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的你以及，右邊的他

那天太過無聊所以看了邵謙的小說，就是在書店看見的那一本。

不能相愛的兩個人，失去的究竟是愛情還是彼此？

「你為什麼會寫出那樣的小說來？」

「得不到的愛情總是最讓人盼望的。」

「那在身邊的愛情呢？」

「我要的並不是盼望也不是愛情，而是能夠讓我感覺愛情的妳。」

「一個人真的能擁有或失去另外一個人嗎？」

「能、也不能。如果是意志或是身體這類，就算是結婚了也不能支配對方吧，但是專注或是愛情是能夠被擁有的。」

「欸，我說。」

「嗯？」

「我們去約會吧。」

邵謙停下正在打字的雙手，抬起頭望向我，彷彿是在辨認我話意的認真程度，最後他勾起嘴角的弧，「要開始走向我了嗎？」

「除了撿垃圾之外，我們都是在吃飯吧。你不是說既然想像不出來，那就體會不同的你，所以應該要從事點別的活動吧。」

「真是令人愉悅的試圖。要不要到妳上次去烤肉的那個溪邊？」

「嗯？為什麼？」一般人應該會說「我才不要跟妳去妳曾經和情敵一起去過的地方」吧。

「相同的地點、相同的活動，最好連天氣都一樣，控制了所有環境變項之後，妳就能清楚比較兩者之間的差異了吧。」

「不要。」

「嗯？」

「這樣我不管之後跟誰在一起，就會想起『我也曾經跟另外一個人來過這裡呢』，受害的還是我。再說，如果最後我沒有跟任何人在一起，不就要更辛酸的想著『我跟他們兩個都來過這裡呢』，根本是自虐。」

「就算是這樣，也是妳活該吧。」真是風涼的男人，「不管最後妳選擇誰，另外一個人都會成為妳的遺憾。我是帶著這樣的覺悟追求妳的。」

在兩個人的愛情之中存在著某一方難以忘懷的遺憾，要承認並且接受這個事實需要很大的勇氣吧。

到底他望向我的時候，看見的是我還是他的遺憾呢？一不小心就會浮現這樣的念頭吧，這樣想想，邵謙在某種程度上也算犧牲奉獻吧。

「大家都很自虐耶，不管是你還是阿海。」

「走進愛情本來就是自虐的舉動。誰沒事要為了一個陌生人投注那麼多心力，忍耐這個壓抑那個，而且基本上是無法計算投資報酬率的，所以愛上一個人就是自虐的開端。人性本自虐，這就是現實。」

「那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

「從中得到快感吧。」

邵謙右手支撐著下巴，似乎是決定專心和我聊天了。最近我和邵謙的相處越來越日常了，雖然一開始就已經不介意在他面前出醜，絲毫沒有形象的顧慮，但這種充滿生活感的互動方式，總感覺有點危險。

「感覺，很Ｍ耶。」

「所以它的市場相當大呢。」

邵謙走進廚房泡了紅茶，還真的是當自己家了，但看在提早解禁的甜點上，借他熱水用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吃著他今天帶來的布朗尼，真的到現在點心都沒有重複過呢，是記憶力太好還是太過用心呢？

雖然邵謙曾經說過他不會白白付出，但認真觀察就可以發現他其實默默為我做了很多事，就算只是無心的一句話，他仍然很認真的看待。其實重複也沒有關係啊，我就算天天吃一樣的甜點也可以的，就算這麼跟他說，他大概也就微笑的繼續帶著不同的點心出現，即使是日常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這樣的日常，好像一點都不會無聊呢。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的相處，太過日常了嗎？」

「天天上演偶像劇情節，妳總有一天會彈性疲乏。」

「人總是需要浪漫的吧。」

「嗯？」

「這樣以後回憶起來，才會說『那一天啊如何如何』這種懷念的話吧。」

「真正讓人反覆回憶的，通常都是日常的感動。」

所以我才會反覆想起那個時候阿海的微笑吧。

說著「今天天氣真好呢」的弧度。

為什麼會不斷回憶起那個畫面呢？那個透著光影的他的微笑，比日光還要溫暖，接著他牽起我的手，說著「這種天氣最適合散步了」，風輕輕淡淡的，阿海的味道順著風飄送過來，清新的沐浴乳香味，和他的存在一樣讓人感到安心。

阿海在身邊呢。那時只要這麼想著，就會有種安心的感覺呢。

「為什麼呢？」

「嗯？」

「在你身邊的時候總會想起阿海，跟阿海相處的時候，又會想起你呢。」

「人都是需要透過某些存在去觀看另外一個人的，雖然很不喜歡這樣的現狀，但正因為有那傢伙的存在，妳才會更清楚的看見我。」

那天太過無聊所以看了邵謙的小說，就是在書店看見的那一本。

不能相愛的兩個人，失去的究竟是愛情還是彼此？

「你為什麼會寫出那樣的小說來？」

「得不到的愛情總是最讓人盼望的。」

「那在身邊的愛情呢？」

「我要的並不是盼望也不是愛情，而是能夠讓我感覺愛情的妳。」

「一個人真的能擁有或失去另外一個人嗎？」

「能、也不能。如果是意志或是身體這類，就算是結婚了也不能支配對方吧，但是專注或是愛情是能夠被擁有的。」

「欸，我說。」

「嗯？」

「我們去約會吧。」

邵謙停下正在打字的雙手，抬起頭望向我，彷彿是在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