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陰謀、浪漫愛情、藝品竊盜……
完美融合維多利亞時代的浪漫風情及推理小說的懸疑鬥智
一篇篇日誌,吐露的是繾綣的情深愛戀,還是即將降臨的致命危險?「讓珍‧奧斯汀來寫《達文西密碼》,她可能就會寫出這本雅緻的一流作品。」
──瑪莎‧歐康諾(Martha O'Connor, author of The Bitch Posse)
一場作戲的虛情假愛,換來六個月的短暫婚姻,
愛意卻在重獲自由後翩然滋生……
起初,愛蜜莉並不愛他……愛蜜莉會願意嫁給菲利普,只是為了逃避一心想把她嫁給貴族的母親,她並不愛他。因此熱愛狩獵的菲利普客死異鄉的消息,並未讓愛蜜莉感到特別悲傷。嚴格來說,愛蜜莉幾乎算不上認識菲利普。
在菲利普死後才發現自己愛上他,對她是殘忍的懲罰……愛蜜莉透過菲利普生前寫下的日誌,得知他比愛蜜莉想像中還要愛她,愛蜜莉這才察覺,她竟在失去菲利普後,真正愛上了他……然而當愛蜜莉試著從遺物裡找尋更多線索緬懷他,卻意外發現警告菲利普身陷危險的神秘字條!更讓愛蜜莉匪夷所思的是:大英博物館的古董竟是贗品,真正的希臘古物成為丈夫私藏!
品德正直的菲利普會是博物館的雅賊嗎?誰又是鬼斧神工的偽造者?亦或幕後主使者另有其人?
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能回到過去,重新開始……正當愛蜜莉陷入重重謎團亟欲找出真相時,一張婚禮當天拍的照片意外出現,重燃起愛蜜莉的希望——
菲利普仍活在世上?
作者簡介:
塔莎‧亞歷山大 Tasha Alexander
畢業於美國聖母大學,在校時選擇英文為主修科目,以便能有正當理由將所有時間都用來閱讀。畢業之後,有幾年的時間旅居各處,現在則與家人定居在田納西州。閱讀以外的時間,她埋首努力撰寫下一本以艾蜜莉‧艾胥頓小姐為主角的小說。
譯者簡介:
向慕華
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紐奧良分校,大眾傳播學系學士。曾任職製作公司副導演,因熱愛外文小說與影集而成為專職翻譯達十餘年;認為翻譯的職責在於忠實傳達作品的原汁原味,並在兩種語言間搭起一座橋樑,以幫助觀眾與讀者了解及體會原著的精神。譯有《天才保母》、《歡樂一家親》、《與天使有約》等一千多部電影與電視影集;以及《愛的重生》、《紙玫瑰》、《幸運女郎》、《吻了五個世紀》等二十多本譯著。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相當迷人……作家亞歷山大將艾蜜莉塑造成個性明快而極富同情心的角色,並呈現出時代性的韻味,卻絲毫不沉悶。亞歷山大對於維多利亞時代之縛人禮教所引發的道德兩難所知甚深,尤其在兩性相互吸引的浪漫情節上,處理手法相當精緻優雅。對於喜好探尋謎底線索的讀者來說,書中的考古學背景知識可以大大滿足讀者的好奇心。
──出版人週刊
塔莎‧亞歷山大幾乎是立刻就展現了自己的功力,輕巧遊走在歷史事件與神祕案件之間的微細界線上,將筆下的主角扔進充滿陰謀、醜聞及危機的大熔爐中──更不用說,主角也被拋進了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社會……亞歷山大擅長描寫一個不習慣女性表現獨立的社會之道德觀,也靈活地讓故事情節隨著艾蜜莉的成長過程一起發展。 ──巴爾的摩太陽報
比珍‧奧斯汀的小說多了引人入勝的陰謀與羅曼史,塔莎‧亞歷山大的《偽造真愛》將讀者載運到一段英國與巴黎的魔幻時光,而且,這是一趟沒有人捨得離開的旅程。
──羅勃‧W渥克,《純粹本能(Absolute Instinct)》和《蘭森之城(City for Ransom)》作者
這部極具魅力、機智詼諧的小說,結合了維多利亞時代的舒適風情以及驚悚小說的懸疑鬥智。其中最閃亮耀眼的部分就是:堅強固執得很可愛的女主角在生活與愛情之中的成長歷程。這是作者的第一部小說,相當傑出。
──美國圖書館協會Booklist書評
極具吸引力、懸疑緊張,同時也充滿了時代性的細節。《偽造真愛》一書呈現出維多利亞時期上流社會的迷人樣貌,也包括其中壓抑的社會道德觀以及細膩的禮儀規範。亞歷山大筆下這位勇敢而固執的艾蜜莉小姐比起(風靡世界八十年以上的)美少女偵探南西‧茱兒毫不遜色。
──書頁書評網
極富魅力……塔莎‧亞歷山大將艾蜜莉塑造成一個好學而固執的女主角。而作者對於維多利亞時期的社會傳統及禮教規範有相當程度的了解、令人佩服。
──達拉斯早報
這是我們十月份的『歷史與推理類』精選書籍,也是作者才氣煥發的第一本作品。書中融合了希臘古風、博物館學、偽造贗品,以及一位立場特殊的女主角:原本只是聽從安排而結婚的艾蜜莉,現在反而愛上了過世的丈夫?這本書內容豐富,而且一點都不『為賦新辭強說愁』,深入探索維多利亞時期。並且,這部小說肯定會在文壇掀起一陣旋風。
──中毒之筆書店
如果你是維多利亞式推理小說的書迷,你一定會喜歡這個故事……書中人物個個鮮明獨特,將故事層級向上提升。才華洋溢的塔莎‧亞歷山大巧妙地將羅曼史與推理劇結合在這部小說裡。讀者一定會繼續再找亞歷山大其他的作品來讀。
──新推理讀者雜誌
這部小說橫跨多種文體類型,吸引熱愛懸疑小說、歷史故事以及羅曼史的讀者。希臘美術與手工藝品的相關知識很自然地融入整個故事當中,也增加了陰謀情節的可看性……亞歷山大技巧非凡,將艾蜜莉的冒險經驗以一八九○年代社會道德觀作陪襯……同時也沒有忽略男性所扮演的社會角色。實際上,作者的忠實呈現更增添了陰謀的真實性……(作者)不落俗套,沒有將書中的男性全都描寫成邪惡狡詐之輩;相反地,男性角色個性全都發展得很完整。隨著一層層抽絲剝繭,讀者和艾蜜莉一起認識所有人,每次了解一點點……對於現存巴黎的希臘古文物之討論與描述都很符合歷史紀錄,寫得也很漂亮。
──南向論壇
閱讀這本書的經驗令我感到相當地驚喜!除了故事中的些微浪漫氛圍,更值得大加讚賞的是塔莎‧亞歷山大的敘事功力……如果你想讀一本寫得很好的歷史推理小說,也想要讀一些些羅曼史,這一本小說完全符合你的需求。
──極樂推理小說雜誌
……呈現出非比尋常的神祕推理,以及顛覆傳統的浪漫愛情……亞歷山大這本首次出版的小說非常成功。除了主角本身所發現的事物之外,作者不會透露其他訊息給讀者;書中所描繪的世界就是艾蜜莉的所見所聞,讀者隨著她一起探索周遭、找尋自我。那是個很有趣的世界,讀者一定會很想再次進去探險。
──推理報
這本書讀起來很快,文筆犀利而富機智,故事很有娛樂性。閱讀期間,我捨不得把書放下來;等到讀完之後,我立即拿出《傲慢與偏見》以及《伊里亞特》來讀。亞歷山大的作品讓我回想起自己當年之所以選擇英文為主修科目的原因──就是為了書。《偽造真愛》一書無疑將躋身名家經典之林。
──檢視證據書評網
亞歷山大這本初試啼聲的小說情節緊湊、並擁有大量特色鮮明的角色。敘事手法強而有力,毫不喘息地將讀者帶進艾蜜莉的世界──那個世界雖然充滿壓迫感且危機四伏,卻似是一個值得讓讀者消磨時光的好地方。
──浪漫時代書評俱樂部雜誌
天才作家塔莎‧亞歷山大出版的第一本著作《偽造真愛》是一本很棒的小說。敘事的主角令人聯想起喬安娜‧特洛普筆下性格堅強的女性角色,歷史場景處理得很巧妙,情節複雜細密、非常吸引人,輕鬆傳達各式各樣的專業知識。最棒的是,這是一本好書。因此,讓我們為塔莎‧亞歷山大掌聲鼓勵,她是文壇上的一顆閃亮新星!
──洛夫‧麥克厄尼,《道林神父推理小說集(the Father Dowling mysteries)》作者
極富魅力、使人著迷、十分討喜!在《偽造真愛》一書中,亞歷山大創造了一個混合體,包括謀殺、陰謀、羅曼史,以及偵探情節,全都發生在十九世紀的英國社會裡。 ──J.A.康拉斯,《血腥瑪麗(Bloody Mary)》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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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人週刊
塔莎‧亞歷山大幾乎是立刻就展現了自己的功力,輕巧遊走在歷史事件與神祕案件之間的微細界線上,將筆下的主角扔進充滿陰謀、醜聞及危機的大熔爐中──更...
章節試閱
內文試閱/01
「妳看,」第二天早上,我將一封信函遞給艾薇。「亞瑟.帕瑪向艾蓓拉求婚了。」
「妳母親一定非常高興。」艾薇微笑道。
「想必如此。」我推開其餘的信件,「我很納悶克霖在菲利普死後與我為友的目的,我想他是有意要監視我。是他派來那名臉上有疤痕的男人跟蹤我,這可以解釋在巴黎那天,他為何沒有試圖追趕那個人。」
「所以妳認為,他跟妳在莫里斯酒店的房間被侵入一事有關?但他那天下午不是送了字條過去,通知妳他將要離開巴黎?」
「是的,」我答道。「我想他是為了建立不在場證明。妳認為他為何要侵入我的房間?」
「沒有任何東西遺失,我猜不出他想尋找什麼。」艾薇道。
「我在菲利普的文件中,找不出任何可能與此事相關的蛛絲馬跡,但既然克霖感到有必要警告我,那我必定是相當接近於發現某些線索。也許我該再去找埃瓦特先生談談。」
戴維斯進入房間,呈上一張名片。「帕瑪先生堅持要立刻見到您,夫人,他宣稱有緊急要事。」
「真想不到!」我揚了揚眉,看著那張名片。「我以為會先見到新娘,而不是新郎。」
「他此刻想必正春風得意。」艾薇笑道。
「我請他到客廳去了,夫人。」戴維斯說道。
「很好,我們現在就直接過去。」
我們來到房間外面,戴維斯替我們打開厚重的門扉,但是並未如往常一樣在我們身後將門關上,而是跟著一起進入了客廳。亞瑟看起來神色凝重,迅速地向我走來。
「艾胥頓夫人,請原諒我冒昧來訪。我要求妳的管家留下來,因為我即將告訴妳一個相當令人震驚的消息。」
「我們已經聽說你訂婚的事了,帕瑪先生,也誠心地祝福你們。」我微笑地說道。「你應該不至於認為,我們會對你與艾蓓拉的婚事感到驚訝吧?」
「不,艾胥頓夫人,當然不是,我來這裡是為了另外一件事。」他用手背抹去額上的汗水。
「希望你的家人都還安好?」我問道,突然開始擔心安德魯或許比我想像中,更無法接受求婚遭拒的打擊。
「我們都很好。艾胥頓夫人,柏蘭登太太,妳們先坐下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緊繃,所以我沒有抗議竟在自己家中受到客人指使。
「怎麼回事,帕瑪先生?」艾薇問道。「不是艾蓓拉生病了吧?」
「不,她的健康情況良好,柏蘭登太太,謝謝妳的關心。」
「但你看來顯然不怎麼好,帕瑪先生。戴維斯,倒杯白蘭地過來。」我說道,猜想著有什麼事會讓他如此不安。戴維斯立刻倒滿酒杯,但並沒有拿給亞瑟,而是端著杯子站在我的身後。
「能請你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帕瑪先生?」艾薇問道。
亞瑟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艾胥頓夫人,這個消息實在是……實在是太出人意外,讓我不知從何說起。或許我該讓妳自己讀一讀這封信才對。」他粗魯地塞給我一只署名給他的、破爛不堪又骯髒的信封。我立刻認出上面的字跡。
「這是菲利普寄給你的?」我問道,納悶亞瑟為何覺得有必要與我分享他的私人信件。在他點了點頭之後,我抽出裡面的信紙開始閱讀。
帕瑪:
我沒有時間詳細說明,但我亟須盡快與你私下談談。不要告訴任何人關於這封信的事,尤其是赫格里佛。你無須回信,等你到達非洲後,我會安排與你見面的事宜。
P.艾胥頓
我把信讀了兩遍,才抬起頭來看著在我面前來回踱步的亞瑟。
「謝謝你好心地把這封信帶來給我,能看到菲利普寫下的任何東西,對我都是莫大的安慰。」我輕撫著皺摺信紙上的字跡。「恕我愚昧,帕瑪先生,但我看不出這封信有何特別之處。是我遺漏了什麼嗎?」我問道。
「是的,艾胥頓夫人。」亞瑟朝戴維斯點了個頭,我忠心的管家移步站到了我身旁。「我今天早上收到這封信,它剛從非洲寄達。」
「想必是郵務部門出了什麼差錯。」我看著身邊眾人臉上的表情。「我還是不懂你想告訴我什麼。」我慢慢地說道,試著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妳的丈夫也許還活著,艾胥頓夫人。」他柔聲道。「這封信上沒有註明日期,但郵戳顯示它是在一個多星期前從開羅寄出。」
戴維斯遞出那杯白蘭地。「我知道您不會昏倒,夫人,但我想您或許會需要強烈一點的飲料。」我接過杯子,仰頭一口喝乾。戴維斯又重新倒滿酒杯,但我拒絕了,想要保持神智清醒。
「這怎麼可能呢?」我問道。「他死的時候,你不是在場嗎,帕瑪先生?」
「事實上,我並不在場。」他頓了一下,清了清喉嚨。「承認這件事令我感到羞愧,艾胥頓夫人,但艾胥頓病發後,我們一致相信他的高燒具有傳染性,所以便離開了,留下的只有赫格里佛一人。」
「克霖?」我睜大眼睛看向艾薇。「他單獨和菲利普在一起?」
「是的,艾胥頓夫人。我無法告訴妳當時發生了什麼事,這妳必須去問赫格里佛。」
「你曾說過,菲利普在發病前一晚和克霖發生了爭吵,卻還是把他們單獨留下?」
「我們都認為他們是彼此的摯友,艾胥頓夫人,而朋友之間發生爭吵在所難免。然而此刻回頭想想,我承認我們可能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
「你是在暗示什麼,帕瑪先生?」艾薇嚴厲地問道。
「我不知道,」他回答。「我只能說,我和其他人前往開羅後,在那裡等待赫格里佛和艾胥頓;而最後令我們痛心的是,只有赫格里佛一人回來。他告訴我們艾胥頓已經死去,遺體將被運回英國。請原諒我的直言。」
「沒有什麼需要原諒的,帕瑪先生。」我說道,感到一陣昏亂。「但如果菲利普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倫敦?」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病得非常嚴重。即使是像他那樣體格健壯的男人,也會因高燒而變得十分虛弱,他很有可能無法旅行。」
「我很難相信赫格里佛先生會棄他的朋友於不顧。」艾薇說道。
「我也有同感。」帕瑪先生點頭同意。「顯然我們對事情經過尚無全盤了解。」
「他之所以離開,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也害怕受到傳染?」艾薇問道。「也許他把菲利普交給當地的土著照料,而他們告訴赫格里佛先生,艾胥頓爵士已經死亡。」
「的確有此可能,柏蘭登太太。」亞瑟說道,但他的語氣似乎顯示他並不這麼想。
「這實在讓人困擾。」我說道。
「我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他答道。「只是認為應該讓妳盡快看到這封信。當然,如果往後還有任何消息傳來,我也一定會通知妳。」
「謝謝你,帕瑪先生。」我喃喃道。
「我會把信留下,」他說道。「希望它能帶給妳些許安慰。」
戴維斯送他出門時,我們只能震驚地呆坐在那裡。最後艾薇終於開口。
「妳對這件事有何想法?妳認為這是真的嗎?」
「我當然希望是的,卻無法確定它的真偽。」我緩緩說道。「想到菲利普有可能還活著,讓我心中充滿了喜悅。」
「這是必然的,」艾薇道。「妳想把瑪格麗特找來嗎?」
「不,」我說道,頓了一下。「我怕她會認為我太可笑,竟會考慮相信這種事。我遲早會告訴她,但不是現在。」
「要我吩咐他們備茶嗎?」
「麻煩妳了。」我說道。「這個消息讓我對克霖起了一些疑問。」
「例如什麼?」
「克霖是否恐懼菲利普將揭發他與古董偽造案的牽連,因此決定把他的好友留在非洲村落裡等死?」
「我不相信他會那麼做!」艾薇驚呼道。
「克霖很容易就能說服其他人先離開,然後等上一兩天再自行前往開羅,認為菲利普終究會死於高熱。他或許覺得沒有必要冒著被傳染的風險,待在那裡以確定好友的死亡。」我說道。「他甚至還可能做了些什麼,以確保菲利普無法活下去。也許我找到的那些字條,就是在警告菲利普,克霖計畫要對他不利。」
「這個想法真是太可怕了,」艾薇道,顯然相當驚駭。「妳不會真的以為是克霖謀殺了菲利普吧?」
「我不知道,但我想他或許會趁這個機會,讓菲利普順理成章地病發身亡。他可以阻止菲利普服用奎寧之類對他有幫助的藥物,然後在確信結果將如他所願,卻不想看著朋友痛苦死亡的情形下離去。只不過菲利普並沒有死,並且已復元到可以設法聯絡他真正信任的朋友。」
「這聽起來的確有些可能性,」艾薇承認道。「但並不完全合理。如果菲利普沒有死,那麼是誰的遺體被運回來安葬?那些當地的嚮導又為何要參與這樁騙局?」
「也許菲利普知道克霖做了什麼,在他漸漸康復之後,因為害怕克霖若知曉此事將會對自己不利,便向忠實的土著們請求協助,畢竟在狩獵隊的成員中,只有菲利普能用當地語言流利地與他們交談。」
「那麼妳埋葬的又是誰呢?」艾薇問道,聽得十分入迷。
「可能是部落裡某個新近死去之人,」我說道。「也可能棺木裡甚至根本沒有任何遺體。安排將它送回英國的人是克霖,這麼說來,我們埋葬的或許只是一堆石頭。」
「或是某隻獵物的屍體。」艾薇叫道。
「不無可能。」我說道。「但這一切似乎有些太過天馬行空了,是嗎?」
「恐怕是的,親愛的。」艾薇說道,看著女僕端來茶具。我替兩人各倒了杯茶,然後端著杯子坐到菲利普的書桌前,兩手托腮,深深地歎了口氣。
「如果這其中有一絲一毫的真實性存在,我都該找克霖對質。」我說道。「若他的確嘗試過要傷害菲利普,那麼任何我丈夫可能還活著的暗示,想必會激發出他某些反應。」
「可是那封信上特別指示過,不要讓克霖知道。」艾薇道。
「是的,但假定我們的推測是對的,菲利普很可能只是不希望亞瑟被牽扯進偽造案裡。如果菲利普活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勢必得在回到倫敦後面對克霖,因此他想保護亞瑟也是很合理的。我要立刻請克霖過來一趟。」我說道,搖鈴喚來戴維斯。
事實上,克霖對那封信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並未顯現出驚惶或憂慮的神色,也沒有心虛地托詞離去,反而坐到我身旁,握住我的雙手,眼睛深深地凝視著我。
他在開口之前,先咬了咬下唇。「我比誰都希望這是真的,愛蜜莉,艾胥頓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失去他對我造成的傷痛,但他的確已經死了,親愛的。」
「亞瑟說當時只有你一個人在他身邊—你要其他人都離開,讓他們害怕若是留下將會被傳染。」
「是的,他說得沒錯。」
「或許你也害怕會染病,」我說道,用力把手抽回來。「於是把他留給一群陌生人照料。」
「我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你一定那麼做了,否則他不可能仍然活著,而且寫信給亞瑟.帕瑪,急著想通知他這件事,還強調不能讓你知道。難道這不代表,他認為你做了某件背叛他的事?」
「不,愛蜜莉,我不認為這種推想有任何合理之處。」
「或許你可以提供其他的建議,赫格里佛先生。」
「我唯一能提供的只有事實。」他起身走到窗戶前面。「艾胥頓從我們離開倫敦之後,就一直顯得相當疲倦,我們當時都以為—請原諒我的冒犯—那是因為你們新婚的緣故。」艾薇輕抽了一口氣,我們對看了一眼,都對他竟會說出這種話而深感驚愕。克霖轉身看著我們。
「請繼續,赫格里佛先生。」我說道。
「最後那幾天裡,他變得一點也不像自己,暴躁、易怒,甚至跟我發生爭吵。現在回想起來,我了解到那是因為他當時已經染病。一座位於非洲樹叢間的營地,無論有著多好的裝備,都不可能讓病人過得舒適。在艾胥頓獵捕到大象那晚,他的健康狀況開始迅速惡化,安德魯.帕瑪帶來了香檳慶祝當天的豐收,但艾胥頓拒絕了第二杯,然後回到他的帳篷裡休息。」
「看來你們的確過得很艱苦,赫格里佛先生,坐在營地裡啜飲香檳酒。」艾薇說道。
「帕瑪向來堅持在樹叢裡也要過得安逸,對我們來說當然很好,只是苦了他的腳伕。」克霖走過去靠著菲利普的書桌。「當時我仍未發現艾胥頓病了。兩個小時之後,我也決定要上床休息,就在我經過他的帳篷時,聽到他在睡夢中發出叫聲。我走進去探望他,隨即發現他正發著高燒。
「那晚我一直坐在床邊陪著他,等到第二天早上,他的情況顯然變得更糟。我與其他同伴們商談,因為無法確定艾胥頓得的是什麼病,我們一致同意最好降低其他人受到傳染的可能性。到中午之前,所有人都已經離去,我留下來照顧艾胥頓。
「他承受了很大的痛苦,愛蜜莉,」克霖說道,走向我,想再次握住我的手,但我拒絕了。「他無法吞嚥任何食物或液體,而且一再嘔吐。他不斷叫著妳的名字,最後我只能唸妳寫的信給他聽,好讓他安靜下來。」
我不願想到有任何人讀到我寫的信,尤其是菲利普。由於是出自義務,我在信中只是不帶感情地報告每日的生活情形,或是提起任何我所得知,關於他外甥及外甥女的消息。它們當然絕非能夠提供他安慰的情書,而我痛恨克霖竟也看過它們,對他怒目而視。
「當時我身心俱疲,根本無暇注意那些信裡寫了什麼。艾胥頓的高燒不退,脈搏也相當微弱,我們都知道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儘管他是那麼虛弱,仍然不停地提起妳,並懇求我答應一定要讓妳去一趟聖托里尼。這一點我之前已經告訴過妳了。之後他漸漸開始神智不清,彷彿妳就在一旁似地對妳說話,並且總是稱妳為凱莉絲妲。等到太陽下山時,他已經完全陷入昏迷,再也沒有醒過來。那是我一生中最難過的二十四小時。」
「我很遺憾。」艾薇輕聲道。
「所以妳應該明白,愛蜜莉,」他又握住我的手。「菲利普絕對不可能還活著。我從未離開過他身邊,一直握著他的手,直到他痛苦地嚥下最後一口氣,身體僵冷之後都沒有放開。」
「他可能只是昏迷,克霖,你並不是醫生。」我回嘴道,抽回我的手。「我不知道該做何解釋,但顯然菲利普寫了信給亞瑟.帕瑪,他沒有死。」我不想讓克霖認為我懷疑他謀害菲利普,因此並未對他的描述提出質問。
「如果經由某種奇蹟使他存活了下來—我必須再次強調,我很難想像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妳不認為他早就應該設法聯絡妳嗎?至少他會先寫信給妳,而不是帕瑪。妳仔細想想,愛蜜莉,這一切根本不合理。」
如果我選擇相信克霖的版本,事情當然顯得極不合理;他是個非常聰明的男人。在邏輯上,我仍未完全相信菲利普依然活著,但在感情上我絕望地期盼這是真的。既然我並沒有絕對的證據支持任一邊的說法,我決定要繼續抱持希望。
「我們都不確定菲利普經歷過什麼,你宣稱親眼見到他罹患重病,因此想要復元絕非短時間內就能做到的事,他也許無法行動自如,甚至可能會失去記憶。我們並不曉得是誰收留了他、照顧他,對方根本不會知道他的身分。」
「愛蜜莉,那已經是超過一年半之前的事了。請妳理智一點,我明白妳有多想相信他還活著,我能夠感同身受,」他再度站起身來,轉頭面向我。「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因為一場可怕、殘酷的熱病死於非洲。我想不出亞瑟這封信是從何而來,它很可能是被誤寄到他處,所以他這麼晚才收到。我真心希望事情並非如此,妳不該被迫再次承受失去心愛之人的打擊。」
如今看著克霖的眼睛,我十分確定他正是這整個謎團的中心。他很清楚我頭一次面對菲利普的死訊時,並未真心哀悼我的夫婿。克霖冷靜的表情和安撫的嗓音,在此刻更顯得高傲以及一副施恩的態度。他是在試圖操縱我。
「我以為身為菲利普的摯友,你會堅持對此進行徹底的調查。」我說道。
「相信我,愛蜜莉,如果我認為艾胥頓尚有一絲存活的可能性,早就已經動身前往非洲了。」
「我沒有興趣與你爭論,克霖,請你離開。」我下了逐客令,並在他走後無奈地搖搖頭。「我以為他或許會表現出一些內疚感,顯然我錯了。」
「妳想他說的有可能是實話嗎?」艾薇問道。
「有一部分吧,直到他宣稱菲利普已死。他竟如此冷靜地面對這個話題,實在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我得承認,我很難想像他會做出傷害菲利普的事。」艾薇低聲道。
「想想一個擁有像克霖那般身分地位的人,若被人揭發是一連串大英博物館古董竊案的主謀,對他會有多大的影響?絕望會迫使人們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妳是對的,愛蜜莉,我們有很明確的理由懷疑克霖涉及偽造案,但在非洲究竟發生了何事,這個問題仍令我感到十分困惑。」
「也許我們所有的疑問,很快就能由菲利普親自來解答了。」我說道,微笑再度回到我的臉上。「我們不該被克霖的話所迷惑,他會這麼說,其實早在我們意料之中。難道我們真以為他會坦承自己拋下了瀕死的好友?他當然不會承認。他只是把從開羅回來後,告訴每個人的那套說法再重複一次罷了,而且他有足夠的時間來練習以臻完美。我們無須理會他說了什麼,那一點也不重要。」
「至少現在我們知道,那封信似乎並未讓他憂慮,顯然他相信一切都仍在他掌控之下。」艾薇道。
「他的自信將會是他最大的致命傷。」
「我從未見過妳如此心不在焉!」瑪格麗特驚呼道。我們正坐在書房中討論荷馬。「妳剛才贊同了我的說法—阿基里斯是個出類拔萃的男人。」
「真的嗎?」我驚訝地揚眉。「我很抱歉,瑪格麗特,我今天有些心緒不寧。」
「出了什麼事嗎?」
「並沒有,我只是思念菲利普。我發現自己花了太多時間去想像,如果他並沒有死,我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我對於隱瞞朋友有些內疚,但我無法告訴她讓我去想像那些事情的原因。我不想讓任何人向我指明,菲利普仍然存活的機會,在邏輯上近乎不可能。
「這一點也不令人意外,但妳該做的是面對事實,愛蜜莉。記住,無論死去的菲利普看起來有多麼完美,若是他還活著,也不過只是個典型的英國貴族男子。他或許不會贊同妳想追求學問的決定。」
「也許吧。」
「請勿覺得受到冒犯,愛蜜莉,但我認為若菲利普還在的話,妳現在的處境將會和艾薇一樣。」
「那樣有什麼不好嗎?」
「對艾薇來說沒什麼不好,她對自己的角色感到很滿意,但我不認為妳會有同感。總有一天妳會想要得到更多,而菲利普將會很意外,甚至驚駭地發現,他竟娶到了一位聰慧且有腦袋的妻子。菲利普和柏蘭登先生真有那麼大的不同嗎?」
「我不知道。」
「別再這麼憂鬱了,」她在離去前斥責我道。「從荷馬的詩句中尋求安慰吧,跟赫克托比起來,妳的困境算得了什麼?」
我決定接受她的建議,並很快投入《伊里亞德》的故事中,幾乎沒有聽見戴維斯進房通報埃瓦特先生來訪;他是來向我報告我訂製的那尊雕塑的進度。
□
「埃瓦特先生,這真是美極了!」我驚呼道,仔細審視他展現在我面前的素描圖,以及他所使用的畫紙。「我很高興你已經開始製作我委託的物件。」
「我一向十分忙碌,艾胥頓夫人,但我將您視為我最重要的贊助者。我選擇愛芙羅黛緹為這尊雕像的主題,因為奧林帕斯的眾神之中,唯有祂稍微能及得上您的美麗。」他行了個完美的鞠躬禮。
「你沒有必要奉承我,埃瓦特先生,我已經答應會付給你報酬了。」
「我向您保證,艾胥頓夫人,任何從我口中說出的讚美之詞,都絕對真誠無偽。」他說道,挺起了胸膛。「我可是擁有高度原則之人。」
這句聲明讓我不由得大笑出聲。「我很抱歉,埃瓦特先生,我並無意冒犯你。」
「這算不了什麼,」他回應道。「我很明白我的工作與我本人之間的矛盾之處,但請您不要忘了,我僅有一次違背過自己的原則,別以我那些缺乏道德顧慮的贊助者來評斷我。」
「我保證我不會那麼做,埃瓦特先生。」我對他微笑道。「我對你其他的贊助人很感興趣,或許還跟其中一位相當熟識。」
「我想您大概認識他們其中不少人,有許多貴族仕紳都收藏了我的作品,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負擔得起真跡。」
「是的,我很清楚這一點,也不會追問你那些人的名字。」
「我為此感謝您,艾胥頓夫人。」他說道。「如果您不介意我的冒昧,這是間很美麗的書房,但卻極度缺少藝術品的裝飾。子爵大人的那些珍藏呢?」
「幾乎都放在我們鄉間的宅邸,客廳裡倒是有尊迷人的阿波羅胸像。」
「噢,是的,那尊普拉克希特利斯的雕塑。我們在大英博物館見過我的仿作,對嗎?那是難度相當高的一件作品,」他說道,顯然很以自己為傲。「沒有多少人能做得出來。您那一尊是誰製作的,您知道嗎?」
「事實上,是普拉克希特利斯本人。」我揚了揚眉道。「說起來實在有些尷尬。」
「親愛的夫人,我保證絕不會因此而看輕您。我很清楚子爵大人的──」他頓了一下,思索著合適的辭彙。「──習慣。我不但會替您保守秘密,也對一位如此懂得欣賞藝術之美的男士充滿敬意。有誰能責怪一個有足夠財富任他運用的男人,想要擁有這樣一尊藝術真跡的渴望?」
「我不責怪我的丈夫想要擁有它,但有些難以接受他得到它的方式。」
「若非如此,我的作品將無法這般顯著地展示在博物館中,供數以千計的人們欣賞。」埃瓦特先生回應道。我幾乎要為他感到難過,無法享受自己的作品所帶來的榮耀,想必令他深感無奈。
「請勿認為我看不起你的作品,我只是不喜歡那些欺騙的行為。」
「我完全能理解,艾胥頓夫人,這也是我之所以不願進一步參與古董盜賣行動的原因,否則我大可以用我的複製品賺進大筆財富。」
「這讓我不得不回到之前的話題,埃瓦特先生,關於你的一位顧客,也是我所熟識的友人,克霖.赫格里佛先生。」
「您為何提到他,艾胥頓夫人?」他問道,看起來十分憂慮。「我從未說過他是我的贊助者。」
「但他的確是的,對嗎?」
「恐怕我得堅持原則,不討論我的顧客。」
「所以你承認他是你的顧客?」
「我沒這麼說,」他聲明道,用手帕抹了抹前額。「我只能說他對我的生意具有極大的影響力。」
「什麼樣的影響力,埃瓦特先生?」
「拜託,艾胥頓夫人,如果您繼續追問下去,就是在為難我了。我無法證實或否認任何與我工作相關之人,一旦我開了先例,那麼再也不會有人信任我。」
「可是你曾告訴我,艾胥頓爵士從未與你有過接觸。」
「是的,艾胥頓夫人,因為我看得出您眼裡的傷痛,但我實在不該那麼做的,請別再問我了。」
「你是否曾試圖聯繫艾胥頓爵士?」
「您為何會這麼想?」他反問道。
「我找到兩張警告他有危險的字條,紙張的材質厚重—就像你為我那座雕像素描時所用的畫紙。」我走向書桌,打開上了鎖的抽屜,拿出字條遞給埃瓦特先生。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我聽到了一些風聲。儘管我與艾胥頓爵士並沒有直接的交易關係,但我很熟悉他鼎力支持藝術的名聲,因此覺得我有責任警告他多留神。」
「什麼樣的風聲?」我激動地問道。
「謠傳他激怒了某位極有權勢之人,並可能惹來殺身之禍。事情和他所蒐購的古董有關,我只知道這麼多。」即使我不斷追問,埃瓦特先生仍堅稱他並不曉得更多內情,令我不禁納悶我的丈夫究竟惹惱了什麼人,原因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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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第二天下午沒有打擾我,而是決定出門訪友。我們同意不告訴任何人關於菲利普的信函一事,不想在確定其真實性前便將它公諸於世。她離去後,我查看了一下我的衣櫃,並對結果感到相當不滿意,於是立刻寫了封信給沃斯先生,打算訂製兩件質料絕對不適合哀悼中寡婦穿著的外出服。我在信中詳細地描述了我想要的款式與剪裁,甚至還附上了素描圖。接著我走進菲利普的更衣間,有些後悔不久前處理掉了他個人的衣物,並考慮是否該向他的裁縫師再訂購一些服飾。這也讓我想到菲利普的貼身男僕,納悶是否有機會能重新僱用他;他在菲利普死亡後數月便已另謀新職。不,不是死亡,而是失蹤,我糾正自己。
擺放在我們寢室中唯一的書櫃容量不大,我很快就在其中擺滿了與菲利普在鄉間大宅的臥房裡同樣的書籍,幸好這裡的書房有著不少相同的藏書。除了《特洛伊羅斯與克瑞西達》之外,我加進了自己的那本大英博物館指南,以及我在蜜月旅行中閱讀的《奧德利夫人的秘密》。我先前已將《血字的研究》借給了艾薇,不過我要戴維斯派了一名僕人到書店買回了柯南.道爾最新的夏洛克•福爾摩斯系列著作:《四個簽名》。如果我的丈夫真能回家的話,我想這會是個很好的驚喜。我並未費事搜尋他那些關於狩獵方面的書冊,期望他在非洲經歷過這場磨難後,會因此對它失去興趣。
坐在我們共享的大床邊緣,我臉上泛起笑意。也許很快的,我就不須再被迫單獨入眠了。我從不曾想過我會期待夫妻之間的親密行為,但我的確渴望菲利普輕柔的撫觸,他在我頰邊溫暖的呼息,以及他壓覆在我身上的強壯身軀。我歎了口氣,仰身倒在床上,卻被梅格用來固定我髮髻的那些夾子戳痛了頭皮。我試著想要起身,但是勒得太緊的緊身褡讓我難以坐直身子,最後我只能側著身慢慢下床,也打散了我腦海裡對於菲利普的那些浪漫情思。跟著我聽見艾薇高聲叫喚我的名字,雖然樓梯上鋪了地毯,我仍能聽見她匆匆跑上樓的足音。我走到樓梯頂端等著她。
「看在老天的分上,艾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妳看起來就像是跑過了整座倫敦城。」
「愛蜜莉,我剛才度過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下午。」她坐到最高那層階梯上。「妳見過希瑞.艾略特嗎?」
「沒有,我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我答道,被引出了好奇心。
「我在費爾汀夫人家裡見到了艾蓓拉和帕瑪先生,亞瑟很嚴厲地指責我不該留下妳一個人獨處。他顯然一點也不了解妳強韌的性格。」艾薇笑道。「不過他的關心還是挺讓人感動。」
「是的,艾薇,但這不可能就是妳所提到的,令人不可思議的部分吧?」我問道。
「不,當然不是,只是段有趣的插曲罷了。」她淘氣地微笑。「稍後我去拜訪了維多利亞.林利──」艾薇停頓了一下。「她結婚以後,妳還沒去過她的夫家吧?」
「沒有,我沒去過。」我答道,並且希望艾薇不要再分神。
「真是間可怕的房子。」艾薇評論道。「總之,我在那裡的時候,經人介紹認識了一位希瑞.艾略特先生。在妳開口詢問之前,不,他與那位討人厭的艾略特夫人並無任何親戚關係。」
「很好。」我說道。
「艾略特先生剛自非洲返國,他和幾位朋友到那裡狩獵。在向我們描述他的冒險過程時……對了,在場的除了我跟維多利亞之外,還有珍安.巴霖,她的打扮真是糟糕透了──」
「艾薇!別管珍安.巴霖了,艾略特先生說了些什麼?」
「噢,好吧。他提到曾聽過一個流傳甚廣的謠言,是關於一名英國男子在非洲的樹叢間遊蕩。」
「那人有可能是菲利普嗎?」我問道,期盼這便是能一舉消弭我所有疑慮的證據。
「他說他們每次聽到那則傳言,它就變得越來越荒誕。起先有人說那名男子生了重病,後來又聽說他發瘋了,接著甚至謠傳他放棄了文明的生活,打算過著和當地土著一樣的日子。艾略特先生並不怎麼相信後面那兩則傳聞,但據他說,好像的確有某個人與同伴失散後生了重病,必須自行設法向人求助。」
「這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問道。「他一定是菲利普。讀過那封信後,我曾希望他或許還活著,但我必須承認,只憑一封信並無法提供足夠的證據。但這個傳言似乎證實了一切。」
「顯然如此,愛蜜莉。」艾薇說道,握住我的手。「無論如何,這足以令人相信那個人很可能就是菲利普,畢竟同一年裡竟有兩名英國男子在非洲罹患重病,並遭同伴們棄之不顧,未免太過巧合了。」
內文試閱/01「妳看,」第二天早上,我將一封信函遞給艾薇。「亞瑟.帕瑪向艾蓓拉求婚了。」「妳母親一定非常高興。」艾薇微笑道。「想必如此。」我推開其餘的信件,「我很納悶克霖在菲利普死後與我為友的目的,我想他是有意要監視我。是他派來那名臉上有疤痕的男人跟蹤我,這可以解釋在巴黎那天,他為何沒有試圖追趕那個人。」「所以妳認為,他跟妳在莫里斯酒店的房間被侵入一事有關?但他那天下午不是送了字條過去,通知妳他將要離開巴黎?」「是的,」我答道。「我想他是為了建立不在場證明。妳認為他為何要侵入我的房間?」「沒有任何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