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太過殘酷,而這個世界對他太過冷漠,差一點,他就能逃脫悲劇的命運
自我摧毀和存活及成功間,僅有一線之隔,要跨界如此輕易,教人無法置信
他歷經悲慘的童年,父親酗酒、母親有情緒障礙;
他品學兼優,成就驚人,
在精神病史煎熬後,為自己贏得了精彩成功的人生;
但在生命最後五年,他完全改變了自己。
他,一個幾乎逃脫命運的人,差一點就能夠避免成為大肆殺虐者;
可是,他活著的每一刻,即使在最不重要的時候,都彷彿存在隱形的力量,慢慢將他推向深淵,也將相關與不相關的人一一捲入……
當媒體將他的生命濃縮為殘暴的校園殺手,大衛‧范恩卻深入調查隱藏其後的種種可能原因,並從美國的狩獵文化、槍枝管制規定、精神疾病、軍方行事、家庭與學校教育等等不同角度,探討究竟是甚麼原因,讓一個幾乎有所成就的人變成令人髮指的凶手。當隱藏的原因一步步揭露,不禁讓人啞口無言……
本書特色
二○○八年情人節,史帝夫.卡茲米爾恰克在北伊利諾州大學槍殺了五個人、造成十八人受傷後,舉槍自盡。但他是品學兼優的學生,得過書卷獎。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CNN無法探知全貌,《芝加哥論壇報》、《華盛頓郵報》及其他媒體無功而返,因為史帝夫的朋友和教授們所知甚少。他在最後的五年完全改變了他自己。但大衛.范恩為《君子》雜誌進行調查,他回頭找到史帝夫的高中和初中同學,發現他的人生被完全形塑成一個大開殺戒的兇手,同時他拿到一千五百頁完整的警方報告──最完美的校園槍擊手肖像。但范恩並未就此滿足,他詳述自己和槍枝的歷史,深刻反省校園槍擊事件。這本書真實但駭人,是你永世難忘的故事。
作者簡介:
大衛‧范恩(David Vann)
大衛‧范恩出生在美國阿拉斯加州,在凱契根度過童年時光。他完成第一本小說《記憶冰封的島嶼》之後,有十二年的時間,沒有出版社願意出版,於是,他開始海上生活,成為船長,並從事造船工作。現任教於英國沃里克大學,也是《衛報》、《觀察家日報》、《週日泰唔士報》等多家媒體與雜誌的撰稿作家。他曾獲《紐約時報》最有潛力新人獎、獲週日泰唔士報短篇故事獎等數十項歐美澳地區的文學獎。除了《記憶冰封的島嶼》,他陸續出版了其他暢銷作品:《驚險一海里》(A Mile Down: The True Story of a Disastrous Career at Sea)、《卡里布島》(Caribou Island),以及《塵土》(Dirt)。他也參與過多部紀錄片工作,包括 BBC、NOVA、國家地理雜誌(National Geographic)、CNN、 E! Entertainment等拍攝的紀錄片。
譯者簡介:
楊語芸
美國德州農工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畢業。放舟文河十餘載,曾於新聞、戲劇、出版等產業鬻字維生。著有《造反的演員》、《藍海青春後樂園》、《幸福轉動之間》、《客勤遠拓》;譯作包括《死刑台前的告別》、《美食有限公司》、《回歸真我》、《不說謊,我們活不下去》及《心靈空間診斷術》等。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獲獎:
2012年國際筆會美國中心文學非小說寫作獎決選作品(PEN CENTER USA 2012 Literary Awards finalist in Creative Nonfiction)
作家與寫作協會非小說類獎得主(Winner of the AWP Nonfiction Award)
美國國家書評獎2011年度最佳少數出版之書(National Book Critics Circle 12 best small press books of 2011)
★媒體推薦:
「我痛恨《人生陌路》這本書,但我又不斷回頭閱讀它。每個章節都拉緊我的神經、充滿神秘感、扣人心弦。而當我中斷閱讀的時候──我只分三次就把它狼吞虎嚥地看完了──我不斷回想史帝夫,一個屠殺者,以及他從書卷獎得主轉變為槍手的緩慢而持續過程。讓這本書讀來動人無比的另一個原因,是它的平行敘述──作者自己扭曲的童年,他就像史帝夫一樣,擁有許多槍枝,迫不及待想要運用他們,充滿傷害他人的潛力。作者發現自我摧毀和存活及成功間,僅有一線之隔,要跨界如此輕易,真教人無法置信。《人生陌路》中的敘述方式是以非貫時性的形式寫就──作者極力專注在細節的掌握。這是一本了不起的著作。」
──李.古特坎德,《Creative Nonfiction》創刊編輯
這個故事很複雜,但范恩的敘述卻將故事說得細緻又清晰。卡茲米爾恰克的內在一片荒蕪,雖然「荒蕪」一詞絕無誇飾,但這樣說已經很節制了。范恩堅定不移、審慎周全地觀察卡茲米爾恰克,極度完整、有組織地呈現了對槍擊兇手的研究,栩栩如生地詳實報導主角從年少時光到攻擊事件間的種種,書中充滿電子郵件、論文和閒聊訊息的摘錄,讓我們得以追索他從一個對未來帶著希望的不安少年,如何慢慢踏入失控的漩渦中。
──馬克斯.溫特爾,《波士頓環球報》
精心描繪一則墜入致命瘋狂的故事。
──《柯克斯書評》
相對於多數媒體那種製造恐慌和聳人聽聞的報導,范恩確實為兇手繪製了一幅更能引人共鳴的肖像。
──《刑法及刑事審判書冊》
媒體推薦:★獲獎:
2012年國際筆會美國中心文學非小說寫作獎決選作品(PEN CENTER USA 2012 Literary Awards finalist in Creative Nonfiction)
作家與寫作協會非小說類獎得主(Winner of the AWP Nonfiction Award)
美國國家書評獎2011年度最佳少數出版之書(National Book Critics Circle 12 best small press books of 2011)
★媒體推薦:
「我痛恨《人生陌路》這本書,但我又不斷回頭閱讀它。每個章節都拉緊我的神經、充滿神秘感、扣人心弦。而當我中斷閱讀的時候──我只分三次就把它狼吞虎嚥地看完了──我不斷回想史帝夫...
章節試閱
父親自殺後,他所有的槍枝就變成我的了。那時我十三歲。我會在夜半來到門廊的衣物間,從媽媽的大衣後面摸出爸爸留下來的點三○○麥格農步槍。槍管冰冷且沈重,我可以聞到槍油的味道。我拿著槍穿過走廊、廚房和儲物間,進到車庫把燈打開,好好端詳這把配有瞄準鏡的步槍,它是父親在阿拉斯加為了獵灰熊而買的。世界已經全然空寂,只剩這把槍漠然地存在著,力量無從忽視。我父親曾經用它來獵鹿。它的聲音聽起來像炮聲,在好幾百碼外就能夠轟掉鹿隻的整個肩膀。我拉開槍膛,瞄準車庫裡的紙箱。有一個箱子裡面裝了電動火車,瞄準鏡被一節鐵軌塞滿。像父親教我的那樣,我摒住呼吸,小心地、緩慢地前進,然後我聽到一個金屬聲。
我拿了一把螺絲起子,把槍托和槍管拆開來,然後分別藏進我的背後,塞在夾克和皮帶之間。槍管從我的衣領露出了一點頭,但勉強還藏得住。我騎上我的腳踏車,史溫校隊十段速 ,從後門穿過圍籬的小門。
半夜三點,整個社區一片沈寂。早春四月寒意料峭,空氣中織掛著薄霧。我用低速檔騎上陡坡,父親的夾克內全是熱氣,等我騎到坡頂,已經開始流汗了。然後我從另一邊滑行而下,我的耳朵凍得啊!放眼望去都是大房子和修剪整齊的草坪,但有幾盞街燈不亮,大概是壞了吧,徒留燈下人行道上一些玻璃碎片。
等我爬上另一座山坡後,我把單車放在一旁,這一區還沒怎麼開發,野草蔓生,另外有幾棵橡樹。我把單車藏在一棵橡樹後面,然後和那些屋子背道而行,一直走到一塊可以俯瞰山谷的空地。加州聖塔羅莎的隱密谷,就在我的腳下迤邐開來。
我很快把步槍組裝好,並從我的背包中拿了三顆子彈,強大的力量就藏在那黃銅的外殼內。麥格農(Magnum)的意思就是炸藥過量,子彈的速度會更快。我把三顆子彈塞進彈匣中,然後拉開槍膛,解開保險栓。我背靠山壁蹲踞著,手肘撐在膝蓋上,讓底盤穩固。
從瞄準鏡中,我一間間看著那些房子。沿著他們臥房的窗戶,把準心瞄準他們的前門,或是車道上的轎車尾燈。最後我對準街燈,又圓又光滑又明亮,從瞄準鏡看去,街燈如此龐大,我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燈泡。我從不曾靠近到像這樣只有一百碼的距離,通常都在兩、三百碼外,而且大部分的情況下,我也不會扣扳機。光是想像扣下扳機,就足以讓我陶醉了。但總也有些時候,光靠想像還不夠,有時候我需要更多的刺激才能滿足,在這樣的夜裡,太陽穴血脈澎湃清晰可辨,以前和爸爸在獵鹿時,他都稱這種脈膊叫「見獵心喜」。我屏氣凝神,心臟硬得跟拳頭一樣。我盡量保持平穩,慢慢地扣緊扳機,心中仍對預期中的衝擊產生害怕的情緒。我一開槍,槍托就狠狠地撞得我不支倒地。
我九歲就有了一支點三○點三○步槍,萊福槍也用得很熟稔,但是點三○○麥格農步槍真的太猛了。我要運氣夠好,才有可能在擊中目標之餘,還能夠直挺挺地保持原來的姿勢。在我眼裡,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就是瞄準鏡看出去街燈爆炸時的藍白光。還有那個聲音,怒吼一般地爆炸,然後陷入死寂,接著就下起了玻璃雨──每一個碎片都像揚帆的小舟,或是如霧起時空氣中扭曲的光芒。
狗會開始吠,有人開了燈。如果我的視線範圍內有人拉開窗簾往外看,我會拉開槍膛,再塞一顆子彈到彈匣裡,然後盯著。瞄準鏡裡出現一張男人的臉,他打開床頭燈,我則解開了步槍的保險栓,手指放在扳機上蓄勢待發。我和父親做過類似的事,當他發現入侵者──擅入我們土地的獵人──他會讓我從瞄準鏡裡盯著他們。
這些都不算是我那一年過得最黑暗的時候,我想像許多事,甚至想過要槍殺學校的同學。我活得像個雙面人,一方面我是資優生,即將代表畢業生致詞,而且是學生會、樂隊、體育社團中的活躍人物;但是另一方面,誰也猜不透。
所以,當我得知史帝夫.卡茲米爾恰克 (Steve Kazmierczak) 的事時,我並不覺得好奇。二○○八年的情人節,曾經得到書卷獎的史帝夫在北伊利諾州立大學殺了五個人後自殺,那次槍擊事件中,另外還有十八個人受傷。他是資優生那一類的人,他的朋友和教授都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史帝夫。從前我對這種大開殺戒的消息從來不感興趣,甚至想都沒想過要看這類的書籍,更別說是寫一本有關的書。但我想知道,在史帝夫身上有沒有可能找到一種探詢的角度,讓我們了解為什麼我們體內最邪惡的那個部分,時不時會取得勝利。成為殺人兇手理當是我的結局才對,為什麼我逃過一劫,史帝夫卻得步入命運的安排?
我在《君子》雜誌上研讀史帝夫的故事,並從警方的檔案中拿到一千五百頁的完整資料,其中有許多是《紐約時報》、《芝加哥論壇報》、《華盛頓郵報》和CNN不曾報導過的──我找到的是一個幾乎逃脫命運的人,他差一點就能夠避免成為大肆殺虐者;這個人在歷經悲慘的童年並且在精神病史煎熬後,為自己搏得了精彩成功的人生;這個人實踐了美國夢,不止賺了錢,也重新證明了自己。他的人生比我更糟糕,這使得他的成功更是無與倫比,但他的故事終於讓我知道,我人生中最令人恐懼的時刻,同時我也發現美國最駭人的部分。
史帝夫成長的過程都在看恐怖電影。他那癡肥的、身軀龐大的母親就躺在沙發上,緊挨著他。日正當中,窗簾就全部放了下來。漆黑的世界。她為了保護史帝夫,不希望他外出,也不讓他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根據爺爺的說法,史帝夫他媽媽精神不太正常,但史帝夫又能怎麼樣?當作家醜吧。
恐怖電影和聖經,聯手在客廳躁動,它們都是史帝夫繼承來的遺產。電影《瘟疫》以及篤信上帝的約伯所受的魔鬼試煉,兩者十分相似。上帝用虐待的遊戲,教導祂的子民要珍惜生命的價值與意義。微不足道的肉體。夜深了,史帝夫的母親還醒著,一個備受焦慮症和失眠症煎熬的病患。家族憂鬱症病史在他父親身上展露無遺,他爺爺有酗酒的問題。他們就這樣一直持續著,看著。
史帝夫在學校表現平庸。他三年級的導師莫澤小姐曾經寫道:「史帝夫非常浮躁,交出作業前不願意先行檢查,因此錯誤盡出。請來參加我們的討論會,看看能否激發出史帝夫的潛能。」幾年後,史帝夫在愛荷華測驗的分數是百分位五十八。但現在他試著尋找像客廳一樣可以躲藏的地方,終於在葛洛夫初中的樂隊練習室找到了這樣的場所。他在樂隊裡吹奏高音薩克斯風,也交了亞當.霍爾澤這個朋友,亞當笑起來很神經質,是個戴了付過大圓型眼鏡的怪咖。又長又直的頭髮呆滯地掛在他頭上,髮線中分。史帝夫自己也不是什麼容貌出眾的帥哥。他下巴太尖,看起來嘴巴和下巴都很不明顯,只要他專心於工作,他非常容易忘我,他會用手腕抵著前額,手臂懶洋洋地跨著,嘴巴張開,前排下方的牙齒總是有食物殘渣。其他的小孩因為他的手勢,所以都叫他同性戀。他和亞當想盡辦法離開課堂,特別是體育課、音樂會或任何一種表演課程。有一個小房間沒有窗戶,他們躲在那裡聊天、吃糖果。
放學後,他們會一起去史帝夫家,地址是伊利諾州麋鹿樹林村彭里斯路七五八號。他那屬於定型設計住宅的家只有一層樓,三間臥室,如果不是客廳往外擴建了幾呎,這個屋子剛好就是正方形,類似那種加倍寬的組合屋。他媽媽是位秘書,爸爸是郵差,史帝夫返家後,他的父母還要好幾個小時才會下班。
這一個市郊的純住家型社區,全部的定型設計住宅只有四種不同的規劃。史帝夫家的屋後正對著四線道主要道路。後草皮和往來車輛間,只有一個上了鏈子的圍籬。
史帝夫直接取出彈丸槍,走到車棚去,這裡有很好的掩護。他替槍打氣,讓槍管中充滿氣體,然後塞進小彈丸,關上槍膛。
他可以聽到他的狗呼吸著,就在不遠處。一隻呼吸器官有問題的哈巴狗。他從後腳把牠拉起來,兩隻手用力把牠摔向牆壁。
這下他終於可以專注了。車輛飛快地經過,他們僅能看到幾個車身的長度。彈丸的速度不快,所以他必須把槍對準右方,車燈一出現在左方時,他就扣下扳機。槍管吐出子彈,氣壓釋出的聲音,他和亞當屏氣凝神,滿懷希望等候子彈擊中金屬的聲響。
如果他們聽到期待中的聲音,他們會放聲尖叫,好像兩個人的喜悅也被壓縮進了槍管一樣。他們等著車主回頭找他們,朝他們破口大罵。但在交通繁忙的街道上,這事不太可能發生。有那麼幾次,車主在社區裡面繞,還真的找上門來。他們按門鈴,或是用力敲門,但大門上了鎖,燈也沒點亮。胡鬧帶來的喜悅是如此地徹底,幾乎難以低調以對。
但是比彈丸槍更屌的是皮特.羅強斯基。和史帝夫同年級的他,背包裡隨時帶著可以製造燒夷彈的材料。塑膠瓶、通樂潔廁劑、錫箔紙。簡單得很。他教過一打以上的學生如何做炸彈。史帝夫和喬.羅素也決定要做個炸彈。喬是史帝夫少數的朋友之一,他這麼做也許是為了縫合和喬的友誼,史帝夫非常珍惜他的朋友,他知道自己不容易被別人接受。
他們一直等到一九九四年二月五日晚飯後才行動,那是個週六夜晚,當時他們才八年級。喬和他約在街角,然後一起前往附近的明珠超市。史帝夫的背包裡放了個兩公升的塑膠瓶。他們在超市拿了潔廁劑和鋁箔紙,擔心會不會被逮到。史帝夫常常和亞當來這家超市,他們會從秤重的散裝糖果筒中抓些糖果來吃,每次都覺得很緊張。他本來打算在結帳時騙收銀員說,是他媽媽請他添購這些東西,不過收銀員連問都沒問。
父親自殺後,他所有的槍枝就變成我的了。那時我十三歲。我會在夜半來到門廊的衣物間,從媽媽的大衣後面摸出爸爸留下來的點三○○麥格農步槍。槍管冰冷且沈重,我可以聞到槍油的味道。我拿著槍穿過走廊、廚房和儲物間,進到車庫把燈打開,好好端詳這把配有瞄準鏡的步槍,它是父親在阿拉斯加為了獵灰熊而買的。世界已經全然空寂,只剩這把槍漠然地存在著,力量無從忽視。我父親曾經用它來獵鹿。它的聲音聽起來像炮聲,在好幾百碼外就能夠轟掉鹿隻的整個肩膀。我拉開槍膛,瞄準車庫裡的紙箱。有一個箱子裡面裝了電動火車,瞄準鏡被一節鐵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