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大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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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她：｢我有很多很多的力氣，就算妳站不住，我也會扶著妳；就算能躺下了，我也會抱著妳；就算妳閉上眼睛……我也會一直一直地看著妳……｣

春風裡花一樣的少女，嬌縱天真不知世間疾苦。他曾經對她那麼好過，怎麼捨得突然間就把手放開？ 濃情古代小說《將軍大人等等我》，用最親切好看的故事與妳分享──怎樣愛，如何愛，才能收穫幸福？這是一個等愛的故事，也是一個教會妳如何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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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一個作者能像桂圓八寶這樣，把悲文寫得那樣溫馨，把喜文寫得那樣雷人。然而無論悲喜，...

一

深深睡了至少有兩天一夜，睡得頭頂上的花都開了又謝了一遍。

這是浙江樂寧的一個小城，春天很美也很柔軟，很容易讓人想起綢緞布匹那一類的東西。在這樣的春天睡著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深深一直一直地睡下去。

在夢裡，她看見自己已經死去了好久的爹，她沒有見過娘，據說娘生下她之後就跟著一個男人跑掉了。

爹因為她是個女孩子，有點看不起她，所以在夢裡也是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又睡，又睡！妳是豬還是兔子？除了趴在窩裡睡覺，妳還有什麼其他的追求啊？」

深深不明白，豬也就算了，為什麼爹會想起來用兔子形容她？

而且深深覺得爹說的一點都不對。

即便是一頭豬，趴在窩裡睡覺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深意的。

深深義正辭嚴地向爹表白，「為了長肉，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容易嗎我？」

睡夢裡，爹聽到她的話，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像山上的泉水一樣一直噴、一直噴，無休無止。

「爹，你血真多。」深深真心實意地讚嘆著。

爹撲上來揪住她的耳朵，「妳這個丫頭片子咒我死嗎？妳就跟妳娘一樣是個狐狸精，專門想著騙男人的錢！」

耳朵被他揪得痛死了，連頭皮也痛得忍無可忍。

「不要揪啦！」她伸出手打了爹一下。

忽然有人在耳邊尖叫了一聲，「還真反了妳！」

深深被這尖利的聲音嚇得一下子驚醒過來。

眼前並沒有什麼從墓地裡鑽出來的爹，而是一個雖然扠著腰、咧著嘴、瞪著眼卻仍然美得花枝亂顫的女人，「死丫頭！妳敢打我妳敢打我……」

「沒有啦，我以為是我爹！」

「妳爹早死了，妳把我當死人嗎？」那女人又追打著撲上來。

「師兄救命啊！」深深抱著頭往外跑。

「叫什麼叫！醜八怪，賤人，妳師兄早就娶了我當老婆，妳還想躲在他懷裡撒嬌嗎？」

深深愣了一下。

腳下一踉蹌就被那女人追了上來，劈頭蓋臉地挨了好幾下打。

「行了，九妹。」有人迎面走過來，低低喝斥了一聲。

「行什麼行，你在家裡養著這麼一個廢人，光會好吃偷懶不幹活，百萬家財也要被敗光了，我說兩句還不行，你還要護著她？你是不是看她這張臉還覺得很喜歡啊，要不要我把位子騰出來讓給她啊？」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慢慢走過去。

忽然抬起手來，狠狠地給了她一記耳光。

九妹被打得完全呆住了。

「深深是我們師父的女兒，這份產業不光是我的還有深深的，九妹，做人不要這麼沒有良心！」

「我沒有良心？」九妹冷笑了一聲，跳起來尖叫，「我沒有良心你為什麼娶我啊？你師父不是告訴你要娶你這個花容月貌的小師妹嗎？你嫌她醜嫌她不好看的時候，你的良心跑哪兒去了？啊？你跟我說呀，你說呀你說呀你說呀！」

那人被九妹逼得一連退了幾步。

九妹的眼淚嘩地流了一臉，「現在你又提什麼良心了，好像都是我的錯，是我要做惡人似的，我嫁給你，又不是我欠了她，明明是你的債，憑什麼要我過意不去啊？」

「那個……」眼見戰局有擴大的趨勢，一直被忽略的深深忍不住開口，「我去吃飯了，好餓。」

她摸了摸因為睡了兩天而變得扁扁的肚子，從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身邊走過。

兩道目光呆呆地追隨著她。

走了很遠，她忽然回過頭。

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卻聽深深情真意切地說道：「我打聽過了，今天吃包子，包子是好東西，清火去痰助消化，你們可千萬不能錯過了。」

直到她走到院子拐彎，不見蹤影，兩個人才漸漸地回過神。

「我知道，她在拐著彎罵我火氣太大了……」九妹喃喃自語。

「沒有，是妳多心了……」

「沒有！沒有！她不管做了什麼你都當看不見，我多心，我無恥，我卑鄙，那你去跟她過吧！」她一轉身跑得無影無蹤。

★

包子這種東西其實和人一樣，有的先天不足，瘦得慘不忍睹，有的卻天方地圓，生來就帶著一副有福氣的樣子。

一只最大最漂亮的包子被放在盤子的最頂層。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包子上面。

五隻手齊刷刷地伸過來，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喊一聲：「不許動，那個包子是我的！」

人們愣了一下，僅僅只有一下，就接著伸手去搶那只包子。

但那一下子就已經足夠了。

深深騰、轉、挪、移、飛、躍、躥、跳，把一塊手絹準確無誤地丟在了包子上。

那五隻手不約而同地抓住了手絹。

一瞬間的工夫，深深已經從手絹下面奪走了皮薄餡兒大的極品包子。為了把生米做成熟飯，她顧不得包子燙死人的熱度，一口咬下去，在被燙得半死的痛苦尖叫聲中，發出了一聲美滿的感嘆：「真好吃啊……」

五雙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直到她把包子吃下去一半，才有人試探著叫了一聲：「深深。」

「嗯？」她在百忙之中騰出嘴巴。

「這麼燙吃下去都沒死，妳臉皮真厚。」

「是喉嚨裡的皮厚。」深深糾正他。

「嗯。」另外一個人表示同意，「妳哪兒的皮都厚，烏龜都沒有妳殼硬，穿山甲見著妳都得羞愧得裸奔。」

深深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五師兄，你怎麼這麼會說呢。」

「嘔……」老五把早上剛吃進去的飯都捐獻了。

「大伙快點吃，不要玩了。」大師兄林正陽走過來，「吃完飯以後，碧雲軒的姑娘們會過來試衣服。」

「什麼姑娘啊，」老五張寶拖長了聲音，「不就是一群賣肉的嘛。」

林正陽在他頭頂上狠砸了一下，「做生意的人和氣生財，嘴巴不要這麼壞！」

轉過身去的時候，林正陽輕輕摸了摸深深的頭髮，「早上妳大嫂脾氣急了點，妳不要生她的氣。」

深深咬著包子仰望著他，眼神幽深得簡直能滴出水來，半點也看不到搶包子時的英姿。

可是她的臉實在太醜了。

林正陽努力扮情深，努力地忍。

深深心裡默唸著：一，二，三……只聽到「嗖」一聲，林正陽跑到牆後把早飯也捐獻了。

★

包子吃到一半，碧雲軒那幫姑娘們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紅墨坊來試衣服。

紅墨坊是這個小城裡最大的一家染衣坊，除了染衣料，同時還兼做成衣生意，這在當地甚至江南地區都是一個創舉。

這種創新首先來自於深深的爹，也就是紅墨坊的老店主，主要是因為他對染衣坊的事情並不太感興趣，反而更樂於去做一個裁縫。

但為了讓祖傳的染衣坊維持下去，老店主不得不把染料和成衣合為一體，沒想到卻由此一舉成名，讓染衣坊的生意更加紅火。

老店主過世以後，大徒弟林正陽就按他的遺囑繼承了紅墨坊，但遺囑裡同時要求他繼承的深深，林正陽卻並沒有要她。

他還記得剛來紅墨坊的時候，小師妹美麗的容貌曾讓他自慚形穢，好久都沒敢跟這個天仙似的女孩子說話，可是後來的一場大病卻把深深的樣子全毀了。他是真的喜歡過她，可是一想到日後醒來要面對那樣一張臉，他就沒勇氣按照師父的囑咐去做，最終還是娶了鎮子上另外一個漂亮的姑娘，九妹。

深深已經十八歲了，在這個封閉的小鎮上算是個老姑娘，想到早上九妹和深深的爭吵，林正陽在心裡打算著，還是貼給深深一份豐厚的嫁妝，找個肯娶她的男人把她嫁掉就算了。

他胡思亂想著，卻被院子裡碧雲軒的姑娘們吵亂了思緒。

「作死哦，妳們再吵！」鴇母素姨尖叫了一聲，「再吵讓妳們光著屁股在街上跑。」

她的聲音立刻就把所有的聲音都蓋過去了，姑娘們愣了一會兒，但也就只是一小會兒，立刻又撲上去接著搶。

「我的，那條黃裙子明明是我的……」

「去死，那是我先看見的……」

「妳去死吧，賤貨……」

「妳敢罵我，我打死妳！」

素姨頭痛地從人堆裡鑽出來，拿著小扇子狠命往臉上撲，「這幫小婊子，沒一個省油的燈，可把我氣死了。」

碧雲軒裡雖然是一幫妓女，但卻是紅墨坊最大的客戶，每年她們都會訂作幾批衣服，所以林正陽對素姨的態度特別客氣，「素姨別生氣，到這邊來坐坐，衣服多得是，怎麼都能挑著合意的。」

素姨拿扇子擋住了臉，在林正陽手上捏了一把，「還是你會疼人。」

她坐到凳子上，長長地舒了口氣，「往年這個時候啊，客人最少了，我才不會給她們做衣服。」

「那素姨怎麼突然改了主意？」

「還不是那什麼鎮遠大將軍，姓衛的那個，好像說皇上喜歡他喜歡得要命，剛把南邊的叛亂給平了，回來的時候要路過咱們鎮子，又突然來消息說，他要到咱們鎮子上挑一個女人，所以我這幫姑娘們簡直要瘋了……」

林正陽微冒冷汗，就算挑一個女人也挑不到碧雲軒去吧？

那裡是什麼地方，除非男人想嫖，否則怎麼會到那裡去找女人。

素姨看出了林正陽的心思，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也不傻，靠這幫作死的我哪還有出頭之日啊……」

「難道素姨是想……」

素姨神色神祕，微抬了目光往遠處看過去，只見一輛布置豪華的馬車漸漸駛入了院內，一個小姑娘從車上跳下來，手腳麻利地在地上鋪了一塊毯子。

一隻腳探出了車外，那竟是一隻沒有穿鞋的腳，肌膚雪白得如同透明一般，骨肉娉婷得讓人恨不得撲在那隻腳下狂吻。

她的腳踏上了毯子，只讓人想，那織物再柔軟，也會刺痛她嬌嫩的肌膚。

只聽「嚶嚀」一聲，人們眼前已經多了一個美麗絕倫的少女。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素姨瞄見林正陽癡迷的眼神，滿意地笑起來，「對嘛……這才是我的法寶。」

「媽媽……」少女的聲音如同黃鶯出谷，綿軟裡帶著幾分嬌嗔。

素姨急忙迎上去，「來了來了，我的乖女兒。」

「給我準備的衣服呢？」

素姨回過頭向林正陽使了個眼色。

林正陽最識趣不過，急忙轉到屋內，把最好的貨色拿出來，雙手奉到少女面前，「這是紅墨坊今年新產的唯一一款鳳凰百納裙，由七百七十七隻鸚鵡的羽毛織成的，也只有姑娘能配得上它。」

少女被他說得微微一笑，顧盼間波光流轉，「那幫我穿上試試吧。」

店裡只有九妹和深深是女人，比較方便一些，圍上去幫她把衣服穿好。少女膚白如雪，襯得那衣服越發華麗，簡直令人不敢直視。

「姑娘真是太美了。」九妹忍不住感嘆。

少女似乎極喜歡聽人稱讚她的美貌，向九妹微一頷首，表示這話她聽到了，並且對九妹的鑑賞力十分贊同。

可深深上下打量她，總覺得哪裡不對頭。

「到底是哪裡呢？」她自言自語似地唸叨。

目光落在了腰帶上，下意識地用手指扯了兩下，「腰帶太緊了。」深深聲音興奮，完全沒去看其他人的臉色，「像寬裙襬的衣服，要留五分的量才會合體，不然上下身不成比例，就會顯得過於侷促。」

林正陽臉色微變。

而那少女開始還微微含笑，聽到她說上下身不成比例，臉色就漸漸地陰沉下來。

而深深卻還低著頭跟那條腰帶搏鬥，「妳哪裡長得都好，就是腰太粗了，腰粗的人其實並不適合穿寬裙襬的衣服，不過沒關係，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挽救的餘地……」

「深深！」

啪……

喝斥聲和巴掌聲同時響起，打斷了深深的長篇大論。

深深捂住臉，看到少女慢慢地把手收回衣袖裡，那個動作好像在眼睛裡定格了一樣。

「閉上妳的臭嘴！」少女冷哼了一聲，「醜八怪！」

九妹忍不住抿嘴一笑，瞥了林正陽一眼，心裡分外得意。

林正陽惱得不行，向深深喝斥了一聲：「快走開！」

一邊又不得不堆起了一臉笑，向那少女賠禮，「姑娘不要生氣，小孩子不知道輕重深淺，妳不要跟她計較。」

「她是你們店裡的人？」少女甜美的聲音變得非常尖利。

林正陽神色複雜地看了深深一眼，怕少女還要計較，只好說道：「不是，不過就是個打雜的。」

少女這才「哼」了一聲，把一張俏臉別過去，表示不跟下人計較。

可是深深的臉卻已經完全腫了起來，本來便長得醜，這下更加慘不忍睹。

林正陽連一眼都懶得看她，「還不快去後面把配飾拿過來？」

深深捂著臉走到後面，對著鏡子一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女人看起來白白嫩嫩，下手卻這麼狠毒！」

鏡子裡的臉又紅又腫，饅頭似地腫了老高，這回老爹在夢裡肯定更要叫她豬頭了。

她扭過頭，看到放在桌上的配飾是一連串正紅色的大花，上面鑲著珠子，遠望過去閃閃發亮，非常引人注目。

這花一般是配在腰帶上的，還有一朵大的，要配在頭髮上以便相互呼應。

深深站在桌前看了那花一會兒，忽然微微一笑，把正紅色的花串從小籃裡倒出去，換了一串粉紅色的花朵。

粉色和正紅色，本來相差也並不是太遠，林正陽又一向不怎麼注重這些細節上的問題，所以深深拿過去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發現這微妙的變化。

衣服一收拾好，所有人就都感嘆起來──

「實在是太漂亮了……」

「簡直像仙女一樣……」

素姨也為這件衣服付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價，銀子一掏出來，其他幾個女孩子一片嘩然。

「鬧什麼鬧，玲瓏要是真能攀上衛大將軍，不要說我素姨，就連妳們也得沾她的光。」

那些女孩子不服氣，「我們也有機會，說不定大將軍會喜歡我們呢。」

「得了吧，千人騎、萬人壓的，大將軍弄妳們回去犒勞手底下人哪？」素姨嘴巴刻薄，把一眾女孩子說得面紅耳赤。

「玲瓏可不一樣……」素姨滿懷深情地上下看她，「這麼多年我沒動她，可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一

深深睡了至少有兩天一夜，睡得頭頂上的花都開了又謝了一遍。

這是浙江樂寧的一個小城，春天很美也很柔軟，很容易讓人想起綢緞布匹那一類的東西。在這樣的春天睡著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深深一直一直地睡下去。

在夢裡，她看見自己已經死去了好久的爹，她沒有見過娘，據說娘生下她之後就跟著一個男人跑掉了。

爹因為她是個女孩子，有點看不起她，所以在夢裡也是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又睡，又睡！妳是豬還是兔子？除了趴在窩裡睡覺，妳還有什麼其他的追求啊？」

深深不明白，豬也就算了，為什麼爹會想起來用兔子形容她？

而...

第一章　我不是教你詐
第二章　一條內褲引發的血案
第三章　事到如今，不如上吊算了
第四章　每個被愛的女人都是天真最爛漫的
第五章　既相棄，永不見
第六章　求你活下去
第七章　誰說我不在乎
第八章　我們都回不去了對不對
第九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一章　我不是教你詐
第二章　一條內褲引發的血案
第三章　事到如今，不如上吊算了
第四章　每個被愛的女人都是天真最爛漫的
第五章　既相棄，永不見
第六章　求你活下去
第七章　誰說我不在乎
第八章　我們都回不去了對不對
第九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