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DEO ◆ 哈蘭.科本最新系列的青少年成人推理小說甫上市即直衝《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
◆ 被喻為揭開2013年推理小說的序曲,資深推理迷杜鵑窩人、冬陽 、知名作家張國立強力推薦!!
◆ 已授權18個國家。
「米隆.博利塔」第十集《美麗的謊言》之後,科本另闢青少年推理系列,第一集於2011年9月登場,而新系列主角的第一次現身是在《真相生命線》中,他就是米隆的姪子米奇(Mickey)。
新系列第一本《守護者》(Shelter)中,米奇因為父親死於車禍,母親被送到勒戒所戒毒,只得暫時住到米隆家,轉學到一個陌生的學校,並展開一段奇怪的經歷。
主要的怪事有兩件。一是他剛交往的女朋友艾煦麗無緣無故失蹤了,怎樣也聯絡不上她,向老師談起這件事,得到的答案卻是她搬走了。話雖這麼說,但米奇仍覺得事有蹊蹺:才剛搬來沒多久的人怎麼這麼快就搬走了?
另一件則是,一位住在破屋裡的神秘老太太,人稱蝙蝠夫人的(Bat Lady),竟知道他的名字,而且還跟他說:「你爸還活著。」──這太詭異了,因為他親眼目睹父親在車禍中身亡!
米奇在新朋友的幫助下開始追查這兩件怪事究竟暗藏什麼玄機。他很快便發現,這一切跟他父母從前在國外效命的組織「離家兒童庇護所」(Abeona Shelter)有關。出乎意料地,他的父親和艾煦麗都有他不為所知的一面,而他和他的朋友即將為此涉入危險……
米奇身材高大,是灌籃好手,且聰明機靈、心地善良,頗有幾分小米隆的氣質。《波西傑克森》的作者讀過書稿後讚道:「《我保護你》是完美的青少年驚悚小說。神秘的老太太、恐怖的大壞蛋、勇敢的少年英雄,還有顛覆主人公世界的秘密—─令人一刻都不得放鬆,結局更會讓你喘不過氣來。我已經等不及要看米奇・博利塔的下一場冒險。」
延伸閱讀: <美麗的謊言>
作者簡介:
哈蘭.科本Harlan Coben 哈蘭.科本寫過多本暢銷小說,筆下多部小說皆攻佔紐約時報小說的排行榜冠軍,包括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榜冠軍的《原諒》(Caught)、《永久失蹤》(Long Lost)、《抓緊了》(Hold Tight)。此外,科本曾得過愛倫坡獎、夏姆斯獎及安東尼獎,是史上唯一一位同時奪得此三項推理大獎的作家。他的著作被翻譯成四十種語言出版,全球發行量高達四千七百萬本,在十幾國穩坐暢銷排行榜的冠軍寶座。目前與家人定居於紐澤西州。 www.harlancoben.com www.mickeybolitar.com
譯者簡介:
謝雅文 聽得懂《六人行》裡錢德式的幽默,喜歡《BJ單身日記》女主角的傻勁,佩服《艾蜜莉異想世界》中主人翁的勇氣,覺得最難翻譯的語言是觀念分歧。近期譯作包括《宿主》、《捕夢人二部曲:褪散》、《等你回覆》。 賜教信箱:kdhsieh3@gmail.com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各界推薦 「同為博利塔家的一員,年輕一代的高中生米奇面對犯罪謎團的思考角度與伯父米隆大不相同:少了點耍嘴皮多了些憤青氣,不擅長隱藏自己的青澀年紀透露出些許純真,但面對的冒險挑戰依然令閱讀者興致盎然。哈蘭.科本掌握了影響青少年最大的校園與家庭兩個場域,融入最受歡迎的博利塔系列中,叔姪兩攜手查案,精彩可期。」 ──推理評論家 冬陽 從人際關係著手,拉攏看似不相關聯的事件,令人不禁讚嘆作者卓越的筆力。本書是自鄰里傳說和失蹤案件延伸而出的青少年推理小說,啟用米奇.博利塔作為系列偵探,讓主角群展開青春犯難的冒險故事,既懸疑又溫暖,值得一觀。 ──台灣推理協會成員 余小芳 「記得《美麗的謊言》裡,米隆.博利塔的姪子米奇嗎?在本書《守護者》中,他以青少年特有的執拗與憤世嫉俗,堅持尋求眼前所有謎團的真相,卻意外引爆了一顆更大的震撼彈,讓人忍不住期待起作者下一部作 品的問世。」 ──台灣推理協會成員 許小云 試讀分享: http://jinqyun.blogspot.tw/2013/03/blog-post.html 小說相當精采,一開始的佈局就讓人忍不住一直翻到最後。當不同的兩條支線串在一起之後,整個故事峰迴路轉,更是緊張懸疑。而對於米奇少年的描述,以及幾個角色的塑造,都相當的有趣。 ──台灣推理協會成員 栞 試讀分享: http://twinsyang.blog.shinobi.jp/Entry/3317/ 「神袐的老太婆、恐怖的邪惡勢力、英勇的青年豪傑、還有一個足以翻轉他的世界的天大袐密──情節懸疑緊湊、絕無冷場。結局保證讓你看了透不過氣。我等不及要加入米奇.博利塔的下一場冒險了。」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第一名、《波西傑克森》系列小說作者,雷克.萊爾頓(Rick Riordan) 「一如所有偉大的驚悚小說,科本將謎團層層堆疊,直到懸疑破表。劇情曲折離奇、震撼滿點,讓我好想放聲尖叫,卻又不得不……繼續看下去。」 ──作家R.L.史坦恩(R.L.Stine) 「我要《守護者》,我女兒、侄子也要。倘若你熱愛詭密推理、青少年與成人兩相對壘、犯罪與懲罰此類引人入勝的題材,這位作家可是箇中翹楚。看完我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哇』!」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王國守護者》作者瑞德利.皮爾森(Ridley Pearson) 「哈蘭.科本是位了不起的說書人──這位推理大師擅於積累緊繃局勢、營造頁頁驚心的曲折情節。他在《守護者》中將這些文字功力展露無遺,也將青少年主人翁面對生命危險和校園生活的口吻模仿得維妙維肖。不僅饒富興味,且具高度娛樂價值。」 ──作家戴夫.巴利(Dave Barry)
名人推薦:各界推薦 「同為博利塔家的一員,年輕一代的高中生米奇面對犯罪謎團的思考角度與伯父米隆大不相同:少了點耍嘴皮多了些憤青氣,不擅長隱藏自己的青澀年紀透露出些許純真,但面對的冒險挑戰依然令閱讀者興致盎然。哈蘭.科本掌握了影響青少年最大的校園與家庭兩個場域,融入最受歡迎的博利塔系列中,叔姪兩攜手查案,精彩可期。」 ──推理評論家 冬陽 從人際關係著手,拉攏看似不相關聯的事件,令人不禁讚嘆作者卓越的筆力。本書是自鄰里傳說和失蹤案件延伸而出的青少年推理小說,啟用米奇.博利塔作為系列偵探,讓主角群展...
章節試閱
第1章 我走路上學,在顧影自憐中迷失自我──老爸掛了、老媽進勒戒所、女友搞失蹤──而我又在這個節骨眼初次見到蝙蝠女士的廬山真面目。 有關她的謠言我自然聽過。蝙蝠女士孤家寡人,在何伯口和松木路街角一棟斷垣殘壁的破屋獨居。我現在就站在她家門前。破損的黃色油漆好似脫皮老狗般剝落,曾經固若磐石的水泥步道,如今裂成一塊塊硬幣大小的碎片。無人修剪的草坪上,蒲公英高到可以媲美六旗遊樂園成人專用的雲霄飛車。 據說蝙蝠女士已有百歲高齡,平時晝伏夜出,要是哪個可憐的小孩來不及在夜幕降臨之前結束出遊、或從少棒聯盟球場練完球回家──假如他們敢冒險在黑暗中行走而非搭車回家,或失心瘋穿過她家院子──就會被蝙蝠女士盯上。 她會對你下什麼毒手永遠是個未解之謎。這座小鎮好幾年沒孩童失蹤了,至於青少年嘛,好比說我女友艾許麗,可能今天現身,握著你的手深情款款地凝視你的雙眸,讓你心兒小鹿亂撞──然後隔天人間蒸發。不過小朋友呢?沒有這種事。他們安全得很,甚至不在蝙蝠女士的魔爪範圍。 就在我準備過馬路的剎那──就連我這個剛轉到新高中、堂堂邁入高二的成年青少年,都對那棟陰森的宅邸敬而遠之──大門嘎吱開啟。 我呆若木雞。 有那麼一會兒,什麼事也沒發生。如今敞著大門,但沒人出現。我不動聲色,靜默等候。或許我眨了一下眼,我也無法確定。 但等我再次定睛一瞧,蝙蝠女士現蹤了。 她可能百來歲了,說不定有兩百歲。她怎麼贏得蝙蝠女士這個頭銜,我無從得知。畢竟她看起來不像蝙蝠,一頭白髮蒼蒼如嬉皮那般長,一路垂至腰際,在風中吹拂,遮掩她的臉龐。她身穿一襲襤褸的白袍,類似古早恐怖片,或重金屬搖滾音樂影片裡會出現的新娘白紗。她的脊椎彎得活像一個問號。 蝙蝠女士緩緩舉起一隻手,蒼白到與其說是白,倒不如說如青筋般藍的手,伸出一根顫顫巍巍、骨瘦如柴的指頭,往我的方向一指,我不發一語,直到確認我注視她才把手放下。當蝙蝠女士發現她贏得我的目光,皺巴巴的臉孔便綻露一絲笑顏,嚇得我毛骨悚然。 「米奇?」 她怎麼知道我叫什麼,我毫無頭緒。 「你父親沒死。」蝙蝠女士說。 她這番話令我大吃一驚、往後退了一步。 「他還活得好好的。」 我站在原地目送她回到破敗的巢穴,心裡明白她說的不是事實。 因為我親眼目睹父親身亡。 好吧!有夠怪的。 我站在蝙蝠女士的家門前,等她再次出現。閒人勿進。但我還是走到門口,尋找門鈴。豈料沒有門鈴可按,於是我開始敲門。她的家門在我拳頭猛攻下震顫不已,木門粗糙如砂紙般刮擦我的指關節。油漆碎片剝落,好似得了嚴重的頭皮屑。 不過蝙蝠女士沒有現身。 現在該怎麼辦?把門踹開……然後呢?揪出身穿詭異白紗的老太婆,逼她解釋先前胡說八道的瘋言瘋語?說不定她上樓去了。說不定蝙蝠女士現在準備迎接瘋婆子一天的到來,脫下她的白紗,沖澡去了…… 呃。 該走了。總之我不想錯過第一次鐘響,我的導師希爾先生對準時的要求格外嚴苛。況且我仍抱有一絲希望,期盼今天艾許麗會出現。她悄然無息地憑空消失,或許也會默不作聲地再次現蹤。 三週前這所高中為轉學生(好比說我跟艾許麗)和即將入學的新生舉辦一場迎新說明會,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艾許麗。學校裡的新生早就認識彼此,因為他們都念同一所中小學。好像從沒有人離開這座小鎮似的。 迎新說明會理應涵括:造訪班級、校園設施巡禮,或許加上同班同學相見歡,但這還不夠。我們還得參加那些低能、泯滅人性、而且尷尬到極點的「團隊精神」活動。 第一關是「信任跌」。笑容好像酒醉小丑漆在臉上的,是我們的體育老師歐文斯太太。她開頭就試圖燃起我們的興致。 「大家早!」 學生發出些許呻吟。 接著──我很討厭大人這樣──她扯開嗓門:「我知道你們不只這麼興奮,所以我們再來一遍!大家早!」 這回學生回「早安」的聲音果真大了點,但他們不是因為欣喜若狂,而是因為希望她別再這樣無理取鬧。 我們被拆成六隊──我這隊主要有三名新進的高一生和三名剛搬到鎮上的高年級生。 「你們其中一位要站在台上並戴起眼罩!」歐文斯太太興奮叫嚷。她說的每句話都以驚嘆號結尾。「你們還要交疊雙臂。現在我要你們想像這個台子失火了!哦,不好了!」歐文斯太太就像電影《小鬼當家》裡的主人翁,把雙手貼在臉頰上。「溫度高到非得往後跌不可!」 有人舉手發問。「既然台子失火了,我們幹嘛交疊雙臂?」 贊同的聲浪此起彼落。 歐文斯太太上漆的笑容絲毫不墜,但我彷彿依稀看見她右眼抽動一下。「因為你們的手被綁起來了!」 「有嗎?沒啊。」 「假裝一下!」 「如果假裝雙手被綁,那幹嘛還要戴眼罩?假裝看不見不就行了?」 「不然就閉上雙眼?」 歐文斯太太努力控制情緒。「大火延燒、台子燙到你們往後跌了下去。」 「往後?」 「歐文斯太太,不能用跳的嗎?」 「就是說嘛。為什麼要往後跌?既然台子那麼燙。」 歐文斯太太忍無可忍。「總之我說了算!往後跌就對了!小隊的其他隊員會把你接住!然後你們輪流,直到每個人都往後跌過一輪!」 儘管有人猶豫不決,我們還是全數照辦。我身高六呎四吋,體重兩百磅。隊員看到我出馬,臉部肌肉都不禁抽搐。跟我同隊的一個女生是剛入學的新生,她穿了一身黑,屬於胖子陣營。我知道應該別用胖這個字眼,改用其他更政治正確的詞彙,只是不曉得用哪個字才不會顯得我自以為是。大尺碼?圓滾滾?噸位重?我用這幾個詞,如同我說小不點、骨感和紙片人,沒帶任何批判意味。 那個大尺碼女孩遲疑了一會兒才爬上台子。我們隊裡有人笑了,接著有人跟著笑。 除了告訴這個女孩上高中之後殘酷依舊無所不在,我實在不曉得這項活動能如何幫助任何人。 由於女孩沒有馬上往後跌,其中一位高一男孩便竊笑著說:「快啦!伊摩,我們會接住妳的。」 這可不是能提供信心的語氣。她取下眼罩、回望我們。我迎上她的目光,並點了點頭。最後她讓自己往後一倒,我們接住她了──有人刻意戲劇性地咕噥幾聲──但伊摩看起來已不再輕信他人。 後來我們玩了導致兩人受傷的低能漆彈遊戲,接著進入名叫──我也希望是我自己瞎掰的──「劇毒花生醬」的活動。遊戲規則是:你必須橫越長達十碼的劇毒花生醬,但誠如歐文斯太太的解說:「一次只有兩名隊員能穿防毒鞋橫越!」 簡言之,你得把其他隊員背在背上,個頭小的女孩被人背時不停嘻嘻竊笑。一名紐澤西星報派駐的攝影師咔嚓咔嚓地拍個不停,記者訪問熱情洋溢的歐文斯太太,而她的回答總是不乏連結感情、歡迎、互信的字眼。我無法想像光憑這點玩意兒你能寫出什麼故事,但他們或許太渴望「人情味」的素材了。 我跟伊摩站在劇毒花生醬的起跑線底部。黑色睫毛膏彷彿伴隨著沉默的淚水,在她的臉龐流淌而下。不曉得攝影師有沒有捕捉到這個畫面。 等快要輪到隊員背伊摩橫越劇毒花生醬時,我能確實感覺她怕得直打哆嗦。 想想看嘛! 這是妳進新學校的第一天,妳是個重達約莫兩百磅的女孩,被迫換上運動短褲,然後完成一些沒意義的團體任務,個頭比妳小的同學得把妳當啤酒桶般使勁扛過十碼,而在此同時妳只想蜷成一顆人球一死百了。 有誰會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歐文斯太太走來我們這一隊。「艾瑪,準備好了嗎?」 到底是伊摩(發「伊」的音)還是艾瑪。她到底叫什麼,我被搞糊塗了。 艾瑪(艾瑪)一聲不吭。 「女孩,上吧!越過劇毒花生醬就對了!妳辦得到的!」 然後我叫了聲:「歐文斯太太?」 她轉身凝視我。笑容依舊,但微微瞇起雙眼。「你是哪位?」 「我叫米奇.博利塔,是剛轉來的高二生。如果可以的話,這個活動我看同學玩就好。」 歐文斯太太的右眼再次急顫。「你說什麼?」 「是這樣的,我其實沒準備好讓別人背。」 其他孩子注視我的表情像是我額頭冒出第三條胳臂。 「博利塔先生,你是新來的。」驚嘆號從歐文斯太太的語氣中消失了。「所以應該會想參加吧!」 「這是強制性的嗎?」我問她。 「你說什麼?」 「這是強制性參加的活動嗎?」 「這個嘛,不是,這不是強──」 「那我就先休息了。」我望向伊摩(艾瑪)。「妳願意陪我嗎?」 於是我們就這樣閃人了。我可以聽見身後的世界轉為靜默。然後歐文斯太太吹了聲口哨,暫停活動、宣佈午餐時間到來。 等我們又走了幾呎遠,伊摩(艾瑪)說了聲:「哇。」 「哇什麼?」 她直視我的雙眸。「你救了我這個胖女孩,現在一定感到很自豪吧!」 然後她甩甩腦袋,調頭就走。 我回眸一望。歐文斯太太緊盯我們不放。她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從她的怒目兇光看來,我很清楚自己已在迎新第一天成功樹敵。 艷陽高照,我任憑它炙烤,暫時閉上眼。想起快從勒戒所回家的母親,也想起人死入土的父親。 我覺得好孤單。 還有好幾個禮拜才開學,所以學校的自助餐廳沒開,大家都得自備餐點。我在威爾克斯熟食店買了份水牛城雞肉潛艇堡,獨自坐在可以俯瞰足球場的青草斜坡。就在正準備大塊朵頤的當下,我發現了她。 她不是我的菜,雖然我沒有特別中意哪種菜色。我終其一生旅居海外,父母為一家設於寮國、秘魯、獅子山共和國等地的慈善機構服務。我沒有兄弟姊妹。小時候過這種生活還挺新鮮有趣,但長大了就令人厭倦難熬。我想在某地安頓下來,我想交些朋友、加入籃球隊,還有,這個嘛,認識異性、做些青少年該做的事。當你在尼泊爾當背包客,是很難實現這些願望的。 這個妹很正沒錯,但她也很拘謹古板、循規蹈矩、而且衣著講究。她有某種高不可攀的氣質,但我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她有一頭宛若陶瓷娃娃的淡金色秀髮,穿了一條……該怎麼說呢,貨真價實的裙子──不是那種超級短的迷你裙──配上一雙短襪,活像剛從我祖父母那個年代 的布魯克兄弟服飾(註1)型錄走出來似的。 我咬下一口三明治,接著發現她沒帶午餐。她可能在刻意節食吧!但不知怎地我覺得這不是正確解答。 沒來由地,我決定走向她。我其實沒啥心情認識朋友或與人交談,剛走進我生命裡的新人仍舊令我暈頭轉向,所以我實在不想再加新名單。 或許只是因為她太正了,或許我跟其他男生一樣膚淺。又或許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可以嗅出彼此的孤獨。或許她吸引我的是,似乎跟我一樣不想與人往來的性格。 我試探性地接近,等靠得夠近,便微微招手,說了聲:「嗨。」 我總是用這種超難接話的台詞當開場白。 她抬頭看我一眼,以手遮擋射進寶石般翠綠雙眸的陽光。「嗨。」 真的,超正的。 我尷尬地杵在那裡,羞紅了臉,感覺雙手突然大得不合尺寸。我對她說的第二句話是:「我叫米奇。」 靠,我也太能言善道了吧?每句話都酷到可以列入把妹經典語錄。 「我叫艾許麗.肯特。」 「酷耶!」我說。 「是啊!」 這個世界的某處──中國、印度、或非洲的窮鄉僻壤──或許有個比我還蠢的呆瓜。但我不太能肯定就是了。 我指向她空蕩蕩的大腿。「妳有帶午餐嗎?」 「沒,我忘了。」 「我的三明治很大一塊,」我說。「分妳一半要不要?」 「哦,不行啦!」 但我堅持己見,後來她邀我一起吃。艾許麗也是高二生,而且也剛搬來鎮上。她說她父親是知名的外科醫師。母親是律師。 倘若人生是部電影,這會是開始播放音樂蒙太奇的片段。由多愁善感的歌曲作為背景,鏡頭掃到我和艾許麗共享午餐、有說有笑、手牽著手模樣靦腆,最後以聖潔的初吻收尾。 這是三個禮拜前的事了。 我在鐘響的剎那趕上希爾先生的課,他一一點名。鐘聲再次鳴響,該上第一堂課了。艾許麗的導師班在走廊對面。我等待她的出現,希望卻再次落空。 之前我把艾許麗說得好像是我女友,這或許言過其實。我們算是放慢交往速度吧!親過兩次嘴-僅此而已。我對新學校的其他人實在沒什麼好感,我喜歡她,但那不是愛情,但這些都言之過早。另一方面,這種感覺通常都會凋萎,這是事實。我們總愛假裝愈親近伴侶就會愈愛愈深,但真相多半背道而馳。我們男生看見美眉自然會很哈她,哈到呼吸困難、無比焦慮、想要到凍未條,以至於總是把這段關係搞砸。 倘若我們不知怎地把到手了,迷戀的感覺幾乎會在瞬間凋萎。不過就我的例子來說,我對艾許麗的感覺竟然不減反增。這樣有點嚇人,但不是件壞事。 然後某天我來上學,艾許麗卻人間蒸發。我試著撥她手機,只不過沒人接。隔天她也沒來,再隔天也是。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又沒她家地址,只好在網路上搜尋肯特這個姓氏,可是居然沒被編列。事實上,網路上完全沒有跟她相關的資訊。 艾許麗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第2章 第三堂課上到一半我靈光乍現。 我跟艾許麗只有同上傅利曼太太的大學預修美國史。她是我目前為止最喜歡的老師,整個人很戲劇性又充滿熱忱。今天她提到某些歷史人物是如何多才多藝,懇請我們成為 「文藝復興式的男女」(註2)。 我還沒私下跟她交談過,確切地說是還沒在課後跟任何一位老師講過話。我是個獨行俠,這就是我的調調。我很清楚,自己是新來的,所以常被人打量。有天一群女生朝我的方向咯咯傻笑,其中一位走到我跟前,對我說:「我跟你,嗯,跟你要電話好嗎?」 困惑不解的我把電話號碼給了她。 五分鐘後我又聽見傻笑聲,同時手機也振動起來。來了一封簡訊:我朋友覺得你很帥。我沒回覆。 課後我走向傅利曼太太。 「啊,博利塔先生哪,」傅利曼太太微笑著說,整張臉也隨著容光煥發。「很高興有你在我班上。」 我不知該怎麼接話,所以只是說了句:「呃,謝謝。」 「我沒教過你父親,」她說:「但你伯父是我的得意門生之一,你跟他很像。」 我伯父。了不起的米隆.博利塔。我對伯父沒有好感,關於他的豐功偉業也聽得夠膩了。父親和伯父一塊兒長大,關係親得很,只是後來大吵一架。父親人生中的最後十五年──基本上,從我確信他過世的那一刻算起──兩兄弟都沒說過話。我想我應該原諒米隆伯父,只是現在沒那個心情。 「博利塔先生,你有事找我嗎?」 有些老師稱你為先生或小姐,卻給人一種以恩人自居或太過正式的感覺。不過傅利曼太太的口吻恰到好處。 「妳或許知道,」我把話慢慢說:「艾許麗.肯特沒來上課。」 「一點不錯。」傅利曼太太是個玲瓏嬌小的女人,得費點功夫才能仰頭直視我。「你們兩個很要好。」 「我們是朋友。」 「哦,少來了,博利塔先生。我雖然人老珠黃,卻還看得出來你凝視她的眼神。連考德威爾小姐都無法吸引你的目光,難怪她會愁眉不展了。」 她這番話使我羞紅了臉。瑞秋.考德威爾大概是全校最正的辣妹吧! 「總之呢,」我講話拖著尾音:「我在想或許有什麼是我能幫她的。」 「怎麼幫她?」 「也許妳能把她的作業給我,然後呢,妳知道的,由我轉交給她。」 傅利曼太太正在擦黑板。大多數的老師改用智慧性白皮,但誠如傅利曼太太愛開的玩笑,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復古派」。她放下手邊的工作望著我。「是艾許麗要你幫她拿作業的嗎?」 「這個嘛!不是。」 「所以是你自作主張囉?」 這個主意蠢斃了。就算她把作業給我好了,我要拿去哪兒?我又不曉得艾許麗住哪兒。「算了,」我說。「還是謝啦!」 她放下板擦。「博利塔先生?」 我轉頭回望她。 「你知道艾許麗.肯特為什麼沒來上學嗎?」 我的心臟開始慢動作地怦怦作響。「太太,我不知道。」 「可是你很掛念她。」 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要對她說謊。「太太,是的。」 「她沒打給你嗎?」 「沒,她沒打。」 「這就怪了。」傅利曼太太眉頭一皺。「我只能跟你說我收到一張便箋,上頭寫著不用指望艾許麗回來了。」 「我不太懂妳的意思。」 「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傅利曼太太說。「她大概搬走了吧!可是……」 她話愈說愈小聲。 「可是什麼?」 「沒事啦!博利塔先生。」她又開始擦起黑板。「總之……總之小心為妙。」 午餐時間我在自助餐廳排隊買吃的。 我老以為高中的自助餐廳會充滿更多戲劇性。沒錯,小團體無所不在。這裡有個玩笑叫作「曲棍幫」(長曲棍球兄弟幫)。成員全留長髮、肌肉發達,講話開頭第一個字總是嘿啊。還有一桌名為「動漫幫」,成員是自認為亞洲人的白人小孩。他們超愛漫畫和相符的電玩。校園裡的正妹,與其說她們漂亮,倒不如說是高跟鞋穿太高又愛買名牌服飾的紙片人。然後還有電玩迷、型男型女、溜冰幫、嗑藥幫、怪咖幫、劇場幫。 班級的衝突場面這裡似乎並不常見,這些孩子自己都沒發現他們在一塊兒相處多久了。所謂被排擠的、沒人與之同坐的學生,其實也一個人坐了那麼多年,與其說是殘酷,倒不如說是種習慣。不過我不確定這麼說是好是壞。 有個百分百符合怪咖陣營的小鬼手拿托盤,走到我跟前。他褲腳的翻邊拖到地板,配了雙沒有商標的全白運動鞋。 他推了一下他哈利波特式的眼鏡,把托盤往我的方向舉。 「嘿,你要不要我的湯匙?」他問我。「我只用幾次而已。」 我望著托盤。「只用幾次?」 「對啊!」 他把托盤抬高一點,讓我看個仔細。湯匙插在他湯漿般的水果杯裡。 「不了,」我說:「不用了。」 「你確定?」 「餐廳的湯匙是都拿光了還是怎樣?」 「沒啊!還有很多。」 那就好。「那謝了,不用了。」 他聳聳肩。「隨你便。」 我買完午餐後,發現湯匙──我心裡是這麼稱呼他的──正在等我。 「你要坐哪裡啊?」他問我。 自從艾許麗人間蒸發,我就一個人到外面用餐。「不曉得欸。」 湯匙開始亦步亦趨地跟著我。「你這麼大一隻又獨來獨往,跟史瑞克一樣。」 他讓我無言以對。 「我可以當你的驢子耶!你曉得吧?」 哇哩咧。如果我出去,他肯定會當跟屁蟲,於是我在餐廳內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就座。 「或當你的羅賓,就像蝙蝠俠與羅寶,或是 桑丘.潘薩(註3)。你讀過《唐吉訶德》嗎?我也沒有,可是我看過歌舞劇《夢幻騎士》。我愛死歌舞劇了,我老爸也是大粉絲哦!不過我媽就還好。她喜歡看鐵籠格鬥賽,比方說 MMA(註4)。也就是綜合格鬥技。我跟我爸每個月會看一次歌舞劇,你喜歡歌舞劇嗎?」 「喜歡啊!」我邊說邊掃視自助餐廳,尋找一個安全的避難所。 「我爸就是這麼酷,會帶我去看歌舞劇什麼的。《媽媽咪呀》我們看過三遍耶。它好看到爆,至於電影就普普。我想說的是,皮爾斯.布洛南的歌喉,好像有人拿箭射穿他的喉嚨。我爸在學校工作,所以可以拿到優惠券。他是學校裡的工友,但千萬別向他要女生更衣室的鑰匙好嗎?因為我向他要過,他說門兒都沒有。老爸嚴格起來也很要人命的,你懂吧?」 「是啊!」我說。「我懂。」 所謂的排擠區角落有張近乎全空的餐桌。唯一坐在那裡的,是我那忘恩負義的落難千金,她到底叫伊摩還是艾瑪,我還是搞不清楚。 「那我就當你的驢子囉?」 「等等再聊。」我對湯匙說。 我趕忙過去,把托盤擱在她的托盤旁邊。她皮膚蒼白,畫暗黑色系的濃妝,留著鞋油般光亮的一頭黑髮,身穿黑衣且腳踏黑靴。穿著打扮很哥德風、或情緒化硬核龐克、或其他什麼時下流行的名稱。她的前臂刺青,其中一條花紋繞出她的襯衫,在她的頸部蜿蜒。她抬頭看我,面帶只有真正被揍才擺得出的慍怒表情。 「哦,棒呆了,」她說。「同情座。」 「同情座?」 「動腦想啊!」 我聽話照辦。以前我從沒聽過這個詞。「哦,我懂了。妳的意思是我看妳一個人坐,覺得妳很可憐,所以跑過來陪妳坐。」 她翻了個白眼。「你被我歸類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我試著當文藝復興式的人物。」 「我懂了,你連傅利曼太太也收買啦!」她左顧右盼。「你那個衣著講究的女友咧?」 「我不知道。」 「那你原本跟拘謹美眉坐,現在換到我旁邊。」伊摩(艾瑪)搖搖頭。「這是在開倒車欸!」 她究竟叫伊摩還是艾瑪,這個問題我想到厭煩。「妳叫什麼名字?」 「你為什麼想知道?」 「我聽到有小鬼叫妳伊摩,可是歐文斯太太又叫妳艾瑪。」 她拾起叉子,開始撥弄食物。我這才發現她眉毛有穿洞,看起來好痛喲!「我真正的名字叫艾瑪,但大家都叫我伊摩。」 「為什麼?我只是想知道該怎麼稱呼妳而已。」 她勉為其難地說:「伊摩。」 「好。伊摩。」 她又撥弄一會兒食物。「那你想怎樣?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沒有要拯救我這個胖妹。」 「妳的尖酸刻薄,」我說。「有點太過頭了。」 「是哦?」 「換作是我會收斂一點。」 她聳聳肩。「或許你說得對。那你是新來的,對吧?」 「沒錯。」 「你從哪兒搬來的?」 「我跟家人常四處遷徙,」我說。「妳呢?」 她扮了張鬼臉。「我這輩子都住在這座小鎮。」 「感覺不算太糟啦!」 「你好像還沒融入欸!」 「我不想要融入。」 伊摩喜歡我這個答案。我俯視托盤,拾起湯匙並想起,呃,湯匙這個人。我微笑著搖頭。 「怎樣?」伊摩問我。 「沒事。」 想到這裡還真詭異,但父親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坐在這間自助餐廳享用午餐。當時他青年才俊、前程似錦。我環顧四周,猜想他會坐在何處、跟誰交談,又是否跟我認識的他一樣愛笑。 思潮宛若一隻大手壓住我的胸膛。我眨了眨眼,放下湯匙。 「嘿,你還好吧?」伊摩問我。 「我沒事。」 我想起蝙蝠女士以及她所對我說的話。 瘋老蝠蝙(註5)(太婆)──嘿,或許這就是她綽號的出處吧!你不可能平白無故就在江湖上得到此等名聲。肯定是你做了瘋狂的事才贏得這種稱號。比方跟親眼目睹父親死於車禍的男孩說他那朝思暮想的爸爸依舊健在。 我的思緒倒回八個月前我們──父親、母親、和我──抵達洛杉磯的情景。父母希望我能安頓下來,好好念高中、在真正的籃球隊打球、然後上大學。 計畫很完美對吧? 如今老爸嗝屁,老媽崩潰。 「伊摩?」我叫她。 她戒慎恐懼地看我。 「妳對蝙蝠女士的了解有多少?」 伊摩皺眉蹙額。她這麼做的時候,黏在眼睛上的睫毛膏先是皺摺,再如扇子般展開。「我懂了。」 「懂什麼?」 「懂你為什麼坐在這裡,」伊摩說。「你以為怎樣?瘋子胖妹會知道瘋老太婆蝙蝠女士的一切。」 「什麼?不是的。」 伊摩端著托盤起身。「不要煩我好嗎?」 「不,等等,妳搞錯了──」 「我弄得一清二楚,你是在日行一善。」 「妳講話能不能別這麼酸?伊摩?」 她匆匆離去。我準備跟上前,但才跨出一步便止步不前。身穿足球校隊夾克的兩名魁梧的肌肉猛男在吃吃竊笑,他倆分別往我左右兩邊一站。我右邊那個──胸前用草寫體印著霸克這個名字──往我肩上使勁一拍,並說:「看來你被打槍了吼?」 另一位名字印著特洛伊的肌肉猛男為此狂笑。「就是說嘛!」特洛伊說。「被胖妞打槍。」 霸克幫腔道:「又胖又醜。」 特洛伊接著說:「但你還是被打槍。」 「真有你的。」 霸克和特洛伊狂歡擊掌,然後轉身舉手也想跟我擊掌。霸克說:「老兄,手舉高。」 我眉頭一皺。「你們是想被類固醇針頭扎屁股哦?」 他倆大吃一驚,嘴圈成一個圓。我從他們身旁擠過去。霸克吼道:「我們還沒完呢,你死定了。」 「嘿啊,」特洛伊再補一句:「你死定了。」 「徹底死定了。」 「你死定了。」 靠,但願「死定了」這個綽號不會跟我一輩子。 我追趕伊摩的時候看見擔任自助餐廳監視器角色的歐文斯太太,她一個箭步攔住我的去路,她眼中閃現一絲微光。歐文斯太太還沒原諒我上回搞砸團隊活動,她臉上的笑容仍沒掉漆,在我面前吹響哨音。 「餐廳裡不許奔跑,」她說:「不然就要罰一個禮拜課後留校。聽清楚了嗎?」 我放眼四周。霸克做出槍的手勢並放下鎯頭,伊摩扔下托盤,走出大門。歐文斯太太綻露笑顏,量我不敢追她。我確實沒那個膽。 是啊!我很快就交到朋友了。 第16章 米隆伯父不在家。 但我沒差。我注視自己的雙手,發現它們仍在顫抖。我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也不能向他傾訴。要說什麼?跟你說,我捏造身分,溜進一間脫衣舞酒吧,然後咧,保鑣跟一個名叫巴迪瑞的傢伙揍我一頓……對,就是這樣。誰相信這種鬼話啊?我又沒去過的證據。巴迪瑞跟那名壯漢保鑣八成會信誓旦旦地說他們一發現我身分證造假,就把我趕出酒吧了。 不,這招行不通。 坎蒂的話依舊在我腦中迴蕩。你救不了艾許麗的,她跟其他人一樣人間蒸發。 我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也搞不懂什麼叫作「幾個月前安托尼.萊曼利把她給抓走。白色死罪。」艾許麗明明就待在學校。她時而微綻笑顏,時而盡情歡笑,而且靦腆地教人心醉神迷──但坎蒂不是說艾許麗是她唯一的朋友嗎? 這是怎麼回事? 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艾許麗藏著不可告人的袐密。坎蒂確實認識她,更糟的是──糟糕千百倍的是──巴迪瑞也是。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我毫無頭緒。目前真正得到什麼情資?屈指可數。所有的答案似乎仍指向安托尼.萊曼利。我必須找到他,但這又衍生出幾個問題,最顯而易見的是:要怎麼找?我不認為回到B計畫是上上策。也許我可以在附近徘徊,加以監視,但說真格的,這樣有效嗎?這也導向我的第二個問題:找到安托尼──白色死罪?──後,又能怎樣? 我開始燒開水煮義大利麵,但腦袋依舊努力消化這一切。什麼戲碼在邊邊角角上演,雖然我還看不清楚,它卻真實存在。我往廚房餐桌前一坐,肚子仍舊為那拳而發疼,到了明天一定會痛斃了。 在我腦後不斷煩擾的難題愈演愈烈,於是我把筆電搬來開機。我想再看前往艾許麗置物櫃的安托尼.萊曼利這位仁兄一眼。我重新檢查影帶,終於發現困擾我的是什麼了。 置物櫃已經空了。 安托尼期盼在置物櫃裡找到什麼──但無論那是何物,都已不在櫃內。這或許意味著是艾許麗自己清空的,至於是何時清的令人匪夷所思。除此之外,我想知道有沒有法子看到那一刻,有沒有法子看見她最後一次待在學校的身影。倘若置物櫃是她自己清的,那她可能正策劃逃亡──她並未遭人謀殺、接受白色死罪、或遇上其他任何慘事,可能發生在跟B計畫脫衣舞酒吧有牽扯的女孩身上的慘事。 艾許麗明擺著清空置物櫃,準備逃跑。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我打電話給湯匙。他在第一聲鈴響時接起手機。我原以為他會拿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當開場白,沒想到他的反應出我意料。 「找到安托尼了嗎?」湯匙問我。 「啥?」 「你把我跟伊瑪當白癡哦!有籃球賽要打?你也幫幫忙。」 我對此會心一笑。「我沒找到他。」 「那到底怎麼了?」 「明天跟你說。同時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我把我的需要告知他──艾許麗最後一次使用置物櫃事關重大的推論。 「嗯,」湯匙說:「我們不曉得艾許麗最後一次使用置物櫃是何時的事。」 「沒錯。」 「可能是平日。」 「有這個可能。」 他深思默想。「那要快速倒帶,看能不能找出什麼可疑之處。前提是我要再次取得保全檔案。」 「你願意嗎?」 「我向來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湯匙掛掉電話。三分鐘後,伊瑪打來了。「吃過飯了嗎?」她問我。 「正在燒開水。」 「聽過飽嘉得嗎?」 聽過。那是米隆伯父最愛光顧的餐廳。「聽過。」 「在那裡碰頭吧!」 她講話的口氣有哪裡怪怪的,有種我未曾聽過的調調。「我沒找到安托尼。」 「湯匙跟我說了,不過我想跟你說的與它無關。」 「怎麼了?」 「我對墓碑做了點研究。」 「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事有蹊蹺,米奇。」 半世紀前,飽嘉得是間猶太熟食店,另附一個過時的冷飲櫃台。老爸會點醃燻牛肉配裸麥麵包,而孩子會坐在富美家櫃台前一邊轉動高腳椅,一邊等待麥根沙士加冰淇淋的那種餐飲店。一九八○年代,有位中國老饕兼大廚把這裡買下,他並沒有將美食基地徹底改頭換面,而是在上頭增添個人樣貌。他保留所有猶太熟食店和冷飲櫃台的風格,然後直接在菜單上加入創新的中式料理,結果掀起一股混搭旋風。打從那時起,紐澤西各處就接連開了三家飽嘉得分店。 伊瑪坐在一處角落包廂,吸吮著一杯巧克力奶昔。我與她同坐,也點了一杯。女服務生問我們要不要點些吃的,我倆都點頭贊同。伊瑪點了米隆最愛的麻醬麵以及什麼鴨肉捲的玩意兒,我則點了宮保雞丁。 「那麼,」她說:「你找安托尼.萊曼利時發生了什麼事?」 「妳怎麼不先說妳的?」 她把玩奶昔裡的吸管。「我還需要時間釐清頭緒。」伊瑪啜飲一口奶昔,然後身子往後一仰。「對了,幫我個忙,如果你想當溺愛小孩的奶爸,明講就好了。」 「好吧!」我說。 「不要說謊。」 「妳說得對,我很抱歉。」 「很好,」伊瑪說。「那安托尼尋人記是怎麼回事?」 我把造訪B計畫脫衣舞酒吧的事向她娓娓道來。我倆都沒注意到女服務生送菜上桌。我一股作氣講完後,伊瑪說:「這回我連『哇』這個驚嘆詞都免了。這比『哇』還厲害,就像打了類固醇的哇,就像『哇』的十次方。」 餐盤上宮保雞丁的香氣撲鼻而來,我這才驚覺自己好餓,於是抓起叉子就開始狼吞虎嚥。 「那麼,」伊瑪說:「你覺得你那位淑女乖乖牌艾許麗在脫衣舞酒吧當舞孃囉?」 我一邊啃咬食物,一邊聳肩。「妳墓碑的事研究的怎樣?」 她的面容頓失些許血色。「跟蝙蝠女士有關。」 我靜候她開尊口,可是她猶豫不決。 「伊瑪?」 「怎樣?」 「泰勒警長把我拖走的時候,我看見蝙蝠女士站在窗畔,她想跟我說些什麼。」 伊瑪兩眼一瞇。 「我不敢百分百保證,」我說:「可是感覺她在叫我救艾許麗。我知道這很沒道理,但無論妳獲得什麼情資,我都願聞其詳。」 她點點頭。「我們已經查到傑佛瑞斯的引文對吧?」 「對。」 「所以我決定去找別的。那行關於『為了孩子而失去童年』的文字。」 「結果咧?」 「我找不到跟原文一字不差的引語,不過找到一個網站,是跟……」她欲言又止、搖了搖頭,彷彿對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敢置信。「是跟大屠殺有關。」 聽到這裡,我連手裡拿的叉子都停在半空。「妳是指納粹和二戰?」 「對。」 「這我就不懂了。」 「網站提到在波蘭有些猶太孩童投入地下反抗運動。嗯,有些逃過死亡營、躲在森林裡的孩子。他們在暗中對抗納粹,好比說把貨物偷運進羅茲隔離區。有時偷運貨物得逞,他們甚至會營救送往奧斯威辛──納粹最惡名昭彰的集中營──的孩童。」 我只是坐著等她往下講。伊瑪拾起奶昔,吸了好大一口。「我還是不懂,」我說。「這跟蝙蝠女士花園裡的墓碑有何關聯?」 「你聽過安妮.法蘭克吧?」 我當然聽過。我不只讀過《安妮的日記》,十二歲那年爸媽還帶我去過安妮在阿姆斯特丹躲避納粹屠殺的房子。有兩個地方我印象最為深刻:其一是活動書櫥,它隱藏一道通往袐密閣樓的階梯,法蘭克全家都躲在那裡。其二是離開這座陰鬱的紀念館時,可以看見安妮.法蘭克的引文:「無論如何,我仍相信人性本善。」 「我當然聽過她了。」我說。 「還有另一個女孩,一個年僅十三歲、名叫麗茲.索貝克的波蘭女孩。她逃出奧斯威辛集中營,是反抗組織的生力軍。」 這個名字我很耳熟。「我記得在哪兒讀過她。」 「我也是。八年級的歷史課有帶到她。麗茲.索貝克的家人在奧斯威辛慘遭屠殺,但她設法逃過一劫。數百條性命能劫後餘生,世人公認功勞非她莫屬。在一則證據充分的實例中,麗茲參加二月突襲,成功減緩貨運列車的車速,列車上載滿了要被送往死亡營的猶太人。五十多人逃進白雪靄靄的樹林,他們幾乎全都未滿十五歲。她救出的孩童中有人聲稱……」伊瑪頓了一下、深吸口氣,「他們在逃亡的途中看到了蝴蝶。」 我嚥下唾液。「蝴蝶?」 她點點頭。「二月。波蘭。蝴蝶。幾百隻蝴蝶領著孩童逃往安全處。」 我只是坐著發愣。 「於是麗茲.索貝克也被稱為蝴蝶女。」 我或許直搖頭,但當下自己做了什麼我也記不得了。我知道我倆想的是同一件事,蝴蝶──舊照片嬉皮士的T恤、父親的墓地、以及蝙蝠女士後院的墓碑都有蝴蝶。這些絕非偶然。 「麗茲.索貝克,」我說。我的血液頓時再次凍結。「麗茲可能是伊莉莎白的小名。」 「沒錯。」伊瑪說。 伊莉莎白.索貝克。E.S.正是墓碑上的縮寫。難道這又是一項巧合?接著我又問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麗茲.索貝克後來怎麼了?」 「問得好。」伊瑪說。「沒人能確定。多數學者認為她在解救羅茲附近一群快要挨餓至死的孩童時遭到逮捕。他們認為她跟其他反抗烈士可能在一九四四年慘遭槍擊,屍首被埋在萬人塚,但這項推論始終沒有任何證據。」 「為了孩子而失去童年,」我說。「這句話現在變得別具意義。」 伊瑪點點頭。「還不只這樣。」 我耐心等候。餐廳裡人聲鼎沸。顧客絡繹不絕、享用美食、有說有笑,要不傳簡訊,要不就做些人們會在餐廳做的事。但對我倆來說,其他客人並不存在。整間餐廳只剩下這個包廂──只剩下我、伊瑪和名叫麗茲.索貝克這位早已作古的勇敢女孩。 「關於那串數字──墓碑底部和車牌號碼,資料我能找的都找遍了,」伊瑪說。「A30432。就是一無所獲。」 我不動如山地坐著。倘若她真的空手而歸,眼眶就不會噙著淚水。 「於是我進一步研究麗茲.索貝克,」伊瑪邊說邊把手伸進口袋,取出一張紙。「我找到一個網站,上面列出有關她生平的問與答。」她把折好的紙攤開,滑過桌面。 我接過那張紙。伊瑪別過目光,而我把焦點轉向問與答。 問題八:麗茲.索貝克在集中營的烙印編號為何? 答案依舊不為人知。多數人誤信舉凡被關在集中營的受害者,身上就會被烙印編號;但事實上,只有被關在奧斯威辛集中營區(包括:奧斯威辛一號、奧斯威辛─伯肯諾和莫諾維茨)的囚犯,才會在大屠殺期間被有系統地烙上編號。一九四二年九月十二日,麗茲連同她的父親山繆、母親艾絲特和哥哥伊曼紐搭上運輸車,被載往奧斯威辛──伯肯諾。運輸車以及車上的1,121名猶太人於一九四二年九月十三日抵達奧斯威辛。納粹將男女隔開,從這部運輸車揀選的女性,包括麗茲和艾絲特,身上所烙印的編號介於A-30380和A-30615之間。文獻指出確切的編號並沒有保存下來,因此時至今日,麗茲.索貝克前臂上烙印的編號依舊成謎。 我抬頭望著伊瑪,如今連我也眼眶泛淚。「所以我們解開這個謎團了嗎?」 「有可能。」 「但解答通往另一個謎團。」 伊瑪點點頭。「蝙蝠女士怎會曉得確切的編號?」 「還有她為什麼會在自家後院為麗茲立墓碑?」 「除非……」 伊瑪把話打住。她在想什麼,我倆都心知肚明,但我覺得我們誰也沒準備好要大聲宣佈解答。她解開的或許是比烙印編號更深的謎團。或許,在這麼多年之後,我們解開了麗茲.索貝克的下落之謎。第1章 我走路上學,在顧影自憐中迷失自我──老爸掛了、老媽進勒戒所、女友搞失蹤──而我又在這個節骨眼初次見到蝙蝠女士的廬山真面目。 有關她的謠言我自然聽過。蝙蝠女士孤家寡人,在何伯口和松木路街角一棟斷垣殘壁的破屋獨居。我現在就站在她家門前。破損的黃色油漆好似脫皮老狗般剝落,曾經固若磐石的水泥步道,如今裂成一塊塊硬幣大小的碎片。無人修剪的草坪上,蒲公英高到可以媲美六旗遊樂園成人專用的雲霄飛車。 據說蝙蝠女士已有百歲高齡,平時晝伏夜出,要是哪個可憐的小孩來不及在夜幕降臨之前結束出遊、或從少棒聯盟球場練完...
作者序
推薦序 歷史重演?! 我曾經在過往的一篇文章中提到,以往在台灣的推理翻譯小說市場上,一些高居國外暢銷排行榜上前幾名的大作家,在台灣出版市場竟然不太受台灣讀者青睞,銷售成績也不是很理想,與其在國外排行榜的風光場面差距甚遠,可謂跌破了出版社的眼鏡,到了最後不得不黯然下臺一鞠躬,灰頭土臉地告別台灣市場。至於這些作家的作品之所以在台灣吃不開,追究其原因,主要是是因為遇到了「水土不服」和「生不逢時」這兩個對翻譯大眾文學作品極具殺傷力的因素。若說到「水土不服」這個因素,那麼在台灣推理小說市場中最好的例子應該就是約翰.葛里遜(John Grisham)的法庭派作品,縱使有電影「黑色豪門企業」和許多電視影集多重加持,但因為海洋法系與大陸法系的不同以及許多台灣人認為法院不公的心態,加上「生不入公門」的忌諱而在市場上根本賣不出去。至於後者「生不逢時」這個因素,就應該首推哈蘭.科本(Harlan Coben)的小說中,那套以米隆.博利塔為主角的系列作品,這套書甚至是他個人的成名代表作。在我個人的印象中,這一位機智但個性衝動、果決卻心腸軟又極富正義感的運動經紀人的系列作品,無疑地應該是一套極為成功且優秀的懸疑推理小說,卻因為進入台灣時,台灣在MLB的選手們當時尚未發光發熱,因此那些身為選手代言人的「運動經紀人」,不太為當時台灣人們所熟悉,真要說有印象的話,大概印象裡都是「征服情海」那部電影中的湯姆克魯斯(Tom Cruise)對著電話高喊:「Show me the money!」不然這個職業很少人聽過,甚至不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其實到了十多年後的今天我們也頂多認識一個外號「吸血鬼」的史考特.波拉斯(Scott Boras)而已。在大家都不熟故事中的氛圍的情況下,進而使那套書不受台灣讀者注意,所以出了六、七本系列作後就沉默地夭折了。畢竟在當時的環境下,台灣的讀者無法完全了解那套書中的文化背景,因此可以進一步融入故事的讀者自然是少數了。 哈蘭.科本在二○一一年以《第43個秘密》這本書重返台灣翻譯書市,而且在二○一二年也再度出版《原諒》這一本精彩的作品,但這兩本書卻都不是米隆.博利塔的系列作品。那兩本書當然是哈蘭.科本個人風格的傑作,這是無庸置疑的,也很值得一看,但是我心中還是覺得稍有遺憾;因為我打心底懷念著米隆.博利塔這個運動經紀人,而他的故事中尚有失落的部份仍然等待作者向讀者們解釋。幸好我的期待並沒有落空,二○一二年十二月,米隆.博利塔系列的《美麗的謊言》由大智通文化再度引進到台灣,介紹給讀者。這本書是米隆.博利塔系列的最新作品也是最後一本作品,這本書的故事解決了米隆.博利塔心中一直以來的陰影──那個離家出走的弟弟和他一家人的問題。如果你是從一開始就閱讀追蹤米隆.博利塔系列故事的讀者,你一定會了解在他心目中,這個懸而未決的難題有多麼的折磨他,甚至還大過被論及婚嫁的前女友背叛拋棄的殺傷力。大智通文化出版的《美麗的謊言》揭開了這個謎題的答案,至少讓我們這些讀者鬆了一口氣。而在此同時,這本書中也介紹了米隆.博利塔的侄子米奇.博利塔的出現。 在米隆.博利塔原來的設定上,他本身幾乎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甚至是NBA塞爾提克隊的選秀狀元,結果在熱身賽的時候,因為對手的惡意犯規,毀掉了籃球員最重要的膝蓋而從此告別球壇,轉而成為運動經紀人。因為他那認真、實際的態度和曾經具有職業運動員資歷的條件,吸引了不少運動員客戶投效,甚至進而擁有了明星和歌手客戶,成為全方位的經紀人。在過往的故事中,米隆.博利塔偶爾會提到高中時期的一些英雄與狗熊的事蹟,雖然會引起讀者一窺究竟的興趣,但是卻又年代久遠,容易與讀者有隔閡。如今引入了米隆.博利塔的侄子米奇.博利塔,透過他的故事,似乎多少能夠彌補且滿足一下讀者,填補了米隆.博利塔高中時期的一些事蹟被埋沒的遺憾。 《守護者》這本書中設定的米奇.博利塔今年十五歲,從小和父母親在世界各地旅行流浪,從事一些志工活動。最近喪父,父親死於一場車禍,當時米奇.博利塔亦同車受傷。母親過去曾經是少女網球運動明星,年輕時意外懷了米奇.博利塔而中斷其個人的運動生涯,如今卻是海洛因成癮的毒蟲一隻,被米隆.博利塔送入療養院戒毒中。米奇.博利塔的身高條件和運動神經都有其伯父米隆.博利塔的影子,和伯父年輕時一樣,機智但個性衝動、果決卻心腸軟又極富正義感,但是卻拒絕伯父成為其監護人,堅持要和毒蟲老媽一起生活,如今被送回來就讀伯父和父親就讀畢業的高中,又住在伯父當時的房間,很明顯的是作者設定的一種歷史輪迴。認真說起來,米奇.博利塔就是哈蘭.科本要告訴讀者他伯父當年的英雄事蹟由他來繼承,並且發揚光大。 而《守護者》這本書也解釋了米奇.博利塔他們一家三口過去從事的志工工作,如果說《美麗的謊言》解決了過去的陰影和謎題是故事上集,那麼這本《守護者》就是更進一步解釋了那些未盡的謎團和徹底說明,則是故事的下集。兩者分開看自然沒有影響,還是都很好看,但是如果兩本書接著看,將會使讀者享受一口氣把懸案解決的暢快感覺。 在小說史上外傳或承先啟後的作品很多。例如,大仲馬寫的三劍客就有《三劍客》、《二十年後》和《鐵面人》把整個故事交代清楚。托爾金的魔戒三部曲《魔戒首部曲:魔戒現身》、《魔戒二部曲:雙城奇謀》、《魔戒三部曲:王者再臨》也有前傳《哈比人歷險記》說明魔戒的由來。大智通文化的《美麗的謊言》和《守護者》這兩本小說 不只是把米隆.博利塔的故事說清楚,也介紹了米奇.博利塔這個新人讓我們認識。我個人私心希望,這個精彩的動作懸疑推理小說能夠讓台灣的讀者重新認識、喜歡和接受。唯有如此,才能讓這一個系列持續和讀者見面,而大家也才有好書可看。 推理迷推薦序 交錯的真相──《守護者》 讀過幾本哈蘭‧科本的書,常常給我一種很精準的感覺。計算良好的佈局,設計縝密的謎題,讀起來很順暢不會太有壓力,少了很多小說中可能會有的曖昧不清的氛圍,《守護者》也有一點這樣子的狀態。這不是不好看的意思,我覺得《守護者》相當吸引人,甚至在看完這本《守護者》以後,很快的也把前一本《美麗的謊言》讀畢,而《守護者》的結局,也讓我忍不住期待起下一本。 《守護者》是以少年米奇的觀點出發的小說,跟前一本系列作《美麗的謊言》並不是同一個主角。因為家庭的關係,米奇相當早熟,卻因此跟同學們格格不入,他和另一個有著同樣被排擠遭遇的女孩艾格麗相知相惜,對方卻在某天不見蹤影。渴望找回女友的他,發現女孩的失蹤或許跟車禍過世的父親有所關聯。仍沉溺在喪父之痛,又遭逢女友的他,決定憑一己之力找到事件的真相。 小說相當精采,一開始的佈局就讓人忍不住一直翻到最後。當不同的兩條支線串在一起之後,整個故事峰迴路轉,更是緊張懸疑。而對於米奇少年的描述,以及幾個角色的塑造,都相當的有趣。小說的鋪陳極為細緻,也和前作《美麗的謊言》做了相當緊密的扣合,讓人對於這個系列的主角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但是單純只看《守護者》,也不失為一個很棒的故事。 我還滿喜歡這個系列的角色,有機會應該會去補出過的幾本來看。不過稍微查了一下似乎很多都絕版了,看來只好碰碰運氣看有沒有人要再版前面的,或是期待大智通文化要不要把這個系列補完囉。(笑)推薦序 歷史重演?! 我曾經在過往的一篇文章中提到,以往在台灣的推理翻譯小說市場上,一些高居國外暢銷排行榜上前幾名的大作家,在台灣出版市場竟然不太受台灣讀者青睞,銷售成績也不是很理想,與其在國外排行榜的風光場面差距甚遠,可謂跌破了出版社的眼鏡,到了最後不得不黯然下臺一鞠躬,灰頭土臉地告別台灣市場。至於這些作家的作品之所以在台灣吃不開,追究其原因,主要是是因為遇到了「水土不服」和「生不逢時」這兩個對翻譯大眾文學作品極具殺傷力的因素。若說到「水土不服」這個因素,那麼在台灣推理小說市場中最好的例子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