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佛.韋納筆下的人物總是深植於她們的人際關係
──有時候,這是癒合的過程──
從難過、失望,到遺忘原本的傷痛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珍妮佛.韋納首次集合自己的短篇小說,是一本結合了真實、辛酸、歡笑的短篇故事集。友誼、愛情、婚姻、生活……韋納以細膩詼諧的筆觸,刻畫當今都會男女可能遭遇到的各種況味。
無助的新手媽媽瑪莉.達薇朵,當她偶然在網路上逛到她前男友的結婚禮品清單,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她決定留在他身邊,現在的生活會是怎樣?
潔西.諾頓為了贏得房仲經紀人的心,願意出售心愛的紐約市公寓……
因為童年的意外車禍,露絲的臉上留下難堪的傷痕,也失去了雙親。她失戀後過著孤獨的生活,當她開始幫助一個陌生男子寫約會網站上的個人檔案,她自己能不能再次體驗久違的、對生命的熱愛?
這些故事中的角色軟弱但又充滿希望,尋求力量走自己的路,而不是回頭看那些「不屬於她的男人」。韋納恰如其分地展現了她如何靈巧地跳脫一般女性都會小說的格局,證明了描寫受傷女子的傑出作品可以是萬眾期待的聲音。
本書特色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都會療癒小說女王」的珍妮佛‧韋納,首次集合自己的短篇小說,是一本結合了真實、辛酸、歡笑的短篇故事集。
友誼、愛情、婚姻、孩子、雙親……綿密的關係網絡堆疊架構起女性的世界。韋納以細膩詼諧的筆觸,短篇小說特有的機鋒,刻畫生活裡形形色色、不夠完美的真實女人。
作者簡介:
珍妮佛‧韋納Jennifer Weiner
出生於路易斯安那州,在學期間即得過普林斯頓大學美國詩人獎,書中處處可見其詩詞寫作的才華。目前專職於寫作,與丈夫亞當、女兒露西及愛犬維多住在費城。
因處女作《慾望單人床》一躍為暢銷書作家,第二本小說《偷穿高跟鞋》被改編為同名電影。韋納以一貫幽默細膩的筆觸,不著痕跡地輕碰人心最深處的傷痛,並予以溫柔縫合。
韋納在《不屬於她的男人》書中,再度抓住男性與女性在他們生命中造成轉變的時刻,故事主角所導引的每天生活圖像,就如同我們都經歷過,而不得不自嘲以對的真實人生。
這十一個短篇故事,描繪人生各個階段的愛與人際關係,是在她寫作事業的不同時刻寫成的,不時和她其他的作品相關或相互呼應,想必會讓喜愛她早期作品的書迷驚喜,並吸引新的讀者一窺究竟。
譯者簡介:
王靖雅
台北女人,處女座。加州藝術學院電影導演所畢業,目前旅居於洛杉磯。
喜歡詩,短小說,愛情電影。怕吵,想念台北家裡的貓。
翻譯這本小說的過程,結束了一段感情。透過韋納的故事,忘記自己的不安和疼痛,從中學習如何做一個俐落的女孩,幽默詼諧,對人生永遠保持樂觀。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不屬於她的男人》將珍妮佛.韋納提升到更高的境界……讀來溫柔,發人省思,韋納成為當代作家中最好的文學聲音之一。」──《波士頓先驅報》
「絕對不能錯過其中《游泳》、《海灘上的朵拉》精彩故事所開展的新創作領域。」──《娛樂週刊》
「憑著對女性生活的敏銳洞察力,添加讓人開懷大笑的幽默時刻,韋納成就了這個關於承諾、自尊和自我意識等題材的小說集 。」──《費城詢問者報》
媒體推薦:「《不屬於她的男人》將珍妮佛.韋納提升到更高的境界……讀來溫柔,發人省思,韋納成為當代作家中最好的文學聲音之一。」──《波士頓先驅報》
「絕對不能錯過其中《游泳》、《海灘上的朵拉》精彩故事所開展的新創作領域。」──《娛樂週刊》
「憑著對女性生活的敏銳洞察力,添加讓人開懷大笑的幽默時刻,韋納成就了這個關於承諾、自尊和自我意識等題材的小說集 。」──《費城詢問者報》
章節試閱
第四章 游泳
女孩的名字是凱特琳。那年秋天,好像她們全都叫凱特琳,或者其他一些有著奇怪拼音的名字。她不停地翹腳再放下,變換牛仔褲下那雙長腿的姿勢,不時確認銀色手機螢幕上的時間,很明顯地她寧願去任何地方,而不想待在這家位於比佛利街和羅柏森大道上的咖啡豆和茶葉咖啡店,跟我和我的筆記型電腦坐在同一張桌子前。
「所以妳說的是主修嗎?我現在想的可能是國際關係?或許可以當外交官?」
我點點頭,打進我的電腦裡。從她十七歲的粉紅閃亮雙唇裡吐出來的每句話,聽起來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我可以想像她坐在長桌前面對著某第三世界國家統治者,同時撥弄她左耳耳骨上的銀環。我們想要你放棄武器?因為生化戰爭?很糟的?
要有耐心,露絲。我跟自己說。「課外活動?」我一邊問,一邊注意到坐在隔壁桌,有著兩道濃眉,嘴角往下彎,看起來有些複雜悲哀的女人,給了我一個不悅的眼神。我的手指頭在鍵盤上面停了幾秒鐘。還是忽略她好了。每個星期六早上七點,我就會到這家咖啡店,夠早可以搶到這個位於角落的大窗戶邊,看起來有些莊重拘謹的咖啡桌。這個桌子同時位於洗手間和果汁機之間,而且旁邊就是整家店唯一的電器插座。晚一點到的人──大部分是作家,或想成為作家的人──就只好像玩樂器桌一樣,在木頭地板上踩著重重的步伐,動作盡量誇張地在糖架和奶精壺附近逗留, 一吋一吋地想靠近這個角落。尤其當他們的電池快沒電的時候,他們的目光更是殷切。每個星期六早上有六個小時,我都坐在這裡和我的青少年客戶會面,他們通常唸的是收費高昂的貴族學校,有爸媽助他們一臂之力,高費聘請學校申請顧問,幫他們進理想大學。
凱特琳不玩耳環了,改把玩一綹柔順的棕色髮絲。她聞起來有濃郁的椰香──我想應該是她的洗髮精──還有從她嘴巴傳出一股讓我反胃的噁心水果味,每當她張開嘴巴,我就得看到嚼爛的艷粉紅色口香糖。我做了筆記,提醒她面試的時候不要嚼口香糖。
「嗯,網球?」
「妳是網球校隊嗎?」我問。拜託,我想,來點東西。什麼東西都好。目前為止她的課外活動欄是一整頁空白。
「嗯,不是耶?我只是喜歡打網球?或者說我以前還滿常打的?」
我輸入網球。「那社團呢?妳玩樂器嗎?」我期盼地盯著她看。她回我一個無辜的表情。「鋼琴課?」
凱特琳做了一個表情,圓圓的臉蛋嘟著粉紅小嘴。「大概是,我六歲的時候?」
「志工呢?」好啊,最好是真的。我跟自己說。凱特琳停下嘴裡的口香糖,急忙把手機關上,豎直她的椅背。
「我有一個朋友?她動了一個手術?」她放低聲量。「胸部縮小?然後我去照顧她的小狗,妳知道嗎,在她復原休養的時候。」
老天爺。無論如何我還是輸入電腦。
「嗯,不是,妳知道,技術上算是,志工。他們其實有請人專門帶狗散步?但我後來變成,妳知道吧,負責陪他玩的人?」她把她的頭髮放進嘴巴裡,竟然開始嚼了起來。「或者是陪她?」
我記下來,在稍早做的關於口香糖的註記下面,提醒她面試的時候不要咬她的頭髮。然後我按下存檔鍵,關上我的筆記型電腦,吞了一大口在這個折磨之前點好的飲料,然後給了一個我希望看起來還滿友善的微笑。
穿著緊身牛仔褲和合身粉紅T恤,她的四肢都很瘦,她的爸媽很高興地同意付我五千美金的費用。我得為這個年輕的凱特琳保證服務三個月,包括一個小時的錄影帶面試諮詢,和五篇論文的評論和修正。我們得花很久的時間和精力完成這任務。我最好多認識她。
「很好。」我說,盡量讓我的聲音聽起來熱切積極。「這麼多資料,夠我開工了!」
她撥動咖啡紙杯,用小指輕輕抹去紙杯邊緣上的粉紅色口紅痕跡。「妳唸哪一間大學?」她問。
「在康乃迪克。叫格蘭特,是一間很小的藝術大學。妳可能從來沒聽過這間學校。」凱特琳的父母跟我說她不會考慮任何加州以外的學校,而且她非進柏克萊大學不可。這個志向很遠大,考量她在學校乙等的平均成績,還有剛好落在中間區塊的考試積分。但同樣的,爸爸媽媽都是校友,還有從他們女兒開來的金色時髦凌志轎車判斷,他們可能從凱特琳出生就開始大筆金額的捐贈。
「妳喜歡嗎?」她微微抬起頭,直直地看著我的雙眼,然後眼神轉向窗外人行道上,用她的手掌撐著她的臉頰。我下意識地伸出我的手摸自己的臉。我外婆發誓,只要用「皮膚專家」,沒人看得見這塊疤痕。我告訴她,以她的視力,我好奇她都看到些什麼東西。
「是啊,我喜歡。我很喜歡那間學校。」騙人。我上大學的第一個禮拜,就去一個同好會的別墅基地參加他們的派對。那天很熱,人很多,又很吵,然後我不巧在穿過人群去拿啤酒的過程中和室友分開。我走上樓,躲在這個同好會別墅圖書館裡面,料想沒意外的話,不會有任何人留在書房裡。我蜷身黑暗角落中的一個扶手椅上,打算等人群散去以後再下樓。這時,有一男一女跌跌撞撞地漆黑的房間,跳上了沙發。
「老天爺,」那個男生說。「妳有看到那個女生,臉上有個坑洞,像個火山口一樣嗎?」
我立刻用手遮住我的臉。看起來的確像個火山口。一個粉紅色閃閃發亮的火山口,像汽水罐底部一樣大,有一點鋸齒狀,好像有人用勺子把肉挖開一個洞。這個傷痕從我右眼眼角劃開,一直從臉頰延伸到嘴角。我天真地以為我那天晚上看起來還算不差。我穿著一件可愛的無袖背心,粉紅色的涼鞋,室友借我的牛仔褲,香水和口紅,亮麗的左眼和黯淡的右眼都同樣地畫上眼線。
「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情?」那個女孩若有所思地說。
妳以為發生什麼事情,笨蛋?我受傷了!我想要這麼說。我一直等到他們很專心地跟對方親熱,不可能注意到我,才偷偷摸摸地跑出房間,跑出那個同好會的房子,跑下人行道,穿過丘陵,跑進健身中心。那是一個二十四小時全天開放的健身中心,也是我一開始選擇去唸格蘭特大學的主因。
在陰鬱的燈光下,空無一人的泳池水面散發出藍綠色的光暈。熟悉的氯味,讓我覺得被水包圍,舒緩我的思鄉病和羞恥感。我脫去一身借來的流行服飾,在淋浴間洗淨臉上所有的化妝品,用力地搓揉化妝品擦不掉,手術也沒辦法復原的粉紅色碟子,然後在泳池裡來回不停地游上兩個小時。之後,我再次穿上衣服,看著鏡中的自己。溼頭髮緊貼著頭皮,被水沖淨後的蒼白皮膚,更襯托出青紫色的疤痕。笑!我外婆總是這麼跟我說,她的臉上還散發出光輝。如果妳笑,他們會看見妳的笑容,而不是臉上的疤!在鏡子裡,我試著友善地笑。一個俏皮的笑容。一個迷人的,「很高興認識你」的微笑。我看過照片裡,我媽同樣蒼白,有著少許雀斑的臉,有同樣湛藍清澈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豐厚的雙唇;無論我再怎麼嘗試都無法彎曲的眉毛。好看的牙齒,因為之前有戴牙套;沒有青春痘,因為有抗痘藥。一個可愛的臉蛋,如果,沒有這個火山口的話。我嘆了口氣,轉身離開鏡子,翻過丘陵走回我的宿舍。
「大學很棒,」我跟凱特琳說,然後,情不自禁地,用手心蓋住我的臉頰。
她彈開她的手機又關上,打開關上,「我不知道,」她說。「柏克萊很大?每次我跟爸媽去那裡,我只覺得……」她的聲音漸小。她把手機放進她小巧的粉紅色包包,把她的杯子滑過大半桌面,從左手接過右手,又從右手接過左手。「迷惘?」
「妳會交到一些朋友的。」我說。
她聳聳肩。
「那,妳有沒有想過其他選擇?也許小一點的學校?」
「我爸媽,」她說,粉紅嘴脣展現的苦笑讓她看起來比十七歲老一點。「他們,好像,著魔似地。他們都從那裡畢業,妳知道的。」
「他們提過。」我承認。
凱特琳低下頭,啃著參差不齊的手指甲。「我不知道。」她又說了一遍。
「嗯,也許妳應該跟妳學校的指導顧問見個面。我們算是剛開始整個申請過程而已,妳知道的。現在改變主意還不算太晚。」
她點頭,看起來很猶豫。「下、星期六我會把申請表還給妳。我們會一起看過一遍,然後我會看妳的自我介紹。」
「我可以問妳一件事情嗎?」我感覺肩膀僵住了。這段日子以來,我慢慢知道陌生人什麼時候會丟出這個問題。
「當然。」
她翹起腳,放在另一條大腿上。「妳問我有關於那個志工的經驗?我有時候還照顧我弟弟?但是,這不像什麼正式的事情。」
「嗯,照顧弟弟很好,但我想招生委員不會對保姆的工作太有印象。」我盡可能婉轉地說。
她脖子以上到下巴輪廓線的範圍,都悄悄轉為難為情的粉紅色。「喔,那沒關係。」
「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寫進去,無妨。」她又點點頭,像個公主辭退僕人似的,然後她把她的小包包夾在腋下,懶洋洋地走出咖啡廳,走近她時髦的車子,車牌上貼有柏克萊大學的校徽。我好奇她爸媽有沒有付她錢,要她照顧弟弟應該是一件苦差事。我賭他們有。
「所以呢?」那天晚上我外婆從她房間打電話給我。「妳今天過得怎麼樣?」
「很好啊。」我說,一邊放下我的筆記型電腦,把資料夾堆成一疊,放在我們廚房桌上的一碗的蠟作裝飾水果旁邊。廚房的桌子是一整塊超重桃花心木刻成的蟹腳桌,擺在我們位於麻薩諸塞州殖民區有四個房間的家裡,看起來比在我們現在漢考克公園兩個房間的公寓裡好的多。那天我見了五個申請者,其中有整整一個小時和那個狂熱地堅持要去唸塔夫斯大學的男生會面──在我看來,他的堅持是一個錯誤── 憑著他乙下的平均成績,和第一年就被停學的記錄:因為他在舞會上非法販賣牛至給以為是某種藥物的天真同學。我扭動我的肩膀,試圖甩掉一些緊張,我的外婆剛好踱步走進我的視線,身上穿著她六點以後的標準家居服:把蕾絲修掉過後的桃紅色絲緞睡衣,豹紋圖案的拖鞋,臉上敷著海倫皇后薄荷粉刺深層清潔面膜。她堅稱這讓她看起來不超過六十歲。她看起來像黑臉的郝薇香夫人。綠色的臉才對。
她蹣跚地跨過亞麻油地毯,走到火爐邊。「牛肋排?」
「我從游泳池回來的路上會找點東西吃。」我說。我們來洛杉磯已經好幾年了,但是我外婆還是堅持每天都像在新英格蘭地區準備耶誕節似地吃晚餐,期待有一個或兩個曲棍球隊那麼多的人跟我們一起吃飯。她通常會準備牛肋排搭配蕎麥片,打上蝴蝶結,或者蛤蠣巧達湯配上青椒巧達起士麵包。至少一個月一次,她會做大蒜和迷迭香填充而成的羔羊腿,在我們磚瓦砌成的狹小陽臺上和那個小烤肉爐搏鬥。
我走進我的房間拿健身專用袋。外婆跟著我進來,手裡端了一個盤子,有些憂慮在臉上。
「露絲寶貝,妳覺得什麼時候妳會再開始寫東西?」
「我是在寫東西。」我抗議著,折了一件牛仔褲和一件黑色無袖高領毛衣放進我的袋子裡。
「替那些被寵壞的有錢人家小孩修改大學申請文件不算是寫東西,安妮露絲。」連名帶姓地叫我,表示她不是鬧著玩的。她把盤子放在我床邊的時候,我聞到一股混了她泥漿面膜的薄荷香味,跟盤子裡蕎麥,洋蔥滷汁和烤肉的奇異味道。
「我這個工作賺的錢繳帳單。」我說。
「這不是妳要的。」她說。
「是誰說我能得到我想要的?」
她用瘦弱的雙手抓住我的肩膀,親吻我的臉頰,用她綠色薄荷的微笑融化我。「我來說。」她說,然後又親了我一下,然後用噓聲催促我出門。
第四章 游泳
女孩的名字是凱特琳。那年秋天,好像她們全都叫凱特琳,或者其他一些有著奇怪拼音的名字。她不停地翹腳再放下,變換牛仔褲下那雙長腿的姿勢,不時確認銀色手機螢幕上的時間,很明顯地她寧願去任何地方,而不想待在這家位於比佛利街和羅柏森大道上的咖啡豆和茶葉咖啡店,跟我和我的筆記型電腦坐在同一張桌子前。
「所以妳說的是主修嗎?我現在想的可能是國際關係?或許可以當外交官?」
我點點頭,打進我的電腦裡。從她十七歲的粉紅閃亮雙唇裡吐出來的每句話,聽起來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我可以想像她坐在長桌前面...