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勘序
只做初步解釋以拋磚引玉
余自幼即對易經、天文、曆法、氣象等中西星學甚感興趣,常有涉獵。加上舅家本係旅日華僑第二代,三舅鄭國駒從知名的關西學院畢業後,即隨家父(中央特派「行政長官公署」專員)來臺,各處視察,隨後任職於「臺北測候所」;該所原係日本官署,接收後升格為臺灣省氣象局,後來再升格為國立中央氣象局。個人因此得以接觸天文、氣象、颱風、地震、水文、地質等科學資訊,加上家學《易經》、洪範、天文、星學、曆算等傳承,後來又就讀圖書資料科系、環境科學與生命生化醫學等專業學科,有機會蒐集、研讀諸多星學、氣象線裝古籍,埋首其中數十載,自認頗有收獲。
已研究天文氣象數十載
之後決志以《易經》的天文、星象、曆算與數學為基礎,深研天地人三才之學,融匯貫通天文星學知識,對曆算之考據與推演用功尤深。因此當一九八七年夏天,中央氣象局天文站站長與某高層專程前來拜訪,求證一九八八年農曆七月一日究係陽曆八月一日或二日時;余當即回覆是「八月二日」,舉座深感訝異,不解為何速度如此之快。
來客聲稱,因中央政府需要一份一九八八年的行事曆,且有農曆、陽曆對照者才行。但他們遍訪各研究單位之教授、學者,均無法確定;當時多數學者專家都主張係八月一日,不過中國大陸與香港星象界認為八月二日較正確。之所以有此「一日之差」,是因國內所用的萬年曆乃沿用清朝的時憲曆書,繼續推算至今,致有誤差。而本人早對「置閏」問題研究多年,並且推算、校正了西元前五千年至西元後三千年間,前後數千年的「閏月」與交年「正朔」、「節氣」換月問題,發現大約七、八成的「閏月」有誤,而「月朔」的錯誤較少,僅約一兩成,以致推算出來的月份有偏差。但中央氣象局沒有編曆單位與專才,以致官方曆法與民間通書出現錯誤。而我已演算、完成正確的星曆表數十年,只要翻出陰陽曆對照表,即知確係「八月二日」無誤。為了方便官方以後校正行事曆之需,本人當下允諾提供一份編校完成的萬年曆以供參考。在座官員聽了甚為折服,聲稱應聘我為中央氣象局局長或最高顧問,當然這是玩笑話。
時隔七年之後,一九九五年十月三日,義美公司舉辦「廿一世紀有幾次閏八月」專題座談會,特邀中央氣象局天文站鄭秀能站長參加,鄭站長則請余作陪,並代表中央氣象局提出曆算研究之專題報告。主持人國立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所長、天文學博士黃一農,與其他六位貴賓均十分認同本人所提出的數據與報告內容,黃博士還說,我所提出的研究數據可能要用超級電腦才能複驗。而古人不用現代計算器,更無超級電腦,卻能精確推算天象、日月蝕、曆算、置閏等極為複雜的問題,令人佩服。
重新刊行本書足以光大星學
兩年多前,元神館出版社林社長邀余重新校刊、詮釋《乙巳占》,以傳統正體字出版,讓廣大的華人社會得以一窺古星象、天文學與曆算之奧妙,同時彌補至今未見現代版《乙巳占》的缺憾。
「如能因此讓有心人學得一招半式,也能像諸葛亮、劉伯溫等古星象家一樣夜觀天象而知吉凶,甚至得窺天下分合大勢與因應原則,豈不大妙!」
林先生有心弘揚星學,令人感佩,更值得讚許與支持;因此毫不考慮就答應了。開始動筆之後才深感責任重大,甚至有點擔心無法順利完成。因為該書作者李淳風不僅通曉天文、星象、曆算與數學、氣象等專門知識,而且引用了諸多《易經》內容與典故,雖然余自認有這些方面的根基與修為,真正投入解讀時才發現不是那麼簡單;文字之古樸深奧只是其中之一,如何以現代科學知識做輔助說明更是難處。即使以現代的電腦機具輔助計算,也難以補救知識與觀測上的不足。加上近年來身體不適,很容易疲累,無法像以前一樣長時間研究、寫作,為了避免耽誤出版社的進度與對讀者的承諾,決定先從詮釋與考據著手。
本書以珍藏之九卷原鈔為藍本(應係清初之前的稿鈔),再參考被陸心源收錄於《十萬卷樓叢書》的光緒三年丁丑版後刊本,以及坊間流傳之十卷百節《乙巳占》,仔細校勘,誤鈔、闕文、衍文均予更正。但後兩者(復刊本與十卷百節版)之訛誤、竄亂甚多,未敢採用,仍以九卷原鈔為主。此外,亦添補李淳風「後序」、陸心源收錄於《十萬卷樓叢書》之後刊本「敘」,加上校勘者序、前言與 導讀,先行出版。其中只有李淳風原序與部分內容稍做註釋,其餘盡量保持原貌,請讀者多加體會。
對研究學者而言,本書之格式應是一項新的認識與方向,是為序。
黃家騁謹識於經世書苑
二○一五年十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