦科學研究活躍地在媒體發表，與各學科對話，並且興起認知科學(cognitive science) 與其他學科進行跨學科整合研究之時。回台不久，台灣大學哲學系第五屆生命教育國際學術研討會「人觀」，即以身體－靈魂的問題為主軸，筆者於是撰文加入研討，從此有幾年陸續研究關於腦科學與自由意志以及神學的相關問題。筆者所關切的議題核心在於自我意識以及自由意志，二者是歐陸哲學傳統論述的主題，然而基督教神學與之亦無法脫離，於是有幾篇期刊論文是從歷代幾位神學家的觀點審視信仰、理性與自由意志的問題。

本書集結的論文概述如下：

從卡爾‧拉納「靈」的觀念看身體－靈魂的問題
本文主要為回應近卅年衝擊人文學科最強烈的議題，即認知／腦科學的研究朝向將人類的性質歸為如電腦、機械的系統運作，或簡單稱之，將人類的性質自然化。歐陸哲學近三百年以理性主義、德國理念論等為主軸，其基本概念在於以人類的理性、主體意識為哲學基礎，其淵源可以回溯至古希臘思想，所關聯的是人的靈魂的問題。最近認知科學的研究幾乎直接威脅整個西方哲學傳統之實質。物質化人論實則對一神信仰以及神學研究造成更大的衝擊。以基督信仰教義而論，創造的神和被造的人之間的關聯及關係主要在於理性和意志，而按照物質化人論的看法，信仰、神與人的關係種種，成了由人的腦細胞活動產生的觀點，是幻象，而人自認為真實。
本文從拉納的人觀和認識論來回應這個議題。文中第一章討論身體－靈魂的問題在西方哲學和神學傳統中的觀念，以及近代所面臨的挑戰；第二章討論一些心智哲學觀點對「意識」與「靈」的定義；第三章論述拉納的「靈」與「物質」合一的人觀，以及知識形上學的架構；第四章綜觀拉納的靈的觀點與認知科學的觀察可對話之處，並提出其理論的優點。

主體的自我vs. 現象的自我—從主體自我理論
回應麥清格的自我幻覺理論本文期望藉由麥清格「現象的第一人稱觀點」／「現象的自我」之理論，呈現出整合人文學科與腦科學研究的一種模式；並且繼續藉由查爾默斯、班尼特與海克、戴維森、納格爾、柏格森等不同哲學觀點的回應，以及祁克果關涉超越的主體自我論點，提出有別於麥清格，暨是整合腦科學研究，仍能持有主體自由意志之人觀的可能。論文旨在探究不同的方法論觀點，而非在於論述整合的方法。

總序

　　當今世界所有的人，都在分享著同一種至關重要的體驗模式，關於時間和空間、自己與他人、生存的可能和危險，都將全人類緊密連接在一起，所有的「體系」都崩解了、一切曾被視為理所當然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這就是「現代性」及其伴隨而來的「後現代」。基督教（按「大公」及「普世合一」之前提來理解）研究面對著前所未有的艱鉅挑戰，已遠非靈性、聖經知識、教會傳統、信理主張等討論可以應對的了。
　　現代社會以多元思想見稱，這意味著作為學術公共領域中的基督教研究存在競爭與對話的身分和能力問題，尤其在漢語社會的文化語境...

目錄
前言／1
從卡爾‧拉納「靈」的觀念看身體－靈魂的問題／9
主體的自我 vs. 現象的自我：—從主體自我理論回應麥清格的自我幻覺理論／49
腦科學研究與神學論自由意志的問題／73
從柏格森論「不可共量」的觀念談人論／99
從《致死的疾病》論基督教的罪觀與人的存在／125
奧古斯丁《論秩序》中的「權威」與「理性」／153
董‧思高論認識神的知識與對神的愛／179
路德十架神學中的存在神學原則／203
田立克的宗教哲學對基督教神學的理解／233

目錄
前言／1
從卡爾‧拉納「靈」的觀念看身體－靈魂的問題／9
主體的自我 vs. 現象的自我：—從主體自我理論回應麥清格的自我幻覺理論／49
腦科學研究與神學論自由意志的問題／73
從柏格森論「不可共量」的觀念談人論／99
從《致死的疾病》論基督教的罪觀與人的存在／125
奧古斯丁《論秩序》中的「權威」與「理性」／153
董‧思高論認識神的知識與對神的愛／179
路德十架神學中的存在神學原則／203
田立克的宗教哲學對基督教神學的理解／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